吴衫和巫轩都彻底郁闷了,没想到已经被御奴盯了这么多年。
“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和那个混蛋在一起了!”御奴的声音陡然变的愤怒,涂抹唇膏的手也加大了力道。吴衫嘴唇上已经被厚厚地盖了好几圈唇膏,他挣扎着想避开御奴继续画圈圈的手。御奴不管不顾,继续说:“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有主人的支持可以不在乎王位,不在乎猫眼石,但是我受不了他连你也夺走!既然你不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既然你喜欢男人,那我为什么不把你弄到自己身边?我去求了主人,主人同意把你给我了,哈哈哈哈!”御奴说到这里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猛地挥手将唇膏扔到了墙角,禁锢吴衫后脑的那只手滑到了吴衫劲瘦的腰身上:“今天主人可能会在这里举行一个仪式,用来惩罚巫轩那个混蛋……巫轩,呵呵,那是你给他起的名字吧?今天,就要他为这个名字付出代价!”
酒店里,巫轩的手攥得紧紧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他真想现在就冲到吴衫面前,一拳把御奴打飞。他对着通讯器小声而急切地问:“怎么还没突破进去?!”
烟斗的声音从通讯器直接传进巫轩的耳朵:“这栋建筑外围设置了很高级的魔法保护!巫师们正在想办法解除这些障碍。这里还有很多针对猫的防御,我们和巫师都在努力。实在是想快也快不了。”
“这个建筑似乎有很多机关,未必都是铜墙铁壁,你门继续攻正门,我再调派一批人找别的入口,我就不信这个建筑是铁板一块没有弱点。你们进攻再猛一点,动静再大一点,这打了半天连御奴都没惊动怎么行!”巫轩麻利的从基地调遣了预备对,让巫师远距离传送到了吴衫所在的建筑外围。
这时候,陈前鸥洋洋得意地从另一扇门走了出来,优雅地坐到了脸色很不好看的巫轩对面。“猫王子,不要这么生气,生气会让你美丽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
“你有屁快放!”巫轩看着陈前鸥那张装模作样的脸更加愤怒,那种面部肌肉在得意地笑脸皮却还绷得紧紧的表情实在欠扁。
吴衫听到御奴说要巫轩付出代价,也不再装傻,一边扭动着身体避开御奴已经明显带了挑逗意味的手,一边大声说:“是我起的名字!你能怎样?”
“怎样?嘿嘿……”御奴一时没反应过来吴衫不应该能听懂他说话,一双手捏住了吴衫的两瓣触手光滑的臀,一边在他耳边故意呵着热气说:“你给他起名字,你就成了一个媒介,主人会念动咒语借助这个祭坛的帮助,通过你惩罚他。到时候你会非常痛苦,而他会被诅咒死。除非他肯乖乖交出哪对讨厌的眼珠子!”
“什么!”吴衫没想到他是被用来做这件事的。他们好残忍,这等于是让他间接杀巫轩。
“所以在诅咒发动之前,我们先来做点舒服的事情……你知道我想对你做这种事已经多久了吗!每次主人使用我或者让我去伺候别的巫师,我都想着对方是你,才坚持到现在……”御奴说着,开始激烈地亲吻吴衫,压抑太久的欲望使得他的动作异常粗暴,似乎是在吴衫身上啃咬。
“不!”巫轩在遥远的地方大喊了一声,“你放了我师兄,我给你猫眼石。”
“你把猫眼石给我,吴衫自然就不会有事,我也不想把普通人类扯进来,他们毕竟是无辜的嘛。”陈前鸥这种伪善的姿态着实让人火大。巫轩明白,陈前鸥所谓的“不会有事”是指没有生命危险和不用承担作为媒介的痛苦,而不是不被他的手下御奴强暴。
“我要看见我师兄平安无事,现在,马上!你听懂没有!”巫轩再也顾不得谈判技巧,只希望有谁能立刻阻止御奴的行动。因为他看到御奴已经解开了禁锢吴衫双脚的绳子,紧紧抓住吴衫乱踢乱蹬的双腿,将吴衫修长白皙的腿缠在了自己腰间,硬生生卡进了吴衫腿间。
在那块明亮耀眼的祭坛上,吴衫近乎绝望的感觉到一个粗硬的东西已经抵在自己下面,正在急切地寻找入口。他心里拼命在喊的是:“师弟,摘了玉珠,不要看……”
御奴沉浸在占有的狂喜中,拼命舔舐着吴衫的每寸肌肤,从肩膀吻到耳根的时候,他瞟见了吴衫腕上的红绳。“这个东西真他妈碍眼!那个混蛋也有一个是不是?”他并没指望吴衫回答,这样说完就用锋利的指甲一划,然后一把扯掉了穿着玉珠的红绳。
巫轩这边的画面顿时消失。巫轩暴怒地随手抄起一把沉重的木椅轮向陈前鸥。陈前鸥险险地躲开了。这时候从屋子的其他门冲进来几个牵着狗的打手,围攻巫轩。因为攻击性的巫术对猫不管用,陈前鸥知道这种纯暴力的方法对付巫轩恐怕是最有效的。陈前鸥退到一边,开始吟诵咒语……
74.相通(下)
巫轩只扫了一眼四周的形式,迅速做出了判断。他敏捷地跳到沙发背后躲避一只狗的猛扑,顺便踢飞了另一只从旁边扑来的狗,不等站稳,提起拳头打翻了一个打手。巫轩双眼喷出愤怒的火焰般看着正在高声诵读咒语的陈前鸥,毫不犹豫地向陈前鸥攻去。巫轩明白,事到如今,必须尽快解决掉陈前鸥,只要陈前鸥死,不只他能得救,御奴那边的防御也会瓦解。巫轩对着通讯器大吼:“第二队就位!”然后边躲避人和狗的围堵,边默诵咒语,变回了猫。
巫轩在长期和御奴派来追杀他的狗和人的斗争中总结出经验,和人斗智难,和狗斗狠难。最好的办法是利用猫灵活矫健的优势在运动躲避中偷袭人和狗。现在他变回了猫,几只刹不住车的狗果然扑向他弃在地上的一摊衣服上,还不明所以地撕咬衣料。而人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一只灵巧飘忽如鬼魅的黑猫。巫轩就这样迅速闪到了陈前鸥面前,扬起锋利的爪子,狠狠向陈前鸥欠扁的脸上拍去。
吴衫双手被缚在头顶,双脚被盘在御奴身后,已经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吴衫看着拴着红绳的玉珠跳跃着滚向远处,反而松了口气,如果被御奴施暴已成定局,至少不要让巫轩看到。吴衫还在徒劳地挣扎,脑子里的清明却和身体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和巫轩的心灵相通断开前的画面看,陈前鸥肯定要开始念咒语下诅咒了,但是他一直没有感觉到御奴说的痛苦的感觉。这说明什么?是巫轩要牺牲猫眼石还是巫轩已经和陈前鸥开战了?两者似乎都不太乐观。吴衫不想自己成为巫轩的累赘,要么现在就死,要么想办法离开这个祭坛。
御奴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没有在上面的经验,他的硬物粗暴地顶了半天还没找对地方。吴衫烦乱之间脑中突然闪过的,竟是当时干巫轩那次也曾担心过自己不得要领。想到这里,他的脑子像被人擦燃了一根火柴一样突然灵光一闪——御奴也是猫,他也有猫的弱点:尾椎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本以为御奴处于绝对上风,其实他恰恰把弱点暴露给了吴衫。吴衫停止了胡乱挣扎,将全部心力集中在右脚脚跟上,双手拉紧绳子,借力抬伸出右腿,然后向着御奴的尾椎骨重重磕去。
一击成功。
御奴大叫了一声,捂着屁股后退,眼中是不解而震惊的神情。御奴的双腿像是变软了一样,一屈膝跪在了地上,紧接着趴倒在地,蠕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吴衫紧张地盯着御奴,很快就见到御奴缩小变形,最后衣服里的凸起形状只剩了猫咪大小。吴衫松了口气,才感觉到刚才紧张出的冷汗已经快流进眼睛里了。他偏头将汗擦在还被束缚的胳膊上,然后双臂收缩用力,将自己身体提高,直到嘴能够到手腕上的绳结……
巫轩提前布置好的第二队就埋伏在整栋建筑中,第二队没有巫师,全是猫人。这些体态娇小的生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散在了酒店各个角落,巧妙地躲开巫师的监控,只等巫轩一声令下。巫轩在和陈前鸥的激斗中启动第二队之后,第二队迅速靠拢到了巫轩所在的房间,一时猫、狗、人在小小的空间混战,难解难分。攻击性的巫术伤害不了巫轩,巫轩却也奈何不到陈前鸥,两人一个进攻,一个用魔法召唤实体物品抵挡进攻,两个都累得气喘吁吁。巫轩呼噜呼噜地低吼着,此时已经有点焦急。除了刚才爆发突袭时挠瞎了陈前鸥一只眼睛之外,他再没别的机会靠近陈前鸥。而陈前鸥却在呼哧呼哧喘气的同时,没停止过咒语的吟诵,现在吴衫应该在承受很大的痛苦吧?想到这里巫轩就全身黑毛倒竖,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扑过去咬断陈前鸥的喉咙。陈前鸥这串复杂的咒语结束的时候,也就是巫轩这一世生命结束的时候,到时候,整个形势可能逆转,巫轩最终还是会被剜掉双眼,而陈前鸥得到那对儿猫眼石会变得更加不可一世。
突然,虚空中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陈前鸥,你住口吧!你难道现在还没意识到你选错媒介了吗?”
“曹婆婆!”巫轩听到这个声音惊喜地小声低呼。他的眼睛在一动不动盯着猎物一样盯着陈前鸥,只有毛绒绒的黑色耳朵转了转,捕捉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的新动向。
满屋子的狗和人都被一种强大的念动力压制住了,他们或趴或躺,总之像是在一个重力过大的星球表面一样不能动弹。曹华熙从空气中优雅地走出来,头发衣饰没有一丝慌乱的迹象,很好地配合了此刻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淡定而严整的气质。
陈前鸥看到曹华熙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眉头迅速一皱:“你怎么出来的?”
“就凭你那点雕虫小技也能关住曹婆婆?”这个声音在曹华熙身后响起,有效地将巫轩的眼睛从陈前鸥身上拉了过来——
“师兄!你没事吧?曹婆婆救你出来的?”巫轩听到是吴衫的声音,也顾不得盯紧陈前鸥防止他突袭了,立刻扭头去看。果然看见穿着整齐的吴衫从曹华熙身后闪了出来。明知道自己此时是猫,吴衫听不懂他的“咪咪喵喵”,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想到吴衫竟然回答了:“我没事,不过不是曹婆婆救我,我自己跑出来的好不好?”
巫轩更惊讶了,随即了然,吴衫一定是又佩戴上了那颗玉珠。他不再问别的,只说:“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回去好好洗个澡,你身上全是御奴的味道……害我刚才都没有第一时间闻到你的气味。”
吴衫笑笑,微顶舌尖,让巫轩看到他口中衔着的碧绿的玉珠。
巫轩看到吴衫隐隐露出的粉红色软舌,不禁想现在就去过去品尝,更想撕光吴衫的衣服,把他从里到外重新占有上好几遍,盖住御奴那个混蛋留下的哪怕一星半点气味。
吴衫一脸严肃咳了两声,对巫轩说:“喂喂,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不要现在想那些事行不行?你平时都是这么思想龌龊,随时随地意淫吗?”
巫轩没脸没皮地冲吴衫笑笑,他忘记现在两人又是一人心动牵动两颗心的状态了,现在自己想什么吴衫都能知道。两人就在双方依然剑拔弩张的风口浪尖上无声无息地完成了一次调情。
另一边曹华熙和陈前鸥对此当然无所察觉。陈前鸥不再念那个咒语,因为被他当做诅咒媒介,原本应该已经痛苦地崩溃掉的吴衫此时就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显然他的咒语没起作用。他更意外一直被他锁地紧紧的曹华熙怎么能逃脱。
曹华熙向前迈了一小步,回答陈前鸥的疑问:“是吴衫救我出来的。没想到吧?我的老师,当年你教育我,要移动一个酒杯不能对着叉子挥魔杖。怎么今天你反而忘了这么基本的原则?给巫轩起名字的人是我,你把这个男孩绑在祭坛上有什么用?”
曹华熙说到这里,吴衫和巫轩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陈前鸥还在打破砂锅:“怎么会是你?巫轩修炼成人难道不是因为吴衫给他取名字的吗?”
巫轩忍不住奚落:“说你笨你别不承认。我修炼成人是因为有师兄给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和我最后选择叫什么名字有一毛钱关系啊?”
曹华熙也冷笑:“老师啊老师,这就是你想利用猫族却还蔑视猫族的后果。你根本对猫类的法则一知半解。一般猫类的名字与人类给它的名字是同一个,但是巫轩却是个例外。他成人时需要的名字是吴衫给的吴玄,但是他最终使用的承认的,却是我给的巫轩。”
吴衫正津津有味地听曹华熙挤兑陈前鸥,突然脑子里听到巫轩叹了一句:“废话太多……”吴衫还没来得及在脑中问一句“你要干嘛”,就见巫轩毫无预兆地突然腾空跃起,似一支刚出鞘的玄铁利剑一般,刺向陈前鸥咽喉。
75.内奸(上)
巫轩毫无预兆地突然腾空跃起,似一支刚出鞘的玄铁利剑一般,刺向陈前鸥咽喉。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只看见一道黑影凭空撞向了陈前鸥。等大家看明白眼前的事的时候,陈前鸥的颈动脉正呲呲冒着血,他手忙脚乱地试图压住被巫轩的利齿捅出的血窟窿,口中还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巫轩跳到一边做出预备扑杀的姿势,准备再补一口。曹华熙最先回过神儿,她端起魔杖对着陈前鸥念了一句什么,陈前鸥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睁着眼睛,静静地死掉了。
吴衫长出一口气,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他问曹华熙:“这就,结束了?他死了?”
曹华熙眼睛还在看着陈前鸥已然无神的双目,突然无力地垂下握着魔杖的手臂,倒向地上。吴衫离曹华熙最近,看到曹华熙矮身倒下去立刻扶住了她。曹华熙靠着吴衫坐在地上,虚弱地笑了一下,说:“至少目前,他死了……”
巫轩听了这话略微放松下来,跳到沙发边叼起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变回了人形。他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吴衫正喂曹华熙喝水,其他猫人没带衣服来,光裸着变回人形,清理被曹华熙法力压制在地上的一众陈前鸥的走狗。
吴衫看巫轩来了,对他说:“陈前鸥想给我的诅咒全落在曹婆婆身上了。曹婆婆没在那个祭坛上,所以这个诅咒对你没有影响,但是作为媒介的曹婆婆还是会浑身疼。她被陈前鸥囚禁这段时间本就身体虚弱,她刚才是强撑着没表现出来。”
巫轩蹲下给曹华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婆婆,你当时非让我改名,不会是那个时候就预见到这一天了吧?”
曹华熙苍白的脸上闪现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那个时候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为了确保吴衫不被利用我才执意要你改名字,我不能辜负娜加的托付。但是没想到真能遇上。其实当时主要还是想帮你隐瞒猫的真实身份。”
“我当时被你俩骗得团团转……不过真的谢谢你曹婆婆,你为我们大家做的一切……”吴衫发自内心的感谢曹华熙。
“婆婆,你说陈前鸥目前死了是什么意思?”巫轩和吴衫一起扶曹华熙坐在沙发上时巫轩问。
“你应该已经知道他会分身术了吧?我不确定现在躺在我们面前的尸体中他的灵魂是否完全,如果他在别的地方有分身存在,那可能我们的麻烦还远远没完。”曹华熙说完变出了她惯常喝的血红色饮料,颤抖着手给自己灌了一杯,刚才她瘫在地上虚弱地连饮料也变不出来。
巫轩说:“总之这个是死了吧?反正死一个少一个,他即使还活着,少了点魂魄也一定元气大伤,他再想找个身体玩分裂也需要时间,我们彻底灭了他就更容易。还有御奴呢?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从御奴手里逃出来的,我当时以为你肯定会被……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