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花——木兰坠露

作者:木兰坠露  录入:03-23

置信的看着络玟。

陆炳道,“以后不许冒犯长兄,知道吗?”络玟点点头。陆绎想表示歉意,又不敢在爹爹面前做得太过,只好抓

住络玟的手,紧紧拽住拉到自己这一边。

陆炳看着他们两个紧紧扣住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第二十八章:琴瑟

嘉靖三十七年。升庵居滇三十余年,残风冷雨,从青须剑眉成黄发垂髫。按律准归,轻骑快马,神采奕奕,始不

知倦。方至蜀中,圣旨天降,令返川滇。升庵蹒跚上马,喃喃自语,茫茫不知何往。

京城。陆炳看到锦衣卫的呈报,久久不语后才长长叹息一声。升庵是永远回不来了吧,原来凄风冷雨中总有一份

盼望,希望老有所归,还能够把握住最后一点故里的气息,然而现在却彻底的被碾碎了。若是知道人生就是这样

一个结局,升庵会不会在年轻的时候再恣情一些,因为至少那样三十年的凄苦中有一些可以回味和咀嚼的。

陆炳晚上回到陆府内宅。

杨氏迟疑的说了一句,“老爷,有件事情事关嫡子,我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多嘴。”

陆炳问道,“什么事情?”杨氏道,“大少爷二少爷之间有时候行为有失。虽然没有什么,但下人们看到了终究

不好。”

陆炳道,“府上下人属于你管的。他们非议主人,你非但不惩治,反倒学给我听。是什么道理?”

杨氏叹道,“我也知道说了,是为自己招恨。老爷官居一品,他们那样总 ……”

陆炳皱了一下眉头,道,“好了,我知道了。”

一日傍晚,陆炳带络玟和陆绎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陆炳拿出地契给络玟道,“玟儿,你现在在外当差,日间也

没有一处休息的地方。这个院子就送给你。”

络玟低头道,“孩儿大了。也应该搬出陆府。谢谢义父这些年的照顾。”

陆炳笑道,“你想什么心思呢?这个宅子只是送给你日间休息的。你若敢无故逾夜不归府,自己就去领板子。”

络玟不解的道,“义父?”陆绎也道,“爹爹为什么给他宅子不给我?爹爹偏心。”

陆炳笑笑。银桦进来报说接小花的轿子到了。

陆炳道,“进来吧。”

就见一个干净的少年走了进来。兰绸的头巾与长发一起垂在后面,鹅黄色的长衫带着宽宽的袖子走起来款款生风

。在摇曳的衣衫下摆绣着一朵朵粉红色的桃花,从一开始的零星点点到滚脚处的遍地花瓣。从远到近,渐渐进入

一片桃花丛。

陆绎见这样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不禁迟疑的问道,“爹…….”

陆炳对陆绎络玟道,“你们还小,总有一些事情不明就里。做爹爹的也不好明说,所以请一个人过来告诉你。”

说完,陆炳看了一眼小花,微笑着走了。

络玟陆绎两人面面相觑,又看看小花。络玟道,“你还是坐下吧。义父找你是什么事?”

小花冲络玟一笑,笑颜未褪就转对陆绎凤眼一挑……

******

夜色渐渐降临,小花也已经被轿子送走。络玟陆绎沉默了一阵。络玟才道,“如果我们今晚不回府,义父不会怪

吧。”陆绎点点头。

两人说话着,慢慢就去了主卧房。等慢慢坦然相见却又有些尴尬。

络玟和陆绎在陆府的时候也曾偷偷摸摸的试过,不过两个人都青涩的尝试着,谈不上欢愉,反倒是一种硌硌碰碰

的相互探索。再加上在陆府的时候,终究有些避着别人,所以总是尽快的直奔主题。囫囵吞枣得双方都也不知道

味道到底是什么样子。事后,又担心自己不够殷勤,使得对方不能尽兴,又千回百转的揣度打探对方的感觉。

现在两人听了小花的一番侃侃而谈,方才知道他们那个连过程都没有,直接你进我出的只不过是一个花样招式,

真正的锦绣河山尚远在百步之外。好在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两人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那么真的要种个什么连理树,搭个什么凤凰台的也不是难事。

陆绎的手从络玟的身上慢慢滑过,他要今夜让这软玉凝脂化作一倾雪沫乳花……

第二十九章:相隔

嘉靖三十七年。那一年他十五岁,他十七岁。

从国子监出来之后,陆研与络玟像往常一样坐到锦衣卫所附近的一个酒楼上。一会儿就见陆绎和严英上来。

陆研见严英就问,“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陆绎与严英都面有难色的看着陆研。陆研道,“看你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理你了。哥哥,有什么事吗?”

陆绎没有接过陆研的话,而是把手放到陆研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陆研不喜欢被大家瞒着的感觉,抓住严英的手道,“到底怎么了?”

严英很轻声的道,“次辅想将他孙女嫁于我,爷爷已经答应了,并说尽快择日成婚。”

陆研一听愣了,道,“她是什么人?你见过没有,凭什么要答应?”

陆绎道,“阿巫,不要在酒肆乱说。”陆研看看哥哥,又看看严英,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陆研忽然到了陆绎的房间。陆研进来之后,就跪下。陆绎连忙上前去扶陆研,一边道,“你

有什么事情求哥哥,直接说就是了。哥哥哪次不帮你?”

陆研却执意不肯起来,道,“哥哥,我知道你从小就很照顾阿巫。以后,爹爹和娘亲就托你照顾了。”

陆绎想到严英今日的一些异常,便道,“你想与狸奴……”

陆研点点头。陆绎问道,“爹爹知道吗?”

陆研恳求道,“哥哥,不要告诉爹爹好吗?”

陆绎道,“这哪里能够瞒得过去?无论你们走到哪里,爹爹一定会知道的。”

陆研道,“只要逃过婚期就可以了。哥哥,答应我好不好?”

陆绎相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问,“你们什么时候走?”陆研道,“明日一早,城门一开,我们就走。

******

第二日晚上,陆研没有回府。陆炳问陆绎,“你知道阿巫哪里去了吗?”

陆绎跪下,低头不语。陆炳以为陆研出去玩耍,请哥哥代为撒谎,也就没有追问,就让陆绎先回房。

没想到再过了一天到了晚上,陆研还是没有回来。陆炳心知有事,便让手下去查看,方才知道陆研与严英已经出

了京城。陆炳让手下速去将这两个离家的人带回来。

吩咐完别人,陆炳看着跪着的陆绎道,“你起来吧。”

陆绎见爹爹已经知道陆研离京的事情,不敢起来。陆炳冷冷的道,“就算要罚你,也要等阿巫带回来再说,难道

你打算在这里跪一夜?先回房吧。”

次日过了晌午,陆绎在锦衣卫所里面看到陆研和严英被人带了进来。陆炳吩咐别人送严英回严府,然后依旧还是

看着卷宗,不理站在一旁的陆研。陆研也不敢询问爹爹,只好立在一旁。

等到了傍晚,陆炳才忙完事情将陆绎,陆研一并带回府中。进了府,陆炳就对陆研道,“你逾夜不归,先去领罚

。然后去书房。”陆研不敢分辩什么,先去了责罚的地方。

一会儿,陆研进了书房,见哥哥陆绎跪着,就跪到哥哥的旁边。陆炳看着前面跪着的两个孩子,问道,“阿巫,

你为什么要离府?”

陆研道,“我只是跟狸奴出去玩几天。”

陆炳道,“玩几天?为什么不跟我讲一声,就私自出京?”

陆绎立刻道,“阿巫跟我讲过。”

陆研道,“哥哥……”

陆炳问道,“你为什么不加劝阻?”陆绎道,“孩儿知错。”陆研道,“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与哥哥没有关系。

陆炳见陆研一脸毫无惧色的看着他,而陆绎却低着头。陆炳心中一叹,道,“银桦,带绎儿下去,打二十板子。

这个做长兄的看到弟弟胡闹,不仅不知道规劝,还刻意滋长。实在太不象话了。”

陆绎跟着银桦出了书房。陆研本来抬头看着爹爹的,不知道为什么却慢慢抽吸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眼睛看着

爹爹,似乎有着满腔的委屈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陆炳看到陆研跪着哭泣,心中并不好受。他知道陆研严英与其说被带回来,不如说被抓回来。阿巫心中的那个与

严英的梦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撕碎的。对不起,阿巫,你要的东西我这个做爹爹没有办法给你。

过了好一会儿,陆绎被银桦搀了进来。陆绎看到弟弟跪着哭泣,以为弟弟被爹爹打了,也顾不得自己身后的疼痛

,就匆匆的靠着弟弟边上,睁大眼睛仔细的盯看着弟弟,想知道弟弟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痛。

陆炳道,“阿巫,下面三个月,你不许出府。工部那里,我会帮你请假的。至于绎儿,你先好好在家养伤吧。若

阿巫再生事,我唯你这个哥哥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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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玟正在陪陆绎在房中说话。就见银桦过来道老爷请大少爷过去。络玟扶陆绎起床。陆绎问,“什么事?”

银桦道,“三少爷私自溜出府想见严少爷,被带了回来。”

络玟与陆绎到了书房,陆绎看到春凳板子已经摆在那里,想到爹爹先前说的那句“唯你是问” ,不禁一颤。

陆研又见陆研跪着,于是先到陆研旁边跪着。络玟见陆绎跪下,也跟着跪下。

陆炳道,“才隔了两天,阿巫就私自出府。绎儿,你就是这么教弟弟的吗?”

陆研看着陆炳道,“爹爹要罚就罚我好了。哥哥不知道我出府的事情。”说着就站起来,趴到春凳上,一边倔强

的撅着嘴眼睛盯看陆炳。

陆炳毫不理会陆研的动作,只是严厉的看着陆绎。陆绎看看爹爹,在他心中爹爹尽管严厉却也并非毫无怜惜,于

是跪到爹爹的前面,求道,“爹爹,是绎儿没有教好弟弟。绎儿应该受罚,可是爹爹,绎儿身后的伤还没有好。

不要用板子好吗?或者缓几天再打可以吗?”

陆炳对陆绎的求情不为所动,只是说,“你总不希望我叫其他人进来拉起阿巫,按住你吧?”

络玟看看陆研,看看义父,又看看陆绎,忽然明白了什么。络玟上前将陆研拉起来,抓住他的手,与他一同跪在

一边。

陆绎看着爹爹,很慢很慢的才收回自己乞求的眼神,低着头一点点的走到春凳旁边,解了自己汗巾,趴到春凳上

面。

两日前板子的瘀伤已经都呈现出暗紫色。银桦皱了一下眉头,嫡长子的后面经不起几下板子。银桦把手放到陆绎

褪下的裤子边上,抬头看着陆炳。陆炳点点头。银桦将陆绎的裤子一直褪到了膝盖的地方。

陆绎趴着,觉得腿上也是一凉,意识到银桦做了什么,羞愧的把脸埋了下去。板子还是打了下来,打在原来的伤

处。陆绎忍不住不禁叫了一声。第二下打的时候,陆绎忍住了,因为他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陆绎能够捂住

自己的嘴,可他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自己鼻息的抽吸。

陆研站起来,就先要去解救哥哥,手却被络玟抓住了。络玟见陆研执意要向前,干脆也站了起来,将陆研圈在自

己的手臂中,不肯他动弹。

陆研道,“爹爹,为什么要打哥哥?明明不是哥哥的错?哥哥好好的躺在床上养伤。你为什么要罚哥哥?逃家的

人是我,私自出府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不打我?你这么赏罚不明,做什么锦衣卫的头目?……”陆研有些口不择

言的说着爹爹。他宁愿这样的板子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愿哥哥替自己受罚。

银桦见陆绎的后面已是乌青,不能再打,便慢慢的向下移。腿上的脉络要比上面多,对痛楚的感觉也更加的敏锐

。陆绎终于还是忍不住“啊”大叫了一声。在板子被举起来的间隙中,陆绎哀哀颤颤的叫了一声,“爹……”银

桦也看着陆炳,不再追加的打上去。

陆炳听陆绎如此哀求犹如稚鸟,心下恻然,口中却道,“你身为长子,不知道教导弟弟。枉费弟弟们还那么听从

你?今日若再饶了你,迟早有一天陆府会毁在你手上。银桦。”

银桦又打了下去。陆绎听了爹爹的责骂,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再也不敢呼出一声痛来。爹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

很失望,所以要这样责罚自己?比较起板子的痛来,爹爹对自己的失望让陆绎更加的难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

哥哥吗?

银桦打得很慢,他不想伤了陆绎需仔细审度落板的位置。很久很久才把二十板子打完。银桦一把板子放下。络玟

和陆研就冲了过去。络玟见陆绎后面青肿得太高,干脆褪下了络绎裤子。络玟陆研把络绎搀起来。

络绎想跪下向爹爹行礼,谢谢爹爹的责罚,却被陆研硬拉着。陆研道,“他不是好爹爹,他冤枉你,为什么还要

认错?我们不要他了。我们回房间去。”

络玟抬眼看陆炳。陆炳微微点了一下头,稍稍皱着眉头,又向书房中的披风扫了一眼。络玟会意,对陆研道,“

等一下。”取了陆炳的披风,帮陆绎披上,然后与陆研搀着络绎离开了书房。

******

陆绎在床上养了十多天的伤,才可以稍稍起身离床。陆绎问络玟道,“阿巫这些天怎么样?”

络玟道,“他除了每日来看你之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

陆绎道,“狸奴的婚事是下个月吗?”

络玟道,“这个月底,提前了。而且严府好像也不许狸奴这些日子出去。我一直没有见到他。”

陆绎想了想道,“你帮我叫阿巫过来好吗?”

陆绎见陆研一脸憔悴的进来,便问道,“阿巫你知道狸奴的婚期提前了吗?”

陆研道,“玟哥哥告诉过我。”

陆绎问,“你上次出去,见到狸奴没有?”

陆研摇摇头。陆绎道,“弟弟,你再出去一次。若能够见到,有什么话在他婚前想说的可以说清楚。若不能够见

到,你也尽心了。”

陆研看看陆绎摇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陆绎微微笑着道,“阿巫,不要哭。爹爹不会再打我的。你放心吧。

陆研有些心动,但还有些迟疑。陆绎继续道,“阿巫,你什么时候见过爹爹因一件事情罚我两次的?我是长子,

爹爹一定不会再罚我的。”

陆研有些信了陆绎的话,但很快又垂下了头,讪讪道,“我才出去一会儿又会被抓回来。”

陆绎想了想道,“哥哥,教你一个办法。络玟,你去把星箭牵过来。”

陆绎帮陆研披上一件自己的披风,慢慢对陆研道,“我们虽然身量有些差别,但骑在马上却不容易被觉察到。你

又披着我的披风,门房见是星箭就不会仔细查看。现在大家都才用了饭有些疲倦,一些细节不会在意的。而我去

你屋子中呆一段时间就是了。”

陆研道,“哥哥……”陆绎道,“你去吧。有哥哥在这里,不要担心。”

推书 20234-06-04 :若为君色 上——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