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接下来,大家都有些失望了,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也许是期望太高了吧。
箱子里简单的很,真的是先前猜想的一样,这箱子原来真的是首饰盒。而且娘亲一直当首饰盒用来着,里边摆着
好些首饰,都不是很奢华的那种,从首饰看来,母亲相当喜欢白玉,白玉的簪子、手镯、戒指、项链坠儿、簪花
儿,甚至还有一座精巧的白玉观音像,一看便知是出自宗师级的匠师之首。除了白玉之外还有量的其他颜色玉器
首饰、琉璃、翡翠、夜明珠、水晶什么的。
唯一令我意外的是,在小箱子的一角,竟然放着几件钻石饰品。两对钻石耳、两条白金项链、两枚钻石戒指,还
有几支白金手镯。应该是两套首饰吧。不过这种东西,一般很少出现,怎么到母亲手里呢,我心里有些疑问起来
。
一颗单独的吊坠,硕大的钻石闪着耀眼的光彩,在阳光下,将其他所有首饰的光彩都盖了过去,那纯洁的质地,
迷离的光彩。不过我不是很喜欢,母亲还真是富有呢。
我不是很喜欢太炫彩的东西,不过其中有一对耳钉,我倒很是喜欢,一对天使之翼造型的白金耳钉,白金雕琢的
羽毛,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在翅的根部镶了一枚小巧的钻石,总体比小指的指甲还小好些,感觉很漂亮,很和
谐。几年前生日的时候,我自己穿的左耳洞,感觉很好玩,算是还未完的愿望吧。之后,一直戴的都是银质的耳
坠儿,可是银太容易氧化了,所以一般只戴了一个小的银钉,这回我找到好耳钉了,呵呵。
轻轻的将天使之翼的耳钉戴上,我笑着想,一定很漂亮,而且,我相信,这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几个看我戴上耳
钉,和谐的美感,呆了一下。三个男人心中都多了一句话,原来男人也可以将饰品戴的还这么自然,这么唯美。
小蝶有些渴望的看着首饰盒,小梅也有些心动,只是没小蝶表现的那么强烈。
有人曾说过,只要是女人,无论什么年龄都抵抗不了首饰的诱惑,今天看来,真是不假啊。
“哪一件比较好看啊,小蝶。”我轻笑着,看向小蝶,用无比诱惑的声音问道。
“那个。”小蝶正处于无意识状态,完全被眼前的首饰迷惑了。听了我的问题,下意识的指过去,是一对翠绿的
镯子,恩,是挺合适她的。
“恩,那便给你了,拿去吧。”我拿起那对镯子,递给小蝶,小蝶发愣的看着我冲她笑,茫然的接了过去,不知
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看镯子,看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梅,你也挑一件吧。”我看着小梅,轻声说道。
“小梅不敢。”小梅忙低下头说道。
“你真不挑,那只有我替你挑了,唉,我这少爷还真是不得闲啊。”我装作无奈的样子,看着这些首饰,然后挑
了一支黄玉簪子,并替小梅戴在了头上。
小枫他们三个呆愣愣的看着我,我看着他们,想了想说道,“恩,你们的过些日子给你们吧。”
他们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个个呆在那,我不去管他们,在看向这箱子,我在想,娘亲不可能如此费力的留
给我只是些,黄白之物,这些东西,虽说是价值连城,可也不至于如此,这些东西也不配用盘心九锁。我拖着下
巴,看着小箱子想着。
这时,箱子盖的正上的边上,有一个小圆环缺口吸引了我,做的很和谐,完全看不出是刻意留下的,这个小圆环
只有一般的戒指大小。灵光一闪,戒指,对,就是戒指。
我从左手无名指上,脱下了那枚看似普通的白玉戒指,小心的对上去,盖子从里层打开了,小心的掀起,里边放
着好像是银票,不,是金票,数了数,有十万两黄金本票,大丰商会总行。这是各国间最大的几大家族联合办的
商会,传承有千年了吧,号称千年不倒,无论你国家战争,亦是改朝换代都不曾影响其信誉,这回有钱了,做什
么都不用愁了,可是接下来,疑问出现了,这钱,娘亲从何而来,好神秘的娘亲啊。
金票之下是两封信,看来,我的疑问将在这两封信中得到了答案了。信封上简约娟秀的字体一看就出自一位女子
,其中一封写着吾儿离络启,而另一封写着木玄亲启,为何不写明身份呢?我这么想着,这于礼法不合啊。正常
的写法该是,夫木玄亲启,这其中,有些什么呢?
这个秘密像一位薄纱半盖的美女,对一个正常男人浅浅的笑着,无限诱惑的看着,暗示着,只要轻轻上前去一扯
,那最后一层薄纱便会应声落下,之后便任君采撷,之后是怎么样的结果就不清楚了,反正那都是之后的事。
关键是现在能抵住诱惑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能,这就管不了那美丽的夜晚之后是什么了,呵呵……
10.遗书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好奇心杀死猫。恩,离络真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厉害。
抛却了其它的想法,先看看娘亲留的信写了什么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打开信封,从里边抽出信纸,满满的写了三张,明显的可以看到信纸最后那浅浅的水迹,那是娘亲的眼泪吧。
离络吾儿:
信启之时,吾儿离络已将长大成人矣,然,为娘于心有愧之。不能陪伴吾儿左右,使吾儿成那有生无养之人,不
能若其他稚子,可有娘亲撒娇、诉苦。无为娘相庇,不知吾儿,可有受人欺凌,亦不知吾儿是否身体康健,若像
为娘一般身子羸弱、病疾缠身,那为娘罪过大矣,即去,亦心不安之。
现,为娘有大事告知吾儿,为娘与吾儿之父木玄,乃是一段孽缘,待稍后于吾儿细细交代。为娘闺名为凤萧萧,
吾之父,即尔之外公,乃天下九州之泉州的凤家上代之族长,名唤凤赤贤凤。凤家家便掌握着大丰商会的一成干
股,并占有一位长老席位,与九州其他八家同管商会,股份各家各占一成,传承千载。大丰商会的其余一成股份
便用做天下间的救助,战祸之年救济百姓,和平之年兴修水利道路……而大丰商会每五年办一次商盟会晤中,不
仅是谈论其后几年之商之走向,向天下富商招标,选其五家家来分管这一成股份走向,其中之附带利润,天下商
贾趋之若鹜啊。曾有人戏言,天下金钱,大丰占三,各国占五,剩二在民间,由此可见,大丰商会不只是富可敌
国那么简单,亦是天下商之代表也。
泉州之工匠天下闻名,而工匠中,凤氏一族乃当之无愧占其主位,盖因凤氏历代相传之技艺也,然树大,本不堪
风摧,亦有虫蛀,盛名之下,必招大祸。凤家近几代便党争严重,如在朝野尔,而尔之祖父,膝下亦只有吾之一
女,到为娘这一辈,便要将家主之位,相传与旁系,这本无不妥,按族中规矩,年轻一代,直系之嫡子,可竞选
家主之位也。为娘家中族叔甚多,然只有亲叔党派暗结,后吾家之亲二叔,见争之无望,勾结外人,将父毒害,
嫁罪于三叔,借此将三叔赶出家门,二叔便安坐家主之位,无忧也。
然,尔之外公,早有防备,若家有变故,便命为娘将家主戒指,藏匿起来,将其带走。二叔久寻未果之下,便不
了了之,便只当丢失了一件信物而已,经此一事,凤家动了根本,至今一蹶不振之。
然,其不知,此戒乃另有他用,家传之技艺精华,便存于一箱内,需此戒为钥,现吾儿便以为,此箱便只做盛装
首饰之用吗?此箱之四面与底皆有机关,按顺序以戒指为钥,能解之,不然,便一次错,夹层中的东西便会全部
毁掉,吾亦没开过,因为娘是女身,不得传家族之技也。然,吾儿可开之,虽不是凤家之嫡子,前尔外公许诺于
为娘,会传技于吾孩儿,则,吾儿亦可学之,其序暗刻于长命锁中。
尔外公去世后不久,为娘几经明察暗访下,查到二叔与木府曾有往来,为娘刻意为之为仆,进入木府,后机缘巧
合,为尔父之近侍,一次借尔父独自饮酒之时,欲探其口风,然,尔父酒醉乱性,后便有了吾儿,尔父对为娘心
怀愧疚,便给了为娘一个侍妾的身份。虽为娘对尔父有好感,亦时刻不敢忘尔外公之仇,对尔父多有戒备,后经
为娘探听,尔之祖父与此事有关,为娘便武断以为之,设计将尔之祖父毒杀,朝野震动,调查无果,本以为无事
,后为娘方知,事乃启帝策划之,为娘心有愧疚,日夜不安,此后病之,长卧床矣,以汤药续命,害吾儿深矣。
后几经辗转,尔父亦知此事,为娘所为,质问之,为娘如实相告之,尔父亦知此事,乃启帝假以木家之手,而为
之,亦是无言多责为娘,后对为娘不闻不问,为娘亦对尔父罪不及子,而心存感激,不顾劝告,是要生下吾儿,
也是对尔父之报答矣。然,为娘真真对不起吾儿矣,愿吾儿康健,亦快乐之,为娘心亦足以。
为娘求过尔父,为娘没脸为其妾也,亦无命可久享矣,若为娘走了,便将为娘安放在,城南相国寺矣。吾儿若能
来看看为娘,为娘便去,也可瞑目之。别了,吾儿,为娘到另一个地方,为吾儿祈福矣。
尾,吾儿若有空闲,将另信亲手交与尔父,不易,会对吾儿有助宜矣。
启康二十八年初夏字
看完长信,满眼溢满了晶莹,可离络没让它流出来,但很是镇静。娘亲啊,您真真给离络留了个难题啊,您让儿
将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这一切,补偿木家?报复帝王家?
好乱啊,真真得好好想想。小梅他们几个看着离络,拿着信静默的站在那,不言不语,不知现在是怎么样,也不
敢上前来。
我冲他们宛然一笑,表示我没事,然后将目光移向娘亲给父亲的那封信上,心里想,该如何是好,打开看看?这
不好吧,算了,先放在一边,以后再说吧。
将金票拿出来几张,其它的金票和信又放回箱子顶盖内,将戒指取出,戴回手上,又示意小梅把东西收好,然后
放回我房间里。
“有些累了,回房休息去了,对了,明天去相国寺祭拜,你们准备一下。”离络缓缓的往门外走着,轻声说道,
声音里有点淡淡的失落。
不知是为什么,有些迷茫,或是不知所措。浓浓的无力感,让人举步维艰,原来,活着这么累,这一刻我想到了
死亡,也许死了之后便会没有烦恼了吧。可一想到娘亲的期盼,娘亲的爱,就还得残喘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替娘
亲还了未了的心愿吧,之后儿便是去见您,也心安了些。
一个人承担的感觉好累,若是能有个人能替我背负、同我分享,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了。突然心底里冒出这么一
个想法,若这时有个坚实的臂膀在旁边可以靠靠,或是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偎,哪怕只是一小下,那该多好
。
冷落绣衾谁与伴?
倚香篝。
春睡起,
斜日照梳头。
欲写两眉愁,
休休。
远山残翠收。
莫登楼。
11.祭拜
天启历两百三十二年,启平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宜出行,殡葬,祭祀。
整个晚上昏昏沉沉的睡不安稳,醒了好多次。偌大的床上就我一个人,漆黑的屋子像极了可怖怪兽,时刻都会择
人而嗜。屋里的暖炉明明烧的通红明旺,可我竟然感不到丝毫暖的气息。
衾被暗冷,这么多年,从没这一晚的感觉让人窒息,离络心底竟然泛起了恐慌的感觉,期盼温暖,可是不知道去
哪寻找属于那自己的温暖,如果娘亲还在的话,会抱着离络睡吧。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润湿了锦枕,闭上眼,这一晚离络无声的哭了,那么无助,甚至感觉到活的好凄凉,无言的
诉说。
鸡鸣的声音,伴着冬天微亮发白的天空,离络偷偷起床,简单的穿好衣服,披了件狐裘大衣。拿起浴袍,悄无声
息的走出小院,向温泉走去。
地处南方的帝都,冬天的早晨,天气微冷,温泉的热气和微冷的空气,碰触之后,便成了氤氲的白雾,迷蒙而诗
意,可我此刻毫无心情欣赏此景。
在温泉旁的暖屋,换好下衣服。穿着浴袍走出暖屋,走到温泉边,将浴袍脱下放在温泉边的大石上,迈入温泉。
此时此刻,好温暖的感觉,被温暖包围的感觉真好,像妈妈的怀抱,像爱人的手心、吻、身体。
离络静静的躺在温泉中,恍惚间做了个冗长的梦,一个男人紧紧的抱着自己,他的怀抱让人感觉无比温暖,无比
安全。下意识的用双手环在他的腰上,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可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记住了那完美的身
材,真的好完美。
小梅走过来,叫醒了离络,看着离络现在的状态很是担心。离络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不是很好,当然不是因为小
梅将他叫醒。从小梅的表情,离络猜想,自己那本就病的惨白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人色了吧。
曾问过小梅,发病时的离络是什么样子。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绝美的让人叹息,小梅带着后怕,还有
些回想的说着。
小梅服侍我穿上了衣服,披上了狐裘袍子,转回到房中,将头发擦干,然后换上素白色的衣袍,轻轻的将头发梳
顺,在头发下端用绸白色的条丝缎扎起,是小蝶为他扎的,还不忘绑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简单的吃过早饭。其实离络只吃了碗清粥,便吃不下了。他们都担心的看着离络,可离络没心情像往常一样,冲
他们笑,安慰他们了。
马车早已准备好了,车后装着一些祭祀用品,上了马车,躺在车榻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复杂、纠结
、纷乱,不知用哪个词形容此刻的状态。慢慢的开始昏睡,马车更加平稳的继续行进着。
帝都城南相国寺,历史悠久,有某些达官显贵,会将重要的人葬于相国寺后山,以图死者安睡,度其魂早登极乐
。
行至正午,方到相国寺山脚,将马车寄存好,一行人,拿着祭祀用的东西,随在离络身后。离络有些脚下虚浮,
甚至走路都有一些晃,小蝶在一旁紧跟着,时刻准备上来,扶住离络。
行了有一刻钟,方到相国寺大门,相国寺地处平坦些是山脚,周围青山环抱,古木参天,梵音隐唱,一派佛门净
土、方外之地的样子。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一位看门的小和尚,看离络一众人行至,忙上双手合十,欠身行礼。
“阿弥陀佛,在下欲上山祭拜亡母,烦请引路。”离络亦是微欠身,还礼说道。
“施主请,小僧前边引路。”小和尚虚手相前,说道。
离络点头当做还礼,跟在小和尚身后。
“请问,寺中可是有事,为何如此庄重?”离络看着寺内的僧侣均神色庄严的恪守岗位,稍有疑惑的问道。
“施主有所不知,每年此时寺中异种早梅竞相开放,为了爱梅之人观赏,便定十一月中旬十天为梅园开园的日子
。而今日乃是敝寺主持接待德王的日子,每年此时,都不乏有王亲来此。”小和尚笑着答道,离络了然。
几经缠转,来到寺后,一片不是很大的墓园,很安静,寥寥几十块墓碑,打扫的很干净。小和尚,躬身告退。
离络将祭祀用品拿到手中,将他们都遣退。找到了母亲的墓碑,周围明显刚刚打扫过,想来,应该是父亲昨天来
过吧。墓碑上刻着,亡妻,木凤氏萧萧之墓,一边是生卒年。父亲是爱着母亲的吧,离络如是想着,只是没办法
接受自己的爱人,竟然是杀父仇人,父亲也很痛苦吧。
小心的将燃尽的香烛拿下,换上新的点燃,摆好贡品,烧些纸钱。离络看着墓碑,发呆,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