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哼,你们不冤枉!”秦炎冷眼看着,这些高呼冤枉的人,他后悔,后悔为何昨夜不去见沈清,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的攥住了,疼的无以复加。
他要用这痛让自己清醒,这些世家大族原本就是要彻底铲除,而有能力在凤仪宫纵火的只有宋贵妃,他会让刑部的人,好好的招待宋家!
“贵妃娘娘,请移驾回延熹宫吧。”跟着宋贵妃过来的宫人,看着巍峨壮丽的凤仪宫,就要在大火里毁于一旦,宋贵妃不怕,他们却是害怕的。秦颖的冷酷,后宫人尽皆知,他们都害怕的浑身发抖,站立不稳了。
“等凤仪宫化为灰烬,本宫再回延熹宫。”宋贵妃笑着说道,熊熊燃烧的凤仪宫真美,她第一次知道能焚毁一切的火焰,竟是如此的美丽和耀眼。
“贱人……!”宋贵妃的话音刚落,一声厉喝传来,紧接着一个明黄的身影快速的来到软轿旁边,一把揪住了宋贵妃的发髻,将她硬生生的从软轿里扯了下来,狠狠的掼到地上,让她也尖叫了一声,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惶惶然的抬头看过去,方才蓦地脸色大变:“陛下!”
陛下为何仿若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为何看着她的双目中,竟是滔天的怒意,以及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愤怒?
“陛下,陛下,臣妾是宋贵妃啊,是你最宠爱的宋贵妃啊!”宋贵妃委屈的的叫着,伸手就要去抓秦颖的龙袍下摆,却被他一脚踢开。
秦颖的这一脚,直直的踢到了宋贵妃的胸口,一阵剧痛传来,宋贵妃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陛下,你为何……”宋贵妃喃喃,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丝,她还不能相信,她只是被秦颖利用了,她是后宫的宋贵妃,是而今后宫的第一人,也会是将来的皇后。
从地上爬起来,宋贵妃望向秦颖,一双杏眸里装满了委屈的泪水,有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颤巍巍的向秦颖伸出双手:“陛下,陛下,臣妾是你最宠爱的宋贵妃啊,臣妾是将来的皇后,你为何,你为何要对臣妾发怒?”
“贱人!”秦颖的胸口心的地方,仿佛别人硬生生的挖了下来,不但是鲜血淋漓,还痛彻心扉,他还是来迟了,沈清,要陪着他并肩笑开天下,跟他一路同行的沈清,也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秦禄默不作声的将沈清,抛下来的软剑捧给了秦颖:“陛下,清君的宝剑,围攻清君的那几人,不是宫里人不曾去势。”
秦颖拿过软剑,一剑穿过了宋贵妃的身体,却不将她当场杀死,只将她钉在了地上:“你什么也不是,朕的皇后只能有一人胜任,那就是沈清,除了他,其他人都没资格!”
“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资格么?”宋贵妃仿佛感觉不到那痛苦,她扯了扯笑着,任凭血丝从嘴角连绵不断的滴落:“陛下,你只记得新人,却忘记了旧人,你这一番话若是让颜风听到了,他,他会伤心吧……”
宋贵妃由爱生恨,又由恨生出要刺激秦颖的心,她故意拿颜风来刺激秦颖,她痛苦,也要秦颖陪着痛苦!
“颜风他不会做朕的皇后,朕也不会册封他为皇后。颜风已不能刺激朕,朕心中只有沈清,颜风是过去。”秦颖冷冷说道,并不曾为宋贵妃所刺激到。
“陛下,能将颜风装在心里,也能将沈清装在心里,为何不能将臣妾装在心里。”看刺激不了秦颖,宋贵妃凄然笑道,这个她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高贵的帝王,对她却是冷酷到无情的地步,她怎么能甘心,如何能甘心。
“你不配!”秦颖无情的话,将宋贵妃的心彻底的粉碎了,她猛然疯狂的喊道:“陛下,你粉碎臣妾爱你的心,臣妾就让你痛苦一生,颜风你失去了,就是沈清你也要失去,啊哈哈……”
“朕不会失去沈清,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他跟朕也永远不会分离。”秦颖平静的说道,只是他话里的坚决,却让宋贵妃,以及秦禄震惊不已。宋贵妃死死的瞪着秦颖,为何,为何她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为何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废太子,宁肯放弃所有的一切,包括皇位,包括性命,只为了跟那人在一起,为何?!
“秦禄,传旨下去,宋贵妃秽乱宫闱,凌迟处死!宋家纵容宋贵妃秽乱宫闱,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凌迟处死!延熹宫的宫人杀无赦!”秦颖传下旨意,宋贵妃疯狂的挣扎着,只是她如何扭动身体,也不能从地上起来,秦颖竟要将她凌迟处死,不,她不接受这般羞辱,想着,宋贵妃用力的咬下去,就要咬舌自尽。
秦颖用软剑点住了她的穴道,在她绝望的目光里,大步向着即将崩塌的凤仪宫走去。
“陛下!”秦禄急呼,再也不顾得许多,他飞身掠过去,点住了秦颖的穴道,在秦颖的怒目中扑通跪到:“陛下,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他用力的扣下去,即使秦颖的穴道解开之后,要将他凌迟而死,他也不能看着秦颖自投火中,秦国不能失了陛下,只能请清君在黄泉路上等候陛下了。
凤仪宫里的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只将一座巍峨壮丽的宫殿尽化为乌有,秦颖后宫仅剩的两人,清君沈清随着凤仪宫化为乌有,宋贵妃则被凌迟处死,后宫里再无一人为主。
最令周边各国震惊的是,秦颖一举将秦国的世家大族连根拔除,在秦国纵横上千年的世家大族彻底的消失了,朝堂上取代世家大族的是无门阀势力,无家族倾助的寻常百姓出身的官员。
紧接着,秦颖再度下了一道旨意,秦国将在一年后开科考,从民间选取人才,进入朝堂里为官,也一并铲除了,过去有世家大族推荐才能入朝为官的制度,这是前所未有的变革,也是最令人瞩目的变革。
周边的各国在观望,他们也在狐疑着,秦颖是否能让秦国稳定,他的变革是否能成功,秦国的变革成功与否,也关系到其他各国将来的局势,一时间各国的世家大族们开始人人自危,有的开始暗中谋划,想要保住世家大族千百年来的权柄和荣华富贵,由秦国开始变革之日起,动荡已悄然潜伏在各国中,似乎要一触即发了。
后来,各国看到了秦国的成功,秦国非但没有发生动乱,秦颖反而更得民心,从前百姓只知有世家大族,而不知有秦国皇帝,而今秦颖将所有的权柄集中,再无人能分得他的权柄,他的旨意也能有效的传达到地方,而不会被世家大族所篡改。
深受世家大族压迫的百姓,在秦颖下达减免赋税,将过去世家大族所制定的苛捐杂税一律摒弃之后,都激动不已的跪在地上,冲着秦国京都的方向叩头,口里还大呼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以表达他们最深沉的爱戴和感恩之意。
秦国的成功,秦颖的成功让周边各国不再观望,也有意要变革,世家大族不甘于退出朝堂,皇家和世家大族时有摩擦发生,一时间除了秦国,各国或多或少都不很稳定。
“皇兄,你放心去寻找沈清,而今各国都有动荡,他们无暇顾及到我国,臣弟和朝臣们尽可应付,不会让皇兄失望。”秦炎在宫门前为秦颖送行,铁血暗卫会跟随秦颖出京都寻找沈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日,凤仪宫里宋贵妃作乱,一场滔天巨焰让凤仪宫灰飞烟灭,秦颖欲要跟沈清共赴黄泉,情势危急之下,秦禄冒死以下犯上,才阻止了秦颖的坚决。
秦炎赶过来之时,秦颖的穴道已解开了,他没有处置自请死罪的秦禄,而是仰头看着在熊熊火焰里即将崩塌的凤仪宫。
良久,才转头,对焦虑赶来的秦炎说道:“沈清不是会自绝生路的人,他不会跟凤仪宫化为飞灰,朕会找回他。”
“皇兄……”匆匆赶过来的秦炎,顿觉浑身脱力,险些双膝一弯就要跪倒地上。
在听说凤仪宫走水的消息后,秦炎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来到凤仪宫秦炎的神经蹦断了一根,凤仪宫的火势太大了,看上去,就好像是展翅飞上高空的火凤,挟带着要吞噬一切的力量。
沈清是否被火凤带走了,秦炎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当场崩溃,秦禄派来的小太监说道:“大总管让奴婢来说一句话,陛下坚持要追随清君投身火狱。”
那时秦炎只觉得心被人活生生的掏出来了,鲜血淋漓中他竟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胸口心的地方变空洞了,再也无法填补。
“凤仪宫毁了就毁了,朕从此后不会再重修凤仪宫,日后沈清回来,就入住朕的瑞龙宫。”秦颖扶了秦炎一把,秦炎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也紧盯住他的双目:“皇兄,你还好吗?”
皇兄跟失去颜风之时很不同,那时皇兄虽愤怒,却还能保持理智,而今的皇兄却给他理智尽失的感觉,秦炎心里不觉浮起不安。
“朕很好,秦炎,你相信沈清会葬身火海吗?会让那个贱人如愿吗?”秦颖的精神很亢奋,桃花眼里也是亢奋的光芒,这才是最令秦炎所担心的。
只是,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当机立断的回答道:“皇兄,我也不相信,不相信沈清会自绝生路,倘若他是这样的人,他就不会,就不会……”
就不会在你伤害和折磨下,还能坚持努力的活下去,并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秦炎的心也定了,不再不安,沈清,他相信沈清。
“朕的折磨和伤害,比起这一场大火要严重许多,他都能坚持下来,他又岂能任大火湮灭他。”秦颖不再回避,他过去对沈清的折磨和伤害,他坦然的说起过去,沈清说的不错,一味的回避过去,并不能规避什么,也无法解决问题,只会积压出心结,让矛盾更加深化。
凤仪宫的飞灰湮灭,对秦颖来说,是彻底的告别了过去,他和颜风已是过去,他和沈清才正要开始。
“沈清定是对朕感到失望,他才会离开朕。”秦颖放开秦炎,大步走出了凤仪宫,将即将成为废墟的凤仪宫抛在身后:“朕会清空过去,也会叫沈清将失望化作信任,跟朕肩并肩一起走下去。”
减免赋税,过去世家大族制定的苛捐杂税一律废除,又跟朝臣们商谈了三日三夜,最终确定秦国今后,以科举制度来选才取士,让新鲜的人才源源不断补充到朝堂上来。
紧张的忙碌完毕,秦国没有发生震荡,朝臣们虽有分歧,却不是过去的结党营私,秦颖就让秦炎监国,他则去秘密寻找离宫的沈清。
“皇兄,保重。”秦炎说,才放开了紧抓着,秦颖坐骑的辔头
秦颖飞身上马,他和两个铁血暗卫都易了容,将会一路向东南方搜寻过去。沈清曾经是燕国的太子,不管他会不会回去燕国,他都要先向东南方进发。
沈清,朕来了……
目送秦颖三人的身影消失,秦炎方才徐徐转回了宫里。
皇兄,沈清,早些回来吧,这皇宫里太过空荡了……
最近一段日子,那人都没有进密室折磨莲,让他得以喘息,少年给他的珠子,对他日渐破败的身体大有益处,他已渐渐的凝聚了一些的灵力。
这一日,莲倚靠在墙壁上,试着凝聚体内的灵力,一个刻薄的声音从密室入口传过来,莲就放松了身体,将刚凝聚起来的灵力也散开了。
“不用装了,他给你灵力,让你修补身体,我都知道,我只是没有说破,也没有阻止,就是想看一看,你能做到哪一步?”来人面具上,血红色的双目里,竟浮现了几许的讥嘲。
“还有,你可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可不能让你油尽灯枯了,他会很扫兴。”
来人蹲到了莲的面前,抬手抚到莲的脸颊上:“你不用替他掩饰,他是我生下来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逃脱我的眼睛。”
莲坐着不动,来人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却让他感觉到了,浑身灵力被迅速的抽走,以及来人故意烧灼他经脉,让他感觉到浑身疼痛,颤抖不已,却不会留下伤口,只因那人说过,不要他的脸受到丝毫的损伤。
“他是你的儿子,你为何不能善待他?”莲慢慢开口,忍着身体里烧灼的痛楚,他们自小就没有被善待过,莲便希望他能善待少年。
“他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能利用的工具。”来人的话音冷漠,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
“你若是担忧他,不如来担忧秦寿,还有……”来人忽的凑近莲,在他耳边低语了几个字,莲木然的眼里眼波剧烈闪动,他一把抓住来人:“他在哪里?我的孩子在哪里?!在哪里?!你说过,只要我不反抗,你就不会伤害他!”
“我没有伤害他,伤害他的另有其人,我让你看看是谁伤害了他。”来人桀桀怪笑几声,直接将一些画面送进了莲的脑海里。
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的双眸大睁,痛苦,自责,还有愧疚,一一在他的眼里交替出现,最后汇聚成无言的痛楚,狠狠的折磨着他的身心。
“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我没有伤害他。”
“你没有伤害他,却将他交到他人的手里,任凭那人伤害他,折磨他,芙,你为何如此狠心,他,他也是你的侄儿啊!”莲痛苦的喊,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以为过着普通人生活的孩子,竟遭受到这般的折磨和伤害么?!
“他不是我的侄儿,他只是我的仇人,你,华,他,还有秦寿都是我的仇人,我说过要让你们痛苦,要让你们下地狱,我说到做到,莲,你说你已下了十九层地狱,不,你没有,我今日就是来让你下十九层地狱的!”
芙冷冷笑着,又将另一幅画面打入了莲的脑海里,漫天的血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一座巍峨壮丽的宫殿给湮灭了,有一个人就站在火焰里,无法逃离,只能跟宫殿一起灰飞烟灭。
莲直直的盯着,那个被困在火焰里的身影,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噗……,一口鲜血从莲的唇里喷出来,他也流下了眼泪,
无动于衷的看着莲吐血,看着莲流眼泪,芙没有丝毫的愧疚,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是没有折磨莲的孩子,却将莲的孩子送给其他人折磨伤害。
“芙,你答应了我,你答应了我,要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为何要欺骗我,为何要食言?”莲的眼中是对芙的彻底失望,他以为他一个人受苦,受折磨,就能弥补芙,就能让芙心中的仇恨消失,却没有想到芙根本不肯放过他的孩子。
秦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你为何要哭呢?我给他的可是普通人钦羡的生活,我让他做了燕国太子,只是他不争气,非但太子位被废,还被秦颖带回了秦国,哦,对了,秦颖就是秦寿的侄儿,这一次秦寿可是对秦颖大力支持,帮着他欺凌后宫一个弱女子,才会给他惹祸上身,不堪被欺凌的弱女子才会火焚凤仪宫,让他跟凤仪宫一起葬身火海。”
芙得意的说着,伸手抹去莲眼下淡红的血泪:“要说伤害他,折磨他,秦寿可是帮凶,你要怨恨,就怨恨秦颖,怨恨秦寿,可不要怨恨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哥哥,而今你才下了十九层地狱,是不是,是不是,啊哈哈……”
“告诉我,我孩子的名字。”莲闭上眼睛,不去看芙得意恶毒的笑脸,他的孩子,刚刚出生就被芙抢走,不曾抱过一下的孩子,也不知晓他的名姓。
“沈清,燕国太子沈清,秦国清妃沈清。”芙恶毒的说着,看到莲的身体猛的一震,他就陷入了亢奋的得意里:“哥哥,你也知道吧,被册封为清妃,可是秦颖对他不折不扣的羞辱,又是秦颖后宫的女人让他葬身火海,你和秦寿即使再见面,也不能在一起。秦国皇宫里有密道,凤仪宫里去没有密道,哥哥,你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还有啊,我告诉你,华也回来了,他一直吵着要见哥哥,就是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