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见你啊……”风典哑声道。
“想见我么?”窗口忽然传来声响。
风典抬头去看,刚好看到一抹身影翻窗而入。
“真是的,你怎么住二楼呢,我可是冒着危险从屋顶下来的哦。”月光下,郭浩的笑容显得绝美而悠远,见风典还愣在那里,不由叹了口气,将人抱入怀中,“没事的,我不是回来了么,天牢那个不是我。”
“……郭浩……?!”风典慢慢回抱眼前人,声音都哑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急忙忙就偷跑进来了,就怕你胡思乱想。”郭浩顺着他的背部,“刚开始看到你昏迷可真把我吓坏了,只是没想到跟风言出去一下你就醒了,又想做傻事了是吧?”
“你说过没事的……我以为……”风典死命抓着郭浩的后背。
一阵生疼,郭浩却还是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抚着,慢慢亲吻着他的眼角,“……好了好了,还有好多计划要跟你说呢,快点平覆一下心情吧。”
“……计划?”
“阿夏已经在跟风言说了,我是来跟你说的,可以说了吗,现在?”
“……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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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竟一直盯着棺材里面那女子看,她很美,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精致,柳风衣只生得成六七成,双目紧闭的她身穿淡紫色衣衫,静静躺着,像是下一刻便会苏醒过来,可是她现在却只是一具尸体,双唇黯淡灰白的同时也被看到上面的斑斑白点,在冰柜里雪藏着的东西都会有的特征。
是这个地下室本身室温就低下再加上这个棺材的特殊材质才造成的结果,还是一种未知的防腐方法?方竟不得而知。
风纪醒来见方竟又推开那棺木盖打量那女子,有点无奈,“你有这闲情不如想想怎么出去吧?”
“那唯一的出口不就在那里么,有本事你打碎它啊。”方竟瞪他一眼,“连吃的东西也不给我们送,怕是存心要饿死我们好收尸。”
嘴角微掀,“……你很饿?”
“废话,我过来这里的时候可是空着肚子的,早知道吃饱了再来了。”方竟咬咬牙,那时候怎么就这么不经大脑?
“方竟,我头晕,过来扶我一下吧。”风纪忽然叫唤道。
方竟看看在地牢边上坐着的某人,“你不是不饿么?”
“睡了一觉后忽然觉得无力了,怕是毒性发作了。”风纪苦笑道。
“你中毒了?”方竟脸色变了变,“之前可没听你提起过。”说话间已经小心翼翼盖上那棺材,走下台阶去。
“那毒可是日积月累的。”
“是谁下的手?”方竟也懂得一些浅薄医术,拉过风纪的手腕正要把脉,冷不防被反拉在地,随即风纪欺压上来,不由气结,“你丫的敢骗我?!”
“谁骗你了?我确实中毒不轻呐……”风纪寻着方竟的双唇吻了过去,口齿不清道,“一种名为‘方竟’的剧毒。”
“……喂,你亲够……该死,你摸哪里啊?!”方竟抬脚想踹,却正好给了某人置身其中的机会,略嫌冰冷的一只手探了进去,要害被握着,被玩弄,让方竟粗口爆发的同时不由气喘吁吁道,“给我松手!”
“如果我们真要是在这里,我到希望在死之前留下美好的回忆。”风纪将方竟挥过来的拳头抓住,并反制在一侧,不急不慢地说着这句话,轻柔笑着。
方竟恶狠狠瞪他,“别给自己的无耻找借……唔!”顿然无声。
风纪加重了手里的力度,“……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要回来了,我从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所以你逃不了了。”
逃不了……了么?方竟眼眸蒙上一层薄雾,即将到达顶点的快感在侵蚀着他,“嗯……啊……风纪,你……该死的!……”没被桎梏的另一只手死命抓着风纪的手臂,颤抖着,“放开,给我放开,我……忍不住了……”
风纪一笑,“方竟,你是我的。”
……
释放过后的大脑暂时性空白着,不会思考,方竟模模糊糊间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子被抬高了,有东西混合着他刚刚释放的体液侵入那个地带,一根、两根……生疼!
“唔……”直觉该做些什么的,身子却软的跟什么是的,丝毫力气也没有了。
直到那东西抽离,有另一样滚烫的硬物在那入口抵着,徘徊着,正要侵入时,方竟才抬脚去踹,落空了,但被压制着的身体也得了空隙,翻起身子就要逃,只是还来不及站起身来,脚踝被抓住了,应声倒地,转身想给对方一记手肘反击,对方却像早知道一样躲开了。
被从身后慢慢侵犯进去,才知道之前的疼痛不过是铺垫,该死的……痛!
肩膀被强制压住,逃脱不了,身体被一侵到底的下一刻便有一只手强硬扳过他的脸,强迫他与之纠缠,方竟狠狠一咬,马上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对方只是停顿了一下,却没有退缩,只是身后进军得更为猛烈了,再不给方竟任何喘息的机会跟思考的能力。
方竟又想起了当初那个很容易就脸红的青年,总是喜欢拉着他的手,东跑跑西跑跑的,还问长问短,很烦人,却也很可爱。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恶魔暴君的?
早知道……当初直接诱骗那个人回家得了,也不用恢复什么记忆了,两个人那样子不也很幸福么?也不用进这皇宫勾心斗角的,他是极反感这种感觉的,整天防来防去,斗来斗去,时不时冒出个背叛你的所谓亲信……有种作呕的感觉。
在激烈的冲撞下似乎被翻过了身子,恍惚间看见风纪近在咫尺的神情,迷醉,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牢牢锁住了他,越靠越近,才发现他的睫毛极长,略略煽动着,方竟下意识伸手去碰,被抓住了,风纪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方竟皱眉,抬脚欲踹,却找不到施力点,转而环上身上人的腰,低低喘息,他还在咬呢……
感觉到方竟不满的挣扎后风纪才停下这举动,伸出舌尖缓缓舔过那已经被咬出血的牙印,“方竟,记住,好好活下去。”
方竟却早已意乱情迷,不能言语,只是暧昧地喘息着,含着薄雾的眼眸明明看着风纪,却毫无焦距。
知道药效终于开始发作了,风纪猛地撞击了几下,在他体内尽数释放,尔后缓慢退出。
还是很不舍的,风纪静静帮昏睡过去的方竟整理着发鬓。
刑佳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轻咳了一声,假装没看到那两个人的衣衫不整,走了上去,“三殿下?”
风纪只是看了他一眼,“吴密没有怀疑吧?”
“暂时没有,风衣被我安置好了,他找不到的。”
“现在你的任务,便是安全带他回去,然后就可以离宫了,天下之大,爱去哪里去哪里。”看着那安静的面容,风纪目光转柔,“……告诉郭浩,离宫后就别再回来了。”
“明白了。”
刑佳背起方竟之后慢慢走出石门,石门再度关闭,只留下风纪一个人。
一个人静静坐了好久,风纪才抬手取下耳后那贴小膏药,只有指甲般大小,还散发着余香,那是郭浩当年一兴之下研制的迷药,贴在耳后随着体温慢慢会散发出来香味,除了当事人其余近身的人都会慢慢陷入昏迷,后来觉得这招太阴险了郭浩决定放弃,他却偷偷藏起那唯一几片完成品。
不是情愿再次放手的,可是没办法,方竟本就不适合这种地方,可是他是一辈子摆脱不了的了,所以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不如趁着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喜欢上自己时候放他离开,那股相思之苦,只让他一个人享受就够了。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不见了之前的那抹狼狈,目光平静却暗藏澎湃,当然……在思念的前提下是今天能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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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竟是在颠簸的车厢里醒过来的,睁开眼便看见郭浩近在眼前的脸庞,一惊之下想坐起身子来,却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回软榻,不由以手扶额,“……可以解释一下么?”
郭浩将那醒神的鼻烟壶收了回去,端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方竟这才注意到车厢里还有风典,掀开车窗正往外看……天快亮了。
“你们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在那种情况下竟然也可以玩得那么疯,知不知道刑佳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在发高烧啊,空肚子引发的胃病也就算了,能不能拜托你那位别在你犯病的时候射在里面,搞不好可以要了你那条命的。”
“别念了,老子头痛!”方竟恶言恶语道,“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离开皇宫。”
抓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阿夏呢?”
“那小子刚学会骑马,正在外面跟他那位亲密着呢。”郭浩撇了撇嘴,“柳风衣跟刑汇刑佳在另一部马车上。”
“这算什么?集体大逃亡?”方竟嗤笑。
“风纪同意这个计划的,他说那种浑浊世界还是他一个人面对的好。”
“他一个人留在皇宫?”方竟这才听出意思来。
郭浩无视他那一惊一乍,“是的,恭喜你可以彻底摆脱那个人了。”
彻底摆脱……“现在走到哪里了?”
“已经出了皇城了,正往你的府邸进军。”
“……给我停车!”
“什么?”
“给我停车!!”方竟忽然大声吼道,随意拿起身边的什么东西便往门帘砸去,于是马车颤了颤,能听到慌乱的马蹄声,随后伏严拉开车帘想查看究竟,刚好被冲出来的方竟撞倒落地,方竟也不管他,无视身后郭浩的低吼,扯下车前一匹马的缰绳便翻身骑了上去。
调转马头间刚好看到夏亚瑭骑着马赶了过来,“竟,你怎么了?”
“滚开!”方竟双腿狠踢了一下马肚,马儿吃痛,叫喧着奔跑了起来,方竟怒气冲冲便往来的方向冲了回去。
“别追了。”乱成一团的这边厢,郭浩喊住了夏亚瑭,目光看向方竟远去的方向,“让他自己去解决。”
“浩,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夏亚瑭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深夜离开皇宫的,可是郭浩只走了几里路便让大家原地踏步绕圈圈,好不容易弄醒了方竟,结果对方发疯似的往皇宫那边跑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去见风纪最后一面也好。”郭浩幽幽道。
“咦?!”夏亚瑭猛一回首,“不是说留那家伙做皇帝么,怎么现在听起来感觉快死了?”
“差不多吧,他一开始就拿命在跟那吴密赌,输了就是死了。”郭浩叹了口气,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风典,“很难得你们两个竟然也会同意。”
“风纪说得对,他是很难摆脱自己的命运的,能够自己选择怎么死已经很幸运了,既然他唯一的愿望便是我们能离开皇宫,我们自然要圆了他的心愿。”
风典说完风言也开口了,“我是从来不知道,风纪最最挂心的,竟然是我们两个能有自由身去做想做的事情,这么看来,我们这两个哥哥是该死的失败了呢……”
语调中已经微带哽咽了,连忙住口。
夏亚瑭也算听出些什么了,忙问郭浩,“这么听来,竟这样回去,不是很危险了?”
“无所谓吧,那家伙已经知道自己的决定了,我们做死党的,便在这里跟他道别吧。”转眼间看到另一个由伏义驾驭着地马车里走出柳风衣,不禁笑道,“你醒了?”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感觉我只是被你们玩弄的木偶。”柳风衣皱眉道。
看了眼那安静的马车,郭浩吃笑,“你将刑佳打成什么样了?”
柳风衣瞪他。
“风衣……”郭浩这才定定看她,“你还小,很多事情不需要懂的,你只要知道,你父亲是非常之疼爱你的就好,你的母亲,天亮以后,自然尘归尘土归土,大可放心。”
“我的父亲,从来就是很疼爱我的,这点不需要你说。”哪怕到最后一刻欺骗了她,也是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她是还小,却还记得那个男人答应父亲,只要父亲肯消失,他可以保证她安然无恙活下去。
那个男人,倒是可怕得很……不愧是皇权的拥有者。
只是之后有一段时间里,她却遗忘了这段恐怖的记忆……是身体的自我排斥么?
不得而知。
“父皇或许是因为你父亲心里一直只有你母亲,才会下那种足以抱愧终身的旨意吧。”可是那已经亡故的柳儿,心里只住着父皇……风言叹气。
夏亚瑭不禁恶寒,对这种多角恋是最最受不了的了,这个举动引来风言一阵瞪视。
第三十二章
吴密打开石门后直接就冲了进来,见到里面只有风纪一个人后脸色更为阴森,“三皇子啊三皇子,为夫倒小看了你。”
原本负手背向他的风纪闻声才慢慢转过头来,虽说被困数日模样狼狈,却无损他与生俱来的傲气与王者之风,见吴密形容颇为凌乱,不由勾唇一笑,明知故问道,“敢问此话怎讲?”
“是你让刑佳那叛徒假意回归,也冒着危险自投罗网,为的就是让我放松警惕好施行你的计划……你想毁了‘异族’!”说到后面已经咬牙切齿了。
“‘异族’当年本就是为了牵制嬴姬才调进皇宫的,如今嬴姬已死,自然就在不需要了。”
“你错了,表面是为了牵制嬴姬,可是实际只是那狗皇帝为了将那人留在眼底下的借口罢了,也是因为这个借口,柳儿才赔了性命。”看向棺木的目光显得悲戚无比,再次瞪向风纪的双眼已经渐渐赤红,“你是那狗皇帝的儿子,自然由你一命偿一命。”话音未落,已经将腰间的软剑拔了出来朝风纪刺去。
风纪险险避开了,他是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功力的,只是之前用银针硬是将那功力逼了出来,毕竟耗体力,所以打斗时间有限。
吴密本也诧异这人的功力怎么恢复如初,只是过了几招后便看出来不过是在硬撑,阴笑道,“你认为自己还能支撑得了多久?”
风纪喘了喘气,笑道,“自是撑到我认为的那一刻了。”
吴密闻言下意识扫了眼周围,只一眼便脸色大变,收了剑急急就往台阶上那棺木冲了过去,那棺盖早被掀了下来,里面那人……早已是面目全非。
张了张手却不敢触碰那腐烂了的脸,只能咬牙瞪向负手而立的风纪,“……把东西交出来。”
风纪扬了扬手上那刚从棺木盖上拔下来的黑石头,足有一个拳头大小,表面凹凸不平,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周围隐约还能看得到白色雾气,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