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妖怪绮谭 上——夜鹜

理应闭着眼的人不知在何时张开了眼，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询问着。

昀曨稍愣了会儿，笑着摸摸他的头。“还不傻，都弄得一身是伤了。”

指尖在满是伤痕的肌肤上游走，温柔而轻盈的动作中让人产生了种被疼惜的错觉。

擎宇试着想撑起身子，却发现残余的体力似乎不足以让他顺利坐起，无奈下只好求助昀曨，“呃……我好像坐不起来。”

“呵……”昀曨轻笑着将他扶起。

坐好后扫了眼周遭环境，“这里是？”

听见他疑问的昀曨没有作声，反倒陷入一阵沉默。见昀曨似有难言之隐，擎宇也不再追问，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找到……唔！！！”话未说完，体内新生力量竟开始乱窜，胸口顿感一阵撕痛，难受的感觉入侵大脑。

昀曨见状赶忙扶着擎宇险些自石床上跌落的身躯，却见擎宇胸口处的肌肤竟在扭动着，似要挣脱而出。

“呜！！！”锥心的痛楚令他扭曲了表情，不想让昀曨瞧见自己此时样子的擎宇将脸埋入昀曨怀里，紧抓着他不放。心脏仿若下一秒便会被碾碎，突然害怕起就这样和昀曨永远告别，不禁攀得更紧。

察觉了怀里身躯的颤抖，昀曨回抱着擎宇，似要为他缓解痛苦似地轻拂着他的背。

“唔……啊！！！！！！”胸口的痛越加剧烈，几乎承受不住那令人抓狂的痛感，脑中闪过了死亡的念头。

不、不行……

现在不行！！！就算要死也不能是现在！！！

硬是撑着让坚定的意识去面对那恼人的痛楚，却只让精神更为疲倦。

“小宇，放轻松。”

那是谁的力量？

感受着擎宇身上奇异现象的昀曨从力量中隐约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蛟！？

那家伙竟然笨到将力量强灌入擎宇体内！？难道他不知道他和擎宇的属性和他的力量无法相容！？啧，蛟那混蛋果然只会给人找麻烦。

“小宇，冷静点。别想太多。”了然擎宇身上是因什么才起了变化的昀曨低声劝道，可已经被痛感主宰紧靠着一丝意志力在抵抗的擎宇却没听进他的话。

不行……

明明已经握到了……抓到了……

不能这么就离开……

不可以……

可是……嗯……？

混乱的脑中突然传进了奇怪的感觉。因痛楚而被他咬得麻木出血的唇上似有什么湿热东西正细心为他舔去血丝？

那是……？

涣散的目光撞入眼前紧盯着他的视线中，胸口一紧，不是因痛感而是心悸。他幻想过、实际上却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昀曨吻了他。

或许这不是个能代表什么的吻，也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安慰的亲吻，却还是让他感动得想哭。

胸口的紧窒感渐渐被其他感觉取代，他攀着昀曨的脖子主动加深这吻。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接吻竟能如此让人心情激荡，比起多次身体结合更为让人感到欣喜难耐。

好想更进一步。

好想抱紧昀曨……

理智及不上充斥大脑的情欲，啃咬、撕扯、用尽力气使劲地想把对方身上的衣服扯开。

再也顾不上什么道德伦理，也无法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此刻大脑中只有如火般灼人的欲念。

想要对方、想被对方需要……

想被探索、被深入、被狠狠入侵，直至他再也无法思考。

只想让本能主宰一切，疯狂侵略对方。

不容昀曨拒绝的将他压倒，跨到他身上。

此时理智已断了线，勃德、禁忌亦再也不是阻碍……

第三十七章：第十夜（二）

归来之夜，结合。（二）

从接吻那刻起一切就注定乱了套。

克制、压抑、理性？

什么也比不上那一吻和紧紧拥抱对方的躯体来得实际有效，只能借凭着本能开始一味的索取。

他知道他不该吻擎宇。

他也知道他现在应该冷静地将擎宇推开。

可大脑明明是如此命令着，身体却怎么也无法残忍拒绝一脸坚决地将他推倒在石床上的擎宇。

因为明白只要一吻便能打破界限，所以以往他总是克制、压抑冲动。他不清楚擎宇下了多大的决心，他只明白落在身上与唇齿间的吻是不从感受过的灼人，就连和过世的妻子亲热时也不曾感受过这种热度。

失去自制力的擎宇疯狂地吻着他的肌肤，身体碰触的满足感觉似乎稍微舒缓了痛苦。他有点无奈地伸手滑过擎宇那仍在扭曲的胸口，安抚似地在那上面轻轻啃咬、舔舐。跨在他身上的身躯为之一颤，他立即夺回领导权带领擎宇加深亲吻，绝妙的舒适感觉导致对方身体渐渐失力，爬伏在他胸前低吟。

擎宇那看似熟练却不怎么擅长的吻技令他心情舒缓了许多，一直以来扎在心头上的某根刺似乎也因此有些消散，动作也放柔了许多。

擎宇的唇和妻子的不同，没有女性那般柔软湿润，品尝起来却比之更为诱人……鲜甜？

不禁失笑。呵……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会这么认为？普遍上，就算是异类也没有多少人会对自己的孩子发情。可是他竟然不只吻了擎宇还有了更进一步的念头……

眼神迷蒙的孩子抬起头用湿润的目光注视着他，令他心头为之一热，自妻子过世后就没再舒解过的情欲在此时彻底喷发，再也不受控制地想找寻出发口尽情发泄。

抓着擎宇的头再次吻住那双唇，而后情色地舔过脖子，滑落到胸口上因激吻而微微挺立的乳尖。灵巧的舌试探地舔了下，换来青年难以制止的颤抖，伸出双手紧抱着他的头不放，却让敏感的乳尖凑得更近、更方便男人肆意侵略。

“啊……！”

柔软舌尖卷过乳首，熟练地啃咬舔舐，直击敏感点，带给青年混沌大脑无限刺激。为快感轻轻呻吟着的青年似感到不满足，松开只手主动地挑弄起另一边被男人忽视的殷红。

讶异于青年动作的男人动作一顿，就见青年催促似地斜瞄了他一眼。因快感而溢满水雾的黑眸看起来仿佛挑逗一般，拨动了他的心弦，挑动了心灵更深处的欲火。

再次伸舌舔了遍被唾液滋润而在视觉上变得淫糜的乳尖，继而缓缓向下移动，舔过腹肌，用牙齿咬开拉链，隔着层布用舌尖描绘着隐藏在布料后方隆起的分身。男人过于淫秽的动作让青年煞红了脸，咬紧牙根推开男人的挑逗，径自将身上仅存的布料褪去，方便男人更为直接的碰触。

男人见状为之一笑，吻了他，再张口将脱除拘束的欲望含入口中。口中物体比青年的肌肤更为灼热，承受不住如此刺激逗弄的青年抓着男人的发发出断续呻吟。

“曨……唔！不……啊啊啊啊……”

诱人的中低音享听在耳中竟是无比悦耳，享受着青年反应的男人伸手抚摸过曝露在空气中的臀瓣，引来青年更为激烈的颤栗。

“啊……唔嗯……曨……”

纤长的指尖悄悄划过两瓣之间，停在洞口轻轻磨蹭，麻痒的感觉似让青年更有感觉，口中欲望涨大了许多。舌尖不断攻击着溢出粘腻液体的铃口，趁着青年失神霎那将手指缓慢插入，竟见青年为此发出声低吼，迎向高潮地喷射出了淫液。

“小宇……”吐出青年留在他口中的液体，男人翻过身将青年压倒在床上，深吻着青年的唇，将手中液体涂向青年那敏感洞穴。

“嗯唔……哈啊……曨……曨……”侵入体内的纤指一根根地增加，一开始的不适也渐转换成快感，每当男人的手指擦过某一点时，身体都会无法自拔地扭动。

再也抵抗不住渴望的青年挪动身子自男人的手下逃开，双手抱着大张的腿引诱似地望着男人道，“哈啊……进来……快……进来……”

看似媚气的诱惑，可那语气与其说是恳求更像是在命令。男人温柔地啄了下那张喘息着的唇，应青年要求将自己同样火热的欲望埋入了受过滋润开发的后穴之中。

“啊……”“嗯……”

过于舒适的感觉让两人同时发出了轻叹，感受着青年内壁紧窒感觉的男人见青年脸上并无痛苦表情便开始抽动。每一次的插入、抽出都换来青年的放浪呻吟和主动迎合，看着青年扭动着腰大胆需索的男人却只感更为怜惜，抱紧了口中不断唤着他名字的青年。

他不该如此，却又制止不了想要擎宇的欲望。

这世上任何人都能是擎宇的对象，就是不能是他。

可……身体比大脑更为诚实，他根本无法将侵略的动作停下。

看着孩子在身下扭动呻吟，心灵上感到满足的同时却也浮现出了罪恶感。他对不起过世的妻子，因为虽是和妻子结婚、生下孩子，他对妻子的感情始终不是爱情。擎宇听到的只是美化后的故事，他不清楚实际上这段婚姻只是交易和母亲一味的付出。

他的确是个没有心的生物，直到擎宇诞生，抓着他喊‘爸爸’。

那时荒芜的胸口衍生了种情绪，而后来，那种情绪竟随着孩子的长大、叛逆而升华成了爱恋。

“曨……啊啊……唔……我喜欢你……”

“哈啊……好喜欢……嗯……”

“喜欢……啊啊啊！！！”

攀向高潮的青年抓着他的背倾诉爱语，无法轻易回复青年感情的男人唯有加大更为激烈的动作，让行动代替言语、让青年自那热烈的回应中感受男人真正的心情。

‘爱’或‘喜欢’都太沉重了，就算他深爱着擎宇也绝对不能轻易说出。

他没给承诺，因为假使擎宇后悔、反悔也还来得及。

因为实际上，他比擎宇想象中的更爱恋着他。

突然想到答应了容渢的事……

挣扎再三，守信始终是他们改变不了的惯性。

就算他再心疼那人。

男人倾身对重新陷入另一重欲火之中的青年说了句抱歉，毫不犹豫地用锐利的指尖在青年的肩上割下块肉。

“唔！！！”剧烈的痛霎那间代替了情欲，可青年攀着男人的手始终不曾松懈。一波痛楚之后，也不问原因，再次献上了自己的身体。

只要昀曨想要，就算是将他分割成一段段他也心甘情愿。

不管昀曨怎么伤害他的身体，他都甘之如饴。

这么说或许很奇怪，可至少昀曨在他身上留下了不灭的印记。

失血的伤口随着肉体交融缓缓愈合结疤，纠缠的两具身体仿佛像要弥补多年的缺憾般变换动作交缠、探索，青年不绝于耳的告白一次次地在窟穴中回响。

‘曨……唔！喜欢……最喜欢……’

洞穴外一道小身影眨巴着眼落下了眼泪，手中竹筒中盛满着的水溅洒一地。

少年没法看清漆黑洞穴内的情景，可那一声声的‘喜欢’唤起了心头的刺痛。代替他死去的男孩也曾环抱着他说‘喜欢’，真挚的声音和眼神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可当时迷失心智的他不曾回应过男孩的心情，直至男孩化成血迹之时他才感觉到了痛，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会对他说‘喜欢’的男孩再也不会回来。

少年卷缩着颤抖的身体，啜泣回想着与男孩相关的一切。

第三十八章：第十一日之晨

回归之日，回程。

压抑多年的情欲一旦爆发便难以平息，激情的深入探索直至隔日破晓也不甘就此停下。可逐渐恢复的理智让身上炽热欲望渐渐消退，令放浪形骸的两人那混浊大脑重新拾回意识，认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清明的目光交错，深深凝视对望，然心中浮现出罪恶感的昀曨却将视线移开，停下动作自擎宇身上爬起。

擎宇瞬间便明白了昀曨的想法，也不多做挽留，带着些许失落用昀曨递给他的外衣大略抹去身上残污、穿回衣服。昨夜发生的一切仿若只是场幻觉，如果不是因身上仍残留着昀曨留下的痕迹和下身后穴的湿热感，他可能真以为自己做了场梦寐以求的春梦。

悄悄瞄了眼已整理好衣束正坐在床边的昀曨，坚定侧脸上那双微垂着的漂亮眼眸似在思考又像是后悔。

他不肯定昀曨是否真后悔了，但至少他不后悔，相反的，他认为昨夜对他而言是幸运捡来的一夜。虽曾在脑中幻想、虚构，可明知道不会发生的事竟然在毫无预警下那么巧合的发生了，怎让他不高兴、开心？

突然想到之前猛然发疼的胸口，垂眼一看，胸口早已恢复原状，而肌肤上出现了许多啃咬、吻痕。轻抚过昀曨留在他身上的爱痕，莫名的满足感溢满胸口。

他还记得昀曨昨夜的温柔，那不断在刺痛的胸口上吻了许多遍的动作抚平了痛楚，留下让人无法抗拒的情动。

可惜自始至终，昀曨都不曾回应他的告白。

昀曨可以将那当作情事中无法自拔的言语，但他不能，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说着那话时是抱着多么认真的心情。

就算是骗人或是虚假的，他也以为与他共赴欲海中的昀曨会脱口回应。

“曨……”刚整好衣服想问些什么，却见昀曨以更快的速度打断道，“小宇，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该回去了。”

一句没发生，把所有都打回原点。

他只是想问昀曨昨天为什么带他到这里、为什么愿意吻他、拥抱他，可看情形昀曨并不想回答。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转到这里？”这是他想不透的疑问。

对此疑问，昀曨不知是不想还是不能说地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肯定为什么。

他只是在抱着擎宇迈出堡垒的霎那间刚好想到这距离堡垒不远的地方，因而想带擎宇来参观、与擎宇分享这曾是他归属的地方，让这里也沾染上擎宇的气息。

虽然此处景色已不比当初，但他就是希望能让擎宇看见这里独有的奇特景象。

晨曦的光辉透过窟穴东面的石缝穿射进来，一道道细小光芒映在地面上并构组合成了个复杂图样。

那是两条绞缠、追逐的龙，一菱一角竟没有一丝缺陷，要说怎么自然组合成这点的确是个谜团。

他发现这奇怪景象也是出于偶然，当初某天他一觉醒来一瞥便发现这理应透不进任何曙光的洞穴内的这片墙竟容许了阳光的入侵。

虽说天性就喜欢黑暗，可这一点小小曙光却些微改变了他的人生观。

“那是……”瞧见地面上映射出的画面，擎宇几步向前观察那图样，想到什么侧过头问道，“这里是龙迹？”

昀曨没否定也没承认，“小宇，我们先回家吧……”

默声望着昀曨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擎宇一点头，“好。”率先踏出洞穴。

“这……” 首次展望洞穴外景色的擎宇对于眼前所见感到讶异，那出乎意料的景象与之前身处在窟穴中时所以为的竟是南辕北辙。

应该是阳光灿烂的上空布满乌云，黑压压的云将刺眼阳光过滤成了灰朦的暗淡光晕，空旷草原中的两潭湖水散着光芒，那耀眼程度竟将太阳光辉给比了下去。照理看这种暗淡光芒应该没法穿刺过石缝形成那形状漂亮清晰的图样，可偏偏发生了，而那两潭散发着光亮的湖水又与一般湖泊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