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是贴身保镖了,估计老板比较想他来做贴面保镖。
邵徇还是不会走位,不懂配合,前两天走路不抬头,活活撞碎一扇玻璃门,把路边的一个小孩吓得哇哇大哭。
蒋原早放弃将他培养成划时代高素质保镖人才的不可能目标。
于是邵徇糊里糊涂升了级,工资卡上的数字“蹦蹦”多了个零。
这些竟然没入得了他的法眼。
全部心神都被催眠这种神奇的事物吸走了。
他早也想晚也想,轮休的时候还跑去跟踪人家催眠师。陪傅宗唐的时间自然少了。
傅宗唐气的牙痒,死要面子摆出副不屑的姿态。
邵徇没那眼力,哄人的话也不知道多说几句。
最后被唾弃嫌弃,埋怨自己命苦的还是他。
晚上跟傅宗唐表白说的嘴都干了,小王子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他回房睡觉。
他倒是想邵徇主动要求留宿,可惜二百五完全没那心思,转身就走。
傅宗唐死死捏着门,恨不得把他撕烂了吃掉。
邵徇心思一直在外面飘,回到主楼时经过大厅也没留意。马上要转弯上楼,他突然听到一声压抑的呻吟,还有什么
东西怦怦撞墙的声音。
邵徇往走廊里张望,刚看了一眼,蒋原突然冒出来,“邵徇干嘛呢,这么晚了不睡觉?”
邵徇侧耳一听,那声响已经消失,跟他幻听了一样。
蒋原拦在他身前,一看就知道不想邵徇过去。不过邵徇也没兴趣知道,耸耸肩膀转身上楼。
他巴不得傅宗禹赶紧转移视线,省的他总被牵连。
瓶子一想起来就骂他,好像他多能沾花惹草似的。
14.回忆
简达把小弟接回来,和邵徇轮流守了他一个星期。简小闲整个没事儿人一样,见到邵徇房里乱七八糟还敲了他一脑
袋。
邵徇揉着后脑勺,渐渐放下心来,但是再没敢让傅宗唐出现在他面前。
简达为小弟魂不守舍的时候,梁堰泊一直陪在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连蒋原都笑话他,傻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他和简达之间渐入佳境,不再被他看一眼就脸红。
简达漂泊多年,终于算是停靠下来,不过他的旧情人真不少,退出江湖还有主动上门伺候的。
梁堰泊其实气性很大,但是当着简达的面连个屁也不敢放,只偷偷跟邵徇抱怨。
何况他们还没同床共枕过,即使是老笨也免不了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简达倒不是反悔,也没故意吊老笨胃口。
他向来不喜欢跟人同床,即使在简闲那住也是单独一房。
跟别人上床简达从来不会过夜。
但现在这个是梁堰泊,是脑筋不转弯的梁堰泊。
简达怕伤到梁堰泊,又受不了跟人同床,最后一步只好这么拖着。
老笨憋的脸都紫了。
从前没戏也不用惦记。现在互诉衷肠还清汤寡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终于有一天他把简达单独堵在房里,简达长吐了口气,再拖着他也要爆掉。
他摸梁堰泊的大头,“笨笨,你想要?”
梁堰泊没想到他说这么直接,讷讷的接不上话。
简达本来想了无数的托词和借口,看到老笨这样委屈无辜反而都说不出来。
跟他讲什么迂回,干脆直说得了。
他锁好门,拉着梁堰泊坐到床上,柔声解释道,“笨笨,我,也想要你。只不过,我不敢跟别人同床。我怕你多想
,可这个真不是你的问题,是……”
梁堰泊突然亲了他一口,总算放心的样子,“没事儿,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呢……”
简达被亲得一愣。向来是他调戏老笨,没想到梁堰泊刚主动一次,就把简达弄得心魂荡漾。
老笨看他愣神以为简达不相信,又说道,“真没事儿,不同床而已。我睡觉爱打呼噜,本来也想着不要同房睡好了
……”
简达心里真是温柔得受不了,他亲了亲老笨的白脸蛋,手指灵活的拉开了他的拉链。
梁堰泊把简达拉到身上躺着——他都怕简达在下面被压坏了,自己激动起来没个轻重。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俩粗重的喘息,简达的手段太好,梁堰泊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中途简达试图上了心爱的老笨。可惜梁堰泊块头太大,简达看了一眼他胯?下,差点当即软掉。
一片茂密的黑森林啊……
这天起梁堰泊每日容光焕发,一看就知道得偿所愿,看得二猴他们抓心挠肝的嫉妒。
简达说过他不在下面,梁堰泊就从来不去试探他。简达想上他的话,他也绝对欢迎。
他太喜欢简达,完全无条件的喜欢。
他搬去跟简达同住。每天早上起来,他准备好早餐,端进简达的房里跟他趴在床上一起吃。
一边吃,一边厮磨,想做点什么就做,干正事也不会拖沓含糊。
晚上轮到他的话便留在傅宅,没有他的任务就跟简达回去。简达把客房整理了给他,还买了很多健身器材放在客厅
里。
简达办公的时候,他在客厅里跑步;简达看电视的时候,他还在客厅里跑步;简达看他跑步的时候,他反而经常迈
错步子,几次都差点从跑步机上掉下来。
他爱屋及乌,对简闲好得也像奴才一般。简闲自然喜欢这个老笨哥,这么听话,买桶牛奶交待他都小跑着去回。
倒是简达心疼的让他慢些不着急。
这样的生活,没谁不眼红的。
邵徇也一样妒忌。
每看到老笨一次,他就想起阿琛一次,终于不能抗拒心中那个小恶魔。
下定决心那天,邵徇特意跑去庙里拜拜。他身上经历的事情,让他必须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明。
他虔诚的许愿。
如果要报应,全都冲着他来好了。这件事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千万别连累到傅宗唐身上。
他已经等不起另一个一千年。
当他看见一千多年未见的青瓦屋的时候,他知道他赌对了。
他还看见了聂劲。
他那天拿了很多枇杷过来,吃得自己满嘴留香。聂劲送的那把九重天就挂在墙上,墙边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的,是
陪伴自己多年的碧娃簪。
天突然开始下雨,很大的雨。
他去关窗,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越来越夸张。
屋外养了两只兔子,聂劲冒着雨去把它们抱回来。聂劲那天很高兴,他从窗口看见他拎着兔耳朵一跳一跳的往回跑
。
自己在窗前笑得起坏心眼,故意扔了个石子过去弹在聂劲手上,一只兔子挣脱开,跳到地上乱蹦。
聂劲跳在半空中只敢落下一只脚怕踩到兔子,又担心手里用力过猛捏断兔耳朵,表情和姿势都及其丢脸。
然后他关严了窗子,转身,走了几步到桌前,碧娃簪静静的躺在桌上,表面缠绕着一层莹润的光。
他随手去拿,手指刚碰到簪子,突然脑袋一晕。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邵徇一抖身子挣了起来,坐在椅子里那个面目斯文的医生迟疑的问道,“你说看见什么?”
邵徇大口喘着气答不上来。
医生顿了下温和的说,“邵先生,我们之间必须要信任,才有可能达到催眠的效果。你不用担心,无论你经历过什
么我都会为你保密,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邵徇干笑了下,“医生,我刚才,说什么了?”
医生很淡定,“你说你看见兔子,宝剑,玉簪。年轻人看些电影电视什么的不要紧,但是把里面的情节当真,就是
一种心理上的疾病了……”
邵徇心里飞快盘算,假装担忧的问,“真的吗?我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不能说严重,这个问题可能跟你遗忘的过去有关。咱们再试一次,你放轻松,也许……”
邵徇赶忙跳下躺椅,“嘿嘿,不用了医生,多谢啊,多谢……”
说着不管医生在后面喊他,屁股着火了一样跑出诊室。
冲到外面,邵徇不管有没有人看他,在大街上一顿疯跑。
他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而且不用伤害那个医生,真是谢天谢地。
邵徇一路撒丫子狂奔,奔到一个小巷子里,快活地跳起来,凌空翻了两个空翻,贴到墙上跟泥鳅一样吱溜溜滑下来
。
小巷深处有位仁兄在方便,晃眼一看以为自己见鬼,猛打了一个哆嗦,裤腿鞋面都湿了。
15.闪电
邵徇趴在床上,晚饭没去吃,实在没心情。
乐极生悲了。
那天的事情倒是巨细靡遗都想起来了,哪一步是关键还是不知道。
他头一跳一跳的疼,在床上扑腾了半天,心情坏的要命。
肚子饿也是一个原因,他终于不跟自己过不去,跑到小厨房找点心吃。
厨娘塞了托盘过来,只好端牛奶给傅宗禹。
傅宗禹看见他没意外,他知道下人肯定帮他把邵徇送上门。
老板不让他走,邵徇撇着嘴坐在椅子里等他吩咐。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傅宗禹心里很快活,靠在椅背上看邵徇的睡姿。再难看都让他心中欢喜。
他看傅宗唐的表情就知道他跟邵徇肯定没到最后一步。
他们兄弟俩从小就不亲厚,默契却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深,喜欢的东西大多一致,人也不例外。
宗唐拿他没办法,他对宗唐心怀嫉妒也只能尽量争取邵徇。胜算不大,傅宗禹第一次觉得自己下手太晚。
他本是凡事谋定而后动,看来在感情上还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后悔没用,怎么能让邵徇向他倾斜才是真理……
他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邵徇睫毛扇动两下醒过来,见面前的托盘空掉,直觉伸手去拿。
他刚睡醒,手里有汗,摸到托盘时手滑了一下,擦到边缘的插孔。
傅宗禹吓了一跳,伸手“啪”一下拍开他,“小心有电!”
邵徇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问号,突然听到“有电”,整个人弹了起来。
傅宗禹赶忙问他,“怎么了?电到了?疼吗?”
说着就要上来扶他,邵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托盘,又转头瞪着傅宗禹,把傅宗禹看的心惊肉跳之后邵徇突然跳起来
,大力拥抱了下傅宗禹叫道,“太好了,我知道了!”
说着就跑出去。
傅宗禹保持被他拥抱的姿态,呆在当场。
足足愣了有一分钟,他猛然回过神,连忙赶出去找邵徇。
邵徇正在房间里上网,见他进来,开心的问他,“你知道闪电是怎么回事吗?”
傅宗禹点点头。
邵徇觉得他什么都知道,电脑扔在一边问,“你知道怎么放电吗?”
傅宗禹稍想了一下,“火花放电?”
邵徇不懂,“就是像闪电那样?”
傅宗禹道,“我让人弄一个来你看看吧。”
邵徇很期待,等了两天,傅宗禹叫他一起到书房隔间的休息室去,房里正中放着一张桌子。
桌上一个长方形的匣子,上面竖着两只很粗的钢针。
傅宗禹说,“比较简陋,你先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如果觉得电流小,可以让他们弄电弧光,不过电弧的电压太高
,还是有危险的。”
说着按下长匣的开关,两个电极间短暂的闪出一道曲折的白线,规律的明灭有序,发出嘶嘶的声响。
好像是有点点闪电的味道。
“要是被电到怎么办啊?”
傅宗禹轻笑,“别碰到就不会被电。”
“那我要是想碰呢?”
“小心手被打穿。”
邵徇胆怯,“用别的东西碰也不行?”
傅宗禹想了下,“给你找副绝缘手套吧,你戴着手套拿东西碰了试试,有一点难受就收手。”
邵徇点头表示记得,满脸崇拜痴迷的盯着电火花看。
看了一会儿,邵徇突然想起什么道,“我能把这个盒子搬进我房间吗?”
傅宗禹看了他一眼,点头说,“当然可以。”
又嘱咐道,“不要乱动,等明天拿手套给你再玩儿。”
邵徇自然答应,笑着跟他道晚安,抱着盒子小跑回房里去。
傅宗禹在门口摇了摇头,只好回房睡觉。
第二天拿了手套给邵徇,邵徇简直是千恩万谢,把傅宗禹弄的心里一阵阵发酸。
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能让邵徇感动,邵徇谢了又谢,明显是跟他拉开距离。
傅宗禹看着邵徇的侧脸,不能甘心,怎么都不能甘心。
那一个星期里,邵徇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好心情,有空就躲在房里研究。
他深吸一口气,戴上绝缘手套,把开关打开。
电火花在电极间跳跃舞蹈。
今天他要进行终极决赛。
之前已经试了木棍,铁棍,冰棍……
都完好无恙。
傅宗禹说它电流小,不用太紧张。
让他别担心,却又拿给他一个防护面具,说要保护好脸和手。
邵徇都觉得他小题大做。
这个小闪电装置就是个纸老虎。
不过话是这样说,小心也是免不了的。
他郑重地做好思想准备。把碧娃簪一端握在手里,另一端慢慢试探着去触碰空气中闪烁的电弧。
四周好安静,只有电火花跳跃发出的“嘶嘶”声。
玉簪一端快要接触到电极时,电火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突然“咻”的一下争先恐后冲玉簪涌来,全部钻进玉身
里消失。
邵徇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火花却没有再出现。
邵徇又开关了几次开关,没反应。看来这个小匣子被碧娃簪干掉了,他哀愁的叹了口气。
把碧娃簪放在桌上,邵徇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想着再麻烦老板帮一次忙。
突然他整个人僵住不动。
桌上安静睡着的碧娃簪,通身发出一股丝绸般莹润朦胧的光。
……
邵徇的心情好,傅宗禹在旁边看着,心里高一阵低一阵,不知是快活还是惆怅。
晚上见不到他的人,总是窝在屋子里不出现。
白天跟在自己旁边也经常出神傻笑。
傅宗禹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敲门进去。
邵徇不在房里,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可能在洗澡。
傅宗禹感觉自己下身一阵不安分,深吸口气,靠近桌子看邵徇都研究了什么出来。
手套搭在桌边,回路是关着的,再旁边有一只晶莹碧绿的簪子。
傅宗禹心里一沉,这是谁给邵徇的?
他突然想起邵徇以前说过的那个情人,心越发沉到无底洞里去,伸手想拿起那簪子细看。
刚碰到簪子,头脑一阵强烈的晕眩。
无数幻影扭曲着怒喝着,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前尘往事,海市蜃楼。
风呼啸着吹过,好像能带走他身上一层皮肉。一片虚无空旷。
整个世界被一个巨大的茧蛹缚在里面,到处泛着紫红的弧晕。不知哪里闪烁出水纹波光,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前方有两个人影对峙,他认得这两个人,却没人看得见他。
他们似乎谈判了很久,其中一个人的耐心早已到了极限。
他觉得自己能想象那个人有多生气。那人本来就是急性子,能等这么多年都已经是种奇迹。
他正这样想着,那个人突然动了,他狰狞的身影扑向另一个,不知怎么动作,竟然活活把对方劈成两半。
劈开对方的同时,那人自己也被一模一样的刀痕劈开。两个半人各拉住另一个人的半边身子,硬是要跟对方拼凑到
一起。
他像在看皮影戏一般。这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吗?原来他是这样出现的。
恍惚中,他被吸进其中一个身子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