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终于上了第五阶,今而便迫不及待地寻找你了。怕再不找,你便将我们的交易忘了吧……”
“很好。”杨翟点头,将手中武器扔予夏青夜,瞬间强大的气势充斥开来:“拔剑。”
“恩?”正在御花园赏花陪众人赏花的晟帝心中一窒,凌王亦是皱紧了眉。强大的人……晟帝与凌王对视一眼,均
从对方眼中看的此消息。身形骤然拔高,两人几个起落间消失在半空,引得无数官员议论纷纷。
澹台轩微微扬眉,笑容诡异——终于,有好玩的事发生了呢……
然未等两人赶到冷清殿,气势陡然消失。晟帝在殿外垂下眸子,面无表情。
“你输了。”冷清殿密道里,清冷的话语回荡开来。杨翟垂眸,自己青衫衣摆已被剑气绞成碎片。
“很好。”嘴角微微上扬,杨翟的笑容满意至极——至少他如此表现。“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正式开始。”他顿
了顿,笑容略带些许古怪,“第一步: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取得晟帝的信任。”
第九章:见面
杨翟顿了顿,在夏青夜拢眉的瞬间笑容古怪:“第一步: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取得晟帝的信任。”
夜已近半,皇宫深处万籁俱寂。繁华隐处,月满西楼。
一人,一袭明黄,一条小道。晟帝垂眸,漫无目的地前进,思绪辗转万千,怅然叹息。很久没有如此单纯地走过一
段路了——自从他独拥天下,如履薄冰。
人生如戏,戏演人生,身不由己似乎边是座右铭。晟帝如此想着,突然悲从中来。他环顾四周,草木深深,怪石嶙
峋。冷寂黑暗如影随形,像是要将他束缚起来,而他再无退路。也许只能往前走——踏碎一场盛世繁华,踏落一地
寂寞无话。
他慢慢地走着,不辩方向。待他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了冷宫前。
“冷清殿……”他读着匾上这三字,白日里那诡异的一幕再次回荡在心中。那强大的气势,叫人不得不提防啊……
如此一想,他举步迈入殿中。
没有想像中的一切,只有个孩子,一身紫衣,夜色下略微偏暗。他缩在门槛上,双臂环抱自己,仰望天际,目光虔
诚而着迷。他微微皱眉,目光凝视而探究。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孩子,应该是他与许如的儿子……杨唯夜?
那孩子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猛然回神,眸中闪过疑惑与惶恐:“……你是谁……这里是……不准进来的…
…”那声音略带颤音,轻柔地几不可闻。晟帝眉头皱地更深了也不回答,只是反问:“这么外晚,还不睡?”
“我……怕黑……”那孩子瑟缩了下。睁着的黑宝石般的眼睛,流露一丝恐惧与羞怯。月光下,反射出迷人的光彩
。
“因是怕黑,从而观月……”晟帝喃喃道。他转头,冷清殿完全笼罩在月色中。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
衬夜景。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像飞行,只是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草丛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美地
不甚真实。
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晟帝扬起笑容来,冷淡的面容瞬间柔和:“好一个月满西楼。妙极,妙极!”
“我会再来的。”晟帝转身,丢下这一句话,翩然离去。
那人的身影消失良久,夏青夜才收起害怕的神色。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有趣的笑容——他可真是期待下次见
面呵,他的父、皇……
“玄主的演技果然不同凡响!属下佩服,佩服!”月光下,有少年银衣如光,手持画扇轻摇。夏青夜凝视那画扇良
久,才发现扇上所书为“光之魅影”,瞬间无语至极。
夏青夜不言,光之影也不语。一人蹲坐,一人站立庭中。月光之下,皆是眩目的光彩。
“光之影,“夏青夜突然出声。光之影疑惑望向自家主人,却见得他半敛星眸,纤长且浓密的睫毛在玉色脸庞投下
阴隐,嫣红的唇角被踱上淡淡的光亮,“你觉得,我长得如何呢?”
光之影望见此番情形,小心吞咽了口口水。痴立半晌,连手中折扇掉落在地也毫无知觉。夏青夜捡起扇子,拿在手
中把玩,似是漫不经心:“蓝颜祸水——长的太美,可亦是种悲哀呢……”
一日又将过去。晟帝批阅完奏折,起身伸了个懒腰。
该回寝宫了。他想,不经意见瞥见庭外月色清凉,心中微动,脚步硬生生转了方向。三天了……也不知那孩子是不
是将他忘记了。
依然是清冷的夜,清冷的殿。那孩子蹲坐在门槛上,眼睛却是巴巴望向殿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看到他的那一
刻,晟帝分明见得那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羞怯。
“怎么还没睡?”晟帝俯身,在夏青夜耳边轻声问,不出意外看到他的耳根泛起可爱的红色。
“你说,你会再来的……”夏青夜垂下的眸子看不出表情,声音却带着失望与委屈。
晟帝心里微微一动,某个空着的地方似乎被填上了一块:“所以,你是在等我?”因为他的那句话,所以三天来,
一直在等他么……
夏青夜点点头,露出迟疑却欣喜的笑容:“不过你终于来了呢……你没骗我……”
晟帝望着他纯真的笑容,心下突然便柔软开来:“你叫什么?”
“杨唯夜。”果然是他。晟帝严重光芒复杂难辩,“叫你夜儿,可好?”
夏青夜疑惑地眨了眨眼,他眨眼的时候晟帝似乎望见五彩光芒。而后便扬起羞涩的笑容,轻轻点头,很是满足的样
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唤过我。”
晟帝见他如此,也微微一笑。自他登上帝位,从没人如此单纯不抱目的地等过他。千百度回首,望见的也只是他那
些妃子谄媚丑陋的表情。于是他了然微笑,将权利,地位送予那些女人,而后在最适当的时刻看他们从高处跌落,
享受那惊恐乞求的目光——如此反复,心渐渐冰冷,笑容也覆上压抑的色彩。而在这个孩子面前他似乎没有什么负
担,可以抛开所有烦恼来欣赏这一庭月色。这似乎是种奇妙的感觉,他对这孩子理应是该怀有愧疚的。毕竟他将这
孩子置于如此荒凉的地方,七年来不闻不问。
然他并没有如此觉悟。
“我是曜阳。你可以这么叫我。”想了想,如此说着。这是自己的字,也不算欺骗。
“曜阳……好好听的名字,像光一样。”迷起眼睛,夏青夜笑弯了眼。晟帝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尽管轮廓美丽,
却因殿中生活疾苦而面色苍白,身形瘦弱。思绪未跟上,话已脱口而出:“怎么这么瘦?没吃饭么?”说完后他有
些恼怒,这不是废话么……
“没有,林公公每天有送饭给我,他是好人。”又是满足的笑容,晟帝皱眉,心中渐渐升起一样的感觉。他偏过头
,不愿面对他,却又想知道些什么:“你怨恨你的父母么?”
“怨恨?”小认偏着头,眼中是疑惑与纯洁的光芒,“为何呢?”
“他们抛弃了你,不是么?”
小人儿垂下了脑袋,语气很低落:“不……林公公说,娘亲是个优雅的女子,美丽贤良……父……亲,很伟大……
他们不要我……肯定是夜夜不好……夜夜不乖,惹他们生气了,才将夜夜丢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晟帝捏
着他的下巴抬起,只见那墨色的眸子水光流转,却硬是隐忍着不哭。
真是可怜的孩子。晟帝将小人儿拥入怀中轻轻哄着,嘴角扬起悲伤的弧度。这孩子心性看来十分单纯呢……与希儿
完全不同……
晟帝想到在寝宫中的杨唯希,此刻怕是睡地不省人事了吧。虽然从小便将他养在自己身旁,那孩子却一点也不像夜
儿,会因自己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在这等上三天。反倒随着年龄,叫自己慢慢反感起来了。
原来竟是四年了。晟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时间过的太快了,不知不觉就改变了。
“好了,睡吧。”晟帝轻拍着他瘦弱的背部,柔声哄着。待他睡去,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再次离去。
“虽然看起来很成功,但为何要以弱者的姿态面对那皇帝呢?”光之影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闪出来,面色古怪,“看
到玄主这样孩子气还真是有点相当的难受呢……”
夏青夜睁开眼,翻开被子盘腿练功:“理所当然的事情。作为一个帝王,他会不折手段毁去一切将威胁到他的存在
。当年许家便是如此——阻碍到了他,便只有灭亡。只是我运气好,得以保留性命。”
光之影撇嘴,点头。心里虽然认同,可怎么看还是怎么别扭。
“况且,不觉得很奇怪?一个冷宫里长大的孩子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晟帝若知道,怎么能放心这力量常伴他左
右呢?这样一来,我怕真是死定了呢。”夏青夜微微笑,弧度讽刺。
“人啊,总是如此。当他在底端的时候,渴望站在山顶俯瞰世界。但当他真站在了山顶,即因寂寞而渴望他人的陪
伴,却又因心中欲念而不得不提防他人。晟帝亦是如此。”手指轻击床板,发出的响声沉闷耐心。“我以弱者之姿
接近他,乞求他给予关心,像是脆弱地不堪一击。但也只有这样,以此取得他的信任。我这般对他,他亦同样。如
此,我们仅仅扯平而已。”
“扮猪吃老虎,可是很有趣的哟!”夏青夜露出孩童般狡黠的笑,眼中闪烁出血色光芒。谁更棋高一着,谁更深谋
远虑。这局对弈,才刚开始啊……
“那属下便提前祝贺玄主取得胜利。”少年刷地一声打开折扇,“光之魅影”四个大字在黑暗中若有似无。他在夏
青夜渐眯起的目光下欠扁微笑:“只是,扮猪太久——少主可别真成了猪啊。”
第十章:暗卫
林大德兢兢战战地跪倒在御书房。他原本只是管理后宫的太监小总管之一,从来没进过这等庄重严肃的地方。他擦
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依然猜不透皇帝陛下为何找他。
“林公公,你可知朕找你所谓何事?”晟帝阂上奏折,面带微笑。明明就是这般温和优雅的笑容,林大德偏生冒出
了一身寒毛。
林大德偷偷抬眼,见上座那一袭明黄之人正含笑凝视着他。立即低下头,身体似乎抖地愈加厉害:“奴才愚钝,不
知——”
“林公公先起来吧。”晟帝不甚在意地挥手,“公公年老,怕是经不起这般折腾。”
“奴才领旨……谢陛下……”艰难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起身的样子叫晟帝嘲讽一笑。
“听说,林公公是十岁入宫,如今已有四十个年头了啊……”意味深长的尾音,惊得林大德再度跪倒在地:“皇上
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奴才……没干坏事啊!”
“起来吧。”不动声色观他磕了几个响头,果然是贪生怕死之流。“听说凌王早些时候托付你照顾朕的二皇子,公
公还记得?”接过孙公公递上的清茶,晟帝浅抿一口,语气轻描淡写,似是全然不知自己的话将引起如何涟漪。
林大德思绪瞬间急转。陛下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当年许家大势谁都知道……莫非是要降罪于他?等等,陛下说“二
皇子”?
“是是……是的……正是凌王托付于我……”瑟缩着脖子,额头冷汗淋漓。他将凌王两字咬地极重——赌吧,死就
死了!
晟帝仿佛没有听见,依然悠闲地品茶。直到林大德快将脚下的地板浸出个小水潭来,才安然微笑:“林公公可曾与
二皇子提及朕?”
林大德匍匐在地上忙不迭回答:“有有有……奴才天天给二皇子……额……常常给二皇子讲陛下……陛下天之骄子
,英明神武,沧海遗珠,智勇双全……额,奴才心拙口夯,不知陛下……”话未及半,便瞥见晟帝脸色渐冷。心中
悔恨自己多嘴,表情愈加哭笑不得。
脑海中浮现的是小人儿充满崇拜而悲伤的眼神,晟帝恍然,终只是微微摇头:“林公公做的很好,朕重重有赏。今
日始,公公便跟在二皇子身边吧——好好照顾他。”
“谢陛下……谢陛下!”林大德欢喜地磕头:“奴才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小主子!”
晟帝见得他此般谄媚的模样,只觉厌烦之至。当下挥手斥退。轻靠于椅背,他转头望向窗外。
阳光在窗口投射一方明媚,空气中隐约有荷花芬芳的味道,甜美怡人。深呼吸,心情也要变得平静淡定:“孙公公
,你觉得,朕这次可是做错了?”
“不。陛下从来不会错。”身边的太监总管摇头浅笑。一语双关永远是最保险的方法。
“是么。”晟帝曲起手指,轻敲扶手,“那——倘若是父皇,他会怎么做?”
“属下不知。”
“孙公公。”晟帝转头凝视他,目光深邃如井,逼迫压抑。“父皇将您留在朕的身边,即是希望你帮助朕,辅佐朕
。很多事儿,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公公可是好个不知呢”
“这……陛下恕罪!”孙公公急忙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晟帝将他扶起,笑容温润,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宸帝。孙
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道:“若是先皇,必然是斩草除根了。”
外界均知,宸帝乃渊龙历史上最为传奇的皇帝。年少英俊,优雅温和。却是这样一位帝王,打破三国鼎立的状态,
覆灭了仓狼;名声震慑璇玑,终使其无条件求和。却在立后大典上为原仓狼莫家人所杀,陨落在了其而立之年。
“斩草除根……”晟帝默念。孙公公点头:“除了逸乐王,任何有机会打扰到先帝心思的,均是如此。”
“明白了……若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朕必将倾尽所有——将其毁了!”
“这么说来,亲爱的父皇是将长老派遣到了我的身边咯?”一手撑下颚,夏青夜无聊拨弄着随林公公——此时应是
千面长老送来的赏赐——真是应有尽有啊,看来他的冷清殿倒可以变地繁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