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被我猜中。“那咱们就别假矜持了,改天出去玩呀。”
“好呢,我正好单身一人,孤单的很。”
“怎么没弄个搞搞?”貌似言词有些恶俗……
“搞什么呀?还不是三天热乎劲,人都TMD喜新厌旧。”
33.开心:狐朋狗友一家亲
“说的对,世间哪有真情在,能潇洒就尽情潇洒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我有个哥们以前也是和我一起
卖药的,要不我把他也叫来一起?”
“行啊,你的哥们就是我的朋友,叫上吧,有钱大家一起赚。”
“太好了,他现在正在家里照顾我哥呢。”
“好啊~~~~你把云哥推给别人,自己出来逍遥。”
“逍遥?我倒是想,我不是说了么,刚才医院出来。”
海滨耸耸肩,微笑,说:“云哥是那样的,很固执。”
“你不是比他大么,怎么还叫哥。”
“敬称。”
我笑,说:“要不去溜达溜达?顺便探望一下你尊敬的启云哥哥。”
“我去好么?还是别的了,他会不高兴的。”
“怎么会?我们在家闲的都要发霉了,你来还能热闹热闹,你要是没事,就和我去吧。”其实,我是有点郁闷,并
非厌倦,而是每每看到启云那消瘦虚弱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忧郁加焦虑。海滨要是一起,还能缓解下情绪。
“嗯,好吧,那我们走吧,去买点东西。”
“东西?我看就别买了,他什么也吃不下,连喝口水都吐,就把你那盒烟送他吧。”
海滨表示十分赞成,当即表示烟他有的是,改日再奉上。多么慷慨大方的好同志。
开车晃晃悠悠回到家,进门前,我问:“启云见过你么?”
海滨说:“当然。”
太TMD好了,全是自己人。推门进去,眼前温馨的一幕真是让人泪奔呀~~~宽敞的客厅盛满阳光,地板反射出淡淡的
金色,暖暖的,童话般的色彩。启云和黑子面对面窝在沙发上,正在玩扑克。启云怀里抱着靠枕,微微向前倾身,
如丝般的墨发从肩头滑落,丝丝缕缕在地板上留下浅淡的影子。嘴里叼着烟,微眯起狭长的眼睛,浓密上翘的睫毛
遮挡住眸光。黑子亦然,唇角叼着烟,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不知他们在玩什么类型的游戏。
见我们进来,他俩抬头,一时间有些愕然。
启云定定看了海滨几秒,说:“海滨,你怎么来了?”
海滨同样诧异,说:“云哥,你怎么瘦成这样?”
仍旧是一贯的沉默,启云说:“进来,站门口干嘛。”
我将海滨扯到黑子面前,说:“这就是我那哥们,黑子,这是海滨。”
相互认识后,决定吃点什么。见面吃饭,乃中国国情也。从踏进大门那一刻,海滨的目光就始终围绕着启云,我猜
大概是太惊异他怎么会消瘦至此。
我凑到启云身侧,说:“哥,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怎么,玩扑克玩高兴了?”
启云轻笑,说:“都要输死我了,还高兴呢,黑子赢了我三百多块,精神不错,那是嗨药了。”
我说:“当真有此事?”看看一旁笑得张狂的黑子,清清嗓子,“我说哥们,你不地道吧,我哥本来就不会玩,你
也不说让着他点,奔赢钱来的,找我呀,来,我跟你干两局。”
黑子说:“我不跟你扯,小赢三百,回家买酒喝。”
我说:“别做梦了,一会儿出去搓饭,你埋单。”
海滨小盆友一直盯着启云看,瞬也不瞬,目光满是忧虑,而忧虑之中又似乎有着其他复杂难辨的情愫。他凑到启云
跟前,轻声问:“云哥,你吃不下东西?”
启云低垂眼眸,略微点点头,没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海滨像是自言自语,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启云打断。
“是刑哥让你找小羽的吧。”
“是啊,他说小羽干的那个风险太大,让我带他一起干别的。”
“干什么?”
“卖烟。”
启云若有所思,笑笑,说:“好。”
很难猜出他笑容里的含义,默许,怅然,此刻,他和我一样,一定在想刑彬这样做的缘由,明知我们的关系,却视
而不见,反倒大度相助,看来站在不同高度上的人想法也相差千里。是不能用平常人的眼光去衡量刑彬的,在他的
世界里,或许根本没有感情一说。
四个人凑在一起,热闹得很,说白了一群午夜游民。我说:“哥,给你打个葡萄糖吧,对了,刚才我去医大一院心
理科,那个大夫还给我开了两服药呢,一会儿你吃了试试,说不定真有效。”
启云说:“什么药?”
我说:“抗抑郁的药物。”
启云沉默了下,说:“苏楚不在,怎么打吊瓶?”
我拍拍胸脯,“我呀,羽大夫给你打。”
黑子满目狐疑,一脸不信任,说:“你会么?别给启云扎坏了。”
我说:“没你什么事,一边凉快去,等下看我怎么赢得你连裤子都不剩。”
海滨说:“要不还是我来吧,我经常给朋友打针。”
我笑,说:“打什么针啊~~~~嗨针?”
……
34.开心:狐朋狗友一家亲
启云说:“还是让海滨打吧,我没上保险。”
无语了,看来本少爷真真不令人信服。“那你们上楼吧,我和黑子对决。”
“我不上去。”启云小盆友固执的毛病又犯了,语气任性,看向一边。
“那在厅里往哪挂呀?”环顾四周,无任何可悬挂物。
“不管,要不就不打了。”
这嗨了粉状态就是不一般,来劲了,谁也不好使。“行行行,厅里好吧,就在厅里。”
我算服了,“黑子,想办法。”
“办法再简单不过,小羽,你举着不就完了。”
落井下石,好样的。我跑到厨房,一顿翻,找出钉子,锤子,苏大编辑对不住了,你洁白的墙壁就要留下难以磨灭
的印记了。海滨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嘴角挂着讳莫如深的笑意,大概他有所感觉,我和启云绝非兄弟那么简单
。任性与纵容,往往只发生在相爱的人之间。
万事俱备,让启云在沙发上躺好,挂好葡萄糖,冲海滨勾勾手指,“来吧,海滨哥。”
“没有酒精么?”海滨先是洒出去一小部分药液,看向我问道。
“酒精没有,酒倒是有。”还挺专业么,“我去拿。”
用白酒消过毒,海滨同学俯下身,轻轻握住启云的指尖,又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说:“云哥,你的血管怎么这么细
,都看不到。”
我说:“他血都要干了,血管要消失了。”
启云瞟我一眼,说:“滚。”
莞尔,滚这个字在我们之间的使用率超高的说,多么好用的一个字眼。启云今天状态确实好的出乎意料,看来冰糖
真是好东西,不仅能忘却忧愁,还能振奋精神。二战中德军铁骑所向披靡,靠的全是这,没有这,希特勒恐怕很难
名垂千古。
海滨比苏楚还要温柔体贴,为什么我总能遇到如此温存的男人。而自己却大相径庭。在经过短暂的犹豫后,海滨将
针扎进启云的手背,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调好速度,药液一点一点注入启云的静脉,融进血液。
“行了,黑子,别看热闹了,该你放血了。”
“哼,成,你说吧,玩什么?”
“玩什么,海滨,你会玩哪个?”
“就咱们三个,我看就斗地主吧。”
“我没问题,你们准备好银子吧,这可是我强项。你呢,黑子,意下如何?”
“行,我还真不信了。”
“信不信玩着看,输光了可不许耍赖。”
阳光渐次由金黄变为橙黄,地板上的光影一点点退去,如落潮的海岸。我们仨席地而坐,专心致志,不是吹,就他
俩加一起都不是本少爷对手。黑子咬牙切齿,那也没用,照样输。小样的,敢赢启云钱,看今天老夫怎么抹杀你。
“我也要玩。”启云终于按捺不住寂寞,坐起来强烈要求。
“乖乖打你的吊瓶,有我干他俩足矣。”我摆摆手,头也没回说。
“不的,带我一个。”
“哪有四个人斗地主的,哥,你好好打针,听话。”
“那我不打了。”
……强悍。
海滨再度露出莫测笑意,说:“那就玩点别的吧。”
黑子当即建议,“填坑吧。”
“填你个头,哥,你会玩么?”
启云眨眨眼睛,摇摇头,转而当机立断,“不会也玩。”
服了,我说:“那四个人带公张的。我哥不会玩呀,你们悠着点。”
“不必,我输得起,玩多大的?”启云倒是很江湖,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黑子同学可是填坑老手,不过,我
也绝非次品。
“十块平推的。”点上支烟,我做出决定,“咋样,都有意见没?”
达成一致,启云小盆友手上挂着吊瓶加入战斗。其实,填坑这东西也靠运气,玩的再好,牌不行,也白扔。海滨一
个劲看启云,不知想什么,估计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云哥如今已然和我等同流合污。想必,启云在没认识我之前
,一定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角色,冷漠孤傲,更不会填什么坑,真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夜幕降临,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已九点多,别看启云不会玩,也没输到,海滨小赢六百块,倒是把我和黑子干躺下
了。我说:“不玩了,饿了,搓饭去。”
黑子说:“今天照个本,改日再战,小羽,我定要赢死你。”
我说:“别吹了,当你羽哥白给的呢,真有意思。”
启云挺高兴,说:“我没输,嘻嘻。”
我说:“值得表扬,再接再厉。”
海滨说:“吃什么去,我请客。”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
海滨说:“虚情假意,快说吧,吃什么。”
一提起吃,就犯难,吃什么呢,貌似什么都吃够了,启云还吃不下东西。“哥,你想去哪?”
启云茫然摇头,“不知道。”
“云哥,今天我请客,别客气,我们挺长时间没见了,想去哪,尽管说。”
“上岛。”
……再次强悍。“行,那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顿烧烤,再去上岛喝如何?要不干脆去酒吧喝得了,还痛快。”
启云点头表示赞成,说:“你们吃喝,我看着。”
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难过,“对了,你把药吃了吧,看看有效果没。”
“好吧。”
35.灵感:物极必反
破天荒,启云这么听话。忙乎倒水,拿药,又帮他穿好外衣,一行人潜入夜色,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夜晚的空
气中弥散着独特的芳香,沉沉的,似有若无。吃饭过程省略,纯粹是为了吃而吃,酒吧熟悉的气息,夜舞的迷离,
那方是我们的偏爱。
也不知道是星期几,日子过得晕晕乎乎,每日每夜分不清方向。酒吧总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舞台很大,很华丽
明亮,灯光璨耀。这里经常有外国歌手演出,唱一些听不懂但旋律优美的歌曲,也因此总有外国人光顾。启云挽着
我的胳膊,瘦削的骨骼没有一丝重量,我真怀疑,他是靠什么支撑的。只是心底那一份念想么,只是想跟我在一起
么,如果,我离他而去,他会不会死掉。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沉沦,灯红酒绿涂抹的青春年少。小舞台上有玩的高兴的客人自报奋勇上去领舞,舞姿毫无美
感,却让人看了很开心,笨笨的举手投足,有着说不出的质朴欢愉,胜过专业领舞妖娆的动作,真的才是快乐的。
人来人往,我们欠缺的不就是这份本真么。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芝华士套餐,外加一打科罗娜。启云乖
乖窝在软椅里,神思寥落,目无焦点的望着眼前这一片纸醉金迷的疯狂。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世界,而今,却显得
有些遥远。有什么在看不到的地方改变。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贴在他耳边说:“想什么呢?”
他只是沉默,眼底的光芒更加迷离深邃,绝美的容颜在灯影中忽明忽暗。再沸腾的狂欢,也抵不过心底的一抹冰凉
。
海滨举杯,光影琉璃的映衬下,他看上去就像刚上大一的学生。
酒吧里乱糟糟的,根本听不清海滨说什么,稀里糊涂就把酒干了。启云端着酒杯,淡淡的笑,之后又放下。看得我
心里难过的要死,我拿过他的酒杯,站起来,冲海滨和黑子表示一下,一饮而尽。
海滨抓过我,几乎要亲在我脸上,说:“小羽,有量啊。”
我说:“算你们四个的。”
黑子凑过来,说:“牛B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有种今晚咱们拼一场。”
我狠狠拍下他的肩,说:“行,哥把你们俩干躺下,再开车送你们回家。”
本不想喝那么多的,但是心情很不爽,就俗一次,借着酒排遣一下吧。几个回合下来,确实有点飘,眼前的一切变
得不真实起来,音乐如潮水般袭来,空洞而迷幻。启云挽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肩上,静悄悄的,发丝垂散,给人
一种很柔软的感觉。我只能用一只手举杯,瞬息不停和他们拼酒。小样的,组团来的本少爷也不惧。
“暂停,老夫去趟茅房。”终于忍不住了,必须去厕所吐一下,回来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跟你去。”黑子估计也要干趴下了,抓住我的手腕,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启云,你和海滨呆会儿,哥哥我去去就来。”
和黑子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顿吐,爽了,直起腰,拧开水龙头漱口,这次是实实在在高
了,说话都颠三倒四,“咋样,哥我是吹的么,海滨,不,黑子,不服再叫几个,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启云呢,嗯
,他不在,我好好的,喝死你们。”
黑子擦擦嘴角的水珠,说:“拉倒吧,再喝你连家都找不着了。”
我苦笑,手拄着池沿,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依然年轻,依然帅气的男人,为什么心却已如踏过万水千山般疲惫
,“黑子,我难受。”
“我知道,但……”一声叹息,欲言又止,“小羽,有些话我不好多问,可,可依我看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
。刚才我在你家的时候,他都快不行了,执意要我给他弄点冰溜溜,我说,这不是办法,靠这东西能挺多久,他说
,不想让你看了难过。”黑子看向我,眼中有惋惜怅然的神情,“你得想个办法,我知道你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