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启云轻弱空灵的声音,心里一阵难过,我上哪去呀~~~笨蛋。“不走,别傻了,我就是走也会带上你的,海角
天涯。”
38.谢幕:风花血月
包扎好伤口,苏楚擦地板,清理残局,我和启云去洗澡。清澈的水很快被染成红色,水雾蒸腾处一股血腥味。启云
一直看着我,好像眨下眼睛我就会消失不见。他不说话,很虚弱,墨发浮散水面,美目一片水光,绝美的容颜带着
一丝令人心碎的凄然。
第二天,他就可以喝各种饮料了,我和苏楚高兴的连北都找不到,买了好几箱蓝莓汁。我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心情阳光灿烂,决定找黑子和海滨好好喝一顿。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用兴奋的手指拨通黑子的手机,那厮正在填
坑,真他妈的是职业坑呀。
“出来啊,启云好了,全依仗您老的良策呀。”
“好了?真的假的。”
“靠,当然是真的,出来哥请你喝酒。”
“行,等我再干两把的,给你打电话。”
“快点,赶饭口。”
随即致电海滨,貌似他正在外边忙,不过看来也非正事,得知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后,当即表示,必须参加。我
说,带上几盒烟来。他说,那是必须的。
苏大编辑早早起来就坐到电脑前面奋战,真是主编中的战斗编。大有可为的年轻人,换成革命时期,一定能荣立功
勋,精忠报国。
启云有些反常,乖顺的像只小猫,也坐在电脑前,静静看苏楚忙乎。
我扳着门框,探进半个身子,说:“你们俩在家呀,我要出去搓饭了。”
苏楚一边打字一边说:“不行啊,小羽,我一会儿要去杂志社,你把启云带上。”
“哥,你跟我去,还是在家休息。”
启云貌似没听见我说话,仍盯着屏幕。难道苏楚在写黄色小说,如此聚精会神的说。
“启云!”
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侧过头,轻声说:“我在。”
……
“搓饭去呀。”
“嗯。”
“那就抓紧换衣服,我们先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八百年没透透气了,括号,大白天透气晒太阳。
十几分钟吧,启云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浅颜色的衣服,真叫人眼前一亮啊~~~~
“哥,你打扮的这么帅,去相亲呀,没别人,就海滨和黑子。”我笑笑说。夏天就要来了,又可以吃西瓜了,嘿嘿
~~~想起小时候,啃西瓜是一件多么幸福甜蜜的事。
“去干嘛?”启云眨眨好看的眼睛,木木问。
我没听错吧,失忆症?“吃饭呀。你没事吧?”
“哦。”
“哥,我们打车去吧,您老意下如何?”
没反应。
走出没多远,启云小盆友回过身,问:“和谁吃饭?”
我哑然失笑,“你脑袋进水了啊,不刚说完么。”
“我,我忘记了。”
强……灿丽的午后暖阳照在脊背上,眯起眼睛望向天空,高远蔚蓝,但不及秋天的。天空,我还是最爱秋季的,格
外清冽湛蓝,那是种致命的蓝色,令人深陷其中。
人民广场。下午三点十五分。与两位大神会和。
一见面,我就给了黑子一个热烈的拥抱,当然,没吻。
“铁子,太感谢你了,你乃神人也。”
“行行行,快松开我,勒死了,靠。”
海滨同学围着启云看了一圈,说:“云哥,你痊愈了?”
启云说:“云哥?呵呵,叫我启云吧。”
海滨有点怔怵,微微一笑,说:“也好。”
街上人来车往,一派盛世繁华。这就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的生活。
我提议,去玫瑰园搓。用搓似乎不太恰当,毕竟人家店是有品位的地方。立刻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成。于是,一行人
溜溜达达往那逛。
海滨给我们发了圈,并介绍说这是上等货。
实在不适合在大白天出来,总有路人不时看向启云,或驻足,或回眸,眼神热辣。我想,除了他祸国殃民的长相就
是他妖孽般的长发,很很惹人注目。还有就是,启云小盆友一直挎着我的胳膊,感觉相当暧昧~~~~晚上倒没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不过,老夫一向不理会他人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不服你也搞呀~~~
到达玫瑰园,挑了个幽静的地,临近水景,颇有格调的说。放眼望去,三三两两都是热恋情人,我们四个男人有些
莫名其妙之感,权当同事会餐了。我和启云并坐一排,黑子和海滨坐对面,这两厮瞬也不瞬盯着我看,弄得都找不
到方向了。
“不是,你俩看我干什么?”
“没事,没事。”
“靠。”
启云胳膊支在桌面上,手拄着下颌,望着空气发呆。我捅捅他,问:“梦游呢?”
完全无视//////这是怎的了,末梢神经反应迟钝?
“哥哥,想著姐呢呀~~~”
“嗯?哦,点东西了么?”
集体黑线。
海滨同学终被这匪夷所思的对答逼急了,问:“启云,你还好吧。”
“嗯,小羽,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也没说,饭来了,一切靠右,哥要开动了。”熄掉烟,我真是饿了,气质形象暂时下课,爷要风起云涌
造一顿。
埋头苦干一阵,发觉貌似……大家都在看我。
“呵呵,你们吃呀,我,我有点饿。”
海滨给我飞过来一个眼神,这才意识到,我把启云小盆友忘得一干二净。
“哥,你动筷呀,瞅什么呢。”
“不想吃。”
真他N的,难道非要老夫礼贤下士喂你不成?好吧,我投降。叉起一小块牛肉,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不要。”启云侧过头,不理不睬。
……对面那俩可都看着呢,真想把心拿出来挠挠,“那你想吃什么?”
没回应。启云点上烟,喷云吐雾,将我忽略不计。
黑子埋头笑,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海滨和苏楚一样好脾气,说:“要不再点些别的,启云,你爱吃什么。”
我是发现了,启云就是神呐,他们都恨不得把他贡起来,天天膜拜。
可这是为什么昵,就因为他长得漂亮,恐怕不止吧。究其根本,还是人的本质问题,犯贱。包括我在内,全是一路
货色。
启云优雅的弹弹烟灰,浅浅笑了,不知为何。
于是,老夫当机立断,点了一道水果沙拉,就这了。
好说歹说,启云小盆友终于同意吃了。他将头轻轻靠在我肩上,我喂一口,他吃一口。真真令人无语的境界呀。
幸好大家都很熟,要不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黑子同学有正事,他说:“我们谈谈那个烟吧,具体在哪
卖?”
我连连挥动叉子,“说得,说得。”
海滨压低声音,“桂林路一带。”
“我想也是,长春就那还行。”又叉起一小块水果,塞到启云嘴里,“那从你这拿?”
“当然是了。”
黑子点头,说:“我看也别拖了,就这几天吧,小羽,你觉着呢。”
“必须的。”
一拍即合,决定明天去海滨处详谈。毕竟外边说话不方便。启云吃了有十几块水果,说什么也不吃了,任性,惯的
,被我……
头一次啊,吃晚饭就各自回家了。海滨嘱咐我,好好照顾启云,总觉得状态不大好。看来,除了刑彬本人,其余人
等均对启云疼爱有加。
我坚决表示知道了,送走二位大神,看看启云,说:“我们逛逛?”
“好。”
他回答的淡淡的,一如刚刚降临的轻虚夜色。搞不懂究竟在想什么,反正回家也没劲。
我们二人在清风徐徐的夜幕中漫无目的瞎逛,重庆路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们从身边飘过,启云一直很沉默,我
牵着他的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经过不夜天广场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说:“小羽,我二十五岁了。”
我说:“那有什么,只不过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两年罢了,你还年轻,为毛这么怅然。”
他笑笑,望着闪烁的霓虹,说:“但在我的行业,我已经老了。”
我沉默下,觉得还是该实话实说,“是有点,启云,你改行吧。”
他说:“我去做什么呢?”
我说:“做什么不行,你又不缺钱,非得遭那份罪干嘛,要不,你跟我们倒腾烟去吧,呵呵,你长那么漂亮,一定
火。”
“我?那个不适合我的。”
“什么适合不适合的,赚钱就是王道。”
启云又没动静了,半眯起眼睛盯着霓虹灯。
“喂,走啊,别看了,不怕把眼睛晃花了。”
他貌似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绕回大庙的时候,他问:“我们去哪呀,小羽。”
我说:“就是随便逛逛,你要累了,我们就回家吧。”
他说:“我们出来很久了么?”
……“有一阵了,要不打道回府吧。”
39.谢幕:风花血月
苏大编辑家简直成了我们自己的地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问启云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他说不要。真不知道回
家干什么呀,无聊,好怀念从前夜夜笙歌的日子。
踏进家门,直奔苏楚卧室,猫扑。
我擦嘞,深圳富士康九连跳,这世道,不让贫二代活了,看来堕落是明智的选择。至少不必愁吃喝,不必愁升职,
更不必为明天未来而愁肠百结,本就在地狱,还惆怅个吊。
启云换好衣服,飘到我身边,说:“渴了。”
我说:“那就喝呀,哥,你看,九个员工都自杀了,有一个还是在迷幻状态跳楼的,估计是嗑药了,黑暗的社会啊
,无偿加班拖欠工资的后果。”
他站在我背后,双手搭在我肩上,说:“我渴。”
我笑,说:“好好,潘大少爷,我去给你拿水。”
他说:“我不喝水。”
我回过头,望着他,说:“那你要喝什么,要不去厕所解决一下?哈哈。”
启云没有丝毫笑意,墨瞳掠过一丝执妄的神色。“我要喝你的血。”
愣在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
缓缓转过头,寂静中唯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伤心吧。应该是。他怎么会如此决然冷
漠的说出想要喝我的血,排除BT的成分,难道他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么。
“好,我给你喝。”
撕开手腕上缠绕的纱布,伤口还没封合,血肉狰狞,触目惊心。要怎么喝,直接咬着喝?吸血鬼?“你,你……”
启云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说:“去客厅。”
默默跟在后面,望着他高挑瘦削的背影,内心矛盾纠结,甚至是有一点点害怕。启云的心理已然完全扭曲,他的思
维模式和正常人截然不同。这么BT的事,也只有我俩能做得出。
他从茶几上拿起杯子,递给我,说:“弄吧。”
还好,没直接过来咬我。“我去餐厅弄,你在这等着。”
好疼。水果刀再次划割开正在粘合的伤口,疼的钻心。我咬紧牙关,硬是让鲜血汩汩涌出,粘稠的血散发着腥甜的
气息源源不断注入高脚杯,心也一点点沉下去。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么,他是好了,却要以我的血为食。
“给。”将布满血印的酒杯递回到他手里,我说:“不够我再弄。”
启云面无表情接过,在我的注视下,一饮而尽。如同在喝陈年的红酒。
喝完后,他将杯子倒转过来,看着最后一滴血沿着杯沿滴在地板上,舔舔嘴唇,说:“不渴了。”
我笑,凄然惨淡,“那就好,那我继续玩电脑去了。”
没什么好说的,纯属自找的。在心底一万遍告诉自己,他不正常,可是,为何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客厅传来声响,水流的声音,他大概去洗澡了。我盯着猫扑上的帖子,神思恍惚,腕间的痛楚迅速传遍每根神经,
突然很想我妈,也不知她老人家此刻在干什么。打个电话吧,好久没联系了,我们忙着各自的生活,仅存一丝血缘
的牵绊,疏离而淡漠。可这个时刻,我却想她想得要死,人呐。
电话那端响了十几声,她才接起来,“喂,死小子,还知道找我呀。”
“呵呵,干嘛呢母亲大人。”
“忙着呢,你啥事,快说。”
“没事。”就是挺想你的……
“没事打什么电话,挂了吧,我这边玩牌呢。”
“哦,那好吧,您好好赢着。”
“行了。”
我妈火速挂断电话,好像再和我聊下去,就要给下家点炮。蓦然的瞬间,感觉自己好孤独。不行,不能哭。赶紧打
石磊手机,这厮绝对治愈系。
“干P呢?我,你羽哥。”
“靠,你还活着呢?找本仙作甚?”
“没啥事,就看你干嘛呢。”
“我擦,还能干嘛,干革命呗。”
“咋样啊,啥时候结婚啊。”
“快了,快了,胜利的曙光已普照大地了,等着你哥我凯旋的消息吧,到时候记得随份大礼。”
“随你妹啊~~~”
“擦,滚吧,挂了。”
心情稍稍好了些,但还是难过,想启云,即便如此近的距离,还是想他。可,他已经不是他了。点上支烟,抽一口
,再抽一口,MD,眼泪终是掉下来。
我就坐在电脑前发呆,直到启云洗完澡出来。他又飘到我身后,发丝间飘散出一股洗发水淡淡的清香。不会洗个澡
把水分都消耗了,还想喝吧。
“有事?”我轻声问。
“你在干嘛?”
“看新闻。”
他不说话,就那么站着,我直感觉后背发凉,怎么有种毛孔悚然的感觉。
“你要累了,就去睡觉吧,我再玩会儿。”
还是没声音。
我唰下站起来,转过身,发现他正盯着屏幕,好像在看网页上的文字。
“要不你玩会儿?”
“那写的什么?”
“哪?”
“没什么。我不玩,你陪我上楼歇着。”
我别过脸去,垂眸,内心抵触,为什么总要每时每刻粘着我,无论我心情好坏,都必须惟命是从,否则就会生气,
不高兴。
“怎么了?你不想陪我。”
“……不是,走吧。”
爷就是这么贱。贱到无以复加。关机,随他上楼,还是沉默。
我俩背对背躺着,都蜷缩成C型,房间里只点着床头灯,幽暗朦胧。我手腕疼的睡不着觉,也不敢翻身,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