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怕得发抖,都知道这长信侯武功绝顶。
「我不是什么长信侯,告诉我那个皇帝在哪里。」小江捏住他手中钢刀手指用力,当一声,钢刀应声而断。
禁卫吓得后退,嘴里结结巴巴地说:「放肆,皇上临幸何处岂能……岂能随便告诉……」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钢刀
不知怎么就到了小江的手上,横在了颈间。
小江面容平静,说:「告诉我吧,我不想杀你。」
「干什么!大、大胆,快放开他!」几个武功高强的禁卫纵身近前,落在小江身边提刀便砍。小江揪住那个禁卫后
心腾身在空中,一个旋身在人堆中穿花般几个错身,十几个人被点中穴道僵在当场。
「说。」他清澈的眼底有了些许寒意,禁卫知道和他相比功夫相差太远,忙伸手往前指。小江怕迷路提着他飞身在
屋脊上,让他一路指引找到了雍仁帝歇息的内宫寝殿。他点住禁卫穴道扔在一旁,身形落到殿门前,伸手把包金雕
花的殿门缓缓推开。
青铜鹤嘴里飘出袅袅龙涎香气,寝宫梁上垂着条条鲜红色的轻纱,从殿顶飘飘洒洒落下,层层叠叠遮遮绊绊。雍仁
帝敞着龙袍,披发跣足穿梭在轻纱中追逐着赤裸的爱宠。轻纱尽头是一张巨大的圆形雕花木榻,一片片雪白的虎皮
直铺到榻下,占满了半个宫殿。
榻前跪着十几个人痂,内侍端着玉盘握着金色匕首正在揭去,惨叫声凄绝。
「哈哈,朕捉到了你们,朕抓到了,哈哈哈!」雍仁帝大笑着拂去眼前遮挡的纱幔,一眼看见了站在前方的小江。
「长信侯?哈哈,朕的长信侯,你来了!来,来朕的身边,朕什么都能给你!财富、名望,甚至江山!」雍仁帝满
身酒气跌跌撞撞地向小江扑过去。
小江手一挥,雍仁帝抓着轻纱跌倒在地。走到榻前,小江低头看着那些跪着的人痂,身上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
雍仁帝爬过来,拿起内侍手中玉盘上的血痂塞入口中咯吱嚼着,抓起一把往小江手里塞,疯狂地笑着说:「你尝尝
你尝尝,这就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小江退后一步,猛地弯腰呕吐起来。满殿的血腥气传入鼻腔中,令人作呕的感觉更加强烈。认为天底下什么都能吃
的小江头一次在「食物」面前呕吐,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不是皇帝吗?不是南越所有的人都要服从都要敬仰的皇
帝吗?皇帝不是应该对每一个百姓都好吗?
雍仁帝一脚踢倒一个人痂,嘴唇上满是血痂染的鲜血说:「告诉你,女子的比男子的更好吃,孩童的比老朽的更好
吃,哈哈!」
小江直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低声说:「不知道你身上的会是什么滋味?」他抓住地上人痂脚踝上相连的锁链,
双臂用力猛地拽断,握在手中甩动起来,对准雍仁帝猛地掷出。
雍仁帝惨叫一声,被迎面飞来的锁链硬生生穿进了琵琶骨。小江拽住锁链一头飞身跃到梁上又跳下来,将雍仁帝吊
在半空。鲜血从肩窝中喷出来,小江凌空点穴,封住了他的穴道止住鲜血,又点住他哑穴。
变故突生,他这几下把寝宫内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几个内侍冲上来想要救驾也被小江点住穴道呆若木鸡地站在当中
。十几个赤身裸体的人痂颤抖着缩成一团往后退。小江上前扯断他们的枷锁,一个蜷缩在一旁的人痂小声说:「你
、你、你这么对皇上是要被诛九族的。趁没人发现你、你快逃吧。」
小江摇摇头说:「你们别害怕,这个坏人已经不能再欺负你们了。他怎么对待你们的眼下就怎么还给他。」他捡起
地上内侍跌落的长鞭,递给那个人痂说:「抽回来,让他知道有多疼!」
那些人痂被打怕了,谁也不敢动,几人抱成一团瑟缩着。小江不再强迫,走到坦胸露肚的雍仁帝面前,握着皮鞭的
手紧了紧,空中一振猛地抽了出去,「啪」的一声,雍仁帝青白的身躯上落下一条红印。他被点住哑穴不能叫唤,
疼得扭动着身体躲闪小江挥来的皮鞭。
眼看着他皮开肉绽,人痂心中愤怒的火焰终于苏醒,抢过小江手中的鞭子你争我夺狠狠地一鞭连着一鞭抽在雍仁帝
的身上。血珠汇集顺着身上流下,把白色的虎皮染红了,雍仁帝昏死过去几次,人痂仍难解心头之恨。
小江点开他哑穴,雍仁帝喘息着,声音颤抖说:「别杀朕别杀朕,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小江想了想,说:「我要你让太子做皇帝。」
「好好,你放了朕,朕这就写退位诏书让太子做皇帝。」雍仁帝奄奄一息说。
突然,一个人痂扯住小江的衣袖说:「只写退位诏书不行,让他交出玉玺和三块虎符。」
小江不解问:「玉玺、虎符是什么?」
那人痂道:「即使是皇帝调兵遣将也得以玉玺下诏、虎符为令,军中只认虎符不认人,若是手中有了三块虎符就可
以随意调动南越几十万大军,谁有了这些兵马,谁就已经得了南越天下。否则,就算太子当了皇帝也没有人会听他
的!很快就会被人弑掉!」
小江好奇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那人低头说:「我不过是个罪臣而已,今晚若是被他逃脱,这寝宫中的人难逃死罪,既然难免一死不如杀个干脆,
另保明君从昏君手中解救南越百姓。」
小江正是这个意思,点头说:「你比我明白,交给你。」他任由那人逼问雍仁帝玉玺、虎符的下落,喃喃自语说:
「天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人人都想要?」
「给你。」那人走过来,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小江。小江接住一看,除了一方很大的印章还有两块形状各异的金牌,
正面刻着栩栩如生的老虎,反面是个「令」字。那人说:「还有一块虎符在平王韩重的手里,加上这两块就可以调
动南越所有兵马。诏书在此,唯今之计只有让平王殿下保护太子登基。你要想办法把玉玺、虎符交给平王。」
「这个人怎么办?」小江指了指雍仁帝。
那人傲然一笑说:「交给我!」他拿过内侍专门挑取血痂的金色匕首走到雍仁帝面前,猛地扎了下去。
韩重五内俱焚带领仪仗人马返回皇宫前,可是守卫拦住,以夜深皇帝未召见为由拦住。他急得团团转,突然看到两
个内侍提着灯笼跑过来,见到他有些诧异,说:「平王殿下,小的们正要到府上传旨,皇上召见您和陈查将军,您
二位快随小的们进宫吧。」
韩重一咬牙,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为了小江也要闯了。
走到寝宫门前,有人在里头说传见,韩重带着陈查推门而入,愣在当场。眼前是高高悬挂的雍仁帝尸体。旁边站着
小江和一个满身鲜血的人痂。韩重不敢相信小江真的出手了。
那人痂披着袍子上前,行礼说:「平王殿下不必惊慌,皇帝是我杀的,和江公子无关。」
韩重不知道小江都和这人说了什么,心中第一个念头是杀人灭口然后带小江逃离。那人不慌不忙地说:「南越这些
年能有太平天下全仰仗王爷恩德,否则昏君无道,南越早就沦落。今天,玉玺、虎符都在这里,昏君退位给太子的
诏书也在,南越这场劫难是否能平全看平王殿下的心意了。」
韩重不由得脸色微变说:「玉玺、虎符都在这里?」
「是。」那人一笑说:「太子仁厚并非做君王的人才,倘若王爷举事,南越上下必定欢声雷动。」
「放肆!」韩重怒道:「看你言谈非等闲人,你到底是谁?」
那人凄然一笑说:「王爷贵人多忘事,当年在邯都郡兰泉县,蒙王爷出手惩治了恶霸县令,王爷可还记得?」
韩重仔细辨认,脑海中突然显现,脱口而出:「你是那个秀才宋云儒?」
宋云儒黯然道:「王爷,正是在下。」
「本王杀了高桐的管家之后严惩了官吏,你不是……难道……」韩重说到这里,猛然醒悟,高桐睚皆必报,一定是
事后追查到了宋云儒百般折磨他。韩重心内愧疚,叹息一声。
宋云儒道:「王爷不必自责,只要是昏君当道朝中便有佞臣当权,国一日无明君百姓便会受苦一日。在下活到今日
不过是苟且偷生,今天的逆天大罪是在下一人所为,还望平王看在百姓的分上守护南越。」
韩重缓缓点头说:「难为你如此惨状还心系百姓,也罢,今晚一事本王难却其责,自当善后。」
当月十七,雍仁帝修道误食仙丹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南越,太子韩玮继位,七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太子昭告天下
佞臣高桐父子串通北晋,满门抄斩诛连九族,淑妃带着皇子服毒自尽。告示一出,举国欢庆。
热气蒸腾,案上摆着葱姜韭蒜,韩玮在锅中翻炒,御膳房里内侍穿梭往来替他做下手。他把菜放到盘中,端着递给
小江说:「尝尝,味道如何?」
小江用手捏了块笋尖扔进嘴里,品了品连连点头说鲜美。他坐在灶前两只脚晃来晃去说:「再过几天你就要做皇上
了,阿重说你有很多事要忙不让我来打搅你,可我看你很清闲嘛,还有空闲在这里做菜。」
韩玮笑了笑说:「父皇驾崩,这皇位突然落在我头上,我从来没想过。唉,这天下不要也罢,人啊,最要紧是要知
道自己想要什么,若为了不喜欢的东西让自己不快活,就算是得到了天下又有什么乐趣。」他说着,把一份猴头倒
进高汤里煨着。
小江抬眼看着他,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内侍跪在新皇韩玮脚前整理他龙袍下摆,明黄色云锦团龙金丝龙袍,肩膀和胸前俱是金缕明绣五爪升龙。
韩玮平伸着两只臂膀,眉头微微皱着。小江吃着果子看他试穿衣裳,指着旁边的金缕通天冠说好看。
内侍拿起通天冠说:「皇上,您且试试这冠。」
韩玮苦笑自言自语地说:「这江山社稷戴上能压死人。」内侍出言提醒,登基在即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韩玮无心试戴,说:「行了,我……朕、朕看哪里都合适。」转头对小江说:「今晚你留下来好不好?我……朕让
他们送来几坛『琥珀稠』,咱们一醉方休。」
小江答应着,内侍进来禀报说大学士宋云儒求见。门口宋云儒穿戴三品官服,清瘦的脸上眉眼低垂进来跪拜行礼。
韩玮低头说:「平身吧。平王极力推荐你,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如此,就让你进两院先做个编吏,替朕多
看多听。」
宋云儒伏在地上说:「臣多谢皇上。」抬头目光对上小江,笑了笑。
第七章
韩重委派可靠稳重的心腹武将总领宫中禁卫,确保皇帝安全。新皇登基,桩桩件件都要操心,几天来韩重都歇息在
两院和宫中,没想到一回到王府就听说小江睡屋脊睡得染了风寒。
从未生过病的他吓坏了韩重,延医请脉,屋里满是煎药的香气。从前昏睡一年醒来的时候喝了不少的药,小江喝怕
了,一听喝药便躲藏起来。
韩重满王府的寻找他,一手药碗一手蜜饯,哄着说:「亲亲小江,一口气喝光它,我给你蜜饯吃,压一压就不苦了
。」
「不要!」小江躲在桂花树上,声音闷闷的说。
「乖,你下来,我喂给你吃好不好?」韩重柔声说。小江琢磨半天跳下树,张开手臂环住韩重的脖颈。韩重喝了一
口药含在嘴里,吻上他的唇,舌尖探进去,苦涩的药在彼此的口中纠缠,小江的脸皱成一团,紧紧抱着韩重。半晌
,两人分开,彼此凝视,这些日子来正逢惊心动魄的巨变,莫说如此亲吻,两个人连手都没拉过几次。。
韩重带他回到屋中,大手轻轻抚摸着小江的脸庞,摸过他秀挺的眉,长长的睫毛,微凉的鼻尖,停留在他粉嫩的唇
上,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小江不解。
韩重摇摇头,低声说:「小江,再给我一些时间,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天涯海角永远陪着你,不会再
让你涉险。」
「嗯。」小江用力点头,噘起嘴来说:「阿重,还要亲亲。」
他正在生病,韩重一直隐忍着,没想到他的手反倒伸过来乱摸一气,甚至腿也勾过来。小江胡乱吻着韩重一边解开
衣裳的带子,单薄的胸膛上粉嫩的乳尖挺立着。
他的眼里毫不掩饰欲望,对韩重说:「阿重,你摸摸我。」
韩重几乎难以自持,声音沙哑说:「乖小江,你正在生病,等你好了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那我摸摸你行吗?」小江说着,把手探进韩重腰间,顺着他小腹摸下去……
他二人在房中缠绵,有事回禀的陈查站在门外听了个正着,退出来对
伺候的几个丫鬟说:「去吩咐他们烧上热水,等下屋里头肯定要的。」说完摇摇摆摆的走了,留下几个脸红着吃吃
笑的丫鬟。
韩重服侍小江沐浴更衣,叮嘱他好生听话不许出去乱跑吹风,就去了书房批阅文书。
小江乖乖的待在屋里,和丫鬟一起剥核桃仁。丫鬟坐在一边儿拿着精致的核桃夹子把核桃夹开,一边挑出核桃仁给
他吃,可是赶不上他吃的速度。
小江托着腮皱眉说:「太慢了。」
丫鬟笑说:「你再等等,这核桃铁做的一样,硬得很不好夹,手都夹疼了。」
小江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来夹,你帮我剥核桃仁。」丫鬟答应着把核桃夹子递给他,小江也不用,从盘子里拿出
五颗核桃,在紫檀桌上挨次排开,抬手把五颗核桃轻松拍得粉碎,然后得意地捻着核桃渣炫耀:「怎么样?这样快
吧。」
几个丫鬟都抿嘴笑说:「这皮和仁都粉碎了,哪儿能挑得出来啊,再来,不用使这么大的力气,碎成几块就行。」
韩重和陈查进屋的时候正看见小江在拍核桃,陈查呵呵笑说:「你啊,就是吃的本事。」
韩重看了陈查一眼,对小江说:「别拍了,小心明天手疼,我帮你夹。」他坐在小江身边一边夹核桃一边像是随口
说:「听说北晋和西齐最近要联姻了,北晋目的明确,此次联姻成功一定会和西齐合谋卷土重来。」
「联姻?」陈查疑惑说:「西齐的公主都年幼,拿谁联姻?」
「哦。」韩重慢条斯理地说:「北晋一直有娶男妻之风,听说北晋皇帝登基以来后宫位虚也无子嗣,说不定喜欢龙
阳之风,那西齐用皇子联烟也无不可。只是西齐皇帝没有皇子,想来想去,论身分、论人品,那个叫靳海棠的国舅
爷是最合适的。」
陈查的脸色变了变。
韩重拿起一块核桃塞进小江嘴里说:「北晋皇帝云拓据说是茹毛饮血杀人如麻,那个靳海棠柔柔弱弱一副文弱书生
的模样,不知道到了云拓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唉,怪可怜的。」
陈查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小江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问:「查查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韩重轻笑说:「他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想要轻松没那么容易。」
夜色如墨,天边弯弯一挂新勾月,几颗星子光辉被夺,若隐若现。练功场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场边架着兵器架,架
上放着十八般兵器,另一侧放着两尊木人桩。两个贴身校尉站在兵器架前伺候。其中一个偷偷打着哈欠,看着天边
的月亮,小声对同伴说:「爷这几天犯了什么邪劲?要都有爷这劲头,攻打北晋那还不是马到成功?」
看着场中那个正在狂练武功的陈查,红缨长枪如毒蛇出洞,舞动如风。大冷天赤膊演练,胳膊上腱子肉突突直跳,
脑门上青筋都暴起老高。
校尉不由咧嘴说:「我怎么看着爷这劲头……像是要扎死谁似的?谁惹他了?」
「怕是火气有点大吧。」另一个嬉笑着小声说:「打仗这些日子一直憋着,回京又忙着平定高氏父子,没时间去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