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西和吧……竟然会这样找到整整寻找了两年的人,不敢相信的同时身体已经代替头脑做出反应向楼上冲过去,甩开所有拦路的人……
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由吾的怀里了,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两个人都是,只剩山贝一个人在旁边抽抽噎噎的哭泣,一边爬起来去给有关负责人打电话。
怀抱里瘦得只剩骨头的身体让由吾心痛得不得了,他就着红在怀抱里的姿势把他从轮椅里抱起来,变得好轻!这个人,一定要带回去,好,好高兴,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时候的红身上的气味,熟悉的红的气味,像小猫一样的红,只依赖着自己的红,确确实实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红,至少现在,他在我的怀里,好高兴……千万不要,不要是在梦里。
过了好久,由吾才迟钝地感觉到颈上传来的疼痛感,红的头就埋在他的的颈窝,牙齿咬进他的肩颈处,直到出了血红才住口,"混蛋,我不认识你!"撒娇一样的口气。
"好,好,你不认识我。"完全不经过大脑地脱口而出。
"你死了才好呢!" "好,好,我死了才好呢。" "把我放下来。"这句话却说得极不情愿,他也不想真的被由吾放下来。
"好,好,把你放下来。"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
这个时候的由吾高兴得快发疯了,那个绅士一般温和有礼,从容淡漠的由吾消失了一般,连一边的山贝都要喊这个人不是由吾了。
十来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握着枪出现在由吾和红的面前,"由吾大人,您手里的人是杀害早目大人的凶犯,我们正要把他送往南方的交接处。希望您能跟警方配合。" "嗯。"由吾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微笑,"配合什么?" "啊那个,放下人犯,然后走出杂务科办事处。"那名刑警觉得心里毛毛的,这是什么情景啊?
由吾不再说话,只是保持着一开始抱着红的姿势,迎向举着的枪走去。
"真是抱歉,我没有带枪,你们可以开始了。"依然是微笑的表情,红被抱在胸前,搂得紧紧的。
什么叫抱歉没有带枪,什么叫可以开始了,员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由吾已经抱着红往楼下走了。
嘭,有人开枪了,枪打在由吾的脚边,"再往前走一步,即使是里大人的儿子也不能担保会毫发无伤地走出去了。"说话的是另一个警员,"你们在发什么呆?!拦住他们!"他朝着其他人下命令。
由吾还是一声不响地往前走,这个时候楼下也骚动起来,原本在工作的员工一片惊呼声,员警们也注意到了楼下,原来是玉儿和旁亲他们闯进来了,而且玉儿还带着一支AK47,真是火爆的女人。
"由吾你没事吧?!"刚刚听到枪响他们就打伤门卫闯了进来,却在大厅里找不到人,只好大喊。
"那里,大姐!"旁亲指着二楼给玉儿看,两个人快速地到了楼上,"红……"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的玉儿竟然也那么容易就哭了,"红——"也不管红还在由吾的怀里就要扑过去。
却被旁亲拖住了,两个人一起滚到了桌子和墙壁的夹角里,一排子弹立刻打在身旁的地板上,"大姐,我也看到红前辈了,可是麻烦你看清现在的情况。" "放下枪支,举起双手出来。"一些人高声喊着。
而由吾那边却还是僵持状态,趁着这些人一部分的注意力暂时被玉儿他们吸引过去,突然地由吾抬脚踢向最近的一名员警的腹部,在那个人还没倒下之前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走廊里立刻响起了一阵枪声,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很多人反应不及被打中纷纷倒下,其他的人则飞快地找到掩护的地方,其实,他们还是不敢真的跟由吾动手。
"去找玉儿。"红被单手抱着趴在由吾肩上,声音正好从颈窝传来,声息也像小猫一样柔柔地吹过,由吾不禁忍不住亲了他的后脑一下,"真不知道我是靠什么活过这两年的。" "我是不会相信你会忍的混蛋。" "不是这个意思啦,和。"在一片混乱之中,四个人终于聚到了一起。
"哎,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在想只要我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玉儿和旁亲都可以不顾了吗?"向着四周开着枪,尤其是玉儿的AK47让那些员警连靠近都难,可是由吾却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向你隐瞒过内心。"四个人很轻易的就到了楼下,可是,门却被关上了,是内层的实墙推到了一起,这里,出不去了。
怎么办?
"这幢建筑的背后靠山,一直往上走等到了楼顶平台就可以直接通到山上出去了,那里本来是大楼的火灾逃生口,等于是第二个出口。"玉儿很快地说完,本来还想说既然确定红在这里,只要现在妥协,以后有办法把他再救出来,可是看到由吾一直抱着红连假手他人都不肯,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请你们放下武器,放下武器,现在大门已关,你们已没有任何机会逃出,还是束手就擒吧。"大厅里四处的喇叭都响了起来。
由吾抱着红开始原路返回,后面的追兵见他们往楼上跑,有些人已经猜到是要从楼顶出去了,于是紧紧地跟在后面。一时间大楼里都是枪响声。
一路上阻拦的警员其实很少,这让由吾一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待到踢开天台的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四周已经集结了这幢楼里所有的警力。
"我们可是有射杀准许的,尽管对于能力者只是可以到达重伤的程度,不过,失手的追究也只是削除职位而已,你们现在认请了状况了么。"荷枪实弹的刑警中间一个看似指挥者的男人说。
"是吗?那就请您削职吧。"由吾拿过玉儿手里的步枪就是一阵扫射,一时间,双方的子弹交织成了一张火网。天台上形成了刑警对四人的混战。
"嘭"的一声,有人在自己身边开枪,由吾觉得自己的血液都上涌到头部去了,那是正对着红的位置!那是不能相信的事情!红不会……自己刚刚找到他……
什么都不顾了,由吾丢掉枪跌坐下来把红放在腿上,可是眼睛怎么都对不上焦距,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只是受伤,只是受伤……
"山贝!"怀里的红却大喊了一声。
枪火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都看到了胃部汩汩的流着血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正是山贝,一场混战因为有人的死亡而暂时停了下来。
"山贝,去那里……"红在由吾的怀抱里挣扎着要向山贝的方向过去,终于放下心的由吾于是抱着红来到了将死的女人身边,"山贝,她是替我挡的,我知道……怎么办,由吾,我欠下她好大一笔债了。你可能不知道,她一直对你……"因为是胃部中弹不会立刻便死,却也是救不回来了,红的话被山贝的轻轻的呼气打断了,她面色苍白,仿佛在迅速地衰老,只有出的气,想来是肺叶也被打穿了,她只是盯着由吾的脸看,用嘶嘶的声音说着:"真好,能得到由吾的温柔,我不知道那样的由吾,即使用尽这一生,一定也看不到!"红想到这个女人为了由吾而冒的险,为了他而流的泪,以及现在竟然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去救她的情敌,不禁觉得她非常的可怜,于是示意由吾在这个可怜的女人的最后时刻让她快乐地走。
"玉儿姐。"他抓住玉儿的手,偎到玉儿的身上,扭过头去不去看由吾,哪怕是假话也好,对将死之人这样的安慰是应当的吧。
由吾尽管不愿意,也只好抱过流着血的女人,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左腿上,对她说:"谢谢你所做的事,山贝,你对我的爱慕我也都知道,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女孩。我很喜欢你。"山贝似乎因为这些话而脸上有了些生气,她挣扎着仰起头,艰难地说着:"可以……吻我……么?"她的脸上充满了乞求,显得格外可怜。
由吾向红看了一眼,看到红虽然没有向这边看却是在自己寻求授意的时候点了下头,心里偷偷地笑了。于是向着山贝温和地埋下头去,宽大的风衣袖子挡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由吾并没有吻她,而是把左手覆上了女人的鼻息,一边在她耳边用很轻柔的声音说,"在我和红之间,你是个阻碍,连对不起都不想对你说。毕竟,爱慕是离了解最远的距离啊。"山贝的瞳孔瞬间张大了,满是期待的脸变成了恶鬼一般的吓人,她在由吾紧捂着的手掌下,稍微挣扎了下就永远地不用再呼吸了。由吾抹上她大睁的眼睑,站了起来,用愧疚的语气说着:"我是注定要辜负你的。"然后就从玉儿手里把红接过来,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这样你满意了吗?" "骗子。" "是你让我撒谎的啊。"由吾隐约猜到红的猜心术还没到对纯正的天母人自如使用的级别。
"如果我们投降,可以把我和红关在一起吗?"由吾对着依然持枪的刑警队商量。
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而且已经死了人再继续下去更不好交代,于是那个看上去是指挥的男人在十秒钟后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看着长大的少主,早料到他会提这种要求,玉儿自是无话可说。只有旁亲在一旁惊呼:"老大,这也太随意妄为了吧。"却立刻被玉儿瞪得噤声。
第二十六章:黑夜魔女的欢欣
在由吾的授意下,玉儿带着旁亲离开了,由郊外开车进市里,路上的人渐渐地多起来。
"大姐,我们不是应该被拘留吗?"旁亲奇怪地问。
"怎么,你想被拘留的吗?"玉儿想了一想,有些心虚地问道,"红真的逃出来过?他去找你了?" "是啊,大姐,红前辈他,吃了很多苦头呢。"旁亲决定隐瞒一些事情,不知道男人之间的爱情是不是也会不能容忍另一方跟自己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不要把红被早目欺辱的事情告诉由吾,那个人,就算早目已经死了,恐怕也会去找纯的麻烦,纯和早目可不一样,是个很可怕的男人啊。" "果然,早目的癖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啊,怎么可能瞒得了?" "心里猜到跟听别人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我么?如果不是纯说出来也不想去相信的,那个混蛋!"玉儿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憎恨地拧紧了眉头。
"那个,还是我来开车好了,大姐。"在玉儿他们走后,由吾和红就被带回了原来红养病的那个房间,这幢建筑的里面非常大,每层都有一排排的灌木绿化带,每到白天所有的玻璃外表面就会支开,让风涌入。住在里面就跟住在山上差不多。
把他们带到房间后领他们过来的人就退下了,连门都没锁。
"原来不是监禁,以为会住牢房呢。"由吾一直把红搂在胸前,一刻也不放手。
"本来上面的指示就是不要让我走出这幢楼,他们也知道我这样子怎么可能逃走?"红的双腿从刚才就一直搭着,动一下都没有,而由吾也早就注意到了。
"还能恢复吗?"由吾几乎是很乐意地接受了红的腿不能走路的事实,在他的头脑里早就想到了一万多种再见到红时他的情况,一开始以为自己被抛弃时,是红一个人潇洒地独自生活,后来得知红并没有回三度空间后,就不断地在心里想像那些凄惨的红的形象,每个红都在向他呼救,让他吃不了饭也睡不着觉。
现在的真实的红,嗯,竟然把头发留长了,那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变得好瘦,眼睛都显得大了,虽然还是桀骜不驯的样子,却是柔弱的桀骜不驯,加上双腿已经不能走路了,更让他觉得必须保护好这个人,这是自己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不能,膝盖骨被挖掉了。"红很平静地说,"你不要隐藏了,你的真正的心理,不是很喜欢这样吗?你一直希望能发生这之类的事吧?啊?"好像很生气。
"和,的确是这样,不过,那个动刀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妥协的声音。
"完成了你的愿望,只不过因为自己不能动手就要动手的那个人付出什么代价吗?你到底是怎么样可怕的人啊?"一次又一次地说那些不正常的话,以为什么都不能做的我,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了的我还是我这个人吗?
"对不起,我是真的愿意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可是要是你不快乐的话,那就什么都可以让出来。"又来了,由吾的温柔,无论如何,还是对他的温柔没有办法。红闭上了眼睛,两个人保持着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的姿势谁也没有再说话,隔了一会儿,红轻轻地问:"你一个人的?要是我跟别人上床了呢?这两年我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了早目,你知道吗?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你在哪里呢?!你到底在干什么呢?"由吾的身体一僵,红立刻推开由吾,一下子跌到地上。
"怎么了?"由吾要去抱他。
"站在那里!"红却凶狠地朝他叫道。
"你觉得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吗?做梦去吧!"红就那样一个人在地上挣扎着,由吾心痛得不得了,却又迫于红的警告不敢过去,看着他先是双手撑着地,接着左右手各紧紧地握着一侧的膝盖处,听到骨头因为没有支撑的拿掉了的那一块而发出咯吱的声音,红咬着牙,太阳穴处青筋毕现,眼睛里是不服输的怒火。
"哼哼哼呵呵,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休想绑住我。"支持了足足一分多钟,红终于缓缓滑倒下来,由吾立刻伸出手接住。
"永远地做你的随从,也是我的愿望。"说完不顾红微弱的抵抗吻住了他的嘴唇。"老早就说过了,宣誓效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紧紧地跟在你的身后,帮助你。" "你在说些什么不知所谓的啊。"经过这一整天的闹腾,红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连说话的气息都小了很多,由吾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在旁边的地板上席地坐下,床很矮,由吾俯视着满脸冷汗的红。
"我不知道啊,你在这里的事情,竟然以为自己被你抛弃了呢,"和,你是个胆小太在乎别人眼光做事情只凭一时冲动又任性又蛮横脾气又暴躁的人,其实任何人在那种时候都会怀疑自己被抛弃了吧,尽管我现在剩下的仅仅是深深的悔恨。
"都是我不好,你一定是受了很多屈辱吧,那样骄傲的你……你说要是被别人侮辱了我又要怎么办,说不在乎是假的,可是,我更在意的只是你的灵魂啊,真是想要触摸到你的灵魂,亲吻抚摸他,如果我们可以合为一个物体,那将是我幸福的终点。"是那个早目么,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只要一想到有另一个人曾经抚摸过你的身体,吻过你的嘴唇,甚至做过那种事情……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这样的屈辱宁可加诸在自己身上!他对你!不可原谅!我要找到那个臭虫的尸体,把它放在沙漠里暴晒,再丢到苍蝇堆里,让那个怪物爬满蛆虫,再……(思想太过黑暗,以省略号处理。)还有仲长纯,也不会让他好过的,……(同上)
"你问我这两年在哪里又做过什么,都怪我不能完全相信你,我去现世界找你,以为被你丢下了,都神智不清出现幻觉了,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乞求您的原谅,不知道你的行踪一直抛下最爱的人的人,其实是我呀……"请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即使我自己愿意在深深的自责中处罚自己,也请求你不要对我失望。即使你要训斥我这样地卑微地祈求你的感情,你的不离不弃,我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