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银月牙打小就知道人美,不一定命就美,
自幼孤苦无依的他,被人收养后以为从此有所倚靠,殊不知恶梦才正要开始,每个人都想染指他,那种饱含羞辱与
惊惧的日子让他受够了……
直到遇见那个男人,他想或许命运就要不同,
只要能跟相爱的人永不分离,日子再苦都能甘之如饴,
但一场野火般的流言蜚语让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他只能怀抱着心痛和眷恋离开伤心地……
楔子
小镇生活。
我住的这个小镇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小镇,她拥有亮丽的风光、无数的绿地,一些非常热闹地方才有的店面,到了假
日可说是人山人海,就算非假日,也一堆旅客溜达,但也有古趣的一面。
有爱猫人士喜欢的街猫地图游览,有一排排历经风霜的古迹,甚至还有文化人士、环保人士死命护卫的特别地方。
而我觉得最奇妙,最特别、最无法形容,也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明明是如此现代化的小缜,她保有古味的方法,由
一个地方昭显出来。
那就是每年的宗教盛事,她会封镇,如果开车的人不是住在此镇,根本就不会让你进来,那真是名副其实的封镇,
街上空空荡荡,平日的车水马龙,到了那几日,会变成一片寂静,你可以大步踩在大马路上,根本连只猫都不会撞
到你。
所有的公交车改道,变成超不便的,警察出来维护交通,一天到晚都有不同的进香团在街上游行,鞭炮声、撒金纸
,铺满了柏油路,家家户户较有信仰的,会备上一个香案供拜。
一个现代化小镇,搞得像座交通不方便的小城,全都是因为神明出巡,而且这神明在此镇真的非常有名,连观光客
都会跑来此庙观看。
神明在日据时代吓走了日本军方高层,让高层不敢拆庙;在大地震的时候,会保护信徒的安全,让信徒逃过一劫,
只要神明出巡一有异状,便是此镇将有大事发生。
诸如此类的传言不断,这份古朴真的可爱至极,就像住在这里的老市民,他们都善良,大方、热于助人,从来不曾
见过这些人冷漠待人。
你找不到路吗?因为语言不通而很烦恼吗?他们就算比手画脚,也会告知你怎么走到你的目的地。
你头痛欲裂,半夜找不到医生吗?有药房为了行善助人,每日开到三更半夜,原因不是为了多赚钱点,而是为了希
望能帮助一些半夜有急病发生的人,夜夜如此,绝不休息,问这老先生为何要这么拼命,早点睡觉不是更为健康吗
?他羞涩的笑道:开药房,本来就是想要救人嘛。
一年之中,丢了钱包四、五次,一定会有人帮你捡回来,送到你府上来,卡没被盗刷,钱只有不见过一次。
因为不确定自己室内装潢适用什么颜色,老板一句话:你全买回家,回去试不合,再来退钱。一个个试过,留下最
满意的一组,剩下的全都会如数退钞给你。
这是个超级繁荣的小镇,我难得一个礼拜吃一次早餐汉堡店,老板娘、老板只要你进来就会问:老样子吗?
心里狂叫:哇,你们怎么都记得我以前吃什么,明明生意就是好到爆,怎么会记得我这个一个礼拜吃一次的人。
就是这样,这是个非常繁荣的小镇,但是人心善良和善,就连豹姿我,也在过马路时,看到前方的阿伯的裤袋旁掉
下了一百元,马上捡起,奔到他前面,还气喘吁吁的。
老伯心想:这谁啊,变态吗?
豹姿喘气乖乖交出一百元:阿伯,这是你的吧?
老伯一脸疑惑:什么?
豹姿解释:刚才过马路时,从你裤袋里跑出来的,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少钱?
阿伯马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喔,谢谢。
豹姿心想:就算不是你的,有人送上白花花的银两,应该每个人都会高兴吧。
这就是这个小镇的奇幻生活,善良得有点过头,每个人都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四处都看到大家都很欢乐、悠闲的过
生活。
你会怀疑,哇,我该不会进入了宇宙的魔幻空间,就是那种有主持人出来,慢慢的旁白出现了。
凌豹姿进入了一个地球所不存在的魔幻空间,她将有一段惊骇莫名的冒险,能不能生还,此时还不知道。
所以这个小镇,就是一个这么优的地方啦,优到你会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亚空间,还是黑洞里啦!
第一章
累了!
为何疲累如此深刻的在此刻涌了上来,秋风萧索,吹来一阵阵凉意,他衣衫底下的肌肤感受到秋风寒冷刺骨。
为何曾经相恋的情人现在竟如此冷酷,纵然他们已经走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仍希望他能来送行。
时辰越来越晚了,他哀伤的望着远处。他要求的并不多,为什么颜义盛始终没有出现?远处出现了微小的人影,他
的心跳霎时加快,随即又在失望中慢了下来。
人是来了,但并不是他心中期盼的那个人!
一个妙龄姑娘气喘吁吁的跑来,她满脸汗水、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上气不接下气的朝他奔跑过来,一边大声嚷嚷的
叫他名字。
「月牙,这是我跟我娘拿的,你带着吃吧。」
姑娘虽称不上美艳,但展露的笑容却十分亲切,银月牙则是露出惨淡的笑容,纵然笑容凄凉,依然令人心口一窒。
他容貌姣好,比姑娘更加美上十倍,只是是个弃婴,被颜家村的某位善心人收养。
但他身世坎坷,为了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孔,十初岁时便已艳光四射,为此吃尽了苦头,不为人知的辛酸眼泪只能背
着人流。
以前,还有一副坚强的臂膀让他偎靠,现在他已经推开他、蔑视他,甚至视他如粪土般的肮脏。
「颜少爷说他等会儿就来了。」
讲得言不由衷,一眼就可看破她的谎言。银月牙装成不知她是在说谎,强振精神,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时间已
经晚了,我该出发了。」
「再等一会儿吧。」
再怎么等,也是无济于事,银月牙心里知道,那股苦涩更涌了上来,酸酸涩涩的,堵住喉口般的难受。
是他听信了村里的那些谣言了吗?将他视为下贱的人,再也不会注目他、关心他了吗?
林柔采把包袱里的东西全交给了银月牙,里面沉甸甸的,全都是些吃食的东西,虽是些平常东西,却更可见她的用
心。
银月牙眼眶一红,小声道:「你快回去吧,万一被你娘知道你这东西是拿来给我吃的,她肯定会生气的。」
他知道自己在村内的名声不佳,甚至可以用臭不可闻来形容,这也说明了为何姑娘家的娘亲不许她与他交往,只因
与他来往,一定会招致他人的冷眼相看,说不定背着人,还有更难听的话说出口。
「我娘在睡觉,她不知道的。」
柔采吐了吐舌头,这副娇俏可爱的模样,让心情低落的银月牙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风更强了,却没有带来那个人一
丝的身影与讯息,银月牙咬牙,明明眼眶里已经积满了泪水,他却不愿意让它流下。
他轻声道:「我该走了。」
「如果有什么不顺意,那就回来吧。其实你不一定要走,那些流言听听就好。」
林柔采劝解他的这些话,已经说过好几次了,离开这里是他心灰意冷之下的选择。
「这是找到我爹娘的好机会,也许那个外来人说得对,我想要寻找我自己的身世。」
一个弃婴成长了十八年后,一位来颜家村的外来客,说他长得跟谁的伯母很像,他的心一震,对方又说十八年前那
一家的孩子被人抱走了,跟他的年纪、经历有些相符。最后问清了地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他的亲人。
「那你要小心。」
林柔采挥了挥手,银月牙却无法如此洒脱,他的心千疮百孔,而且此行也是前途茫茫。
他从未出过村落,更不知道对方是否是他的亲生爹娘,也许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命运给他的一场非常恶劣玩笑。
就如同与那个人相恋一般,那样的甜美、悸动,让他赌上所有,却也充满了心痛与心碎,落得一无所有。
「我……我走了。」
纵然这是命运给他的一场玩笑,但是至少让他有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借口,说服自己割舍这个地方,不再见那个他一
点也高攀不上、却又眼光不断追随的高贵男人。
明白颜义盛不可能看上他、爱上他,就凭自己如此污秽不洁的身子,他却还是贪恋着他的体温,希望他能紧紧的抱
住自己,爱惜他、疼爱他,就算一切只是个幻梦,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既然明知是场幻梦,也该明白清醒后,终究会一切终究成空,不留任何痕迹,也不见男子的一丝留恋。
「我……应该……应该要走了。」
说了好几次自己应该要走了,但是他的目光望向遥远的村落,一阵起风,只有卷起了黄沙,却没见到丝毫的人影,
他的心被绞碎了,碎得无法捡拾。
那个人不会来的!
这个认知像是滴水成河般慢慢渗进他的心底深处,聚成了一滩苦涩无比的水渍,那是他为他流下眼泪的水洼,灌了
泪水后,再也不曾干涸过,而原本还有的一丝期望也变成绝望的落寞。
他往前迈进,脚步很慢、很迟疑,却还是一直往前,除了往前,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眼眶一阵酸涩,成串温热的泪水直流而下,湿透面颊,流过颈项。
他不敢回头,怕回头见到的只有漫天的黄沙、自己孤独的影子,还有那令人难受的不堪。
林柔采站在山坡的高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刚才嘴上才说着担忧不已的话,现在嘴角正以极缓慢的速度上扬,弯
成一个美丽致命,却又阴险怀恨的笑容!
「哈哈哈哈!」
「娘,有这么好笑吗?」
年岁已有四十好几,却依然风韵犹存,美丽的脸上带着笑意,一边淘气的眨着眼睛,她那小女孩似的目光充满了生
气,因为天气炎热,她手里拿着蒲扇,一边扇风,一边笑着说出打击他的话。
「好笑,当然好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
银月牙个性本来温和,但是赵七巧实在笑得太过夸张,让他难得使了性子,也变了脸色,见状,赵七巧却忍不住更
大声笑出来。
「你以前家里到底离河边有多远,怎么说你去提水的事,讲了半天还没讲到水边的事情,净讲些松鼠、老鼠、兔子
……就是没讲到水边的事。」
「所以叫你慢慢听我说。」
「你说了两个时辰,我听得都快睡着了。荷花,说点新鲜有趣的给新少爷洗洗耳朵。」
「是,夫人。」
那名叫荷女的婢女也笑了起来,她兰心蕙质,是赵七巧身边最看重的侍女,年纪十八岁,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但
是因为赵七巧待人很好,所以多半在赵家做事的人都喜欢留在她身边,而赵七巧也因为喜欢她的贴心与聪明,不肯
让荷花轻易下嫁。
纵然名义上是她的婢女,但是在赵家,谁都知道荷花就像夫人的心肝女儿,而荷花的细腻贴心,仿佛真的是赵七巧
的女儿。
「新少爷,您听过三笑留情吗?」
「什么是三笑留情?」
银月牙露出茫然的脸,害得赵七巧又大笑起来,只是她的嘻笑,使得这段话不伤人,反倒是充满了欢乐与快乐。
「荷花,我就说你家新少爷蠢得跟猪一样,一定什么都不知晓。你把三笑留情的故事说给他听,讲得精采,唱得好
听,我就给你赏银。」
「是,夫人。」
荷花唱作俱佳,声音甜美,唱起小曲来,优美动人。银月牙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戏曲,一直听到大才子因为秋香三
笑留情而卖身为奴,禁不住的神往。
「再来呢?再来呢?」
他急着想要听下面的故事,那个为情而甘愿卖身为奴的大才子,做了少爷的书僮后,又会跟秋香有什么样的际遇?
赵七巧又笑了起来。「瞧这猴急劲,还以为您是急着入洞房的小猴儿呢。」
赵七巧这么说笑,旁边的婢女也跟着嘻嘻的笑了起来,银月牙又恼又急,这个最近才认的娘,什么都好,就是爱笑
,天大的事儿也能当成是笑话看。跟她说话若没一点耐性,绝对会气得头顶冒烟,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爱笑的人。
之前,他听了传闻,没带几文钱离开颜家村,一路到外地人所说的村子,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在十几年前丢失孩子
,看来那外来客一定是记错了地方。
但是那时,他已经身无分文、穷途末路,又遇上冬日天寒地冻,差些冷死在外地。他乞讨了几日,到了较大的城里
,终于难耐饥渴,昏倒在有着朱红大门的大户人家门前。
这朱红大门就是赵七巧的家,巧的是,她的孩子的确在十几年前被人抱走,一直没有消息。银月牙清醒过后,说了
自己的遭遇,赵七巧皱了眉头,问道:「你是来骗钱的吗?」
「当……当然不是。」
他惶恐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在吐露自己悲惨的身世时,自怜自艾,流下了眼泪,赵七巧命人去查探他话中虚实,
确认无误后,才认了他这个儿子。
所以赵七巧有时开玩笑叫他「新少爷」。
底下的婢女、侍从,有时也会唤他新少爷,因为他是赵七巧新认的儿子,也是这个家新来的少爷。
但从这个有点俏皮的称谓,也可以看出赵七巧这个大户人家的处事风格,赵七巧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她并没有因为
相公过世,而过着愁云惨雾的日子,好像人生失去了意义一样。
相对的,她常常笑语如珠,也是个慷慨好义的人,所以附近只要一听赵家缺仆役,就是挤破头也要进来工作。
就连银月牙刚来时的惴惴不安,还有打小被人收养的小心翼翼及自卑的模样,被赵七巧几句笑语忽略过去。那些东
西就像雪遇见火一样,渐渐的融化了,他现在总算比较有大少爷的模样。
不过赵七巧虽然对他很好,却也没过于宠他。荷花唱到这里,他急着要听,赵七巧就掩嘴笑了,语气却正经得督促
他去做该做的功课。
「好啦,明日再叫荷花唱给你听。荷花,去伺候少爷读书。」
荷花福身,对着他满脸微笑道:「新少爷,我们到书房去吧。」
银月牙的脸马上就垮了一大半,他最近最大的烦恼,就是书房里的老夫子,那老夫子虽然不怎么老,但是讲起话来
又臭又长,而且还很严厉。他刚学几个字而已,就已经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说得他一无是处。
荷花是在一旁伺候的伴读,老夫子不屑教女子,说什么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是连眼睛都不会瞥到
荷花身上的。
但是老实说,他觉得荷花比他学得更好,学得更好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夫子不会骂她,也不会理她,所以她反而可
以以平常心学习。
「荷花,是我天资不好吗?我学得好差啊,夫子总是对我破口大骂,看来是我太笨了。」
银月牙自怨自艾,听得荷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掩嘴小声道:「夫人说您一定会这么讲,还说不晓得您能撑得了
几堂课。」
「娘这么说……」银月牙一阵自惭,想不到自己这么没用的样子,也在娘的意料之中。
「那夫子是全村脾气最坏的夫子,但也是学问最好的喔,夫人说那夫子面恶心善,你朝他多笑笑,他的脾气就会变
好了。」
银月牙不相信。「哪有这种事?」
「当然有,笑是福神,哭是衰神。您就多笑笑,说不定夫子就会转性了。」
才说着就已经到书房了,虽然赵七巧对商务了解不多,但她是附近最大的地主,光是一年间的地租收入就十分惊人
,因此才要求银月牙要懂些文字,还要会看地契,以防以后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