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那份气息,却偏要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那一份气息,却偏要装作毫不在意,
而是用冷漠的心对心爱的人筑起的一道沟渠。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楔子
听说学校要被拆掉了,所以放了假,到了家,补了眠,即使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风亦帆还是义无返顾地
牵着自行车出了门。傍晚的风夹带着没有销尽的热气,一波又一波地迎面扑来,闷热,却也带着一丝清凉。无论如
何,还是比玉林市好得多了,抬手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风亦帆扬起头,深深地呼吸着家的空气。尽管是在邻市读
大学,但感觉还是大不相同,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强烈。虽然早已习惯了住校,但似乎却是久违了孤
独呢。
两个城市相比,玉溪市的路保存了古代的遗风,纵横交错,看起来繁杂许多,但是,却出奇地亲切易找。这,当然
是属于风亦帆而言的。轻轻松松地拐过许多小巷,车龙头一摆上了大街,左右稍微顾盼一下,也不减速,就直直地
冲过马路,危险的举动对已经冒险了六年的风亦帆来说,早已不是多了不得的事了。
把自行车架在仍贴满上届毕业生照片的宣传橱窗前上了锁,风亦帆回头望了望昏暗的收发室,不由得喃喃自语:“
果然是都没有人了啊……”言语间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有些了然。
校内的林荫道旁被无数次打破又修好的路灯照出柔和的光,是寂静空旷的校园里和衬的点缀。夜色模糊了视线,却
又似乎在记忆的仓库里点燃了一支蜡烛,脑海中的图片一张又一张地飞过视网膜,与目光扫过的地方几乎重叠起来
。一切都没有变,六层高的宿舍楼,隔开操场的水泥围栏,砂石铺成的二百米跑道;甚至连脚踏在上面的声音也是
一样的……
素白的连衣裙在灯光下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裙子的反光把失神的风亦帆无声地唤醒。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啊……美女,你也是回来看看学校的吧。我是九七届的,我叫风亦帆。”
穿白裙的女生回头,眨着大眼轻轻地笑了笑:“不,我是陪别人回来的,小帅哥。那个人刚刚说回去看教室就进去
了,我在外面等他。”
“难怪……”
“难怪什么?”
“我说我怎么不记得冷血女王萧素衣会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举动……”
“帆帆你找死啊!”不等风亦帆把话说完,萧素衣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拧住了他的脸。
“痛痛痛……!!”风亦帆委屈地揉着脸颊,“谁那么大面子要你陪啊?”
“我表弟。”萧素衣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表弟也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其实大家都是认识的。”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我们同级,还同过班。”
“不会吧,是谁啊?”风亦帆飞快地在头脑里过滤着人选,“是沈岳?”
“呀,这么快就出来啦?”萧素衣抬起头来向自己的表弟打着招呼,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门上了锁,进不去。”低沉而且厚实的声音一如它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
风亦帆猛地转过身,在看见来人的同时全身僵硬起来。
“商……子怀?”
“……”似乎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对方的表情也并不自然。
“好久不见……”努力平静自己异常的心率,风亦帆更加体会到自己声音的无力。
“嗯,啊。”已经没有余力去分辨对方到底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意味而给出了这样敷衍的回答。那熟悉的脸,熟悉的
声音和语调使得曾经经历过几百次的揪心的感觉都重现了……明明只是稍稍寒暄一下,却已经让心痛得无法呼吸。
“有点晚了,我要回去了。家里等我吃饭。”风亦帆尽量自然地笑了一笑,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商子怀没有答话,萧素衣则抬起手轻轻地晃了两下,说着:“再会。”
风亦帆笑着转身,跨上自行车,不由自主地骑得飞快。
夜里的热气终于褪去了,冷风打在胳膊上,立刻唤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在路边的电话亭旁边停下车来,塞进卡片抓起听筒,烦躁地按下一串数字。
“喂,找谁?”
“桔子吗?”风亦帆无力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缕缕地扯着自己半干的头发。
“帆帆啊?声音怎么了?你不会是在哭吧?”
“电话问题罢了,你才在哭!”
“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怎么样?”
风亦帆怔怔地望着道路上的车流,像是被飞驰而过的光掠走了魂魄似的。
“怎么了?喂?听得见吗?”
“现在听到了。还不是老样子,吃饭上街。”又一束光飞过去,美得眩目。夜色似乎融化了时间的界限,让风亦帆
一时挡不住泉涌而来的回忆……
第一章
“好了,妈妈,你回去吧。”十二岁多点的风亦帆已按耐不住自己想高呼自由的心情。
“看你,就这么想妈妈走!真是不孝!”年轻的母亲敲着儿子的头,故作不满的抱怨着。一手养大的儿子,她会不
知道他在想什么?住校,脱离了爸妈的掌控,可以和一大群同龄的兄弟们整日整夜的相处玩闹,能不兴奋?倒是做
父母的放不开,总觉得好长好长时间见不到这宝贝儿子。唉,算了,不也就一星期嘛,忙忙自己的事也就过了。
“妈妈……”风亦帆已经往教学楼瞟了好几眼,再不去就得点名了啊。
“去吧去吧,“松开儿子的手,听他飞快的说了声妈妈再见,才想起叮嘱一句,“记得打电话回来!”不过魂早就
溜走的风亦帆在高速狂奔中当然是没有注意那叮嘱的……
市立三十七中是一所改制学校,采用寄宿制,对全体学生进行封闭式管理。这对于玩心异常重的风亦帆来说简直是
人间天堂——终于可以不用每天都听老妈的唠叨和老爸的教训了!耶!!姨妈,你真是救苦救难啊,竟介绍我来考
这个学校,对我真是太好了!!
风亦帆一边为那些仍在普通中学奋斗的哥儿们哀悼他们即将恢复的白天站办公室晚上跪板凳的日子,一边庆幸自己
百分之九十以上跟家中必备的小板凳无缘了。哈哈哈。这几声笑的没气势,多半是因为他离开了那群好友,在这个
新上漆还没干的学校里有些孤独吧。这个没关系,朋友嘛,结交就是了,他风亦帆绝对不会嫌朋友少的!哈哈哈!
!
“同学们,我姓任,叫任旭言,是你们的班主任,你们叫我任老师就可以了,现在我们先进行学前教育,请同学们
把笔记本拿出来,觉得重要的便记下。第一点……”
“真是麻烦……”风亦帆听到同桌小声嘀咕,笑了起来。
“我叫风亦帆,你叫什么名字?”他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指了指上面写的姓名给同桌看。
“我叫王明勋。”那男孩子也拿起自己刚写好名字的书指给风亦帆看写法。
风亦帆点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伸手到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好一会儿,掏出一个纸叠的忍者镖放进王明勋的手心,
说:“送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王明勋惊讶的收起那个小巧而精致的飞镖,正准备仔细欣赏,却被身后闪电般迅速来袭的手抢了去。
“喂,是你折的么?好漂亮,帮我折几个嘛。”后排一个带着眼镜瘦瘦的男生一点也不在意彼此之间还算是陌生人
,开口极为利落。
风亦帆也很爽快的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说:“你拿把刀来给我裁纸就行。”
“好,好。”对方很快递来一把笨重的水果刀,风亦帆皱眉接过,心想这把刀真难看,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认真的投入到做手工的乐趣里去了。
“喂,喂。”这声音叫了好久,到底是在叫谁嘛,这是麻烦,也不应他一声,风亦帆皱着眉暗想。
“那个,好像是在叫你啊。”王明勋还不太习惯叫他新同桌的名字。
“我?”风亦帆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转身向后看去,几乎整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体才让他寻到了那个以最最最原始
的方法叫他的声源。他指指自己问:“你叫我?”
“刀给我用一下。”对方的声音在老师的讲话声中清晰的传来。
“我在用啊,待会儿吧。”风亦帆不爽地坐正,继续他伟大的忍者镖打造事业。
“你说什么?”对方没听清。
“你烦不烦?我还在用呢。”完全不经大脑地大吼,呃,至少是叫了出声吧,风亦帆终于也感受到了讲台上年轻教
师的注目礼。
“虽然这种介绍很无聊,但请那边折纸的同学还是把讨论的声音压低一点。”老师尽量说得很客气,全班却仍哄堂
大笑起来。
风亦帆通红着脸吵老师关切的目光马虎的点了点头,微微侧身把抽屉里折好的忍者镖放在那个下订单的家伙桌上,
瞟见他的名字,说,“菊文聿,要笑就笑出来嘛。”
对方非常合作地笑了起来,一点不给风亦帆面子。被嘲笑的人很不自在地抱怨着,“讨厌,又不是他的刀,他在那
里喊什么。”
“呃?”菊文聿抬起头,“是他的刀啊,我向他借的。”
“啊?!”风亦帆惊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刚刚才降温的脸倏的又发烫起来。他极不好意思的再次转身对上那男孩
带着笑意的眼睛,回了一个歉意的微笑。——,这便是风亦帆和商子怀双方均印象颇深的初相识。
******
“王明勋,你是六月十七号的?”风亦帆问坐在他前面的男孩,开学一周后他们班重新调整了座位,风亦帆坐到了
靠墙的第三个位子,同桌变成了菊文聿,后面则坐的是商子怀。
“是啊,怎么了?”王明勋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生日来。
“我们几个真的很有缘,你看,以我为中心,后面的商子怀比我小十天是六月二十七的,菊文聿大我十天是六月七
号的,而你跟我同一天生。”风亦帆开心的说着自己的发现,“就像等差数列。”
“如果我和菊文聿换位子就更好了。”
“你想得美,“菊文聿伸长手臂抱住风亦帆的脖子,“我才不会把帆帆让给你,帆帆是我的玩具。”
“去你的,桔子。”风亦帆笑着挣脱,放肆地揉着正埋头苦干的商子怀的黑发,说:“玩具当然是要找最小的啊。
”
“就是最小的啊,你体积最小嘛。”菊文聿不肯善罢甘休,邪邪地笑了几声,做势要向风亦帆扑过来,吓得他急急
的拉住商子怀喊:“救命啊,你哥哥我有难,快来救我啊。”
商子怀终于被骚扰到再无法静心做自己的事,只好加入这无意义却非常快乐的打闹中。
风亦帆总是下意识的把商子怀拉进有他参与的玩耍游戏。不知为什么,虽然相识比较尴尬,但他总觉得对商子怀有
一种亲切感。偶尔静下来的时候,他会喜欢倒骑在凳子上看商子怀做因式分解。风亦帆在小学奥林匹克数学训练班
中可是相当拔尖的高材生,但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叫做因式分解的,对他的自尊心而言算是不小的打击。好在班里似
乎也并没有多少人懂,大而化之的风亦帆并不是太在乎。他并不是个一心向学的好孩子,只是不会考低分而已。对
于甫上初中一年级的风亦帆来说,商子怀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你又在做因式分解吗?”风亦帆又趴在商子怀的文具盒上看他在草稿纸上演算。”那是什么东西啊?”
“很简单但是很好玩,我教你吧。”商子怀抬起头来对上风亦帆亮晶晶的大眼,很好心地建议。
“才不要你教,我看到代数书上要讲,过几天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了。”风亦帆顽皮地做了个鬼脸转开身去,无聊地
在草稿纸上涂鸦。与其要商子怀教他,不如自己看书学。虽然主动用功不是他的爱好,但总觉得,如果让商子怀教
他的话,他会更不舒服。或许是好胜心作祟吧,让他不愿意在比自己小的男生面前示弱,而商子怀,不过是恰巧符
合那些条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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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帆当真抱着代数书看了起来,而且十分孩子气地再看书的时候避开商子怀。他们不同寝室,风亦帆也就乐得在
寝室中光明正大的进行他的秘密特训。他很快发现因式分解确实很好玩,以前在奥数训练班学的那一套简直大有用
武之地,不断来袭的成就感让他几乎欲罢不能。风亦帆自己都能察觉到像往常一样看着商子怀做因式分解的时候自
己双眼中射出的兴奋莫名的光彩,每次在商子怀写出下一步之前他脑中飞快浮现的算式总是让他欣慰万分。
菊文聿和王明勋跟风亦帆同寝室,时常在寝室中嘲笑他的痴醉,说他是不服输的小子,风亦帆总是将草稿纸砸过去
然后不理会他们的玩闹邀请,径自趴在上铺做习题。但男生嘛,永远不会停止打闹调侃的。
“小子,小朋友,小个子,小宝宝,又在进行秘密特训了是不是?”菊文聿呵呵地笑着蹭到风亦帆的双层床下,仰
着头问。
“烂熟霉掉的臭桔子,你走开一点点,不要弄脏我干干净净的床。”早已习惯这种场景,风亦帆不经大脑地背出自
己的台词。
“不要这样嘛,想和商小弟较量就当面去吧,不要在寝室里闷骚嘛,哈哈。”
“闭上你的烂嘴。”风亦帆已经将草稿本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将之做平抛运动。
“哎呀,小心,纸老虎要发火咯!”王明勋睡在风亦帆对面的床上,将他的动作侦察得一清二楚并在第一时间通报
给损友。
“收到!”菊文聿笑着顺着床移到门旁,那里正好是风亦帆攻击的死角。
风亦帆连转个身都懒,直接听声辨位将“导弹”随手扔了出去。
可惜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草稿本没有砸到菊文聿却伤及了可怜前来串门的无辜人。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直直地被
打到头,看得三个始作俑者都心虚地倒抽冷气转开脸去。
“你们在玩什么啊,星球大战吗?”来人一边揉着发疼的鼻子,一边从地上捡起袭击他的不明物体,发现是草稿本
便随便翻了几下。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菊文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王明勋在一旁附和着。只有风亦帆觉得不自在,通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