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教主进化论 上——黑木黎子

又在盘算什么整我的方法？凌剑天这回可是先下手为强了，反正想比的又不是自己，从这个方面来说，他是有谈判优势的：“主人，既然是比赛，那在比之前，先谈好胜负的后果吧。”未等纹炎回答，他马上又接下去说：“如果主人赢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纹炎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哇！哪有这样的？赢了还要便宜你？那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输了。”

凌剑天淡淡地一笑：“我还没有说完——如果主人输了，那就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纹炎的头又一次朝后面缩了缩，张大了眼睛抱怨起来：“不得了，不得了！剑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了？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你是一天一个样，天天都是新鲜的！怎么我无论输或赢都是便宜了你？”

凌剑天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摊手说：“如果主人不愿意，那大可以不用比，我是不会腹诽什么的。”

赵岚熙听出了凌剑天的激将法，忍不住要揭穿他：“凌兄的激将法未免也太拙劣了，主人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当？”

凌剑天索性在板凳上坐坐正，泰然自若地笑笑，戏谑的目光微微注视着赵岚熙道：“主人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来，赵老弟你是觉得主人没有你聪明吗？还是你觉得主人器量狭隘，会因此而不愿意比？”

好个连环激将！纹炎听后忍不住笑出声道：“是啊岚熙，这是我和剑天之间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这时，凌剑天却淡淡地说道：“对主人，我一向都是心服口服。”

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引得纹炎哈哈大笑，恐怕连眼泪都要笑出来。纹炎指别着头着凌剑天向其他人表达自己难以置信的心情：“天下第一刻薄的男人居然对我说出这种话！我真怀疑我会不会因此而折寿！”

赵岚熙听了纹炎的调侃，不禁耸肩嗤笑，因为他想起了为纹炎复活的事情，讪讪地说道：“主人鸿福齐天，怎会折寿？折寿的恐怕是凌兄吧？说这种话还气不长喘心不跳的，也不怕遭报应。”

李书权见他又要挑拨是非、诋毁凌剑天的忠心、说他信口开河，忍不住就要开腔，却被凌剑天不紧不慢的语调抢了先：“赵老弟对我好像颇有成见，我对主人一直都是真心实意。”

这句话不光是在座的其他人，连纹炎也有些惊讶：凌剑天外表冷酷傲慢，常常无意中蹦出几句损人的话，即使是教主的命令，他也抓住一切漏洞钻空子，教内有幸见到他的人，都知道他满身是刺的刻薄，虽然他对西琉教的贡献毋庸制置疑，但绝不是个在嘴巴上讨巧的人，今天怎么忽然说起了人话？而且他说话的态度那么正儿八经，让纹炎都有些相信他的话了。虽然他那句话听起来远不如赵岚熙的话动人，不过能从他口中听到，纹炎觉得比从赵岚熙口中听到的时候更有成就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稀为贵”吧？

纹炎因此也很爽快地答应凌剑天：“说出你的条件吧。”

“既然主人打算接受，那早说晚说都一样，还是等比完之后再说。”

这小子，还有这么多的规矩！纹炎心中嘀咕着，不过看在凌剑天支持自己下山的份上，他决计不同凌剑天计较：“今天我心情好，你就继续卖关子吧。说着就用舌尖微微点过含在嘴里的山楂核，吸进一口气，从上颌吹了出去，刚好就比凌剑天第一次吐的远。

凌剑天见状，也真跟他玩起来了，他微微卷起舌头，轻快地将籽吐了出去——那速度简直好比是暗器！看得李书权和四位护法眼睛都直了，最后落地竟比纹炎吐得远，虽然仅仅是几毫之差，却也让纹炎兴奋不已：“今天是遇上对手了，来来来！再吃！”他说着，还吩咐赵岚熙去多买一串回来，看样子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第三单元·下山·完——

第四单元：寻觅

第一章

赵岚熙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弄堂买糖葫芦，李书权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同情他，因为四位护法和他也都一脸土色地看着教主和副教主的“精彩比赛”啼笑皆非、欲哭无泪。更让圣心池、李书权他们想不到的是，一向成熟稳重的凌剑天竟然真的愿意和纹炎比吐籽！而且看起来还玩得不亦乐乎！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人迟早都会被教主同化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草包。难道这个结果真的无法避免吗？

果然，赵岚熙将所有的糖葫芦买回来之后，两人一直比到了太阳下山、嘴巴发酸、肚皮发胀才罢休。李书权实在很佩服他们的兴致，而对于他们这些手下来说，简直是漫长的折磨。最后纹炎终于以一寸之差胜过了凌剑天，他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这个被他们叨扰了一整天的茶铺。只觉得脖子后面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似的，走了几步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扭头一看，原来是凌剑天的两个手指拉住了他的后领！

“主人，做人要守信用啊！”凌剑天的嘴唇没怎么动，语气因此显得有些死样怪气。

纹炎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被发现了啊？哈哈！我又没有说不答应你，你看现在天快黑了，我们怎么能呆在这种小村子里过夜呢？趁着还来得及，先多赶一些路。”

“属下的要求绝对会让主人更有赶路的精神。”

“哦？是吗？”纹炎有些好奇，催促凌剑天快点告诉自己。只见凌剑天的手往包袱里面一探，然后摸出一块东西递给他：“请主人吃点心。”

“这……这是……”纹炎打开装着点心的盒子，双眉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转而大声抗议：“跟你说过了，我是和平主义者！我不吃人肉！”

“主人，这可是你喜欢吃的，属下只有这么一个要求都不行么？”

纹炎皱着眉头弯着嘴，不住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要！”说着，转身就朝中原的方向跑去。

“主人！”赵岚熙呼喊着追上去，其余的人也连忙一窝蜂上路了，只有凌剑天对他们大惊小怪的反应耸肩嗤笑：“我说过看了这个他会更有精神吧？”说罢一个“旱地拔匆”接连一个“鹞子翻身”同时跟进。

第四单元·寻觅

纹炎脚下生风，一蹴千里，直到来到中原地界，已见清晨的曙光透过云层，才缓缓降落到地面。他衣装华美，体态高大，火红的长发在半空轻盈舞动，眩目得如同彩霞，散发着天神一般的光辉。地面上的老百姓一见这情形，都以为是神仙下凡，纷纷迎着他跪地叩拜。

纹炎微微低头俯视着脚下的众生，精妙的容颜之上竟容下了一个不相称的惊讶表情。他一着地就摊出手来往上抬，示意百姓们起身：“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神仙啊！求求你保佑保佑我们吧！我们实在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报应啊！”

纹炎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连忙摆手：“你们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神仙，更不是来开罪你们的。”

“神仙你是不是不肯帮我们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天下有哪个凡人长得像你这样的？”

纹炎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斜了斜眼珠：“我的长相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而是举世无双啊！像这样的相貌，凡人怎么可能拥有？何况你头发的颜色……怎么可能不是神仙？”

纹炎又用双眼瞟了瞟天空，嘟哝道：“头发变成红色是因为我小时候练烈焰掌练出来的，又不是天生的。”

“那就更奇怪了，如果不是神仙，普通的小孩怎么可能练到如此地步？”

好不容易把凌剑天甩得远远的，怎么一着陆就遇上这帮拜神的疯子？纹炎觉得很扫兴，努了努嘴，双手抱在胸前，扬着头道：“总之我不是什么神仙，你们拜错人了。”说着就跨出一步，不料外围却来了更多的人向他跪拜。

哎哟哟！这下可麻烦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害自己被围观？我又不是珍禽异兽。纹炎第一次觉得这么头大，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听这些乡民们哀叹起了自己的命运：“我们这里有一个恶霸，常常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看谁不顺眼就叫手下的打手拳打脚踢，许多人都因为受不了他的暴行而背井离乡，被他发现的人被抓回来活活打死，后来终于来了一位除强扶弱的大侠替我们讨回了公道，将恶霸赶出了这个地方，还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平安的日子，没想到……”说到这里，人们都泣不成声了。故事听了一半，怎么能就这么中途打断？纹炎可不想半途而废，便问：“没想到什么？”

一位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半伏在地上告诉他：“没想到那位大侠几个月前说要出去斩奸除魔，之后就音训全无，最近才听说他在与邪教头目的战斗中……牺牲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一代英雄就这样终结了！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他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相信他也是死而无憾，大家不要太过悲伤了。”纹炎这样感慨着，才发现他们是在追悼亡者，也便不再干涉他们拜神的自由。

这时乡民们又说：“可是大侠死后，那恶霸又回来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扬言要将上次的耻辱讨回来！”

纹炎不禁咂了咂嘴：“这可不妙啊！你们岂不是没了靠山又要被欺负？”

众人连连点头，央求道：“神仙啊！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不然今天那恶霸又要抓人回去试验他的‘新游戏’了。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都受不了，更不要说老人和孩子了。”

“游戏？”纹炎自信满满地挺了挺胸：“我最喜欢玩游戏了，就让我去陪他玩玩，看他有几斤几两。不过你们说的那个邪教……”他的眉毛横一边竖一边，表情有些怪异，因为他心里有些怀疑——那是哪个教？

“好像是叫‘西瓜教’。”一名妇女这样说着，被她的丈夫瞪了一眼：“明明是‘冬瓜教’！”

“我怎么记得好像是‘黄河教’？”

“是‘琉璃教’！”乡民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回忆那个邪教的名称，最终还是一个书生样的年轻人说出了正确的名字：“你们都错了，是西琉教，中原境外伏魔山上的西琉教！”

“对了对了！”大伙儿连连点头：“就是西琉教！听说他们的教主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还会吃人，真是太可怕了！”

“什么？”纹炎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西琉教的人杀了你们的大侠？教主还是个怪物？这怎么可能？”说罢，他心中不由暗暗咒骂：哪个短命的敢造谣说我是青面獠牙的丑八怪？我要是长成那样，那还是人吗？

那书生向纹炎说道：“神仙你远在天上，对人间的事情可能有所不知，西琉教可是个恶名昭着的地方，天下多少壮丁都被他们抓去修建神殿，活活累死在山上，中原的老百姓可恨它了！这次武林豪杰为了天下苍生前去讨伐西琉教，只可惜功败垂成。唉……”

纹炎听了他的解说，心里忽然不是个滋味，想不到百姓对西琉教是这么深恶痛绝，他于是追问道：“他们没有成功吗？”

“成功是成功了，却是玉石俱焚。那以后有一段时间西琉教的人没再出没，只是前去伏魔山的侠士们都丧生了。听说没过多久，西琉教又在边境地区横行肆虐。这里有不少人就是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而逃来的异乡人。”

“敌人卷土重来，这不等于就是没成功吗？”不知是谁在不远出如是嬉笑了一声。纹炎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从一座石拱桥的对面悠闲地走来一名男子，他白衣翩翩，右手抚着一个精致的小茶壶，脸上挂着笑容，却笑得不怎么纯正，让纹炎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角色。

果不其然，一见这男子到来，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慌张地念叨了一声“色公子”，便不吭声了。见他们这般害怕，反倒是纹炎要问他们了：“他是什么人？”

“他……”有人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他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恶霸的一位好友，色公子秋意叶。”

纹炎听后，乜斜着来人，小声咕哝道：“他姓秋不是应该叫‘秋公子’吗？为什么叫‘色公子’？他很色吗？”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他娘家是姓色的。”

“哦，”纹炎望了望天，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他很色呢！”然后又问：“要我帮你们摆平他吗？免费的。”

“神仙，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在哪座大庙？我们以后一定多多上香供奉。”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已经缓缓走近的秋意叶不禁抹嘴一笑，满是轻视的不屑：“你们这些人想造反吗？把一个仇人当作神仙，真是可悲。”

“色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意叶神秘地一笑，从下往上将纹炎打量了一番，两眼一眯，虽然还是笑着，却是笑里藏刀：“你们不是想知道他是从哪座庙里出来的吗？只怕是从伏魔山来的。”

“啊？！”这下老百姓们都懵了：伏魔山？那不是恶魔教主的根据地吗？难道眼前这个被他们口口声声称作“神仙”的男子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变的？

纹炎自然读懂了他们脸上的恐惧，心里不太舒服，他同样也微微眯起双眼，收起一整天都不太正经的表情，斜睨着前来挑衅的男子：这个人能看出我的身份，看来不是一般的地主走狗。不过很快，纹炎就在内心轻嗤：小子，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东山的老虎西山的狼，大家都不是好货色，只不过我不知为何想不起自己杀过这么多人。

“我在伏魔山，当然是为了斩妖除魔了。”纹炎睁着眼睛，笑着说起了瞎话。乡民们还果真相信了他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有神仙去除妖，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秋意叶见纹炎企图蒙混过关，更是不依不饶：“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传闻吗？西琉教教主以他的传世双掌——寒冰掌和烈焰掌闻名天下。而练成烈焰掌之后，他的头发和眼睛就变成了红色……”说到这里，他故意压低声音，缓慢而阴沉地对众人说道：“那是血的颜色啊……”

“啊！”听了秋意叶的说法，所有的人都吓得退避三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纹炎那一头眩目的红发——确实，那是一种使人发狂的颜色，既叫人沉迷，也叫人冲动。那是……魔鬼的颜色啊！

“你们不要听他胡说。”纹炎上前一步，想要向他们解释，自己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不要过来！你这妖怪！你这该死的恶魔！”一个男人口重骂骂咧咧，顺手就抄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纹炎砸了过去——“咚”地一下，纹炎的头角竟被砸破，流出一滩惑紫色的血液。

“天哪！你们看他果然是妖怪！他的血是紫色的！大家快拿石头打他！”几个男人起哄着，许多人纷纷举起了石头丢向了纹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