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文案：

很多人在路上行走的时候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也知道自己要去那儿干什麽，可还是不自觉地被路对面的景色或正在发生的事情吸引，想去一探究竟。

一些人最终放弃了，奔著之前的既定目标而去。

而另一些人则不然，他们会在前面路口U型转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人生也许从此改变。

第一章

曾经有人说过,‘好像很多酒店都有一个心宽体胖,乐天向上的男销售’。

本文里的TIGER就是这么一位。

其实说实在的,TIGER并不算胖,只不过在流行骨感美的今天,177的身高,145的体重再加上不属于肌肉男,让人看着就觉得有点儿‘壮’了。

关于自己的体重问题TIGER有时候也会有点儿苦恼,嚷嚷着办卡、减肥。可销售经理的工作让他时常吃饭没准点儿,时不常地还得陪客人吃喝,所以一来二去的也就这样了。

其实除了这个以外,TIGER也算是个美男子──浓眉大眼、笔直口方,配合他那身材,还是挺能给女孩子们安全感的。

再加上作销售的嘛,嘴能说,性格开朗。时不时地喜欢窜到女人扎堆儿的地方东拉西扯,讲点儿半黄不黄的小笑话什么的逗逗大家。所以三不五十的总有大姐给他递话儿关于谁谁谁对他有意思什么的。

每到这时,TIGER总会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谢谢大姐想着他,然后又以各种理由加上冷、热处理来解决这事儿。

TIGER是个弯的,虽说不是那种弯得不能再弯的、碰到女人就过敏的。反正在他仅有的一两次跟女性上床的时候全都不举──这不是他生理有问题,您兹要给他换成男的他状态好着呢。

‘怎么就没人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呢?’没人的时候TIGER总在心里嘀咕,当然也只能是在心里嘀咕,他可没胆子真跟热心大姐们提这个需求。

酒店新来了个大堂经理,还没照面儿TIGER就从销售部助理小姑娘的嘴里听说了不少,什么‘英俊啊、儒雅啊、和蔼啊、有品位啊’……直说得TIGER嘴里冒酸水儿──这妞刚来的时候还暗恋过自己呢,女人啊!!!

小姑娘脸皮儿薄,撺的TIGER去帮自己问问人家喜欢什么样的──毕竟纵观销售部上上下下十来个人,就TIGER的人缘最好。正好刚签了个大客户最近比较清闲,TIGER问了人家的班儿就下大堂了。

一见着陈子岚,TIGER就想跟那助理说两句话:

1、这人长得的确精神,比那什么演偶像剧的不差,就你这种又瘦又矮,皮肤发黄还带一黑框眼镜的柴火妞儿就别指望了;

2、更不能指望的是,这丫一看就是个GAY。

如果还有第三句话,那一定是对自己说的,这人我都攀不上,何况是你。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真跟等他回话儿的助理说的。当人家问的时候他只是莫测高深的摇了摇头。

由于在这家酒店包括他自己在内TIGER只发现了两个半同志,而经过一件旅行团投诉的事情他又觉得这个陈子岚很上道儿,所以理所当然的越走越近。

TIGER第一次见着曾航是在半夜,陈子岚和餐饮总监的共同介绍──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俩人之间的‘奸情’,只是觉得这小孩儿挺厉害,脑子转得快。所以虽然曾航是做前台接待的,在年底自己到处答谢客户外加给圣诞晚宴拉人的时候TIGER还是带上了他。

曾航对自己第一次见着TIGER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就觉得这人特别好玩儿,总是嘻嘻哈哈的。虽然自己只是实习生,他也该聊什么聊什么,特容易让人建立起好感──而这是曾航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到的。

后来因为在一个地方工作,来来回回的也经常能碰见,也算是个半熟脸儿。

直到自己跟朋友去了一间GAY吧,在那儿看见TIGER把手轻搭在一个白衣男人的肩膀上喁喁低语,俩人那神态一看就是情侣。身边儿的朋友注意到了他的眼光,

“你看什么呢?认识啊?”

“啊,没有,就是看着眼熟。你认识吗?”

“那个穿白衣服的我认识,老来,骚得很。另一个好像是他朋友,经常过来找他,接他回去。”

“那人有朋友了还总往这儿跑?”曾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咳,这儿什么人没有啊,他朋友傻X呗。”

朋友摇摇头,就找熟人玩儿去了。

曾航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那个人好像在发火儿,TIGER好脾气的在旁边儿劝。不一会儿,俩人就一块儿走了──确切的说是TIGER扶着那人走的,一看就喝多了。

曾航看看他们,想想自己对tony一片真心,可为什么他却这样对自己呢?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最后还是碰到了BRAIN才把他架回去的。

第二章

BRAIN是个很闲散的家伙──最起码在曾航的眼里是这样。

热情、时尚、有一副令人仰慕的皮囊和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再加上…会玩儿──自在出入于各个同志聚集场所游刃有余,几乎可以说是一夜情的最佳对象。

就像刚刚失恋──或者说是刚刚被甩、被玩弄完抛弃的曾航。

BRAIN这种人,简直像是太阳。

所以在曾航宿醉初醒,发现自己躺在BRAIN家──他就在旁边紧贴着自己呼呼大睡的时候,曾航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裤…以及牛仔裤都‘健在’的时候,不禁有一丝丝的失落。

起身下床,些微的震动惊醒了BRAIN,

“干吗啊?”BRAIN的眼神明显的没有焦距,“你干吗去?”

曾航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毕竟两个GAY躺在一起睡了一觉却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本身已经很说明一些问题了。曾航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躺在这里而已。

“奥,你啊。”BRAIN好像终于看清了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干吗啊出去喝那么多酒?我昨天喝到那儿已经是第四摊儿了,就直接把你扛这儿来了。要是放你不管的话ELLEN知道了只不地怎么骂我呢,呵呵。”

说完又躺下了,看样子是准备接着睡。

曾航咬了咬下唇,起身到浴室搓了把脸就离开了。

头还是很昏,晕晕乎乎走到小区门口,曾航回头看了看,发现这几栋楼长的都是一样的──就算现在想回去也记不得他家住哪儿了!苦笑一下,出门打车回去。

BRAIN直睡到下午才醒,没办法昨天带回来那个孩子竟然闹酒炸,疯言疯语得折腾得自己不行……等等,昨天带回来的好像是…曾航!

跟自己的好友陈子岚喝多了就魅惑无比勾男人一样,BRAIN喝多了的结果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记着。昨天晚上喝的好像还不是太多,最起码现在能想起来那是曾航。

靠在床头点了根儿烟,BRAIN努力回想自个儿都干吗了──因为习惯裸睡,所以也不太清楚自己做没做。找遍了床上床下,没找着用过的套子──可万一是人小男孩儿勤俭,给收走了呢。

想起身儿数数床头柜里套子的数量有没有少,但BRAIN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自个儿从不记着里面应该还有多少,就知道每周买两盒,平时看见新鲜的就买。

想想曾航,BRAIN笑了,挺可爱的一孩子,人也聪明,就是心有点儿重,心眼儿挺多,不过好像还没有什么坏心眼儿──最起码到现在自己没看出什么来。

陈子岚好像跟那孩子挺投缘──不过丫那性子跟谁都投缘!连带着自个儿对他也挺感兴趣──表面上乖乖牌,可实际上外边儿认识他的人好像也不少──不过这话他不打算告诉陈子岚。

两根烟抽完,BRAIN的决定就是直接去找那孩子问问,要是做了那就继续玩玩儿,要是没做…看看再说吧。

曾航还没到家就接着了庆哥的电话:“曾航啊,我现在跟北京呢。你有空没有上我这儿来一趟?”

问明了地址,曾航就直接过去了。

庆哥三十来岁,等于是看着曾航从小长到大的,一直挺看重他。

曾航到了庆哥的房间,庆哥正在等他。

“曾航啊,坐坐。我今天下午就得走。赶紧跟你见个面,说说咱那事儿。”

“刚来就走啊。还说带您去学校那儿看看呢。我看上了几个孩子,但是还得再练练。您那边儿怎么样了?”

“是吗。我也在找地方。西边‘零点’那边儿可能不行了。我正看着在东边儿找找。”

“可是东边儿的开价会更高。”

“我这回上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这回是笔大生意,我完全做中间人。要是弄好了重开个场子都行了。哎你现在还跟那‘FOX’干那么?那边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没有,那边儿我辞了。那的人也都挖不走,都是抱成团儿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从学校这边找人比较靠谱儿,也都没什么背景。”

“可我怕他们都没经验啊。那你现在干什么呢?还在那小公司?”

“也不是没经验,纯对这行儿一点儿都不了解的也不会来学。我看上的都是能跟着我走的。我现在换了家酒店工作…不过不是在酒吧啊。想学学人家的管理流程。咱以后搞大了用得上。”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心。不过要真开起来这领班儿还是得找的,也不能光是你一人儿盯着。”

“我知道。我在跟学校的老师们套近乎,看看有没有肯走的。这些人什么都见过,带人肯定没问题。”

“嗯,那你看着办吧。要是真有合适的,价格好商量。关键是得待得住。别跟咱们回去没几天让别的场子挖走了。”

“明白。还有庆哥…这就是我一想法儿啊。嗯,要是以后场子开起来了,能做的不错,您看,是不是跟咱儿再开一个调酒师学校?这行人流动那么频繁,用自己的人毕竟放心一点儿。再说,以后要是场子多了,咱也不用再满世界找人了。”

“我回去问问吧。真要开学校这上下的关系跑的就得多了。你那酒店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我那是商务型酒店,酒吧里的都是混日子的。”

“那客户经理呢?”

“咱那儿来的都是当地人,还是在当地找吧。”

“也是。”

正事儿聊得差不多,庆哥非要留曾航吃饭。说是哥俩好久没见了,曾航虽然疲倦可抹不开面子也就答应了。

吃饭时庆哥还要了点儿酒,看得出兴致不错。直夸曾航有出息,自己没看错人。

曾航听了只有苦笑──要是庆哥知道自己被tony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肯定今儿晚上就得调人过来给自己出气。

第三章

BRAIN兴冲冲的直扑到陈子岚跟关联合租的房子发现没人。估摸着这小子吃饭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儿,BRAIN决定在楼下等着──就当给曾航一惊喜了。

躺在车里听着交通台的主持人逗贫,听着听着BRAIN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人敲他玻璃──还真让他等着了,是曾航。

曾航从庆哥那儿回来,一到楼下就看见了BRAIN那辆骚包的红色酷派停在楼下。走过去一看,BRAIN躺在里面睡得呼呼的──真难为他那个头儿窝在那儿也能睡得着。

BRAIN下了车,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曾航──其实是还没睡醒,要是陈子岚在旁边儿,绝对拍他。

可曾航不是陈子岚,不知道BRAIN到底是一什么人,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就是每当自己没搞明白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这么莫测高深的笑,直把别人笑毛了,或者自己想起来该干什么为止。

曾航没被他笑毛──他没什么可毛的,所以BRAIN诡异的笑容直维持到他想起来自个儿干吗来了。

“小航,刚才干吗去了,我这儿等的花儿都谢了。”

“这季节花儿都谢完了…”曾航看BRAIN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来气──早你怎么没留我啊?谁让你来的啊?

这小子嘴还挺损!BRAIN看调戏不成改来软的,“你看看都几点了,我这儿还没吃饭呢就等你了。”

“你自个儿不吃赖谁啊!”

“嘿我说,人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是穿上裤子就不认帐啊?”

“你…我、我就没脱裤子!!!”看见旁边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往这边儿看,曾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人怎么得什么都说啊,瞅着这不是他家门口是吧。

没辙,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曾航蔫头搭拉脑儿的让BRAIN跟着他上楼了。

进了门,BRAIN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瘫,“你们家都有什么啊,我快饿死了。”

曾航认命的打开冰箱看了看──他平时不怎么下厨,但陈子岚喜欢,所以冰箱里东西不少──可就是没有速冻食品。

“面条儿成吗?”

“成!我这人好养活。”

过了一会儿,一晚热气腾腾的鸡蛋西红柿汤面摆上了桌,BRAIN抄起筷子就往嘴里送──他真是饿了,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现在胃还有点儿不舒服,汤面正好养胃。

刚吃一口,BRAIN就停下了筷子。抬眼儿瞅瞅正在旁边儿看书的曾航──看那样不像是故意整自个儿啊。

又吃了几口,BRAIN实在吃不下去了──不是什么放多了也不是什么放少了,可就是不对味儿。

“哎小航,你不是第一次下面条儿吧?”

“不是啊,我平时自己也下啊。”头儿都没抬。

“就这么下?”

“是啊。”终于抬头儿看向这边了,眼神儿倍儿真诚。

“我操,你丫不是河南人吧?”BRAIN没辙了。

“是啊,你不知道啊?”

BRAIN差点把脸栽碗里。

挣扎着抬头,看看还剩下的半碗,慢慢儿的把鸡蛋挑着吃了。看曾航还没有看他的意思──这孩子怎么这样儿啊,我都坐这儿了他还装什么蒜啊。

“小航,过来。”

“干吗?”

其实曾航的心里也有点儿慌,这人怎么找上门儿来了?是我昨天晚上说什么了还是真来找我的?反正总不可能真的是来蹭饭的吧。

BRAIN笑嘻嘻的端着碗凑到曾航旁边儿,挑起一根儿面条,“来,张嘴。”

筷子凑到了眼前,曾航脸都红了,下意识的张开嘴…

Brain本意是想逗逗他,等他吃了再问他是不是很难吃。可看着曾航慢慢红起来的小脸儿,水汪汪的嘴唇,长长的眼睫毛……凑上去的就不是筷子而是嘴了。

两人的唇碰到一起──曾航全身明显的一颤,然后才是慢慢的顺从。

从他那一颤,BRAIN知道了他们昨晚真的没干什么。不过没关系,曾航的嘴唇很鲜嫩──刚才没太注意,没准儿连唇纹都还没有呢。

慢慢的吸吮,不断变换着角度,BRAIN不着急,他要等曾航受不了了再进攻…

一阵HOUSE乐声传来,曾航跟让人踩了尾巴似的一跃而起,手忙脚乱的找出了手机,

“喂?韩老师啊。啊,呵呵。嗯…vincent,是吗,那太好了。可以,您说哪里吧我过去找您。啊,我认识。好的,四点。不见不散。”语气是欣喜的。

放下电话,曾航微愣了一会儿,嘴角儿一直往上扬着。“嗯…brain。那个不好意思,我一直要约的人今天终于有空了,我要赶紧过去跟他见个面。”

“好啦,我都听到了。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澳,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路上还要想一些事情。”

BRAIN吊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决定什么都不问。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吧。一块儿下楼?”

“啊,不了。我还得换件衣服。身上这身儿都味儿了。你先下去吧。恩…不好意思啊。”

BRAIN笑了──这孩子真有意思。摆摆手,出了门。

站在电梯里BRAIN又想起来,既然自己等了那么久久说明曾航不是自个儿出去随便吃饭了,那刚从自己那儿走他找谁去了都不换衣服?或者说待会儿要见谁还用换衣服?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