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空气中弥漫着水果的清香味道,沾满汗液、水果汁液…的床上俩人一起到达了高潮。

这次的清洗时间比较长,毕竟要把身体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结果就是俩人在浴室又作了一回。抱起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的曾航,TIGER可算明白刚才他为什么非要在他那屋作了──以现在的心情和体力,再换床单什么的必然不可能了。

第二天上班,TIGER觉得自己跟地下党似的把曾航约下来,仔细询问有没有什么不适,不成赶紧上医院。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顺理成章,曾航那屋就算被‘废弃’掉了,鞭子是不能再用了,但是还有别的玩儿法不是吗。TIGER心疼曾航的身体,一般不敢玩儿得太花哨,可曾航就像吃了药似的,变着法儿的挑逗TIGER。每每非把他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才罢休。

看他平日上班走路虚浮的样子,TIGER总是一遍遍的下决心再不能由着他这样,可一到晚上,曾航一撒娇,自己还是乖乖就范──唯一能坚持的就是不再使用任何道具以及只用传统体位。可这样人曾航还不领情,总是埋怨TIGER没情趣──TIGER苦笑,就你那小身板儿,我要真由着性子折腾不把你弄折了才怪。不过‘万幸’的是,虽然在家里──主要是在床上──曾航这样,可是在单位,人家跟块儿冰山似的,除了TIGER和关联以外,对谁都冷冷的不假辞色。

可即使这样,还是架不住有人上赶着的往他跟前儿凑。

第七十章

严炎最近失眠,一闭上眼脑子里晃得全是曾航那冰冷的神情。他不觉得自己花痴,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人遭受那么大的‘摧残’还能这么干脆的拒绝自己的好意?好奇杀死猫,越是这样严炎越是好奇,越好奇就越想了解他,越了解就越好奇,然后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掉进去了──严炎自己把这归结为‘一见钟情’,并迅速付诸行动。

各部门的每月优秀员工评选出来了,曾航位列其中,还拿了些奖金,可曾航一点儿也不高兴,自己才调到机房几天?明摆着中间有人‘使劲’了──这不是擎等着让自己难做吗?还没等他找严炎发火,这罪魁祸首自己找上门儿来了,还一副喜滋滋‘你怎么谢我’的样子,气得曾航直想抽他。想想屋里还有人,只能抓着严炎下去。

那边儿TIGER也是销售部的‘优秀员工’──他这个倒是名副其实──业绩一直名列前茅再加上销售总监要走了,酒店正是要留人的时候。

看自己和曾航的名字排在一张纸上的感觉怪怪的,由于性向,就算俩人有了特殊关系以后在酒店里也是尽力维持着比普通同事稍稍亲近点儿的交情。俩人对此都很有默契──一个人有什么‘不当’举止别人可能还不多想什么,要是关系很好的俩人都…就麻烦了。

TIGER盯着那屏幕上那行文发呆,一个路过的同事看见了讨好的答话儿,“你说你这优秀了也就算了,那前厅部没人了啊,这曾航窜得也忒快了。”

旁边儿的人笑嘻嘻的接嘴,

“前厅部不一直这样儿吗?以前这好事儿老是MABEL,她会什么啊,还不就会跟头儿那儿撒娇…”

刚上来的人也凑热闹,“嗯,我刚从LOCKER上来,看新来那严炎正跟曾航在那儿说话呢,你说那俩小白脸儿的,是不是…”

干酒店的什么人没见过,大家俱都会心一笑。

TIGER觉得面皮发烧,强扯出个笑容应付过去。随便打个哈哈哄了大伙儿走开,才觉得面皮上似火在烧──之前碰到这样的话题自己也聊得带劲着呢,可怎么一到曾航…好像人家说的都是自己似的。TIGER不愿去想曾航现在跟严炎在底下聊什么呢,可刚刚同事那暧昧的话又鲜活的浮现在眼前。

真是老了,要是当年的自己,早就下去揍人了,可现在,见得多了,也就没那冲动了。再说,曾航也不是自己的──这世上,本就没有人是什么人的。

曾航心眼儿再多,见的也少。自己于他,太过一摊死水了吧…

总办既然发文儿了,那势必是不能改的。曾航虽然无奈,但这情儿也算是欠下来了。严炎更是得寸进尺,有事儿没事儿的往机房跑。跑得太勤也太招摇,这谣言什么的就渐渐传开,有

传严炎在培植亲信挤走前厅部经理的;有传其实曾航背景也不简单,所以才升这么快的;有传俩人以前就认识,之前那些是互相开玩笑的;还有…就是传暧昧的。

曾航刚开始挺忐忑的,怕TIGER听到了不高兴。但是回家一看人老先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就瘀上了气。他知道自己浅薄、幼稚…可他就是希望 TIGER能骂他一顿什么的,最起码那样貌似重视自己。

转眼又到周末,照例是TIGER回家曾航上课。周六晚上,曾航回来复习累了,给TIGER打电话──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TIGER回答自如── 毕竟家里人也都认识曾航,有时候康妈妈还会把电话接过去叨唠他几声儿。可这天,TIGER嗯嗯啊啊的,曾航心里起疑,再追问两句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小泰’然后TIGER匆忙说了声儿“打牌呢。”就挂了。

曾航满心疑惑,就觉得那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又没听真卓分辨不出来。

叫TIGER的是顾仲。TIGER周六起来洗把脸晃晃悠悠回家准备进门儿就吃饭的时候也没想到听到钥匙声儿迎出来的是顾仲。当时就是一愣──顾仲走的时候自己家还没搬这里来呢。一愣神儿的功夫老妈出来了,“傻啦?不认识啦?仲子啊,你师兄啊。”

TIGER随即释然,以顾仲的韧性,要想找个人当然不难,再说当年在体校的时候他也常来自己家玩儿…过夜也是常有的。饭桌上其乐融融,二老一直就很喜欢顾仲这孩子,以前就说他沉稳。当初他唯一的亲人没有了他小小年纪出去闯荡康妈还哭过一阵──埋怨TIGER怎么不早跟他们说,也好给孩子塞点儿钱什么的 ──现在人家孩子刚回来没几天就打听着上门来看他们了,二老当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给顾仲夹菜劝酒,好像他是从索马里回来的似的。

吃完饭是照例的麻将时间,曾航的牌打得好,顾仲…最后连只把心思放牌上的康妈妈都看出来了顾仲是在隔着人喂她,问他牌怎么打得这么好,“在南方做生意都是要练这个的…”顾仲轻巧的一语带过,TIGER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只有顾仲看在了眼里。

晚了,康妈妈盛情邀请顾仲留下睡──他个子大不好跟TIGER挤一张床,但是家里有折叠床可以让TIGER睡。顾仲看了看TIGER的脸色,还是笑着婉拒了。康爸康妈一劲儿的嘱咐他一定要常来──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就成。

TIGER送他下楼打车,俩人在小区门口抽烟,“你爸妈还什么都不知道?”

“嗯。一直张罗着给我相亲呢…”

“嗯,你一直是孝子。”

“你知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爸妈养我…不容易。”

“是啊,现在才觉得你当初没跟我走是对的。”

“师兄…对不起。”

“没事儿,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

TIGER苦笑…

“我本来以为,这次回来…你都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想过…”

“跟那小孩儿处的不好?别摇头,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

“...师兄。我现在明白你当时说的了。孩子长大了,总归要自己飞的,拦,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大家都不高兴。所以,笑着看他飞就是了…”

有车过来了,顾仲上车走了。从后视镜看见TIGER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小泰,你知道吗?我后悔了…’

第七十一章

周日回去,TIGER发现家里多了一盆木瓜海棠──康爸没事儿的时候也爱摆弄个花草什么的,所以TIGER多少也知道一些,从品相上看,上品中的上品。

曾航搬回来的时候也很犹豫──严炎开车堵学校门口儿非要送他的,看在他无照驾驶的份儿上──他在国外倒是有驾照,但是中国不承认──只能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让他把自己连花儿送回来。

面对TIGER的询问,曾航坦白──不坦白也不成,这必然不是他自己买的。TIGER倒是没说什么,点点头告诉他这个不好养,自己注意一点,有什么不懂得问他就好。这话题一岔,曾航忘了问电话里那人的事儿了。接下来几天功课紧,曾航忙着复习,TIGER忙着加班,俩人的性事也不那么频繁了,往往是 TIGER累个半死回来曾航已经睡了或是曾航看完书TIGER已经着了。

不过曾航也很快知道了那人是谁了──顾仲到酒店来找他了。

顾仲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个样子──一身白色的便服,都是休闲装可穿他身上一股戾气还是挡不住。进来之后直奔大堂吧,旁若无人的往那儿一坐叫了壶茶──大堂吧不卖茶,可当班的服务员一看他那气势不用人说,自己就打电话让中餐厅的人送壶茶下来了──顺道赶紧找AM过来看看,也就这么巧,这天值班的AM正好是上次（参见《路直路弯》）酒店半夜有人闹事儿的时候值班的那位,一听这倒霉事儿又让自己碰上了,赶紧上报。保安部来人在附近晃了晃看人家没怎么着也不好随便上去说什么。联系到严炎的时候他正泡在机房跟曾航起腻呢,听说有这种热闹怎可不去掺和一下,当下就窜到大堂吧去了。

顾仲当然察觉出了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人都是在看他的,只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继续慢条斯理的喝茶。直到严炎出现──顾仲一眼就看出了严炎是GAY,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严炎一贯的不知死活,看酷哥儿叫自己高高兴兴地就过去了,“您好,我是前厅部副经理严炎,有什么可以…”

“你是吧!”

话没说完,就被顾仲打断了。直接抛出一个语气肯定的问句。

“啊?”严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呵呵,”顾仲看着他漂亮的脸蛋儿笑了笑,深邃的大双眼皮边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纹路,“我来找人。”

“找谁啊?”严炎有片刻的失神──这人眼睛里的光芒好像能看穿你的一切再把你吸进去一样…

“曾航,机房的。认识吗?”

“曾航?”严炎的神儿一下回来了──难道这人也是曾航裤下之宾?

看严炎那样子,顾仲又笑了──现在的孩子真是好玩儿。掏出张名片递给严炎,严炎美滋滋的接过──这人看上自己了?真是识货…正要展现一个完美的笑容就被顾仲接下来的话定住了,

“把这给曾航,说我在这儿等他…有事情和他谈。叫他下了班给我打电话。”

严炎看了看手里的名片,白色的纸片上只印着

顾仲

XXX健身中心

手机号码

别的什么都没有,但是以严炎的眼力还是看出了用纸、印刷的上乘。古怪的看了眼顾仲,把保安部的人都轰走,找曾航去了。

当严炎把名片递给曾航说就是这人在大堂吧坐着喝茶连保安部都惊动了的时候,曾航庆幸他总算还不是太傻,没有一进机房就大叫大嚷昭告天下前面那人是找自己的。看了那名片,曾航深吸一口气──他来找自己做什么?有冲动想给TIGER打电话,看看显示屏上的时间才想起来TIGER说今天晚上有应酬,现在估计已经出去了──来的好巧啊,难道是他们俩人约好的,让顾仲来找自己摊牌?尽管理智告诉他TIGER不是那样的人,但仅仅是想象一下那两人在一起的暧昧样子曾航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或妒意?

严炎一直在旁边儿小心翼翼的看着曾航,看他那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没事儿吧?要不…待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

曾航这才想起来严炎还在边儿上,收起自己的情绪,“没事儿,我认识他。”然后不管严炎怎么追问也不肯再说一个字。赶走严炎,看看下班时间也到了,曾航给顾仲打了个电话,俩人约在附近的路口见。

曾航当然知道顾仲不是找他闲磕牙的,照例锁了办公室的门换了衣服,又跑到LOCKER重洗了把脸,想让自己的气色看着好一点儿。走到约好的地方,顾仲正站在那里抽烟等他,“下班了?想吃什么,我请。”

顾仲微微笑着建议──可那种神情怎么看怎么像在哄一个小孩子。曾航马上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人果然没怀好意。

附近当然曾航比较熟,随便找了家安静点儿的餐厅落座。

推让一番,菜单还是落在了顾仲手里,

“你不是本地人吧?”

曾航马上耸起了全身的汗毛。警惕的望着他,“没什么意思,”顾仲又笑了,“就是想问问你的口味。”这种笑容让曾航悲哀的发现,即使自己再怎么耍小聪明,在这种人面前也是远远转悠不开的,这个认知让他很气馁。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反正你今天来也不是找我吃饭的,对吧。”

既然明白了差距,不如不兜圈子,直接把话挑明。

顾仲又笑了,随便点了几个菜,“喝酒吗?”

这下轮到曾航笑了,“随便,我都可以。”

凉菜和高度数的白酒上来,曾航主动给二人倒酒,“师兄──我也应该这么叫您吧,先敬您一杯。”

顾仲笑眯眯的喝了,“看来你酒量不错啊。”

“呵呵,没有,就是胆子大。您今儿过来…?”

“嗯,我喜欢你够直接──不过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吧?”

第七十二章

曾航又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别那么紧张成吗,来吃菜。”

曾航也发觉自己有点儿过了──不知怎么的,一看见顾仲,他就有一种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的感觉一样。暗暗调整一下,

“师兄,您那健身房开业了吧?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毕竟在商业区。倒是我上次说让小泰带你去转转,一直没见人。”

“我们最近…都有点儿忙。”

“嗯,看他那样…是有点儿累。”

“看他?…”曾航这时候才猛然想起来,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是面前这个人的。

“我离开好多年了,回来了再去看看大爷大妈也是应该的…你别多想。”

“什么叫我别多想?你觉得我应该想什么?”曾航有点儿生气了──怪不得TIGER回来看见严炎送的盆栽都没说什么,感情他自己也跟师兄那儿腻估呢…

“所以我说啊,你平时不是那种爽快人。”

曾航皱皱眉头,“小泰是老实人,但是绝对不傻。你什么样儿…他心里有数。”

曾航觉得有点儿心慌,毕竟他还没跟TIGER全说实话,

“你知不知道我们以前好过?”顾仲今天好像兴致很好的样子──如果忽略到他那逼人的眼神你话…

“我…知道。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

“嗯,我带他入的道…”顾仲苦笑了一下,喝酒,“后来我家里…出了些变故,我们…我那时候…也出了些事儿。”

“什么事儿?”曾航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顾仲瞟了他一眼,“反正我必须要走,我问小泰跟不跟我一起走…”顾仲又笑了一下,继续喝酒。

答案不言自明,不知怎么的,曾航仿佛也能感受到顾仲当时心里的苦一样,但是嘴上还是要找回场子,

“他不跟你走就是他不愿意呗,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跟我说什么?”

“是啊,他有他的顾虑──他爸妈。我能理解。”

曾航赌气说出来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当初肯定不是感情出现了问题。听了顾仲的话,他更沉默──也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