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程凡刚一顿,随即轻浮的笑了起来。
「段革,你会对江景泰承认,你是被我甩了麽?」
段革怒的两眼发红,一抬手就向程凡刚挥拳,可惜下一秒钟就被轻易接住,拳头包裹在程凡刚的手掌里。
「不是谁都能让我挨揍。需要帮你叫景泰来麽?」
「不干他的事!你不要老是提他!」段革伤的很重,偌大的停车场回响着他负气的怒吼。
程凡刚半点不心软,冰冷的语调,吐出残忍字句。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幻想中的角色。」
停滞许久,段革不发一语。
程凡刚叹气,说:「走吧,我答应董事长送你回家。」
一路上,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两手打着方向盘,握紧皮革的声音。
‘滴答滴答’。车尾方向灯一闪一闪,程凡刚把车子停在段革家门口,等了一会,不见段革有下车的意思。
「到了。下车吧,我还有事。」
意思就是,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浪费。
段革闭了闭眼,感觉胸口钝痛的位置,又再划上一道。
他转头看着程凡刚,发誓一样的讲。
「我会毁掉他,让他失去一切!」
不料,没有预期中的反应。程凡刚习惯性用右手食指推了推镜架,段革盯着他的动作,似乎还记得那手掌轻轻揉着头发
的感觉。
弯起愉悦的唇形,他说。
「求之不得。」
43.
周衍的家坐落在背山面海的市郊,洛定一曾经来过几次,他也动过想跟周衍当邻居的念头,可惜这一区移出率极低,好
不容易搬走的位置又不够好。
「这里风景真的很好。」
洛定一赞赏。他与周衍果真约好了下班後一起喝闷酒,两人待在欧式装潢的客厅里,敞开所有门窗,让风灌满一室。不
开灯,就这样微暗微明,好像处於现实与虚幻的夹缝地带。
「整天往市中心挤,回家自然要享受一下开阔的景观嘛。」
他们已经分光一瓶红酒,一瓶白酒,讲话越来越没有顾忌,语调也越来越显出性格本色。
周衍慵懒放纵,洛定一则是难得坦率,却更透出一丝孤单。
沉寂中,周衍突兀的开口,自白一样。
「我想我生病了。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看医生啊。」
平铺直述,似乎根本不在探询对方的意见,而只是单纯的自问自答。
他接着讲,扔出一颗炸弹。
「我喜欢一个男人,我上他的女人。我到底想要什麽?」
周衍的头靠在茶几上,目光飘浮在不知名的空间。
洛定一饮下最後半杯白酒,眼睛定定的盯着周衍,说:「你想要你要不到的。」
周衍闷闷的笑了起来,风声辗碎他的呼吸,断断续续。
过一阵,周衍终於笑完了,他问:「你勒?口袋里藏什麽啊?我猜一整天哎。」
洛定一偏头想了想,回:「以为有……结果没有的。」
周衍一顿,很认真的表情讲:「听不懂。」然後倒回茶几上,用脸颊贴着感受冰凉,呐呐地念,
「好难啊……好难……」
不知不觉,两个人再乾掉一整瓶雪莉酒,茫茫然,周衍已经摊平在地上,洛定一还维持相同姿势,侧身靠在阳台门边窝
着。
「阿衍,你肚子饿吗?」
洛定一酒量不好,但他属於看不出醉酒的类型,表情自然正常,讲话口齿清晰,反倒是越喝脸色越发白。
「嗯?……我撑死了……」
周衍就是标准喝醉酒的人该有的样子。他眼神迷蒙地望向洛定一,想仔细看也看不清楚,整张脸红通通,还热的拉掉了
几颗扣子。
程凡刚半小时前才睡下,可惜一通电话让他收回踩进梦乡的一脚。
总是疏离,却又不自觉流露出渴望依赖的声音,几乎能凭空想像那个别扭的人,不甘不愿地瞥来一眼,抿起嘴,倔强的
角度。
矛盾的反应,让他像条件反射一样,只想将人扣在手臂里,享受黑亮的瞳仁,瞬也不瞬地盯着,恨不得长爪子撕碎自己
的模样。
一想到,下身就不受控制的胀痛。
禽兽。
程凡刚很满意这名词。
很贴切,不是麽?
周衍睡翻了一动不动,洛定一费一点功夫才把公事包里的手机掏出来。
拨通一个号码,拇指在数字键上移动。
不知道响几声,反正是接起来为止。
男人应声,低低的频率,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温柔,纵然他知道,不过是错觉。
「我饿了。我想喝水。」
“喝水怎麽充饥。正好我也饿,你在哪里?”
好像不觉得三更半夜有什麽不对,男人聊天似的接着问。
「周衍的家。」一说完,洛定一突然很想笑,心情很好。
对方叹出一口气,音调变的有些无奈。
“……我去接你。报地址给我。”
程凡刚将蹲在路边一团的洛定一接回阳明山上的别墅,起初他也被洛定一清醒的表面欺骗,不及靠近,浓重的酒气与虚
浮的脚步出卖洛定一,程凡刚这才确定,真是醉了。
爬不上二楼,洛定一轻轻打着酒嗝,後劲好像现在才冲上来。他偏头望向窗外,却因为围墙太高,所以什麽都看不见。
程凡刚没见过洛定一醉酒的样子,或许仗势他不会记得,程凡刚少了许多顾忌,眼神不自觉耽溺几分。
「喝水。」
洛定一回头,滞滞地看着程凡刚。後者手拿一杯水,就着杯缘喂他喝下。程凡刚如愿的搂着洛定一,两人窝在长沙发里
,舔去他嘴边的水渍,将人更舒适的安置於怀抱。洛定一倚着程凡刚,斜斜地靠在他肩头,半闭着眼,任他炙热的气息
浅浅揉进嘴里,拇指摩挲着腮边,不同於往日的柔软。
洛定一目光低垂,手里捏着皱巴巴的铝箔装袋子。
「……没有了。」
纵使不明白他的意思,程凡刚仍旧顺着他的话。
「吃完再买。我这里还有很多。」
「我只要一个。」洛定一抬眼盯着他,强调般的语气,「唯一的一个。」
然後又躺回程凡刚的肩膀上,彷佛自言自语。
「很多给别人吧。我不要了。」
程凡刚捏捏他的脸颊,说:「原来你喝醉会用这一张正经的脸说傻话?」
洛定一不赞同地皱眉,「我不傻。我知道里面是空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空袋子在手心上压平,再整齐的对折,收回口袋里。
程凡刚似乎懂了,他按住洛定一的手,沉声问:「知道为什麽空了麽?」
他亲吻他的额角。混着叹息。
「早就被你吃掉了……」
洛定一稳稳地坠入深眠,不晓得有没有听见。程凡刚搂着他,抚平眉间的小山。
「周衍……是麽?」
程凡刚看着洛定一酣睡的样子,手指拨开他的发到耳际。背对着夜色,面目隐藏在斜照的阴影中,一片漆黑。
44.
一觉睡的很饱,就是没醒即感觉头嗡嗡的疼,有点晕,洛定一抱着身下压着的大枕头,然後才发现这是一活生生的人型
,还有这是在沙发上。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麽如此放松,半趴着等待那一阵昏眩过去,胸膛缓缓起伏着,两个人好像连
呼吸都合在一起。
洛定一慢慢爬起来,难得程凡刚还在睡,略显狭长的眼睛总是挡在镜片後面,阻隔不了那股阴险算计的气息,随着年岁
,与日俱增,他也越来越分辨不出,这人到底挖哪门子的陷阱等他跳。
所以战战兢兢,所以针锋相对。
纵使被他抓住,也要刺的他满身鲜血。
这麽想着,程凡刚动了动,好像想翻身,洛定一来不及离开沙发,就被他的脚带了一下,上半身又倒回去。程凡刚模糊
地‘嗯’一声,手掌找到洛定一的脑袋,顺毛一样揉揉,手臂搂在腰上紧了紧。洛定一让程凡刚一连串的动作弄的懵懵
然,好像忘记拿回冷冻库里的冰棍,从最外面那一层融开来。
紧的有点喘不过气,他低下头,手从程凡刚的腋下穿过,拍拍程凡刚的背,闷闷的喊:「起来,很热。」
没反应,洛定一多出点力再拍两下。
一会,有反应了,程凡刚呼吸深了些,叹一口气。
「段革……别闹……」
突然间,脑袋里恼人的嗡嗡声大的震耳欲聋,洛定一一下子挣脱程凡刚,忍受作呕的头晕,脚踩到地板上,虽然非常想
踹在他脸上。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後却像一张网一样将人网住,程凡刚成功的把洛定一『捞』回沙发里,然後一个翻转
,坚实地擒获。洛定一当然不肯就范,拼死命挣扎,可惜面贴着沙发椅,不要说反击,连着力点都没有。
此时,耳边传来威胁,程凡刚按着他的下身,讲:「你再扭试试看。」
洛定一现在才感觉到『凶器』正抵在臀部附近,身体僵直,愤恨自己的无能,到底要被骗几次才能学乖。手指紧抓着绒
绒的布料,关节用力到发白,喉咙哽的又酸又痛,尽全力不泄漏自己的狼狈,他冷硬地开口。
「放我走。」
「不放。」
「你凭什麽!?」终究声音还是颤抖,怒火中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程凡刚从他的口袋里搜出那个空包装,巧克力已经沾的衣服内里都发黏。扔在洛定一的眼前,说:
「凭你吃乾抹净就要对我负责。」
洛定一一顿,昨晚的记忆可不止像潮水,根本是疯狗浪一样甩上脑门,於是他眨眼间想起自己说了什麽浑话,又做了哪
些蠢事。
程凡刚似乎怕他不够打击,手搓着包装纸‘沙沙’地响。
「被你那样抱着我还能睡?本来以为是我太有自信……」程凡刚一副得逞的样子笑起来,震动胸腔连带让他压着的洛定
一背上都感觉麻痒,不安的想移开一点,结果被程凡刚抱的更加密合。
「『段革』是我抛的砖,目的是引来你这块玉,你说我会放麽?」
「你是故意……!」
洛定一发觉中计已经太迟,好像被人逮住现行犯一样,面子里子全没,他恼羞成怒指控,程凡刚乐的接收,又故作劳累
地长叹息,说:「看来我有必要对你进行再教育。」
「少自以为是,你没资格!」
洛定一奋力想撑起身体,无奈程凡刚简直像一块狗皮膏药,死黏着怎麽都扒不开。想也知道,不论比蛮力或者比技巧,
洛定一只有智取的份。可惜暂时服软这一招,上次已经用过了,他不敢奢望程凡刚会上第二次当。
程凡刚这回动作飞快,先扯掉洛定一的裤子,让他想逃都逃不了,同时张嘴咬住他的後颈,从最敏感的发根处往上吮,
再含着软软的耳垂,感觉他轻颤着身体,溢出细细哼声。
「洛……」
战栗的酥麻沿着耳膜窜进脊髓,洛定一气恼自己为何每每受他控制,不过是喊一个字,就像长脚的虫子爬满身,擦不掉
,赶不走。程凡刚见状,倒是真在心里叹气,手指耙梳着头发,将吻印在他抿起的唇线。
「过去、现在、甚至是以後,我说过,你也答应过。」程凡刚专注的望进洛定一眼底,他说:「就那一句话,我不骗你
。」
阖起眼,洛定一偏过头,脸对着沙发椅,不愿做任何表示。
程凡刚放松对他的压制,好像觉得很疲倦一般,低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洛……我累了……给我一点安慰,可以麽?」
45.
「洛……我累了……给我一点安慰,可以麽?」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程凡刚感觉身体的热度渐渐散去,轻轻淡淡的声音,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听错。
「段革……为什麽把股票卖给他?」
程凡刚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洛定一还是不愿面对自己,闭着眼睛,似乎害怕泄漏情绪。
「因为对手如果是段……长青,你和你爸爸会好办事很多。」
果然,洛定一皱眉,睁开眼看向程凡刚,神色满是疑惑。
「你未免太小看段长青,他并不好对付。」
程凡刚眉一挑,说:「未必。你想,要管理一间公司,必先大权在握,光你那几个叔叔伯伯,不说你爷爷还健在,就是
上西天了,轮到你这一代,家族内哄是跑不掉的。与其如此,不如收归起来尽落外人之手,那麽不管你是要打要杀,都
再没有什麽情分的顾虑,更可以直接跳过你爸爸拿到经营权,一举数得不是?」
洛定一知道程凡刚心机深沉,但从没实际见过。下意识用自己和他相比,洛定一不得不承认,惨败的一塌涂地。
不过,就算城府不如他,也不表示洛定一就那麽笨。他马上抓到这一番说辞的关键点,追问:「是没错。那你为什麽不
直接卖给我,何必绕一大圈,万一节外生枝呢?岂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程凡刚笑了笑,说:「诓不过你。我承认,我还有别的用途。」
话止於此,洛定一盯着程凡刚,等不到他下一段。自己动脑筋想,却也想不太出来,因为股票不论是卖给谁,总之对程
凡刚而言都有获利。
「想不到?怎麽会呢……」程凡刚俯身,在洛定一嘴巴上‘啾’一口,才说:「我拿股票威胁你爸,要他不准插手我跟
你的事。总之,最後就是卖给段长青,让他们两位老人家去互斗,这样他还是没时间管我们,就结果论来说,是一样的
。」
洛定一表情十分复杂,程凡刚也看不出他晴雨变化。
「真的这麽介意段革?」
洛定一立即不屑的讲:「我为什麽要介意。」
程凡刚点头,认同的说:「是啊,段革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我和段革认识有几年了,段革本性不坏,就是像脱缰的野马
,管教比较困难。刚开始的时候,段革……」
程凡刚话没说完,洛定一突然爬起来堵住他的嘴,泄愤一样咬他的嘴唇,咬到渗出咸咸铁锈味。程凡刚忍痛,抱住洛定
一躺回沙发上,连他自己都感觉嘴巴快裂开到耳根子後面了。
手指隔着内裤外面攎动,洛定一马上弹起了腰,程凡刚继续给予他浓厚的舔舐,另一手轻轻捏着他的耳朵。洛定一难过
的按住程凡刚的手臂,无意推拒着摩擦出火苗。
「乖,我去拿好吃的喂你。」
忽然间离开的空虚,半吊着不上不下,洛定一咬牙扶着椅子爬起身,心一横,乾脆自己动手。
於是程凡刚跨大步返回的时候,就见洛定一双脚屈膝侧身窝在沙发里,右手肘靠在椅背上,脸埋进臂弯,左手在腿间笨
拙地安慰。
程凡刚将圆圆的玻璃瓶子摆脚边,从後面搂住人,肩上落下细碎的亲吻。
「这麽急?……先嚐味道吧……」
手指不晓得沾了什麽,挖了一团就塞入他狭窄的甬道里,润滑效果极好,没两下就能顺利的进进出出。洛定一低头死死
咬住手臂不发声,程凡刚双手万能,下面又多加一指,上面玩弄他胸前两点,直至挺翘起来,蹭着薄薄衣服布料,也敏
感的好像磨在砂纸上。
程凡刚贴着洛定一的耳抇,故意慢慢压低了嗓音,热气染红了他的皮肤,透出诱人的情动。
「听,还有声音……」两指将穴口撑开一点点,再增第三指,洛定一忍不住缩紧身体,使劲抓着程凡刚由前方往後捣乱
的手,却反而更直接感受他的动作,彷佛声音配上影像,同步在脑袋里拨放。
「……你弄……什麽?」
洛定一恼怒的问,眼睛雾的好像一眨眼就要滴水,程凡刚手从他衣服底下出来,弯身在玻璃罐子里挖一点,然後送到他
嘴边。洛定一知道程凡刚蓄意,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小小就着手指舔一口,甘甜的香味立即让他气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