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 II（Endless 一）+番外——消失的地平线

“不可以！十三哥，你知道的，近卫私自与暗影接触的后果，只有死，小白，小白是小师叔唯一的弟子，师父一辈子疼爱小师叔，小师叔生前那么宠着小白，几乎倾尽所能的教导小白，我们不可以……”

“墨儿！你冷静点儿，这不是任性的事情，就算师父还在，这次也……，你知不知道，今儿早小白回了刑堂复命，他带出去的所有杀手，家主全部责令刑杀了……”赫连隼难得的情绪有些波动。

“什么？”墨艳摇了摇头，下意识的选择不去相信，刑杀，刑杀，全部刑杀吗？“十三哥，怎么会这样？小白这孩子一直机灵着，怎么会……，这次怎么会这么糊涂……”墨艳依旧兀自叨念着。

“家主留小白到现在，已经算是念了旧情，给过他机会了……”

“家主，还是要杀，对不对？不可以，我绝不能……我去求家主。”

“墨儿，”赫连隼打断，“你不要胡闹，早知道你这样冲动，当时就不该叫你回来的。”求家主？家主会同意吗？会听你的话吗？你不是不知道，家主不喜欢属下暗自勾结，你这么偏宠小白护着小白，于你，于小白，都不会是好事。

“然后你就可以毫无阻拦的冷漠和公正了吗？我没你那么残忍！”

“够了，”赫连隼握紧的拳头还是在兀自隐忍的长长吐了口气之后慢慢的放开，舍不得因为墨艳这一时冲动的言语不善而对他动手，“我得过去了，越是耽搁，家主的火气越大，小白也就越惨。”

“师哥，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是小白，是小师叔唯一的徒弟……”

“墨儿，我没有选择。”没有选择，隐藏起来，你以为家主不会发现吗？不会调查吗？小白是小师叔的心头肉，我也知道，你想保他，难道我就不想吗？可，你应该了解家主的手段，你我都不是家主真正的心腹{ 彼时，正是湮汐培养和考察自己嫡系的时候，是成为心腹之前很特殊的时期，赫连隼的洞察力一向比墨艳强的。 }，家主会只派我去查吗？怎么可能？墨儿，为什么冲动起来的你，就是这么的不动脑子，不顾后果？

赫连隼抬脚往外走，而墨艳在他身后，一直默默不出声。

也许是这样的安静让赫连隼有些不忍心，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回头，“墨儿，家主前些年收到麾下的那个修罗场外的人，你记得吗？”

“邱夜？记得，怎么了？”

“历代修罗场的家主都会有一块黑玛瑙的信物，叫，滴血之眼，你知道吧？”

“嗯，修罗主人的特赦令，救命用的，拥有的人可以免死一次。”墨艳有点儿云里雾里，师哥这是想说什么？

“没错，当年邱夜归于修罗场的时候，曾向家主要了那件信物去，”叹了口气，赫连隼扯起的笑有点儿无力和苍白，“墨儿，我就只能破例告诉你这么多，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我去找邱夜。”墨艳的眼神转瞬光亮了起来。

看着墨儿不再那么黯然，赫连隼心里也登时欣慰了许多，“他现在刚好在奥地利，我尽量拖着时间，但不知道能挺多久，你要快。”

“嗯，”墨艳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染上脸颊，“那个，师哥，我，刚刚我……，对不起，我不是……”

“我都知道。”点点头，赫连隼打断墨艳的话，一抹微笑，转身离开。

看着夕阳余晖之下自家师哥的背影，墨艳心底有些无以名状的难过和后悔，自家师哥的性子，自己该是了解的，他哪里能真的那么狠心那么绝情？而刚刚自己的那些话，那么混账，那么难听，恐怕真的会伤了他吧？

真是……

不过现在还不是该懊恼后悔这些事的时候，唯今而言，最重要的是去会会那个邱夜，让他舍出滴血之眼救小白……，师哥，等到救了小白，墨儿再回来好好跟你认错道歉……

番外： 惘·回尘（2）

贝迩白再次有机会见到湮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被皮桨打了近百下的耳光，双颊肿痛到麻木，满嘴的血腥味道，牵连着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跪在家主内厅那熟悉的地毯上，贝迩白的心反而平静了，不论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虽然，连累无辜是自己的自私和罪孽，但是这次的事，他不后悔，他要保护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有危险，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到底去了哪儿？见了谁？”湮汐的声音在这略显空旷的内厅里，更加的阴冷和凌厉。

“回家主，属下真的，不能说。”低垂的眼眸，连抬头的都不敢，小白紧咬着嘴唇，控制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在我身边久了，不懂规矩了，是不是？”抬脚，勾起跪在自己身旁的小白的脸，湮汐的话里带着危险的味道。

“不，不是，属下知错了……”眼泪几乎就含在眼圈里，实然，贝迩白心里也曾十分二十分的煎熬，自从跟着家主身边，做了近身，家主对自己的纵容和宽厚，自己并不是不知道感恩，更从未想过要去忤逆家主，可，这次毕竟是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从小护着自己的亲人……

“不知好歹的东西！”脚腕一钩，湮汐顺势将贝迩白踹了出去，怒气冲天，竟也下的是十分的力气。

哪里受得住家主这么不留情的一脚，贝迩白翻到在地，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湮汐是真的动气了，狠狠甩下一叠A4的打印纸，“你自己看。”

其实不必看，贝迩白也知道这些是什么，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怎么会瞒得住家主，不过只是些雕虫小技罢了，有些绝望的闭眼，一滴泪在不注意的角落里偷偷流下，颤抖着手，去翻看这些足够让自己死上几次的罪状，一丝不甘，哽咽在喉。

模糊不清的画面，是自己和修罗暗影的见面，下面是一张修罗暗影的特写图，能够看的很清楚，是南宫小小，而画面的右侧，黑色铅字的打印体，叙述着南宫小小的资料，再下面是自己的平生资料，事无巨细。

翻页，是自己持枪，推开即将被子弹扫射到的南宫小小，足够暧昧的姿势，镜头取景几近完美……

再翻页，依旧是各种方向的截图，每幅画面，都是自己和南宫小小……

贝迩白有些心灰，看吧，这就是修罗场的行动速度和效率，不过一个下午，整理出来呈给主上的资料就能够做到这样清晰明确，果然……，自己弱小的坚持和挣扎，真是以卵击石一般的，可笑……

“小白，近卫和暗影私下接触过密，按规矩，近卫，该怎么罚？”

湮汐的声音让小白狠狠一抖，挣扎着跪直身体，小白拼命的告诉自己冷静，不要灰心，也许，事情还没有到了最糟，也许……

“回家主，近卫当责罗刹索五十鞭，家主的近身，翻倍。”回着话，小白的思维也开始清楚起来，家主这么问，是只追究到自己和暗影南宫小小关系过密，还不至于知道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吧？这么说，只要自己咬死，那么，哥哥应该是安全的吧，再者，家主素来偏宠暗影，那么就算有责罚也不会过重吧，这样，哥哥既没有性命之忧，自己也就放心了……

{ Tips：罗刹索：曾经罂回修罗场时，受过的刑责，湮汐亲自动手的，大家还记得不？当时我们罂只受了十鞭，消失这里不多赘述，详情请见《Timeless》I 的上部}

“那么，一百鞭，意味着什么？”

“死。”很坦然，想明白了，贝迩白就不再害怕了，哥哥可以活下来就足够了，至于自己，生死无惧。

“好，你倒是清楚，”顿了顿，“这很好，小白，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实然，湮汐还是再给贝迩白机会，不然若是换做别的下属，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废话？

而贝迩白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主上对自己格外的回护与疼惜？可是，要保住哥哥呢，要保住，就必然要让家主失望了吧？对不起，主上，原谅小白，小白真的是迫不得已，小白真的也不想这样的……

隐忍住泪，贝迩白开口，“家主，与暗影私下接触，是小白的主意，暗影之前并不知情，小白知错了，甘愿受死，只是，小白恳请家主不要责怪暗影，这都是小白的一厢情愿，是小白……，”狠了狠心，贝迩白决定用个谎言，让自己的罪名坐实，这样，哥哥就更安全了，“是小白企图勾引暗影，暗影并不曾给小白任何回应……”

“够了，”湮汐锁紧了眉，“来人。”

贝迩白真的无力，抖得就像是要摔倒一样，可他没有，咬紧唇，贝迩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只有一下下，之后，哥哥就安全了，从小到大，都是哥哥护着自己，这次，也该是自己为哥哥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带下去，关到刑门暗牢，三天之后，动刑。”

即使早有准备，但听到家主的命令，贝迩白的心里还是猛然的一空，抬眼，有些贪婪的仰视着一脸威严的湮汐，贝迩白知道，自己多么的想要告诉这位主子，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做他的近卫，一辈子，好舍不得，家主，真的是很好的主子，可是，自己必定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贝迩白，拜别家主。”很正式的拜别礼，当额头磕在柔软的地毯上，刚巧，那么一滴泪清楚的在眼前晕染开来，主上，小白对不起您……

挥了挥手，示意着手下，湮汐没有去看贝迩白，那双几乎浸着泪又绝无悔意的眼，让自己偶有了一点点的不舍，却也狠得下心，跟在自己身边四年，小白的乖觉聪明，湮汐是了解的，所以也就更好奇，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才让这个孩子甘愿一死也不愿意说一句实话呢？

兀自沉静一会儿，湮汐接通了暗影卫执事的通路，“初一，叫1回，明早来见我。”

彼时的1，就是南宫小小，在暗影卫中，除非执事，否则，你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代号表示暗影的实力排位：1，是暗影执事之外，最优秀的暗影。

番外：惘·回尘（3）

“南宫小小，原来你就是1。”湮汐看着恭谦的跪着的南宫小小，轻笑着说到。

“是，属下南宫小小，见过主子。”暗影训练是相当苦的，但是相对，在杀手之中，地位也是最高的，暗影只听命于家主一人，是对端木湮汐绝对忠诚的死士。平日，除了暗影执事，其余的暗影基本没什么机会能够见到主上的，所以主上知道自己的名字，南宫小小十分的讶异。

似乎看得出南宫小小的不解，湮汐浅笑，“年初的暗影选拔，接连三年的第一位，你的表现很亮眼。”

“属下谢过主上。”听闻主上极少赞许人的，南宫小小赶忙谢过。

“不过，我倒也是很好奇，每次比试，你都藏了三分的实力，是为什么？”湮汐话锋一转，登时犀利。

“属下，属下是尽力了，主上您高看属下了。”一时找不到什么回话，南宫小小敷衍着。

“不，你不必过谦，历年的比试，暗影执事是不会参与的，初一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又小肚鸡肠，你是怕他知晓你真正的实力，会对你有所忌惮，所以，每次的比试才只是小胜一招半式，对不对？”

猛地抬头，南宫小小心里一惊，之后，倒也是对这个主上暗自佩服，实在是太细致的洞察力，不过……，“属下不敢。”

“你怕他？”湮汐没有理会南宫小小的自谦，犀利的问话。

冷静的沉默了一会儿，南宫小小心中思量着主子的意思，之后终于决定不再掩饰隐瞒什么，“不，属下不怕他。”

“好，”没想湮汐竟大声称赞，“那么，我要你取他而代之，你做得到吗？”

主上的意思？南宫小小暗自揣度着，试探的问，“主上的意思是，要属下杀了执事大人吗？”虽然不喜欢初一性子里的狠厉和多疑，但自己与他确实没什么过节，而且，取自己人的性命这样的事，南宫小小真的不愿意去做。

“呵呵，”湮汐笑笑，倒没有责怪之意，“不够狠绝，你的弱点，”肯定的下着断言，“我不喜欢对我有二心的人，不过……，算了，这件事先放放，我不逼你，知道这次为什么召你回来？”湮汐坐在沙发里，舒服的姿势，轻飘飘的话语。

“属下，不知。”其实，自执事叫自己回来，心里就有一种忐忑的不好的预感，联系前后，南宫小小自认为作为暗影卫，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若是说有待商榷的，就是上次贝儿救自己的事儿，可那是主上的意思，该不会过多追究。

“我的近卫，贝迩白，去救过你，对不对？”

“属下谢主上的抬爱。”嘴上虽然是这么回复者，但南宫小小的心里多少有些抵触，到底是和贝儿的这件事……

“谢我做什么？”湮汐淡然的语气，透着一种让人恐惧的气势，“你可知道，我根本没有下过什么去救你的命令。”

话说了一半，但足够南宫小小震惊，心中不好的预感终于泛滥，呼吸似乎都跟着急促了起来，“什……什么？他不是这么说的，他是说……”不能够冷静了，如果自己知道小白竟是违抗着主上的命令来救自己，那么就算拼尽全力舍去性命，自己也不会让小白再回来……

“是吗？他怎么说？”

“他，他是主上的近卫，属下以为是主上下令支援……”搪塞着，南宫小小并没有直面回答湮汐的问题。

“你可知，我的近卫从未曾为了任何事违抗过我半分，所以这次的不顾后果才让我这么好奇，”可湮汐的性子哪里能够容忍你兜圈子？索性直接问到，“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关系。”还是否认着，并不同于贝迩白对湮汐脾性的熟知，这是南宫小小第一次与湮汐接触，些许的慌乱实在太自然不过。再者，暗影的训练，除了技能，最重要的就是忠诚，不忠不诚的事，都不是暗影所擅长，撒谎即是不诚。

“贝迩白在暗牢，后天，百鞭的罗刹索，你是暗影，最为熟悉熬刑，你该清楚，他会怎么死。”

“不，主上，”听了湮汐的话，南宫小小再也无法冷静，那是贝儿，是自己从小就发誓要保护的弟弟，他不可以出事，“属下求主上开恩。”

“不是说没有关系吗？那这时候你求我开恩又做什么？”湮汐拿捏着话，实然，最初只是想因为自己最信赖的属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眼皮底下犯事儿而怒火，不过和南宫小小这番交谈之后，湮汐突然改了主意。

“我，属下……，我……”吱吱呜呜，并不是南宫这个人有多么的嘴拙，而是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在湮汐的质问下依旧保持冷静，更何况，南宫的心里本就是发虚。

“想明白再说，时间，还有两天，对你来说，足够，”自负的笑笑，湮汐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杀了初一，说出你的秘密，我或许能给小白一个活着的机会。”湮汐残忍的轻笑，而后并不等南宫回答，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