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 II（Endless 一）+番外——消失的地平线(30)

“求，求你……，墨，墨艳，哥，我真，真的，可以……”墨艳哥，我真的可以，我不怕死，可我害怕我哥会因为我的死而难过，既然，可以有机会活下来，那么，为了哥哥，又有什么苦是我不能承受的呢？那总不会比死，还难熬吧？

那满是内容的眼眸下意识的瞥向湮汐的方向，小白同样在乎的是，家主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期待和在意，小白竟在家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和笑意，口中不自觉的喃喃，“家主，主……”

湮汐却狠了狠心，并没理会小白，只是淡淡的瞥开了眼，“夜，你要有个年限吧？”虽然湮汐用的是疑问句，但那语气绝不是询问。

“十年。”邱夜是聪明人，他看的出湮汐的心意，没有固执。

湮汐摇了摇头，不语。

“老大，”知道湮汐是不同意的，邱夜叹了口气，“好吧，那五……，呃，不，六年，我的底线了，再说，老大，六年，换一条命，他赚到了，我也不至于会太亏，对不对？”

“嗯，”湮汐一个字，算是应允了，“夜，不过先说好，这六年，小白与你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但是，你不可以伤他性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湮汐还是舍不得让小白太委屈。

湮汐的话出口，贝迩白的眼神瞬间一亮，这是，主子对自己的回护吧？那是不是主子原谅自己了？是不是，自己还能回到主子身边？是不是……

“这个自然。”邱夜满口答应，没有半点儿犹豫，自己就是很喜欢这个白皙漂亮带着干净纯美眼神的孩子，想要他在自己身边而已，又怎么会伤了他性命呢？

湮汐点点头，“Colin，契约就暂放你那儿，还有，那边的事你尽快结清，准备交接。”

墨艳没想到家主会突然提到他，“是，”下意识的答了一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家主是说，那个……”关于S.O.U.L，那是修罗场里也没几个人能够知道的秘密，墨艳明白，守着旁人{这里的旁人是指路九和那些小喽啰属下们，至于赫连隼，那时是知道的}，家主才说的这么含糊。

“嗯，尽快。”其实，湮汐让墨艳回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赫连隼，S.O.U.L刚开始建立的时候，需要一个心腹精英，迫不得已，湮汐才让墨艳经手，可如今，S.O.U.L的一切都步入正轨，就没有必要再让墨艳呆在希腊了，毕竟，虽然赫连隼在极力的掩饰，可，那份心意，自己是了解的，赫连隼和墨艳，如果他们肯对自己坦白，那么，自己就破例成全。

“还有，贝迩白，从今天开始，再不是我的近卫，伤好之后，立即逐出修罗场。”

一颗带着希冀的心，就那样再次狠狠失望之后，会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墨艳甚至能够试出自己臂弯里小白，一时之间不由自主的颤栗，就是这样一抖，带着心碎的无助，“家主，”有些哽咽的声音，贝迩白还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小白，谢家主……”

“赫连隼，跟我来。”湮汐没等小白的话说完，就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走，实然，湮汐是有些听不得小白这样无力难过的声音了，他怕自己会不忍心，毕竟，现下来说，这个决定对小白来所，残忍了点儿，可是，小白，等你伤好，我会让墨艳把S.O.U.L交给你，到时，任务多，忙起来，或许你不必每天跟在邱夜身边，还有，在S.O.U.L你会接触到主奴关系，记得学会，怎样保护自己。

可贝迩白哪里知道湮汐的用心，只道是家主果真没有半点儿原谅自己，就连，就连自己的话，都懒得再听完吧……，心中是阵阵剜痛，贝迩白目送着湮汐出了暗牢的牢门，这才由着自己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家主，小白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啊，可到底，还是不能被您原谅吗？那么之前您的那些回护呢，是小白自己想多了吗？不，不要……

番外：惘·回尘（8）

一直到走出暗牢的大门，湮汐才兀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转身对赫连隼吩咐，“刚刚路九带去的人，你都有印象吗？”

赫连隼略略回忆一下，点了点头，“包括路执事在内，一共八个人。”

“那就好，”湮汐颇为满意，实然，赫连隼的洞察力和记忆力，再加上处事认真谨慎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固然是难不倒他的，“一个不留。”

“是。”虽然有些质疑主上的令，但赫连隼出口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你亲自动手，别人我不放心。”湮汐再次吩咐。

“是，属下明白。”

“不管是邱夜这个人，还是墨艳在外办得事……，他们，都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不知道为什么，湮汐突然就这么解释了一句。

“是，”赫连隼也是惊讶的抬起头，却刚好碰见湮汐还是少主的时候曾有过的那种不忍和惆怅的眼神，心中倏尔明了，这个人人看着心狠手辣的修罗场的主上，怕是内心，依旧有那份不易被人察觉的柔软吧？“家主，其实，您的回护，我们都理解，您，不必过多解释，”不知道是不是宽慰，可赫连隼真的不想让主上心里太过的负担，“属下告退。”还是不要驻留太久了吧，不然，自己尴尬，主上，怕也好不到哪去……

黑夜里，兀自看着赫连隼离开的背影，湮汐突然笑了笑，赫连哥，其实，真的想用湮汐而不是主上的名义问问你，那个冷漠的外衣，你什么时候才舍得脱掉呢？

只是略略的静了静，湮汐便也不再停留，哈得斯堡的外厅，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

太阳就快要出来了吧？一夜，就这么忙了过去，又是无眠，湮汐抬手抚了抚额角，疲累的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叨念：我的罂，湮汐真的很累，你在外面待够了，就回家好不好？修罗场大肃血，真的需要你的帮忙，湮汐好累，快要撑不住了……，我的罂，你在MIRROR，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原谅我？有没有想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很想……

哈得斯堡，南宫小小果并没有违抗湮汐的命令，依旧跪在原地，一夜，心里的不安和忐忑竟让自己没有丝毫的困倦，只是有份执着的焦躁，却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动身，否则后果，自己不敢想象。

万籁俱静，直到门外传来这样的对话：

“Steven，有什么事非要急？你要知道，整整两个晚上没睡，身体……”金管家是看着湮汐长大的，关心湮汐的程度俨然就是家里的长辈。

“好了好了，金叔，”湮汐淡淡的笑着打断，“没关系，最近忙，顾不上，过阵子湮汐保证好好注意身体。”

“过阵子？”金管家甚至小小的哼了一声以表示不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知道也晚了。”

“不会的，金叔，我保证，用端木家族的荣誉保证，好了，金叔，我要进去了，您快去歇着吧……”

开门声之后，声音的主人走了进来，果然，将金管家关在了门外。

原来，主子也有这样的一面呢，南宫小小有些意外，不过，这样的主子，似乎，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的冷漠了，好似有一种能够贴近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

“想好了吗？”湮汐的声音打断了南宫罕有的跑神儿。

“嗯，”点点头，南宫直觉，这样的主子，也许是能够交付秘密，值得交付忠心的，“主子还是请先休息一会儿。”出口的话，就连南宫自己也跟着一惊，这么不走脑就出口显然犯了修罗场的大忌，可话已经说出，有如覆水难收，“对不起，属下越矩了。”

“无妨，”湮汐闻言却是毫不介意，兀自倚进沙发里，问得淡然，“你就，不担心小白？”湮汐料想，南宫必然知道自己那么急的出去，该是和小白有关系。

南宫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属下知道，他没事。”

“这么笃定？”湮汐微笑，“为什么？”

“不然，见我的就不是主上，而是杀手了。”

湮汐笑着点点头，眼里带着激赏，因为南宫小小的这份自信和聪颖，豁达和无惧。

“属下斗胆猜，这件事主上已经处理过了，只是现在缺少属下的态度，而属下的这个态度，才真正的决定属下和，”顿了顿，南宫小小顿了顿，第一次说出了贝迩白的名字，“和贝儿的命，主上，属下谢谢您的信任。”信任自己才会提早保住贝儿的命吧？既然主上交付了信任，那么自己也理当交付自己的秘密，“属下会据实相告，只是，恳请主上，还是先休息，金管家说的对，身体，是重要的。”

“耳力还真是好，暗影第一人，南宫，你的潜力让我意外，也很欣慰。”毫不掩饰的欣赏，湮汐惜才，尤其是为己所用的聪明的人才。

湮汐抬眼瞥了瞥时间，“那好，一个小时，记得叫我。”

“您，不换个地方吗？”难道就窝在沙发里谁吗？

“沙发也很好。”湮汐答着，然后闭起眼，就这么毫无戒备的样子，小憩。

湮汐不怕南宫会暗算他，因为他确定，面前跪着的这个暗影，已经是自己的心腹，对于心腹，首先要交付的，就是主上无条件的信任，这对心腹来说，会是最大的嘉奖和定心丸……

果然，湮汐的举动，让南宫小小百分之百的安了心，定了心，稳了心……

只是，南宫小小并不完全清楚的是，湮汐睡着的这个沙发，并不普通，左侧扶手上就暗藏着机关，就算他敢有二心，定也取不了湮汐的命，毕竟，自小就受着少主养成训练的湮汐，警觉性相当强，身手也是相当的快，断然，不会让自己无辜受伤或是送命……湮汐一直明白，怎样，才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好主子……

“罂……”喃喃一声，湮汐忽而转醒，南宫小小抬头看了看时间，不过才不到半个小时。

此时，湮汐却皱紧了眉，虽然不太清醒，但到底知道，自己刚刚出口的那个字是什么，罂……，原不想在下属面前这样的……

南宫虽然听得清楚，但到底看出了主上的不快，自己自然没有笨到触主上的霉头，“主子，属下给您倒杯水？”没话找话，缓解尴尬，作为属下，得有些眼力见的不是。

湮汐点头默许，然后看着南宫站起，兀自停了一会儿，想必估计跪了一夜，膝盖是酸痛的吧？不过缓了一下，南宫的步伐倒是看不出什么，依旧利索的倒水，而后再次跪在自己面前，双手呈上。

“属下和贝儿是兄弟，”先前思索了半个小时要怎样开始说，但南宫发现，真的说起来的时候，开头并不难，“亲兄弟。”

亲兄弟，这三个字才算让湮汐有了些反应，抿了口温热的水，点点头，嗯了一声，示意南宫继续。

“属下本家姓贡，X城人，属下十二岁那年，家里遭小人暗算，惨遭灭门，属下，属下和贝儿是侥幸才得以逃掉，之后几经辗转许多地方躲避追杀，在一次脱险之后遇到初一执事，被收到修罗场。”抬眼看了看家主的反应，可湮汐表情依旧淡淡，只是提到初一的时候，眉间有些许的微动而已，“修罗无情，属下知道，修罗场从不留亲兄弟这个规矩，所以，不得已之下，属下斗胆隐瞒了事实，并且为了保险，属下将自己和贝儿的姓氏也换掉了……”

番外：惘·回尘（9）

湮汐还是没有言语，就那么静静的听着，看似极认真，南宫有点儿不知所措，可现下的状况，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的说下去，“那时贝儿才七岁，属下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和贝儿不忘家耻，将贡字拆开，南宫的宫（工），贝迩白的贝，是想有机会替本家报仇……，属下知罪，请主上重惩。”南宫说完，深深的叩首下去，他知道，凭自己这套言辞，几乎，也断了自己活着的路了吧？只是……，“只是，属下恳求家主看在属下据实相告的情面上，饶了贝儿，这一切，都是属下的主意。”

相对的静谧，湮汐像是思绪着什么，南宫也不敢轻易的再开口。

终于，湮汐轻轻的叹了口气，“南宫，你是想报仇？”

没想到家主开口竟是这句话，南宫惊讶的抬起身，“属下不敢，先时确实存过这份不该有的欲念，可现在绝无……”

“我要你答应我，决不可不请示我就擅自行动，之外，我不阻止你查杀凶手，报家仇。”

太过的惊讶，南宫适才也只是敢偷偷的妄想，希冀主上能够既往不咎，却没想，主上不但没有追究，竟还……，主上是这番的度量和豁达，能够追随这样的主子，也是自己的幸运，“属下，谢……，谢谢主子。”

微笑，“南宫，记住，我的人，在我这里永远都有特权，只是这个特权也随时都有可能被收回，这要看你的表现。”

“是，属下誓死效命主上。”心甘情愿，南宫知道，自己真的是心甘情愿。

点点头，“你是聪明人，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至于这件事，依旧算是秘密吧，我不计较，也不予处理，不过，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这件事，包括小白，你懂我的意思。”

“是，属下明白。”主上是不让自己知会贝儿，自己已经将这个秘密告知了主上吧？可，这是为什么呢？

像是看明白了南宫的疑惑，湮汐轻轻开口，“你要懂得怎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小白，私下，尤其是最近，不要再多接触，不然等到落人口实，修罗场的规矩，并不是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的事，明白吗？”

“嗯，谢谢主上。”是啊，就算主上答应回护，可如果事情真的被翻出来，必会按着修罗场的规矩来，主上也无法通融太多吧？自己，不能让主上为难。

“最近这段时间，去帮我做件事，”湮汐吩咐，“罂，……”兀自停了停，湮汐笑笑，“就是刚刚你听到的名字，不过他现在叫蓝魅，在A城的MIRROR，你帮我，护着他，但千万不要被他知道，你要格外的小心，在暗影里选几个你放心的身手好的人就留在他身边吧，南宫，我信你，别让我失望。”很认真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