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鲁庵

了求财求个平安。卢警官，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卢震冷冷道：“林瀚，你要让我放弃报仇，休想！”

林瀚微微昂起头，“我只想请卢警官答应我，从此不再为难龙帮，所有前事一笔勾销。至于你我之间的所谓仇怨，如果

将来有一天，卢警官查实是我林瀚所为，我会亲自捧上脑袋，绝不会皱下眉头。这个条件不算苛刻吧？”

以林瀚在黑白两道的地位和声誉，说出这么重的话，应该不会是假。卢翔的死难道真的与他无关？卢震将信将疑，看了

眼受伤的空和两名助手，沉默不语。

林瀚接着道：“东星贩卖毒品证据确凿，如果卢警官有心查办，我龙帮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卢震猛然抬起头：“好，一言为定！”

“那么合作愉快！”林瀚收了枪，和卢震轻轻握了握手，说声“撤吧”，大步向外走去，在门口处忽然停下，回头道，

“小非，跟我走。”

齐非愣了愣，在他深邃如海温柔似水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一步步向他走过去。

卢震叫道：“小非！”

齐非脚步一顿，不敢回头，只低声道：“师兄，对不起。”

第37章

莫辰很快带着龙帮众人撤离现场，清点人员，将几个受伤的弟兄悄悄送去了自家医院。他们本来就是虚张声势，做个幌

子，因此损伤极小。

齐非坐在副驾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道路，耳中听着后座上林瀚和莫风的低声谈话，才知道莫风这几天去了国都。

他这次颇费了不少力，效果却不理想，因为整个事件在上层影响比较大，林瀚这个龙头老大已经成了全国重点通缉的几

名黑帮人物之一，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最后莫风索性把所有罪责都让他一个人担下，才摘清了龙帮。

林瀚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莫风淡笑着问：“瀚哥不怪我么？”

林瀚偏过头仔细看着他，缓缓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完成阿海的心愿，想让我离开黑道，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吧？”他

忽然伸手揽住莫风的肩，慢慢倾过身去，贴在他耳畔低声道，“你既然下了狠手，我林瀚这条命就交给你。”

齐非听得不是很清楚，觉着林瀚话里的意思有些奇怪，无意中瞥了眼倒后镜，正见到后座两人相距寸许默默对视的暧昧

情状，脸顿时红了。赵林慢慢升起了前后座隔板，看了齐非一眼，故作轻松道：“小非，欢迎回来，赵哥很想你呢。”

齐非勉强笑了笑，道：“赵哥，我害了龙帮兄弟，你不怪我么？”

“不怪你，大伙儿都不怪你。你也是不得已嘛！”赵林哈哈笑着，齐非心里却更加难过起来。

走到半路，莫风让阿声接他离开，齐非却跟着众人到了龙帮总舵。大伙儿都去开会了，他一个人留在会客厅里，房间不

大，却显得异常空旷清冷。此时他已经后悔莫及，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能因为林瀚的一句话，鬼使神差扔下卢震，

跟着他走了。

他狠狠捶了捶自己的头，他早就应该清醒，这男人心里只有莫风，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他霍地起身，推开门向外

就走，却被守在门口的几名帮众拦住，说让他等舵头发话处置。

齐非愤愤回了屋，心道，好，我看你怎么处置，大不了把我大卸八块给你的弟兄们报仇！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阿洪匆匆跑进来道：“齐少，瀚哥传你去香堂，好像要你入帮呢。”

齐非咬牙跟着他进了龙帮香堂，诧异地发现莫辰立在中间，十大堂主和四大护旗分列两旁。目光落在旁边的林瀚身上，

惊得他张大了嘴愣住。林瀚坐在椅中，脸色苍白，两只手臂上缠满绷带，血迹斑斑。

“瀚哥，你怎么了？”他嗓音发颤，快步到了他跟前，发现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鲜血竟是从好几处伤口往外渗。

一时间，所有愤恨怨怼都丢到了九霄云外，“瀚哥，去医院吧。”

“没事，你瀚哥三刀六洞退出了龙帮，从此再不管江湖事。”林瀚朝他安抚般一笑，指了指莫辰道，“小非，来见过新

舵头。”

齐非顿时了然，原来莫辰已经接掌了龙帮。林瀚这真是明智之举，早点撇清自己和龙帮的关系，龙帮又是个光明正大的

合法社团了。

“辰哥，恭喜。”他弯了弯腰，自己不是龙帮的人，也用不着按什么规矩叩拜吧。

莫辰微笑道：“小非，刚才几位堂主都议过了，你上次泄露了机密，也是无心之失，往后入了龙帮，将功赎罪，留在瀚

哥身边小心服侍，咱们龙帮弟兄再不计较从前的事情。”

齐非脑中一乱，目光慢慢扫过厅中诸人微笑的面庞，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莫辰是在替他开脱罪责，却是以自己永远留

在林瀚身边为代价。他慢慢偏头看向林瀚，这男人剑眉深目，冷厉如前，可此时在他满含笑意的目光中，却丝毫感觉不

到自己所希冀的一点情意。

齐非用力闭了闭眼，心里做了个决定。

“辰哥，”齐非慢慢道，“上次龙帮交易失败，损伤了那么多弟兄，并不是我无意之失，其实是我专门搜集的资料向警

方汇报的，你们不必……”

“小非！”林瀚低喝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刚才温和的脸上忽然间乌云密布，“你跟我来！”

他站起身当先向侧首的一扇门走过去，齐非昂着头紧跟着过去，刚迈进房间，就被林瀚推上门紧紧按在门板上。

“小非，你想做什么！”林瀚大约是双臂疼得厉害，握住他肩头的手有些发颤，“我和阿辰千方百计帮你脱罪，你非得

不管不顾，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齐非瞪大了眼睛，直直跟他对视，嘴角慢慢挑起一抹极淡的笑容：“瀚哥，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可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做

什么？做你的仆人还是情人？你是可怜我还是施舍我？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瀚哥，你能给我么？”

一连串的质问，让林瀚脸色沉了下来，越来越重的黑色在眼底弥漫开，他刚要开口，齐非已经猛然推开他，拉开门冲了

出去。

“辰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齐非站在大厅正中，昂然看向周围一脸诧异的龙帮大佬们，“我齐非从来不欠人情分

，请辰哥成全！”

莫辰颇为无奈，为难地看向侧门口面无表情的林瀚，慢慢道：“齐少真爱说笑。各位，齐非不是我龙帮弟兄，咱们龙帮

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但是瀚哥刚才已经替他受了刑，既然齐非不愿服侍瀚哥，处罚另算，四大掌旗每人赐一刀，

从此恩怨两清。”

他一字一字说完，眼角余光却看到林瀚转过身，缓缓向厅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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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刀尖扎入肌肤的时候，痛的已经不仅仅是肌肉神经，还有他几乎麻木的心。

四大掌旗看在林瀚和莫辰的面子，下手都尽量轻了，即便如此，每一刀都要洞穿身体，突然袭来的剧痛让齐非一声没吭

地晕了过去。

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还清了债，他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了。

齐非是被腿上的伤疼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动了动手指，似乎是被人紧紧攥着，面前模糊的影子好像是林瀚。

他怎么可能守在自己身边，不过是个梦吧……齐非扯了扯嘴角暗自苦笑一声，又昏睡了过去。

“小非！”林瀚看他眼皮动了，忙轻轻叫了一声，可见他又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睡了，担心地看向一旁忙着配药的大夫，

“周医生，他怎么还不醒？烧得很厉害。”

“没什么大问题，其实腿上的伤势并不是很重，按理应该醒了。只是，这孩子大约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上有自暴自弃的

倾向，所以恢复起来可能有些麻烦。”周医生说着麻利地给齐非换上药水，调整了下滴速，接着端来一盆温水，拧干毛

巾帮他擦拭着头脸，“药效过去后，还是物理降温对身体比较好，今晚辛苦些，明天就会好很多。林先生去休息吧，我

在这里守着好了。”

林瀚从他手中接过毛巾，道：“不用。周医生这些天一直呆在地下室，也辛苦了，还是我在这里吧。”

医生遵命退出，轻轻关上门，空旷的脚步声顺着地下通道远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瀚摸了摸依旧滚烫的面颊，慢慢解开齐非的衣扣，整个胸膛都袒露出来，白皙瘦削，肋骨微微突起，

比一个月前明显瘦了不少。他看着很有些心疼，用细软的毛巾慢慢擦拭着他前胸、后背和腋窝的肌肤。

体温大概降了些，不那么烫手了，林瀚又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他腿上包扎的伤口，坐回床前，重新握住他打着点滴的手

，柔声道：“小非是生我气了吧？那天我没去救你，是因为我受伤昏迷着，莫辰没……嗯，总之都是我的错，我认罪。

你快些养好伤，想怎么罚我都行。”

他说着轻轻揽住齐非的腰，低头在他干涩的唇上亲了亲，“小非，以后不许随便走了。这些天，我很担心你……”

齐非恍惚中见到久别的卢翔抱住了自己亲吻，欢喜得心都要飞上天去，“翔哥，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他身子发颤

，嗓音含糊，无意识地将唇在林瀚的脸颊上蹭了蹭。

林瀚微微僵住，自从那天齐非下药迷倒了他，接着偷了龙帮机密逃走之后，他就已经决定要把他找回来留在自己身边。

他喜欢这个少年的纯真倔强，喜欢和他相处时的轻松惬意，虽然……这并不是爱……

可那个已经去世两年的人竟然对齐非的影响如此巨大，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直以为齐非少年心性，既然喜欢上了自己

，多半早已淡忘了旧日恋人。

看着少年刚才还毫无生气的面庞上浮起了浅淡的红晕，林瀚心头一软，慢慢脱了鞋上床，把齐非连人带被子轻轻搂在怀

里，动作温柔体贴。隔着薄薄的丝被，感觉到少年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仿佛要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小非，我会陪着你的。”他喃喃道。

第38章

莫辰以新任龙帮掌舵名义，积极与警方配合，按着林瀚定下的周详计划，认真清理帮内外诸多不合法的生意，龙帮很快

在一片混乱中重新站稳本市黑道老大的位子。

东星毕竟做的多是毒品生意，在龙帮和警方的双重打压下，损失不少，明显低调了很多。郑寒在帮里老人的重责下，忙

得焦头烂额，知道莫风出差回来，见了一面，一时也顾不得来他家里纠缠。

三天后，莫风从公司回来，直接去了地下室。

林瀚不在自己房间，赵林笑着指了指隔壁。莫风推开齐非的房门，见林瀚正坐在床前，掰着齐非的手指说笑话。齐非的

伤势好了很多，却总是恹恹地没什么精神，对他的刻意讨好并不热心。

“这是第十个故事了，你要是还不笑，我可要直接挠了！”林瀚揪了揪齐非的鼻子，被他一巴掌拍开。

齐非动过手，也觉着自己有些过了，别开头道：“瀚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点疼还忍得住，你不用天天在这里陪着我

。”

莫风站在门外，看着两人一个别扭冷淡一个宠溺温柔，倒是说不出的和谐温馨，几乎不忍心进去打扰。

齐非说着话一眼瞥到门口的莫风，脸上一红，“风哥找你呢。”

林瀚回头看到莫风，拍了拍齐非的手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莫风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瀚哥，护照，你和赵林两个人，去美国，庄之遥都安排好了。你的伤怎么样？如果明天能

走，我去订机票。”

林瀚打开护照，照片里的人和自己有三分相像，名字叫李伟，T大访问学者，简单画个妆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笑着说：

“阿风，这名字实在普通，大街上满把抓。”

“伟哥如果不满意，我再去换一个。”莫风声音平淡，伸手拿过去就要走，被林瀚轻轻抽了回去，拍着他的肩头，挑起

嘴角笑道：“伟哥？阿风你也会开玩笑了。”

莫风叫出口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听他重复也忍不住莞尔，“是不怎么好听，我去换一个吧。”

“不用了。”林瀚摆摆手，沉吟片刻，说，“阿风，你再去给小非办一个，我们一起走。”

莫风有些诧异，“瀚哥，你这是避难，人多目标未免太大。小非过一阵再去也行。”

林瀚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我必须带小非走。”

“这样的话，恐怕又得拖两天了。”莫风皱了皱眉，知道他既然决定了，别人就很难改变。可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多增

加一分危险。

林瀚倒是不在意：“小非伤还没好，晚两天更好。”

齐非虽然闭着眼，却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依稀听着两人说护照什么的，明白是林瀚终于要走了，心里隐隐有

些难过。自己伤好之后是一定要离开的，这人如果也去了外国，两人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这时房门轻轻一响，齐非以为是林瀚进来，忙把头扭向里面。

莫风看到了他的动作，微微一笑，走到床前俯视着他，“小非，好些了么？”

齐非一听是他，骨碌爬起来，没想到腿上一阵大痛，顿时呲牙咧嘴抽着气说不出话来。莫风忙坐在床边抱住他，“慢点

儿慢点儿！先躺下再说。”

“不用，我好多了，是瀚哥非要我躺着。”齐非嘟哝着，靠在莫风肩上歇了歇，“风哥，瀚哥说这里是你家的地下室，

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不会。”莫风说着要掀开被子看看伤势，被齐非一把按住，“真的好多了。”

莫风知道他不好意思，扶着他靠上床头，拿个靠枕垫在身后，从衣袋里摸出手机塞到齐非手里，“你师兄卢警官让我交

给你，说是你那天掉在他家里的。”

齐非接过来打开，看着满屏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心里很是愧疚，“我师兄还说什么？”

“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回去，他随时都能来接你。”

莫风见他有些发呆，站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让赵林给我说。”

齐非忽然抬头：“风哥，我想求你件事！”

“嗯，你说吧。”莫风重新坐下，看着他，“不用跟我客气。”

齐非看了看半开的房门，凑过来贴在他耳旁小声说：“风哥，我不能出门，想请你帮我办下手续，我要去美国，越快越

好。”

莫风愕然：“你……不和瀚哥一起么？”

齐非撇撇嘴，小声说：“我可不像有些人，人家不喜欢他，还死皮赖脸不放手。”

莫风知道他是说林瀚对自己死缠烂打，噗嗤笑了：“小非，瀚哥这个人，面冷心热的。他其实心里很喜欢你，嘴上却不

说。你看，你背叛龙帮这么大的罪他都一身替你担下了。”

齐非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林瀚的心思他明白，即便莫风不接受他，去喜欢郑寒或者其他什么人，林瀚也不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