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鲁庵

了辆普通三菱开出来，带着空在市里大街小巷转了几圈，空就找不着方向了，随后，齐非轻松尿遁。

在银行服务人员的引导下，齐非进入了保险箱库，当输入自己的生日成功打开保险箱时，他的眼睛瞬间模糊了。

服务人员退了出去，齐非慢慢拉开箱子，里面竟然只有一叠文件。

难道重要东西是被卢震拿走了？齐非疑惑地随手翻了翻，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中，他拿起来一页页看过去，彻底愣住

了。

这是卢翔几年来对齐欧锦和东星的调查资料，内容详实、证据确凿。

原来，当年齐欧锦和郑老六是同时出道的一对结义兄弟，两个人一个走白道，一个走黑道，互相扶持。齐欧锦一直参与

东星的内部事务，包括与旧金山黑帮的各项交易。这位锦华集团的董事长齐欧锦才真正是掌控东星的幕后黑手。卢翔念

在齐欧锦是齐非的父亲，一直将证据封存到银行保险箱里。

齐非没想到卢翔竟然为了自己把这些都隐瞒下来。他死死握紧手里的纸，心里清晰地知道，齐欧锦肯定是知道了消息，

又苦于拿不到东西，就和比利联手，借机害死了卢翔和龙帮的林海。

他浑身冰冷，手脚发软，勉强挪到库房外面的贵宾室坐下，银行快下班了，贵宾室里已经没有来办业务的客户。他拿出

手机拨号时手仍然有些发颤。

齐欧锦静静听完他一连串的质问，沉默了片刻，居然没有否认，“不错，这些资料上的东西都是真的。小非，把这些所

谓的证据都交给我吧。爸爸在家里等你。”

话筒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充满着父子间少有的脉脉温情。齐非半张着嘴紧盯着面前茶几上轻轻摇曳的文竹，没有

回答。

“小非，听到没有，快拿给我！”齐欧锦的嗓音渐渐不耐烦起来。

“你为什么要害死翔，仅仅是因为他手里有你的犯罪资料么？”齐非开口了，他声音干涩，语气却平静得近乎淡漠。

电话里沉默下来，就在齐非想再次确认的时候，后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手机。齐非回头，发现卢震站在了他身

后，“保险箱我没有打开过。翔说过，这些东西由你做主。”

“你想说什么？师兄，你可以让我亲手出卖我的父亲！”齐非大笑。

卢震慢慢从后面抱住他，听着齐非的笑声一点点暗下去，在他耳旁低声说，“我可以等，等你愿意给我的时候。”

两人回了花园别墅，空跑过来抓住他大呼小叫：“哦，飞，我迷路了，没想到你也迷路了！”

天刚擦黑时，卢震的两名助手来了。

几个人正在吃晚饭，齐非见到被两人夹在中间请进来的莫风愣住了，“风……风哥！”

莫风笑了笑，朝迎上前的卢震道：“原来是卢警官。我还奇怪，刚下飞机就被两位警察先生抓了，不去警察局反而来了

私人地方。”

卢震拿掉他手臂上搭的外套，露出手腕上的手铐来，吩咐两名属下打开，道：“得罪了，莫先生。晚餐时间，一起吧。

”

“好，我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莫风轻轻揉了揉手腕，在齐非身边坐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非，你那天不声

不响走了，你瀚哥很担心，派了人四处找你。”

齐非低下头，好半天道：“我打算离开这里了，正想跟风哥告别，公司的事情还请风哥多操心，那些股份我会请律师转

给风哥。”

“想离开啊……”莫风收了笑，温言道，“最近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你离开一阵散散心也好，咱们北美、欧洲都有分公

司，去哪里都行，股份什么的就不必了。瀚海集团永远都是你自己的家。”

一阵说不出的感动涌上心头，齐非眼眶发热，不敢抬头，用力扒了两口饭，说了声“我吃饱了”，就匆匆跑上了楼。

莫风不再说话，动作优雅地吃完了这餐饭，抬头看向一脸探索意味的卢震：“很高兴能在卢警官家做客，不知道我什么

时候可以回去？”

“不急。”卢震慢慢踱到沙发前坐下，悠悠道，“龙帮一夜之间变回了合法社团，不知道莫总这次远行做出了多大的努

力？”

莫风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我刚出差回来，就被卢警官请来了这里，还什么都不知道。”

卢震微微一笑：“很好，既然莫总还不知道，那就留在这里看场好戏吧。”说着摆摆手。

看着手腕上重新被戴上的手铐，莫风苦笑，“卢警官是打算私人监禁么？”

卢震点头：“莫总是个明白人，委屈您一晚上。只要林瀚来了，我就会放了莫总。”回头叮嘱两个属下好好照顾莫风，

站起来径直上楼去了。

齐非一直半开着门听着楼下的动静，心里忐忑不安。

卢震推门进来，身子跌进沙发里，呼出口气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看看怎么联系到林瀚吧。”说着随手拨出了林

瀚的手机，没想到嘟嘟两声之后，电话通了。卢震陡然坐直了身子。

“卢警官？”对方的声音依旧浑厚沉稳。

卢震很快放松下来，缓缓道：“林先生，您终于愿意出现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卢警官什么时候有时间，请允许我做东请您吃顿便饭，感谢您这些日子以来对龙帮的照顾。”

卢震的眼睛瞬间眯起，哈哈一笑，“怎么好意思让林先生破费，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做东，吃个宵夜。还是老

地方，花园别墅一号。半个月前我请莫辰二当家的转告，您可爽约没来。”

林瀚似乎愣了愣，很快道：“卢警官客气了，我会去的。希望到时候能见到莫总。”

“莫总正在我这儿做客呢！我等您两小时，记着，您一个人来！”

卢震语气冷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来的。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林瀚这么爽快答应下来，卢震也有些意外，他合上手机，沉着脸对齐非道：“小非，你认清这个人吧，林瀚隐藏了半个

多月，莫风失踪不过两个小时，他就迫不及待打开了通讯设备，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是否会被发现。不过，我今天没兴致

和他捉迷藏了，让他自己乖乖来这里吧。”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枪，慢慢擦拭着。齐非心口抽紧，看了眼房门，飞快地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偷偷放了莫风。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卢震慢慢开口，“我那天轻易放走了莫辰，就是要你知道，林瀚不会为了你冒险前来。但是，他今

天会为了莫风来！”他说着忽然扔下枪，两手掰过齐非的肩膀，郑重道，“小非，答应我，如果他今晚来了，你以后就

跟我走，离开这里！”

齐非心里又急又恼，把头扭到一边，没说话。这时，空敲门进来，说林瀚到了。卢震看了看表，冷笑道：“才一个小时

，真是情深意重！”

第36章

卢震指了指齐非道：“空，你守着他。”说着拿了枪站起来，刚要向门外走，空突然伸手拦住了他：“鹰，你……确定

要这么做？”

“不错，这件事情我负全责，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卢震停了停，回过身挑眉道，“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以

立即回美国去。”

空沮丧地松开手：“你明知道……我会跟着你。”

卢震点点头，推开门大步下楼去了，空猛然旋身，狠狠一脚踢到了墙上，把齐非吓了一跳。

“空，你怎么了？”

这个向来彬彬有礼的白人汉子一反常态板着脸没理睬他，赌气似的坐入沙发，用力搓了搓脸。

齐非听着楼下有了动静，也顾不得探究他的心思，忙闪到门边，悄悄向外看去，正见到林瀚挺拔的身影进了大门。

林瀚果然是一个人来的。一名便衣助手过去仔细搜检了全身，将他口袋里常用的掌心雷收了去。

莫风正安静地坐在窗下的单人沙发里喝茶，目光低垂，后脑被一柄枪抵着，手腕间的金属物闪着冷森森的寒光。

林瀚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含笑看向慢慢走下楼的卢震：“卢警官，我已经遵命来了，这些日子不见，您风采依旧

啊。”

“哼，我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可天天就盼着能见到林先生呢。”

林瀚微微一笑：“好说。不过莫总长途劳顿，也该回去休息了。卢警官，可以单独谈谈么？”

“不忙。”卢震淡笑着坐下，手里摆弄着乌沉沉的手枪，“林先生请坐，喝点什么？”

林瀚到他对面沙发上坐下，转过头看了眼莫风手中精致的紫砂杯，“就和莫总一样，茶吧。”

便衣助手忙斟了杯茶递过去，随后持枪站回他的身后，神情有些紧张。

卢震低下眼皮，轻轻吹了吹枪口，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当面向林先生问清楚，以防错杀无辜。”

“请说。”

“两年前旧金山king酒店事件，有人故意泄露了机密，造成一场重大事故，多人遇难，是你龙帮做的么？”

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周文江，林瀚前几日听莫辰详细说过，此时他已经知道这正是卢震与龙帮的死结，如果不就此解

开，往后龙帮再想在江湖上顺风顺水，怕是不易。他点头道，“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亲手做下的，却和我龙帮一位堂主有

关，卢警官要把这事怪在龙帮身上，我林瀚身为龙帮掌舵，责无旁贷。”

卢震坐直身子，沉声道：“好！林瀚，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那次事件，你害死了我的亲哥哥，冤有头债有主，今天

整个龙帮，我只要你一个人抵命。你放心，我会保证莫总毫发无伤地离开。”

话音没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混乱，接着，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厅里众人都微微一怔，互相看了看，显然都不知道发

生了什么。

卢震皱了皱眉，这时有人跑进来向他报告，龙帮以莫辰为首的数十人手持枪械，不顾己方拦阻，要强行进入别墅区，双

方对峙，都寸步不让，发生了摩擦。

“让特警队拦住他们，为首的抓起来！”卢震站起身，一点点举起枪，乌黑的枪口慢慢对准了林瀚的眉心，“林先生，

你不守信，也别怪我不讲义气。今天都做个了结吧！”

他打开保险，手指搭上了扳机。

林瀚也慢慢站起，眉眼间的凌厉气势让卢震微微一滞，“卢警官，我林瀚也算是上头通缉的重要人犯。您这样私自处决

犯人，不怕毁了前途么……”

他话没说完，就被外面骤然响起的激烈枪声打断。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窗外，一片硝烟中，有几条人影惨叫着倒下。

卢震脸色沉了沉，枪口一抬，就要扣动扳机。就在这一瞬，他身旁忽然多了个人，手腕蓦的一痛，卢震全无防备，手指

一松，紧握的枪被人夺了去。

“师兄，对不起！”

齐非抢下他的枪立即退后，急急道：“师兄，翔哥的事真的和林瀚无关，你不要乱杀好人！”

“好人？”卢震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朝他伸出手，“把枪给我！”

齐非摇头，又退了两步，不料正撞入紧跟着下楼的空的怀里，被他轻易扭住手臂，缴了枪。空看了看卢震，又看了看齐

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枪递回给了卢震。

卢震跨前一步，狠扇了齐非一巴掌：“死不悔改！”

“鹰！”空忙伸手拦住。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三条黑影从大落地窗撞了进来，持枪一阵扫射。

卢震眼疾手快，迅速前纵扑倒了齐非，抱住他滚到沙发后，险险避开一串子弹的连续追袭。

“你没事吧？”他急声问。

齐非摇头：“没事。”

林瀚在三名黑衣人进入房间的一瞬就已经向一旁窜过去，伸手将莫风拉倒在地毯上用身体护住，生怕枪弹无眼，误伤了

他。还一边在他耳畔轻声安慰，“阿风，别紧张，是赵林。”

莫风嘴角抽搐，勉强忍住。

两名便衣助手与对方交上了火，却很快被强劲的火力逼到了墙边，狭窄的空间里，枪声响成一片。

卢震把齐非的身体又按低了些，见空在另一个沙发后朝他比了个手势，两人同时出手还击。可惜对方的火力太过凶猛，

很快又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小非，你先走。”他猛然把齐非向餐厅拐角推过去，自己探出半个身子连连点射，打伤了对方一人，紧接着灵敏地避

过子弹，也一个翻滚避了过去，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

忽然咔的一声轻响，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就在卢震怔楞的功夫，手臂一震，已经中了一枪，巨大的疼痛很快弥漫

开来，他低低咒骂一声，避回了墙后。

齐非并没有急着离开，一言不发靠近身，撕下衣摆帮他简单包扎上。卢震又气又急，也顾不得责骂他。

“赵林，停手！”

随着林瀚的呼喝，枪声停歇下来，这证明己方已全然没有抵抗力。

卢震心头一紧，知道不妙，忙透过大玻璃窗飞快地瞥了眼屋外，数十米外相持的双方都没有注意到大厅内的激战。

“小非，你先走！”他低声喝道，齐非却轻轻摇了摇头。

卢震本意是不想自己悄悄除去林瀚的行动被别人发觉，才严令属下都不准靠近小楼，没想到林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

莫辰带领龙帮手下吸引了特警队的警力，却派了赵林暗中偷袭。这会儿再想求援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禁暗暗后悔自己

的轻敌。

“卢警官，请出来吧。”林瀚声音不大，却低沉有力。

卢震慢慢站起身，对方的枪口都齐刷刷对准了他。

大厅内的形势呈一边倒的局面。他的两名助手已经受伤倒地，林瀚弯腰从一个人口袋里摸出钥匙，帮莫风打开了手铐。

空看样子受了伤，一条裤腿鲜血淋漓，被赵林反扣住双手按在沙发旁，小巧的MP5冲锋枪正抵在他太阳穴上。

卢震目光凝住，知道自己此时已经一败涂地，他把空枪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看向林瀚，平静道：“林先生，我刚才说过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的事情你也只管找我一个人。”

林瀚微微一笑，慢慢举起枪：“卢警官倒是爽快，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慢着！”齐非飞扑过来，张开手臂拦在卢震身前，“瀚哥，请你手下留情！”

林瀚看他一副凛然不惧的模样，想到刚才他为了救自己抢了卢震的枪，一时哭笑不得，“小非，你究竟要帮谁？”

“瀚哥，你不要杀他！”齐非语气低软，已经是哀求了，“求你了！”卢震是卢翔的弟弟，是他最要好的师兄，他不能

看着他出事。何况，卢震本来占着上风，却因为自己的阻挠而陷入了绝地，他心里万分愧疚。

林瀚凝视他片刻，低低叹息一声，转过视线看向卢震：“卢警官，我想再和您澄清一下，贵兄的不幸绝不是我林瀚故意

做下的，如果说是其中有什么算计陷害，那也是另有其人。我们龙帮上下老老少少几千人，即便违法走私，也不过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