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次的屋子透视结构里不要画吊死鬼会更好。你……小心。”曲楝被他念得无奈,伸手拉住往边缘走的陆潇雅,“要提
醒你,摔死是死得很难看的。”
陆潇雅噗噗地笑,眸子正好对上他的:“我死了不是正方便你红杏出墙。”
曲楝叹口气:“他们又不叫陆潇雅。”
陆潇雅撇嘴:“那要是偏偏又遇上一个我这样的人呢。”曲楝笑笑,眸色温暖中有些奇异:“一个人有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
流吗?”
“那要遇上和我不同但能吸引你的人呢?”陆潇雅大觉有趣,不依不饶笑眯眯地趴在他身上追问。曲楝轻轻咳了声,看他近在
咫尺的脸一眼:“你觉得有人会没完没了的老是掉进河里吗?”
“对于我,你是唯一一个能把我拉回来的人,”他慢慢地说,“你不相信爱,那相信束缚吗?”
“听起来好像真的……”陆潇雅笑出来,靠在他肩上,“嗨,我凭什么相信你能给得出天长地久。”
“凭我还不怎么不想死,凭你也是。”安静而宠溺地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蓬松松的在微寒的雾气中凝了些微小的水珠子,触感
很好。
“嗯……”懒散散地应着,“只是常在河边走,偶尔也有湿次鞋的时候?”
“你的刀随时都在你身上。”曲楝淡淡笑,“我不会收掉它,我们都是信奉丛林原则的人。如果觉得怎样好,不用我教你的。
”他知道陆潇雅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他,不过没关系,他耐心很好可以等。至于现在,是百分之十也好,百分之五也好,百分
之零也好,这样慢慢过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他总不会让它是一片空白。
抿唇笑。“曲同学,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喜欢自作自受?”
“当然,我也是不可能给你签免责协议的。如果你找不到第二个肯对你好的人,又不幸没有完全赢过我……所以,”曲楝轻轻
一笑对上他的视线,目色无限温柔,旋即转为凝重,“不要轻易去试他。”陆潇雅怔了怔,笑开,没有说什么,眼神里五彩流
丽地映着日出的初辉,随着渐起的日光在眸子里面迷迷蒙蒙的,晃晃荡荡地,铺展开去。
漫天云霞灿烂。
长宵过去,晓色斐然。
曲楝就在那一刻偏头亲了他的额头。光线淡淡地铺在山上,还带着夜的微寒,却满满地浸染的都是温暖的颜色。
“喂,曲同学,我是娶你是嫁。”没有再往石头的边缘爬,很安静地赖在怀里。
“嗯?”错愕。
“以前我给过嫁妆你的~”无赖地磨叽。
“什么时候?”明显不怎么相信的语气。
“不告诉你……”懒懒地翻个身背靠着在他胸口,顺手拉过那只手来撸起半截袖子,就露出那个栀子花形状的铃。那是以前小
时候送出去的,已经忘记了是给了谁,再看到它,是不是宿命呢。
光顾着琐琐碎碎的说话,这个日出,终究还是谁都没有看到。
尾声
郑直是个不怎么正直的网警,今天是他把秦友友捡回家的日子。
一辆破小绵羊载着两大老爷们儿和一堆的锅碗瓢盆哐当哐当地招摇过市,吭哧吭哧地怪费力。
身边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陡然超过自己开过去了,郑直心里五十头神兽正在奔腾咆哮,憋气地一踩油门也往前冲,又把凯迪
拉克甩后面。那小银灰似乎赶时间,一路飚速度,眼看着就要到限速线,竟然被郑直给超过了。
毕竟是车子性能不同,过了一会郑直的车就有点发出抗议的声音,速度慢了下来。小银灰有些急,按了两次喇叭,打算超车。
郑直也拗上了,乐呵乐呵慢慢地在前面呈S型跑着,想着不管是金杯海狮凯迪拉克还是“开的拉客”,就算宝马也得跟着他的车
速!正美着呢,哨子声一响,就给交警拦下了。
他这才想起,哎哟坏了,光顾着美了,闯了红灯……
再一看,身后那辆凯迪拉克也被拦下了。
郑直一瞬间有些感到对不起那哥们,说不定人家真有急事呢?自己一置气害得他们不能顺顺当当去做事,是有些不地道。
伸着脖子看了半晌,眼前递过来一只手。再一看,交警等着要驾驶执照呢。忙不迭巴巴地掏了递过去,再一看那小银灰里的哥
们,却是个温和淡然的男人,已经下了车,也在满身地找驾驶执照。郑直看得怪抱歉,那小银灰里又开门探出来一个发质轻软
的男生,简单的白衬衫一朵黑罂粟,也能穿成一份诗意,眉眼弯弯笑得秀气斯文:“阿楝,驾照忘带了?”
先前的男人蹙眉:“昨晚装进衬衣兜里的,难道是掉了?”
后出来的男生看他找了好一会,突然慢吞吞地“嗯”了声:“会不会……”他在身上摸了一阵,无辜地递出个小本儿,“这里
。”
先前那男人伸手接过来,一脸写着都是无言:“阿雅,怎么会在你那里?”
白衬衫的男生无辜:“这个、起来得急了,把你的衣服穿了。”他脸色有些红,“谁让你昨晚那个……不把我衣服放好……”
接驾照的交警表情瞬间一抽,脸跐溜就绿了。
先前的男人于是更加无奈到想要捂住他嘴外加想要扶额的表情,郑直一阵牙酸加胃痛:这个甜蜜得哟……
秦友友本来没精打采的,往前方一望,突然语气惊奇地“啊”了一声。郑直回头看一眼车后的秦友友,还是一副死大学生的样
子,眼睛眨巴眨巴纯洁得和他这辆车的名字一样小绵羊的眼神,郑直也有了想要扶额的冲动。
开过罚单,两批人各自上路。
先前那男人关车门前在那男生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让他先坐进去之后,察觉到郑直的视线,朝他歉意地微微笑了一笑,似乎是
很抱歉让他看见了这一幕。温暖温和的样子让郑直终于觉得好受了点:也许这两人真的没什么急事,也许这两人钱多得很不在
意那一点呢。不过他还是觉得肉疼,别人只是闯红灯,他还多上一个超载的罚款条件,多罚了两百。
“……”坐进车子里的曲楝冷着脸飙车。
陆潇雅伸手戳了戳他,赖在他身上笑:“诶,我这不是奉秋亲妈的吩咐点醒一下郑直同学的吗,你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飞醋?”
“……以后不准乱对着人脸红。”
“……哎呀,你看路,你看路!上班已经迟到了不差这一点……诶?诶……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淡定从容芋头曲啊——”惊叫
后哀怨的碎碎念,在车轮声中渐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