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送东西给情儿,也不用敲诈我的吧?真是!老子这么有品的手表戴在这歪脖子腕上和地摊货没区别了,简直是暴
殄天物!
绉飞麻利地烤完鱿鱼,附加三串羊肉三串牛肉,打包好递给喻陌。
喻陌接过来,假模假样地做掏钱包状。
绉飞忙阻止道:“别啊,我请的,算是赔罪。”
喻陌一脸正气凛然地使劲掏钱包,掏了半天连块钱包|皮都没掏出来:“那怎么行,不好不好。”
“你别客气,真别客气!”
“不行不行……”
两个人正推脱拉扯着,邵友名幽灵一般出现在喻陌身后,怪声怪气地说“呦,这不是喻公子么?”
喻陌浑身打个激灵,“啊,邵公子,幸会,幸会。”
“五串烤鱿鱼二十块,肉串十八块,一共是三十八。”邵友名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搜了搜,“呀,你只有三枚硬币唉。
”
喻陌大惊小怪:“啊?我的钱包呢?明明刚刚还在的,难不成是被人偷了?”
“哦,你的钱包刚刚还在啊,这么说这个不是你的咯。”邵友名慢悠悠拿出一个钱包,“我的一位朋友说昨晚有个人逃
的太急,钱包忘带了,不知怎么的也不敢回去拿……”
喻陌一把夺过自己的钱包,翻开一看,目露狰狞之色:“操,只给老子留五十块,他把嫖资扣下了?”
邵友名嗤之以鼻:“这种这话留着自己去和他说,给我把钱付了再滚。”
喻陌手指绉飞:“他说请我的!”
绉飞不住点头:“对对,请的……”
邵友名一点面子都不给绉飞,攥住喻陌:“给钱!不然别想走。”
绉飞怯怯地在旁边嘀咕:“我请了还不行吗?”
“就是,他请的,关你屁事!你算老几?给我松手!”喻陌狗仗人势地叫嚣。
“想动手?”邵友名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喻陌识时务地蔫了,哆嗦着把最后的五十块递给邵友名,邵友名接过来,满意地笑笑:“剩下的是小费,不用找了。”
目送走喻陌,邵友名对绉飞说:“下次他还敢靠近你,别对他客气!”
这口气真诡异……绉飞脑袋里混混沌沌一团糟。
邵友名拨通雷粤的手机,挑拨离间:“雷粤,我把钱包还他了……哦?他说什么?他说全当嫖资给MB扣留了。”
雷粤一窒,额上青筋暴起,勉强扯扯嘴角:“喻陌,你够可以的,给我等着。”
邵友名合上手机,哼哼哼地冷笑几声,直笑得绉飞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第 11 章
邵友名坐在床沿边,低头看着绉飞,眼神跟看着刚到手的宠物一般,温柔得能溺死人,“习惯吗?”
“当然习惯,”绉飞老实说:“上面软,下面也软……”除了软,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邵友名说:“是啊,我比较神经质,床得弄得尽可能舒服,有东西硌着就睡不着觉。”
哇唬,你是豌豆王子吧?!!绉飞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鼻子,用力嗅一嗅,被子上有邵友名身上的烟味,混着一点
儿莫名的香味,很是好闻。绉飞心想:今后洗澡可要洗仔细,别把烤鱿鱼的油烟味沾人家被子上了。
邵友名弯下腰凑近邹飞,声音轻飘飘的,“喂,你说我怎么样?”
“嗯?”绉飞在他的阴影之下不安地挪动一下脑袋。邵友名的脸和鬓角都刮得极精致,下巴的转折弧线阳刚味十足,他
看着绉飞的眼睛,绉飞则看着他的嘴唇和下巴,嗫嚅说:“什么怎么样?”
邵友名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勾魂的笑容,“就是……你觉得我好不好?”
只可惜这一招对直男没用,绉飞的魂魄依然健在,猛点头,“好!还用说吗?不过……你能不能别贴这么近?”
邵友名气馁地扭头,默默叹气:老子牺牲了这么迷人的笑容,你就不能表示出一点点着迷吗?要是喻陌,我只要打个响
指,那贱人就扑上来了!
绉飞也许不知道,邵友名雷粤和喻陌这雷打不动的三人帮被他给拆散了,邵友名费尽心机寻思着怎么吃到歪脖子,义无
反顾地抛弃俩损友也就罢了,巴不得在那俩人斗争的火焰中浇一桶汽油。
雷粤清净了不少,没有喻陌那只聒噪的翠鸟,他下班后一个人吃晚饭,然后抽几支烟,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那个
无赖,反思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心里默念一百遍:喻陌你完了,我总有一天弄死你。
雅咪翘着尾巴优雅地在他的钢琴上踱着步子,时不时叫唤两声。
雷粤拌了点猫饭,加个碗泡些奶粉:“咪,来吃。”
雅咪跳下来在他脚踝处缠缠绵绵地磨蹭,“喵喵……”
雷粤把它抱起来亲一口,自顾自地陶醉:哎呦喂,太可爱了,我只要雅咪就够了!
至于喻陌那个贱人,他由于贱到一定水准故而导致众叛亲离,失去了两位“兄弟”的好心收留,一时半伙找不到新的替
代品,再说身无分文无处可消遣,眼看又要交房租了,前思后想之后决定回家去要点钱。
说来喻陌可谓是官商勾结的结晶,老爹做电器生意,老妈是教育厅厅长,俩人到中年才得了个独生子,按理说他应该是
品学兼优,品味出众的一人才,可惜这位仁兄偏偏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学没拿到毕业证书就因为作风问题被学校劝
退,气得他老爹一看到他就想扇他俩耳光。
会扇耳光的老爹自然是能不见则不见,喻陌蹲在自家大门口给他的娘亲大人打电话,“妈妈……”
儿子再差妈也不会嫌弃的,喻陌的妈一听儿子的声音就心软:“哎哎,儿子,你在哪?”
“就在家门口。”
“那还不快进来!”
“我怕爸打我……”喻陌委屈地揪家门口的小草。
喻陌妈一听也是,这父子俩一碰面就上全武行,“那你还是别进来了,钱够花吗?”
喻陌老实说:“不够花,一毛钱都没有了。”
“你啊你啊你啊!”喻陌妈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争气点让我省省心吗?你爸叫你去上班,你也……”
“他叫我上什么班啊!叫我去他下属的电器专卖店卖电蚊拍!”喻陌不高兴了。
“你连个三流大学学位证书都没拿到,还指望他给你安排什么工作?”
喻陌鼓满腮帮的气,“算了,连你都骂我,我走了,拜拜。”
“说你你还不高兴!”喻陌妈连叹了两声,“你等等,我去你爸的保险柜里拿点钱给你。”
等了十几分钟,喻陌妈伪装出门来倒垃圾,紧张地从睡裤口袋里抽出一叠钱,“儿子,拿着,我不敢拿太多,被你爸知
道就麻烦了。”
喻陌捏着钞票,心里并不觉得高兴,蔫蔫地应道:“嗯,我哪敢让他知道……”
喻陌妈拍拍他的脑袋,“我得赶紧回去,不能让你爸起疑心,他上个月检查身体,血压又升高了,你少出幺蛾子气他。
”
“嗳!”喻陌戚戚然抽抽鼻子,“那我走了,你们注意身体。”
喻陌妈给他一记白眼:“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别气我们就不错了。呐,不做你爸安排的事就自己先找个正经工作,别整
天游手好闲的!”
喻陌乖乖点头:“嗯!”
喻陌妈唠叨:“还有,你别男男女女的凑在一起嗑药鬼混,小心得病啊你,想像上次一样被扫黄办抓去拘留吗?告诉你
,不管是男是女,今年之内找个固定的朋友带给我看!”
喻陌脑袋里瞬间浮现雷粤的不冷不热的脸,他赶紧把幻觉赶走,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哦……”
小雨接连下了一个礼拜,终于停了,太阳光不强烈,暖暖地照在人身上,绉飞抬头看了眼天空,自言自语:“被子什么
时候才干呢……”
邵友名当做没听到,把狗盆放在墙根下,“大雄!”
大雄趴在墙上,冲窗台上的叮当狂吠不止,叮当隔着玻璃有恃无恐地蹦蹦跳跳:“卡卡卡卡(有种进来)——”
大雄火大,伸爪子扒拉玻璃窗:“嗷嗷嗷嗷(有种出来)——”
邵友名拎拎狗耳朵:“你倒是吃不吃饭?”
大雄憋了一肚子火把嘴埋进狗盆里,“嗷唔……”
邵友名拍拍狗头,站起来对绉飞说:“我今天去一趟郊区养殖场,晚上不回来了,”
绉飞骑上摩托,“嗯?为什么不回来?”
邵友名两手插在口袋里,“没有末班车了,打的回来太贵。”
绉飞特认真地提议道:“我去接你吧。”
“别,万一你的破车在半路抛锚了,我们还得推回来。”邵友名乐了,抬手搭上绉飞的肩膀,“我顺道去看看我哥和我
大嫂,他们在郊区搞度假村的,怎么着也不会让我露宿街头。”
“度假村啊!”绉飞疑惑:“那应该挺有钱,你怎么不帮忙他?要自己跑去养蘑菇?”
“养蘑菇不好吗?”邵友名反问。
“好……”绉飞挠头,“只是觉得度假村更有钱赚。”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邵友名笑笑:“你不懂,烤鱿鱼才是最省心的活,去忙吧,晚上记得帮我喂大雄和叮当。”
邵友名哥俩的父母死的早,哥哥邵则仲比邵友名大十几岁,带着还在拖鼻涕的弟弟继承了老爸破破烂烂的度假村,中学
没念完就辍学开始赚钱,劳心劳神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扯大,不想这兔崽子从小就叛逆,叫他念管理专业,他偏要念阿拉
伯语;叫他赶紧找老婆,他却叫嚣自己是同性恋;叫他管理度假村,他居然向银行贷了五千万打算大动土木扩建度假村
。操的!五千万!当钞票是从天上飘下来的吗?要是老爸还活着也会被这小子气死。
于是邵则仲震怒之下把弟弟赶出度假村,大嫂看不下去,抽了点钱借给邵友名投资做生意,邵则仲是知道的,睁一眼闭
一眼,就等着看弟弟能做出什么名堂来。
邵友名的小型菌类养殖场稳步发展,邵则仲嘴上不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故而看到邵友名来看他,便端着架子哼了哼
:“又是两箱牛奶,牛奶买一送一吗?”
邵友名咳一声:“我说,我就两条腿,从三公里外走进来的,还提这两箱东西,你去提提看!叫你买几辆电瓶游览车你
也不买,怎么这么小气啊!”
邵则仲没好气:“谁让你提了?提走提走。”
邵友名的大嫂忙打圆场:“行了行了,别一见面就吵架。”说着转向邵友名:“吃过没有?”
“没有,我从养殖场出来就直接过来了。”
大嫂喊来保姆:“去做几样菜……”
邵则仲截断她的话头:“剩菜热一热给他吃就行了,做什么新菜!”
邵友名碎碎念:“你个死吝啬鬼……”
邵则仲往他脑袋上抽巴掌,“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不是我省吃俭用,你哪有钱吃饱穿暖还能念书?”
邵友名抱着脑袋躲避巴掌:“行啦别打了,你好大方啊!”
邵则仲继续抽:“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挖苦我?”
“……”邵友名无言以对: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才不会生气?
邵友名的大嫂上前拦住老公,“行了行了,干什么每次都非得动手不可?真是……”
邵则仲住了手,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弟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样?有没有正经交个女朋友?”
“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就喜欢男人。”邵友名的眼神和他的大雄一般,既委屈又真挚。
邵则仲深吸一口气,向前跨出一大步,他老婆及时抱住他的胳膊,“吵了这么多年了,你有完没完?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
邵则仲最听老婆的话,强忍怒意,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坐进沙发里抽烟看电视。
邵友名在离他哥最远的地方坐下来,大嫂忙着削水果,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养殖场怎么样?”
“一般啦,只是供应几个连锁超市和饭店,不敢生产太多,扣掉租金成本和工人的工资,只有几千块了。”
“刚起步都是这样的,我叫你哥今后去应酬多给你拉一点客源,他熟悉的酒店和饭馆多……”
邵则仲突然不阴不阳地说:“我才不呢!”
邵友名和他大嫂齐刷刷扫了邵则仲一眼,沉默几秒,扭头接着聊,大嫂说:“度假村这里的餐饮经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会联系你。”
邵则仲插嘴:“谁让你自作主张?”
邵友名无视他,喜气洋洋地笑道:“谢谢大嫂。”
“说什么谢呢!”大嫂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下次回来别提什么牛奶了,怪重的。”
邵友名说:“其实不重,就是路太远。”
“我看你省点钱买辆车吧。”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没钱……”
邵则仲冷言冷语地说:“你讨了媳妇,我送你一辆,你生了小孩,我再送你一辆。”
邵友名毫不客气的反驳:“恭喜你这辈子都不必破费了,还有,你快四十了,想要小孩别指望别人,最好勤劳些多做运
动。”
邵则仲霍地站起来:“你找打吧?”
大嫂喝道:“你坐下!”
邵则仲依言坐下,不满地哼了哼,不搭言了。
清晨,门铃持续响个不停,雷粤打开门,微笑地打招呼:“呵,喻陌,早上好啊!”紧接着片刻未停,扬手挥出一拳,
特地避开喻陌的鼻子,揍在他的下颚骨上。
喻陌顺势倒在地上以难看的姿势扭了几秒,呻吟着说:“粤粤,你把我的身份证还我吧!”
雷粤点起一支烟,“我没拿你的身份证。”
喻陌爬过来抱住他的腿:“你有!我的身份证就在钱包里,你叫友名还我钱包,钱没有了,身份证也没有了。”
雷粤抽一口烟,好整以暇地抖抖烟灰,“哦,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钱?”
“不不不……”喻陌赔笑着摇头,“钱是我自己弄丢的,你只拿走了我的身份证。”
“可我什么都没有拿。”雷粤做无奈状,拨通邵友名的电话:“喂,友名,喻陌质问你为什么把他的身份证偷走。”
喻陌弱弱地抗议:“我没有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