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咬牙切齿+番外——花谢婆

神牙满足的喝了一口汤，放下碗：“伊藤，我还要挣钱养活我自己。”

“你太倔强了，神牙，”伊藤摸摸神牙的脑袋，无奈叹气，“吃饱休息一会儿，我为你检查一下身体，如果被我发现你的健康状况下降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会去帮你辞掉那份工作的。”

“呵呵，看到你这么霸道，阿童会被吓坏的！”神牙笑眯眯。

把这个日渐瘦弱的人抱进怀里，伊藤右手替他轻轻顺着深紫色的长发，吻吻洁白的额头，说不尽的怜惜：“神牙，忘了那些事情吧！别再让它折磨自己了，如果实在忘不了……那就回去。”

“啊？”神牙自伊藤胸口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伊藤，半响，又把头埋进伊藤怀里，小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怀里叹息般响起：“伊藤，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神牙不是木头人，如果说，在他还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还了无知觉，现在神牙已经很清楚的认识到，伊藤，一直喜欢自己……没有哪一个朋友，会这样为另一个朋友，在深夜大雨里跑去大医院买药，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一日三餐的下厨，在夜里守着他只因为他晚上做恶梦醒来会害怕……即使是伊藤。但是伊藤不说，神牙也装作不知道，或者说，冰牙，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很害怕。他承受不起像伊藤这么优秀的人的青睐，尤其，是在那件事后……伊藤亲眼目睹了他身上所有的肮脏……

做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不然会遭老天嫉妒，伊藤……他无法接受，所以，对不起，虽然我知道，即使说一万次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你付出的一分……

“没有关系，神牙。”伊藤搂紧了怀里的人。

其实伊藤更想说，神牙，我爱你。我爱你，这一句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遍，快要形成条件反射的话。但是伊藤不能，因为他可以感觉得到神牙在心底对这句话的抗拒、害怕、不安，而他也不知道，如果他说出来这句话，他和神牙可以依靠什么走下去。

似乎，他和神牙可以做好朋友、知心人、好兄弟、同学，但是，偏偏不可以做情人。

那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壕沟。

伊藤知道，其实，神牙心里并没有放下千马，即使千马对他做了那些事，但神牙每次早上醒来还没完全清醒时，叫的都是渟……

而中国大陆那边的千马，在这半年伊藤很清楚千马是怎样的在折磨自己……

“对不起，伊藤，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爱你。”神牙的喉咙哽咽。抬起头看着伊藤那双温柔的眼眸，神牙真的很痛恨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一句话踏破一颗那么温柔的心？自己的体温急速下降丝毫不觉寒冷，在那双盛满温柔和忧伤的双眸注视下却感觉心脏都被冻碎了。

伊藤，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呢！

“神牙，你没有对不起我。遇上你，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件事，真的，”伊藤替神牙挽好额角的发丝，“只是我们缘分来的太迟。回去找他吧，我不知道你和千马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但我知道，那个混蛋该死的爱你！”

神牙再次愣愣的看着伊藤：“伊藤……你居然说粗口……”

伊藤哭笑不得，他就听到这个？

“回去？伊藤……我连回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一天，他的尊严扫地，破碎零离了。

“这不像我认识的神牙，”抬高神牙的头，伊藤认真的说，“我认识的神牙，绝对不会这么懦弱！听了我的话之后，他只会说：‘好，回去揍扁那个混蛋的头塞进垃圾桶里！’神牙，你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那只会折磨你一辈子。勇敢的回去，我会陪你。”

神牙忽然愤怒起来，甩开伊藤的手：“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是那么肮脏的一个人！明明已经知道了我不会爱上你，你就应该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来骂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对我那么好！”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自己的心明明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忍着？陪我一起回去，亲手送我会另一个男人身边？难道你不知道那对你自己有多么残忍吗？！

“神牙！”伊藤抓住神牙乱挥的手，免得他伤害自己，扯着他回到沙发上紧紧抱住。

怎么可能不痛？

伊藤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冷静下来了，但手没有放开。怎么可能不痛？就是这个男孩，让丘比特的箭在一霎那射穿了他的心脏。

世人都道，让爱神的箭射穿心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但是人们却忘了，被箭射穿心脏，会痛。尤其当那支箭射穿的，只是一个人的心。他爱上的人，在他的表白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太过亲密的叫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爱情，也要讲求先机。

“是很痛苦，但是在这么多人中可以遇上一个你会爱上的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神牙，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如果你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我，那么就答应我，不管怎样，一定要幸福。”

“……好。”

不知过了多久，

“伊藤，今天晚上我请你看樱花吧！”

“神牙，看樱花不用请的，整个日本全是开放的樱花。”

神牙呵呵的笑：“就因为这个不用花钱，我才请你啊！你要不要去？”

伊藤宠溺的看着他：“当然，小吝啬鬼好不容易请我。”

“那么，晚上七点，你在芳海花园最大的樱花树下等我。”神牙微笑着道。伊藤，既然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那就让我留给你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吧！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蓝天白云下的樱花已经够美了，但在月光照耀下的樱花却更多了一份圣洁冰清的神秘美感。伊藤温文有礼的拒绝了几位同样出来赏夜樱的少女和一位腼腆少年的邀请，含着笑静静的站在一棵古老白樱下，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伊藤君。”

伊藤往声音处一看，目光闪起一抹亮光，喃喃地道：“神牙……”

月光之下，樱花之旁。神牙穿着一件日本传统的浅紫色女式振袖和服，衣袍上绣满了大朵大朵富丽堂皇的牡丹花，穿着白袜子的脚踏着木屐，手里轻轻握着一把流萤团扇，深紫色的及膝长发在夜风中飘扬，整个人含着淡淡的笑意，凝视着伊藤。

“伊藤君，不知神牙可以有那个荣幸请你欣赏一只舞蹈吗？”神牙微微折腰问道。

“当然。”伊藤侧头微笑，就像孩子一样。

那是一支日本古舞。伊藤坐在樱花树下看着那个人就像杨柳拂枝、蝴蝶蹁跹一样优美的舞动着柔软的身体，内心充满淡淡的喜悦，虽淡，却深。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一段记忆，有了这一个只有他和他的晚上，有了这一只只属于他的舞蹈，他真的很满足。

那一夜，伊藤跟神牙两个人玩的很晚很晚。

那一夜，在海的彼岸，晴薇贵族学校朱雀区一所古老的教堂前，也有一个人在看樱花。

千马渟坐在教堂门口的青石阶梯上，右手食中两指夹着根烟，静静的吐着颓废的烟圈。半年了，整整六个月，宝贝离开他整整六个月了。那一天早上醒过来后，房间里除了破碎的衣物，染了大片血的床单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宝贝了。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宝贝失踪后，伊藤在继比赛前晚揍了他之后，第二次揍了他，千马渟不在乎，在了解一切后，他自己都想杀了自己！可是就算他真的杀了自己，宝贝也不会回来了，他一个人受那么重的伤，被折磨的那样惨，会到哪里去？千马渟怀疑过伊藤，伊藤喜欢宝贝，他是知道的，而且宝贝的退学手续肯定也是经伊藤的手办理的。千马渟查伊藤甚至查到了日本东京的伊藤本家，可是没有结果，宝贝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了。

半年来，千马渟不停的找着神牙，他的脾气日渐暴虐，连许小落都不敢靠近他，只有回到他和神牙的宿舍时才会露出温柔的一面。今年千马渟和伊藤一样都是研究所的学生了，还是没有去上过一次课，不知道所谓教授长得怎么样，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千马渟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却被自己不可饶恕的愚蠢行为逼走了。

“宝贝……”

一根冒着红色火光的烟头狠狠地按在早已伤痕累累面目狰狞的小手臂上！

神牙辞去菜馆工作时，平仁家的人都很不舍，尤其是平仁，还没有向神正式告白，神就要离开了，对此，平仁对伊藤恨得咬牙切齿，认定是这个纨绔贵公子把神勾引走了，让伊藤很无奈。不过神牙还是在平仁初恋夭折的泪水中、平仁家人的祝福声中离开了，和伊藤、阿童一起赶往飞机场。他们会坐当天的航班回S市。

此时，S市一栋旧房子的地下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发狂的尖笑：“你说的是真的？！那个贱人真的要回来了？他终于肯出现了？”

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点头哈腰的道：“真的，他今天给了那个臭女人一个电话，说他今天会回来的，我听的清清楚楚，绝对没有错！”

“很好，太好了！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了，我看的高兴了，这两百万就是你的了，就可以拿去还赌债了，想想，你在夜店里卖要卖多久才能挣这么多钱！哈哈……”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男人眼里射出贪婪的光。

“是吗？那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疯狂的大笑起来，露出头发下像被硫酸泼过的丑陋面容。

第十八章：回来

夕阳西下，云朵烧的一片火红。

半年一点个头都没长注定一辈子卡哇伊的许小落同学，坐在别墅K下的草坪上，托着小下巴发呆。在他身边坐着的，也是一个比较卡哇伊的大一新生，也托着小下巴，不过不是发呆，而是发花痴。

“小落学长，为什么千马殿下长得那么好看，就像画中的神仙一样，却一直没有交男女朋友呢？我好喜欢千马殿下喔！你说，如果我向千马殿下告白，会不会成功？”

“啊？小宝，你乖乖听我说，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千万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小宝卡哇伊不解的问。

“因为千马殿下已经喜欢的人了，千马殿下不会再喜欢其他人的。”

“可是，那个叫神牙的学长不是走了吗？这个时候更应该抓紧机会呀！”

“据我所知，在神牙走了之后，有很多人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是所有敢向千马殿下表白的人全部被千马殿下送进医院急救了。如果是小宝你的话，肯定也是‘竖着告白，横着投胎’，这句话是那个叫Linda校报记者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小宝你还是转过去喜欢水牧殿下吧！这样比较保险。”许小落谆谆善诱。

“哇！千马殿下好痴情，我觉得我更喜欢千马殿下了！可是小落学长，千马殿下那么喜欢神牙学长，为什么神牙学长要离开千马殿下呢？难道神牙学长不喜欢千马殿下吗？”小宝卡哇伊不耻下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明明和好了呀！”许小落困惑苦恼极了。

小宝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想神牙学长一定会回来的，这里那么多人喜欢他！千马殿下也在等他。”

许小落叹气，晃着小脑袋乱看：“牙牙以前就住这里……咦？水牧殿下回来了？！啊不对，水牧殿下后面还有人，那个人是——”

许小落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从满天余辉中走过来的两道长长的人影，那个人是——“牙牙！！！！！”这一声尖叫后来被神牙定为许小落同学的声带所能发出的最高音频，差点刺穿人的耳膜，不过许小落现在可预知不到这个，他快快乐疯了！牙牙回来了！原来真的是水牧殿下把牙牙给藏起来了，水牧殿下居然一直都不告诉他，真不够朋友！

“牙牙，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好想念你哦！你居然一声不响的就不见了，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好讨厌啦！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老在你宿舍下面等你，你都不会来，我真的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神牙听着抓着自己的手臂的许小落一张小嘴像打机关枪一样不停的开合，不由的笑了。许小落这个小八卦男真是一点都没变，个子超矮，口水超多。咦？交的朋友也是那么小小个。

说完一大堆发泄过后，许小落小心翼翼的看着神牙：“牙牙，你这次回来应该不会走了吧？自从你走了之后，千马殿下真的好可怜，一个人住在你这里，我都没见他笑过、开心过，还经常吸烟酗酒，还打人，有一次我还看到他用烟头烫自己的手，那多疼啊，牙牙，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怀疑在这样下去，千马殿下会疯的。”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死了也不用我负责。”神牙扭过头，但眼睛泄露了他的担忧。自己离开的这半年里，他就是这样过日子的么？真是混蛋……

“牙牙，不要这样啦！我知道你肯定很心疼千马殿下的，不要走了好不好？你和千马殿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许小落可怜兮兮的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哀求。

一边的小宝也小心翼翼的凑上来：“那个，神、神牙学长，求求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千马殿下等了你好久好久，大家都等了你好久好久。”原来这个就是千马殿下念念不忘的神牙学长啊！那么普通，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很好看？

“可是，我已经退学了。”神牙忽然想到这个，当初他可是拜托伊藤帮他办理了退学手续的，这次回来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心情有些黯然。

“神牙并没有办理退学，只是暂时休学而已。”在神牙身后一直微笑看着的伊藤此时站出来说。就算真的退学也没有关系，别忘了晴薇都是伊藤名下的财产，让一个人重新回来上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耶？伊藤，可那时你告诉我你办了退学的耶！”神牙诧异的看着伊藤。

伊藤居然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可是中国很有名的一句话哦！”

“伊藤……你变坏了！”神牙直直指着伊藤宣称这一重大发现，才发现伊藤说粗口，现在又发现伊藤说谎，神牙都有点觉得对不起伊藤父母，对不起晴薇水牧殿下的拥护者，对不起日本人民，对不起世界人民。好像，这些都是在他的教育下出现过的，果然，伊藤说：

“这可都是神牙你教我的。”

伊藤真的变坏了，呜呜——自作孽不可活！

但在许小落和小宝同学眼里，伊藤简直就是光辉万丈挥舞着翅膀从天上降落下来的圣洁天使！“水牧殿下，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决定原谅你拐走牙牙并且知情不报的事了！那么牙牙，”许小落小狗也似的望着神牙，“不要走了好不好？不管千马殿下做错了什么，原谅他好不好？”

“原谅他！”小宝小小狗一样凑热闹。

伊藤道：“现在什么都别说先，神牙刚刚下了飞机，身体劳累得很，先让他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以后再说。”

“嗯嗯！”许小落猛点头，神牙肯回来就说明一切还有转机，回到他和千马殿下一块儿住过的宿舍里来更说明神牙其实是对千马殿下余情未了。路易斯说过，只要出现这种状况，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有可能挽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