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说这话的时候讽刺意味太明显,惹得站殿的所有人都一降的皱眉。
负仪这个老丞相咳嗽了声,“末公子的意思是说,没有什么河神,全都是这个老道自圆其说的?”
钺望着那一头华发,还精神奕奕的老者,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又反问:“丞相又是何意理解?”
负仪淡然的耸耸肩头,“末公子也不能否认这几年江河的泛滥成灾吧?”
钺回答:“丞相是想说,因为国道师的祭祀而让这泛滥成灾的江,风调雨顺了吗?”
负仪不加置评:“的确如此。”
“荒唐!”那站在大殿上的人,不平的吐出这两个字。
“哦,”南雀王精亮的眼一闪,“这么说,末公子不认为是这般吗?”
钺点头:“在下不这般认为,在下请问一句,王上是否信任在下?”
南雀王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询问,惊讶了下,“末公子为何这么问?”
钺扬眉:“如果王上不信任,末问说得再说做得再说也无意义,如若殿下相信,给末问几个月时间,末问便把这江河训得服服贴贴。”
“哦,末公子有这能耐?”不只老负仪不相信,站在这的所有人恐怕都有怀疑,这么个年纪青青的人便能这么大的能耐,几个月时间便能把这一条恕江治理的服帖。
不是夸大其词,便是有这般的自信。
看南雀王相信哪种,然而显然,南雀老头相信了后者,想必他也听说了钺救人的经过,传到南雀王耳里的时候,钺的这个动作便又会被神话了不少。
有一个铺垫,钺能相信他要这个“国师”地位便不在话下。
果真,“好,朕就给你半年时间!如若那时治理不好泗江,朕便拿你的人头问罪!“
钺很爽快的答应,“好!”
南雀王没想到他答应的这般快,错愣了下。
钺一步步的向着自己所需前进,“那么王上以什么身份来让末问站在这?”
南雀王一眯眼询问:“那么末公子想要以何身份?”
那少年像是寻思,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下,便很坦然自若的吐出几字:“南雀国国师!”
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听到正殿下有人吸气的声音,看来他这个职位大的很。不知这个南雀老头会不会答应?
不过他不答应又怎么样,他会让他答应的。
“末公子有何能耐来担我这南雀国国师之位?”
钺很自信的道:“凭我这个天之使者,凭我能背诵南雀的雀王词。这些还不够吗?”
钺当然知道,罗刹也已汇报过,他们要让自己留在南雀的打算,现在只不过是自己给他们了提供了个机会,南雀王没傻掉放掉这个机会。
南雀王的询问眼神落在一旁边的两位大臣身上,一位是丞相,一位是太史张缚,然后点头:“那好,朕就封你为我国国师,末问上前听封吧!”
钺却没有跪下,星宿移本已经火大非常,在看到这人目无王室,当下就冲上前来,指着钺骂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别以为你是天之使者,就可以这般无礼。”
钺淡笑,“因为这国师之位,我当之无愧!”说完,对着高高在上的人,一拱手,“多谢王上。”
有人还想说什么,又听着那人道:“在下能否调动柳将军所属部下!”
“这是自然。”这一句话是负仪说的。
这个看似不务正事的老头,其实是心思缜密的老狐狸呀。
钺点头,“如若无事,在下便下去研究江水布局去了。”
见南雀老头点头,便负手出了正殿。
“丞相如何看待这个末问?”南雀王看着已放下茶杯的负仪好奇般的问。
负仪笑得高深莫测,“要知有用无用,能行不行,在半年之后王上不是可以知晓了吗?”
“哦,丞相的意思是说,让朕给末问这个机会?”
负仪不答,反问:“王上不是已经给他这个机会了吗?”
南雀王一愣,随后与负仪哈哈一笑,众人正怀心思的相到对望。
钺回到正房的时候,门刚一打开,有一个黑影猛得向自己射过来。钺下意识的去躲,却依旧被缠上。
手指处一痛,钺低头去看,看到小狐正咬着自己的手指吸得津津有味。
“小东西,我的手指可不是胡萝卜呀!”钺刚说完,把小狐一扔,再看手指的时候,恕吼“该死。”
他的手指现在就是一根彻底的胡萝卜了,不对,是红萝卜。
“钺!”净的出现,让钺的恕气消散了不少。
“你怎么出来了?”钺奇怪的问,呼了呼自己被小狐咬痛的手,该死的小东西。
净,刚想回答,却因为某只白如雪的东西给撞倒在地,小狐在净的脸上,添呀添,毛绒绒的身子在净的脸上噌呀噌。
净吓得叫了声,钺冲过去的时候,才看到这么一副画,笑得趴在桌上。
“钺?”净从地上爬起来,小狐还在他的脸上吃着豆腐。“钺?”
听到净又叫了声,钺无奈的摇头,一把拎住某只,直接把它扔在了床上。
“钺这个,这个?”净奇怪的指着床上滚到一边的小东西,好奇的问“这个,是狐狸吗?”
小东西仿佛为了证明净的话,一溜烟的爬起来,又跳到净的怀里,伸出舌头像是亲吻一样,张着水蓝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净。
净伸手去摸,小狐一张口,就向着净的手指而去,还没咬到,嘴边已被一根胡萝卜给挡住了。小狐开口就咬,美滋美味的吃了起来。
“真是狐狸呀,可是又有点不一样!”净看着吃得起劲的小狐思考着。
钺笑笑,“当然不一样,你看到过有狐狸不吃肉,只吃胡萝卜的吗,它以为自己是兔子呢!不过……”
钺停顿下,拎起小狐的耳朵,看它难受的用小爪来挠,“狐狸还真能通灵,以为只是说说的,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啊?”听到钺这么说,净才猛然发现小狐可以接触到自己。用手碰了碰小狐,小狐就着净的手噌了噌,又回去啃自己的胡萝卜了。
“钺?”净惊喜的声音,透着太多的震惊。
因为净的声音,钺也错愕了下,然后笑意大开:“原来你能碰到小狐呀!”
净点头,像是不相信,又像是去确认,又去碰了碰小狐,本想拿根胡萝卜给它,可是净碰不到,但是小狐咬着的胡萝卜他就可以碰到。
有些不解的看着钺,钺坐在床边,与净相对而望。
惊讶的说:“原来以小狐为媒介,你就可以碰到现实的东西了。”
“什么意思?”
钺把小狐的一只爪子放在自己的手上,去牵净的手:“净,感受到了吗?”
净错愕,再呆愣,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感受到了,来自钺的温度,有些冰凉的触觉,但是觉得很温暖,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能真正的在现实中碰到钺。
“别哭,别哭!”钺的手就这么轻抚过净的脸,替他擦掉眼泪。
净握住钺的手,泪水就这么滑落下来,渗透了钺放在他脸上的手,真实的感受,虽然中间的小狐因为吃不到胡萝卜四脚乱蹦,但是不妨碍紧紧相拥的人,这个夜很美!
第59章:天不遂人愿
稀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看到净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算来也只是匆匆的说了几句话。稀知道净答应过父王,半年内要把泗江弄好,他知很忙,可是他想他了。
钺当然不知道有个人这么的想念自己,坐在江边上的人,正与子蕴认真的讨论着,虽然他没学过水利工程,但是子蕴这个天才生,对于这一方面的熟知程度足可以帮上自己。
“国师大人,为何这般望着在下?”莫候君不用抬头,只感觉到钺落在他身上的眼光。
听到莫候君的询问声,钺一拍他的肩头,笑骂:“少跟我来这一套!”
莫候君也笑,又问:“不过你老望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钺很认真的点头,看到他去擦脸上,摇头,指了指他脖子处,语带笑意:“昨晚想必是辛苦莫公子了!”
轻钺这么一说,莫候君一愣,随后想起脖子处的吻痕,脸一红,“钺,你调侃我。”
“哈哈……”钺开怀大笑。
柳木青带着梁宏等人从训练场回来经过泗江的时候,梁宏看着四下活动的人,错愕的问了句:“喂,将军,你说那末小弟只有这能耐把这泗江给治理好了?”
柳木青喜武不喜文,对于这一些的东西也没研究,只是回了句:“半年之后不是可以知道了!”
“末小弟在哪?”梁宏拉住一个正在搬运的工作,随口问。
“啊,您是说国师大人吧,他正在江边凉棚内!”
“国师大人?”梁宏奇怪了下,然后问柳木青“末小弟什么时候成国师了?”
柳木青也一愣,没想到王上会答应末问的条件。
“走,走,我们去看看末小弟!”梁宏在柳木青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率先往凉棚处走。
刚到棚处,便听到那少年欢快的笑声,钺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到对着自己摇手的人,对着子蕴说:“他是柳木青将下的副官,叫梁宏。”
“看着是个大老粗。”莫候君接口,见钺点了下头。
两人对话时,梁宏已走进了棚内,看到棚内还有一人,惊讶的问了句:“这位是?”
“在下莫无,是末公子的朋友。”莫候君起身做自我介绍。千面的人皮面具,倒给他省了不少麻烦,他也不怕有人认出自己,必竟以他原先的面貌,绝对会有人认出他是北武的尚书。
“难怪这么眼生,没看到过,”梁宏点头也不追问,转头问钺:“末小弟,啊,不对,是国师大人,参见国师大人!”
钺当然看出梁宏这小子的鬼头鬼脑,一拍他的胸口,“少跟我来这一套。”
梁宏揉了揉自己的被打的胸口,哈哈一笑,爽气的道:“我就知道,末小弟当了官,还是末小弟呀!”
然后他很好奇的问,桌上放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图?”
“工程图!”钺好心的解释,不过看所有人一副茫然的样子,知道解释了也白解释,索信就扯开了话题,“柳将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柳木青笑笑,“训练完了,梁宏说要来看看你,便过来了。”
钺把眼光望向梁宏,梁宏列着嘴笑:“也没什么事,很久没跟末小弟练练了,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过看你的样,到是挺忙的。”
钺点头,“以后吧!”
“好!”梁宏他们虽然这么说,不过脸上也有些失望的表情。
钺边研究图纸,边说:“其实你们也不用找我来切磋,几人一组,一组练习攻击,一组练习防御,然后再换过来。也可以进行场军事演习!”
“哦,“柳木青他们几个武将的兴趣被提起,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是军事演习!“
“就是防照真实场景,一方为敌,一方为正,真刀真枪的较量,可以在城中四处设为自己的国度,一方去攻,或者联合两方去攻打一方,这样不仅能练军的反应能力,也能练习带兵者的计谋策略。“
被钺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柳木青醍醐灌顶了下,他怎么从来没拿过这些,也只是两两对降而已,少年的说法倒是个好办法。
“我说末小弟,不对,国师大人,“梁宏必恭必敬”我还是叫国师吧,不然在殿上都改不过来,那便不太好了!“
哟,你这大大参参的武将也有这么细质的心思呀,他看走眼了。
“那我们先走了,照着国师大人的方法,今天先去订方位!”
听到柳木青的话,大家一致点头通过,钺看着他们几个摇头,又看到被人围推上来的一个四十开外的大汉男子,奇怪的问:“何事?”
那大汉嗫嚅着,看了看后面的一群人,又看了看正在认真研究的少年,张了张嘴,就听到少年柔声的问了句:“什么事?”
大汉被人一推,瞪了眼后面推他的人,看大家对自己挤眉弄眼,叹了口气,问:“那个……国师……国师大人,明天我们真的可以休息吗?”
钺在此修理河道前便规定了几条规定,其中有一条便是七天为一周的时间制,他说做天第六天的时候,留一半的人继续干火,其他的人回家休息,等第七天回家休息的人前来上班,上次留下来的人回家休息。就是两批人在星期六和天相互换班。但是休息是不扣工钱的,还是有工钱拿,这便是钺制定的休息制。
因为从来没有过这一种的先例,工人们还是不太放心,就派代表请来寻问了。
“自然,我已经说过了,你不是也已把名单报上来了吗?明天休息的人统计一下,第二天与今天工作的人调换一下就行了!
“不扣工钱?”
“不扣。”
“不会不让我们工作了吧?”
“不会!”
……
这样的对话又重复了遍,钺已经在心里叹气了,一样的话,又重复一遍也很累的。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去工作吧!”
得到钺的肯定,那批人开开心心的点头,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是有什么关系,他哥舒钺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的。
方案跟子蕴算是合计下来了,钺回房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稀和小狐一人一狐坐在床上,正玩得开心,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稀抬头,看到进来的人微微一笑。
“末问,你回来了呀?”钺点头,很累的动了动脖子。
稀很体贴的上来帮他捏捏,钺抓住他的手,“殿下何时来的?”
“没多久,一个时辰而已!”
钺又问,“殿下过来可有事?”
“没事,我便不能过来看看你吗?”稀奇怪的问。
“殿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丑时!”稀看看外面回答。
“殿下既然知道时辰已晚,还不回去休息?”这小家伙明不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呀,再说你一个殿下半夜三更跑到另一个男子的房间,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才怪。
“哦,可是我很久没看你了!”
稀的话有些委屈,但是钺也要提醒:“殿下还是回去吧,不然玉妃娘娘又要担心了!”
稀点头,把小狐放到桌上,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门口,其实稀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的,但是看到他一副累坏的表情,还是闭了嘴,关上了门。
小狐爬到钺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就睡。钺抚了抚他柔软的毛,就算再累,小狐身上的毛,永远如雪一般,冰透凉爽的。
打了个哈欠刚想睡觉,眼前出现的黑影,让他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看着夜访的人,感叹怎么着你们的精神个个都这么好?!
问询问的人,坐在位置上,与钺对视,回答:“在下算出爷明儿个会遇见小人,特来提醒一下!”
钺哈欠继续:“可有算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