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 上——墨夷紫凝

秦楚将自己的手和秦倾的手搁在一起比了比，秦倾的手自然是没有秦楚的手大，秦楚很开心。他觉得秦倾的手比自己小，那么自己就能够牢牢的将他抓在手心。

秦楚又在秦倾的脸上啃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秦倾身上的味道，秦楚很喜欢，怎么闻都闻不够。

“倾倾，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和我说话呢？”

秦楚好想听秦倾说话的声音，因为听人家说，仙女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声音也很听。倾倾的声音也会很好听的吧！嗯！秦楚肯定且又期待的重重点了点头。

005.弱肉强食（上）

到了晚食之时，秦楚随便扒了两口饭，草草吃过之后便到一旁陪着秦倾。

男人看着秦楚一刻都离不开秦倾，眼中的笑意深重：“妹子，你家的大娃娃今年有五岁了吧？”

在旁边小桌上正吃饭的秦夫人点头道：“是啊，楚儿五岁了。”

“我瞧这娃儿不错，你们看我都三十了，还至今未婚，以后注定是要打光棍的！”男人话语间，看似不经意的瞥了秦老爷一眼，又续道：“我们家传的技艺，只怕到了我这一辈要失传了！”

“哥，依着你的条件在省城还找不到一个婆娘吗？”

秦夫人也有些替兄长着急，双亲现已过世，他们临终前就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但却是含恨而终。本以为兄长在省城早已成家，哪知他却一直孤单一人。秦夫人并不知道兄长与她夫君之间的事情，她只是晓得兄长一直有喜欢的人，但是为什么最后没有在一起，她却是怎都想不明白。

男人浅尝了一口老酒，淡然笑道：“没找着合适的。随随便便的，我凑合不来。”

秦老爷一直低垂着头默默的吃着饭，他不敢抬头去看男人。

他觉得自己对不住他……

秦夫人叹一声道：“哥，过日子和谁不是一样过，改明儿遇见差不多的，就成了吧。你要是真打一辈子光棍，爹娘怕是都不会瞑目。”

男人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秦老爷身上，只听他说道：“再说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而且这次回来，我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在镇上开家武馆试试看。要是不错，我就不回省城了。”

一听男人说要留下，秦老爷着筷的手一抖，他惊诧的抬头望向男人。男人却是对他笑道：“怎了？妹夫不乐意我留下？家中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去外边住。”

“不不不！他大舅，你说这话不是在打我吗！家里大，他大舅要是不嫌弃，我和怡香自是巴不得你住下来。”秦老爷急了，他知道男人向来雷厉风行。

“是啊，哥，我和秦哥都盼着你回来呢！你是不知道，茶庄挺忙的，秦哥在家的时间少，但是每次秦哥到家都会问我有没有你的来信。咱们三从小一起玩到大，秦哥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秦夫人觉得兄长和夫君之间似乎闹了些矛盾，要不然总是好得都像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怎么会在突然间这般生分了呢？

就算是六年没见了，但是有些感情可不是说淡就能淡的。

男人勾起唇，带着不明的笑意打量了一眼秦老爷，意味深长道：“是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妹夫了！立轩，你说是吧？”

秦夫人见兄长肯叫立轩了，便知道兄长这边已经疏通了。但是自己夫君那边，似乎还得再开导开导。

“他大舅……”秦老爷刚要说话，却是看男人一脸阴沉。

男人非常不喜欢听见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就像是一把尖刀活生生的割开了他的心。

秦夫人却道：“秦哥，你别这么喊了，我听着都别扭。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哥名字吧。”

秦老爷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便埋头吃饭。

而男人却是吃一口饭就看他一眼，看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就好像自己变成了男人碗中的饭……

“妹子，刚才的事儿，我还没说完呢。我觉得大娃子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要不让他跟着我练练，也好强身健体。而且，我也打算将咱们的家传技艺传给这大娃子。”

“可是祖训上说，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不是坏了规矩吗？”秦夫人有些犹豫。

男人哼一声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你们生的娃儿，不也是自家的娃儿吗？”

006.弱肉强食（下）

而今双方的老人都已经过世。在这个家，男人的辈分就算是最高的了。既然他开了口，秦氏夫妇都就不好再拒绝。而且秦楚这娃儿一生来就比一般的娃儿力气大，没准真是一块练武的好苗子！

秦老爷心里也挺高兴，大儿子习武，那么以后就让小儿子习文。

这样一来，他们秦家就算是能文又能武了！

秦老爷偷偷看了一眼男人，却是暗自叹了口气。男人虽是出自书香门第，但是男人却是一个文武全才，相比较自己，不能文也不能武。他真不知道当年男人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好看？

秦老爷知道这些年，为了保住这祖宗传到他手上的家业，忙忙碌碌的却是老了许多。

想起晚饭前男人和自己做那事情的时候，还在他耳边吹气说他好看，秦老爷的脸却是红了，他羞愤的低下头，就差将脸埋进碗里去了。

“妹子，今天晚上让立轩上我屋里睡吧，六年没见，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他谈谈。”

一听这话，秦老爷差点被饭给噎住。

而秦夫人则是高兴的点头道：“好，让秦哥上你那多住几晚也没事。晚上倾儿会闹腾，秦哥总睡不好。秦哥夜里爱蹬被子，我又不放心他一人睡。这下可好了，哥，你可算是帮了个大忙。夜里多照顾他一下。”

男人笑道：“妹子，你放心。我自是会照顾他的！以前我又不是没和他睡过，他的习惯，我还是知道的。”

“我就说，我哥是最通情达理的人！”秦夫人安心了。

见秦老爷一言不发，秦夫人便道：“秦哥，你就和哥睡上几晚吧。你们兄弟俩也好些年数没见了，要是有啥误会的，好好说说。”

“嗯……”

听了自己妻子的这番话，秦老爷却是更心里不安了。这兄妹二人待他都太好，而他却是在某种意义上都负了他们俩。他爱的是这个从小就像大哥一样保护着自己的男人，可是他现在却是对怡香有责任。

在爱与责任之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

吃过饭，男人就在一旁看秦楚逗秦倾。

“小鬼，以后跟着我学功夫好不好？”秦氏夫妇不在厅堂的时候，男人走到秦楚身旁蹲下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楚一见他过来，就下意识的将秦倾护在身后。

看着秦楚的动作，男人伸手揉了揉秦楚的头发，笑道：“喜欢他吗？”

秦楚却是瞪着眼睛戒备的看着男人。

男人又道：“想娶他当媳妇儿吗？”

这次秦楚倒是点了点头。男人满意的笑道：“你要娶他当媳妇儿，就要比他强知道吗？那样你才能压得住他！要不然，等他长大了，就是他压你。弱肉强食，明白吗！”

虽然不是很明白男人的话，但是秦楚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跟我学功夫，以后不止能压得住你媳妇儿，还能够保护他！”男人收敛起笑意，说的很认真。

“我要保护倾倾！”秦楚挺着胸脯大声的宣誓着。

“好孩子！这才像个男子汉！”

立轩，希望你的这两个孩子不会像我们俩一样……

007.误人子弟？

江南的梅雨天气，总会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消停。被过于滋润的山城，随处可见闲置的木头上，一点点长出了蘑菇。于是秦楚又多了一项活动，就是抱着秦倾去数蘑菇。

男人的武馆也在这雨季，在山城居民的纷纷议论中开了馆。

这武馆一开，进馆学功夫的人倒是没见有几个。但是那上门说亲的人却是将武馆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那新开业的武馆师傅人长得好，而且能买下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也正好说明了他的富有。虽说年近三十是大了那么一点，但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不介意。

后来又听说男人叫黄浦伟祺，就是那户老祖宗曾是大将军的黄浦家现在唯一的香火。

一时间男人在这小地方就成了风云人物。那些说亲的，都被男人给拒绝了，但是那些人还挺锲而不舍的，总是赶走了又来……

黄浦伟祺烦了，最后就当众宣布说自己已经有了家室。

“你骗他们。”

跟着黄浦伟祺在武馆学功夫的秦楚，在没人的时候这么说了一句。

黄浦伟祺笑道：“我没有骗他们。你过来，我问你。我每天晚上是不是都有人陪着睡？”

秦楚点了点头，他知道爹爹现在都睡在舅舅的房中。

黄浦伟祺又问道：“那么我除了那个人之外，有没有和其他的人在一起睡过？”

秦楚想了一会，说道：“最近没有。”

黄浦伟祺纠正道：“什么叫最近没有！就是以前也没有！楚娃子，舅问你。你爹爹除了你娘亲之外还和别人睡过没？”

“有啊，不就是你嘛！”

“我不算！你看，这夫妻都是只能和对方睡的。所以我说自己有家室了，并没有骗人。”

“可你说的那人是爹爹！”

黄浦伟祺一愣，“奸诈”的笑道：“你爹就是我媳妇！这话你放心里就成了，千万别让你娘知道。要不然，你以后就讨不到漂亮媳妇了！”

秦楚不高兴的嘟起嘴巴：“倾倾就是我媳妇！倾倾答应我的，他长大了就会嫁给我！”

噗——黄浦伟祺被这娃子给逗乐了，倾儿根本就不会说话，你那是骗婚！

清了清嗓子，黄浦伟祺说道：“你看，你想要你弟弟当你婆娘，而舅舅我，想要你爹当我婆娘。咱们俩是不是要并肩作战？”

“爹爹是男的，舅舅也是男的！”

“啊？”黄浦伟祺懵了，看来这娃子好像还弄不清状况呀！“弟弟是啥？你懂不？”

“弟弟就是倾倾！”秦楚觉得舅舅很奇怪。

“那妹妹呢？你知道是啥不？”黄浦伟祺问。

秦楚第一回听说这个词，但见他摇了摇头：“爹爹和娘亲没说过。”

黄浦伟祺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秦楚的头：“算了，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舅问你，你为啥想要让倾儿当你媳妇儿？”

“倾倾是美丽的仙女！我喜欢倾倾。”秦楚很认真的回答着。

黄浦伟祺没有说话，难道秦楚不知道弟弟和他一样也是男的？“楚娃子，你看过倾儿的身子没？”

他这话一问出来，就看秦楚憋红着脸，说道：“没……没有……别人说，媳妇的身子在成亲前不能随便看……”

“谁告诉你这些的？”

“爹爹。”

黄浦伟祺彻底没话说了，立轩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008.一样就一样呗！

武馆的生意不太好，黄浦伟祺便关了门，早早的带着秦楚回家。秦楚一看见自家的那扇大门便丢下舅舅顾自往家里跑去，算算，从早上到现在，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秦倾，也没有抱秦倾玩，心里着急的。

出了梅雨之后，天气越来越热。秦倾现在也只围了个大大的红肚兜，两只白嫩嫩的小腿儿还在外面晃荡。那脚脖子上圈着的银铃铛，随着秦倾小腿蹬踢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秦楚看着秦倾裸露着的白白后背和小屁屁，就觉得脸红……

秦楚其实不高兴秦倾穿这兜兜，虽然前面都遮住了，但是后面全都露了出来。自家媳妇被别人看光光了一半，秦楚能高兴吗！

就看秦楚用小被褥将秦倾裹住，贴上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倾倾，倾倾，以后娘再给你穿这种兜兜，你就哭，知道吗！”

原本天气就热，现在还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秦倾这次却是真的哭了。

秦倾一哭，可是心疼坏了秦楚，“倾倾乖，不是对我哭，是以后娘给你穿兜兜的时候，你对着娘哭，死活不要穿，知道不？好了，好了……我抱你去玩，咱不哭了！”

将小被褥从秦倾身上拿开，秦楚将秦倾翻个身，把他黏黏的后背擦干爽。

秦倾右侧腰上的茶花胎记，秦楚是第一次看见，“倾倾，有了这个记号，不管你以后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了呢！一看就知道，这个是倾倾。”

秦楚想着反正后背都替秦倾擦了，那么是不是索性把秦倾全身都擦一遍？

“娘，娘，娘……”

“楚儿，什么事？”

“我想要帮倾倾擦澡澡！”

“哦，那你轻点，别弄疼他了！”

“嗯！”

得到了娘亲的准许，秦楚便要去解秦倾后背肚兜的系带。想起自己这是第一次看秦倾的身子，秦楚有些期待，又有点紧张。但是这是娘答应的，所以秦楚便大着胆子上了。

细细的带子被解开，红肚兜被拿开之后，秦倾就整个暴露在秦楚的眼中。

秦楚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伸出手指在秦倾胸前戳了两下，然后一直往下看，看见……

咦？为什么倾倾身上也有和我一样的东西呢？

秦楚有些纳闷。

倾倾也是男孩子吗？可不都说倾倾是茶花仙子吗？他们都骗人……

秦楚撇撇嘴，可是现在弟弟的身体已经被自己看光光了，那么岂不是弟弟以后都嫁不出去了？秦楚心里有点慌乱，随便把秦倾擦了两把之后，就将肚兜给他戴上，然后自己就蔫蔫的坐在一旁看着秦倾。

看着秦倾对自己笑，看着秦倾晃动着手脚想要自己抱……

“怎么不抱他了？”黄浦伟祺抱着胳膊笑看着秦楚。他可是将秦楚发现秦倾是男孩子时的惊讶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秦楚喜欢秦倾，是真的很喜欢。可是男的和男的，真的能在一起吗？

“倾倾和我一样……”秦楚低这头，闷声道。

“哦，一样就一样呗！喜欢的话，就在一起好了。反正你们都这么小，有些事情，以后长大了再说吧！”黄浦伟祺拍了拍秦楚的脑袋，“抱他去玩吧！”

秦楚看着秦倾，觉得舅舅说的也不错，一样就一样呗，反正爹爹不也和舅舅是一样的吗！

009.解心结

瞧着秦楚又开心的抱着秦倾玩儿的时候，黄浦伟祺却是点了支烟，搁在唇上吸了一口，缓缓将烟圈从口中吐出。

男人从前是不抽烟的，但是这六年里，没有烟，他却是无法度过。

淡淡的青烟弥散，却是带不走内心痛苦的思恋。

现在，他回来了，终于见到了日夜思恋的人，虽然他们还是睡在一起，虽然他们还做以前经常过的事情。可是，感觉却是不一样了。身体靠得很近，但却越来越不懂那个人的心……

“哥，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真是的，秦哥也和你一样，有事没事就拿根旱烟在那里抽。不过，你来之后，他倒是收敛了。嘻嘻……”

才进屋子，就被烟味儿给薰住了。秦夫人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夫君抽旱烟的事情，男人听了之后，原本心中的阴霾却是在瞬间烟消云散：立轩啊，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错过了六年，折腾了六年，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索性就这么在一起过完下半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