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小声交待了几句也就和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锦伸手过来与鸿十指交握,到家也不放开。
“干嘛这么肉麻我要掉鸡皮疙瘩了!”鸿想甩开却被锦握得死死的。锦从身后抱住他,下巴顶在他肩上,脸贴着脸,两
人退到沙发上,锦打开腿让鸿坐在自己怀里。
“真想就这样抱着你在沙发上窝一辈子。”锦将吻印上鸿的脖子闷着声音模模糊糊地说道。于是鸿转过头去亲吻他。
晚上两人上了床,锦依旧从身后搂着鸿的腰,很难得只是乖乖地搂着,没有动手动脚,鸿也很喜欢这番温情。但是慢慢
地鸿察觉身后的心跳有点加速了,想要转过身去摸摸锦的脑袋,只觉锦松开了交握的十指,在枕头底下摸了个什么东西
出来,“嗒”的一声,然后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环,不松不紧恰到好处。
鸿将手拿到眼前来看,是自己在店里多瞄了两眼的那只经典白金镶均钻,还有外刻的艺术体J&H(锦鸿)两字母。鸿忙
翻过身来,锦微笑着将另一个戒指交给他,示意他给自己戴上。鸿却没有接过,又一个大翻身,张开双臂和右腿四爪章
鱼般将锦重重地压在身下,紧紧抱住不放,直到锦胸闷气短咳出声来:“宝…… 贝你很……咳咳……重……”
第二十章:季度酒会
天天有小M陪着,只要在A爸A妈出现时躺回床上,ARRON在普通病房里呆上了瘾。三个星期后锦突然走进病房一言不发直
接将他拖去收费处这才出了院。
两个季度以来,畅游在VINCENT即锦的带领下员工士气高昂、业绩蒸蒸日上,不仅守成有余,更是开拓了海外市场和BL
市场。 ARRON清闲惯了,真不想回去当冤大头,奈何锦将手头事务交待了小J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了,合同上就签了锦来
去自由,ARRON没办法留下他,畅游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也舍不得交给别的不知底细的什么人去糟蹋。
冬季季度酒会上,锦正式解任,将畅游交还给ARRON。因为是公司内部的酒会,公司以外只请了几个来往比较密切的生
意合作伙伴,并不需要领结正装晚礼服啥,当然也不限制美女们争奇斗艳的权利,灯光酒水服务自然都是一流的。酒会
办的很活泼随性,请了现场乐队,对自己歌喉有信心的都可以上去show一把。
和鸿一个小组亦在游戏帮会里的小K突然上去抢了一个麦霸男同事Micle的麦克风道:“Now Randy(鸿英文名) Will
sing a song for Vincent who's gonna leave the company but we wish he will keep company with us forever.
”
小K热情洋溢地转向乐队,“ Tonya mitchell'S Stay,please!”然后招呼鸿,“Come on,Randy!”见鸿有想要推
辞的举动,一手把麦克风塞他手里,在他耳边道,“你和Vincent手上的戒指我们可都看清楚啦,敢戴还不敢上?!”
一手将他推上台去,
虽然是英文歌,但这首也太露骨了。音乐已经响起,鸿避无可避,拿起麦克风,低头张口,全场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
了过来。
“It's been too long since last I saw your face
You been keepin' it tight and everything appears to be in it's proper place
We laughed about back in '94 Reminiscin'
I'm hoping for a little old time sake”
小唱两句后鸿便进入了状态,完全代入歌曲情境,从在网上刚认识锦时开始,回忆一幕幕重放,从网络上脱线的群聊小
剧场一直到影视城那个混乱的晚上,有单纯的欢乐、狂热的迷恋,也有郁结的黯然神伤。他微微抬起头,眼光茫然地掠
过大厅,自动停在那个人身上。
“Can you stay, can you stay
Do you want me anything like I want you
Your body's callin ’ tell me you can hear it too
I'm still crazy for you what are we gonna do
……”
明明傍晚时亲眼看着他在纯白衬衫套上Versace新款,还是自己给他挑的宝蓝袖扣、打的斜纹领带,明明刚才他还在自
己身边不远处和ARRON哈拉,这会儿在迷离灯光下那个身影却又突然远得遥不可及,那一瞬,鸿仿佛又回到网络上第一
次听到锦的声音的时候。
“The night is young and a familiar mood fills the air
I pour the wine and run my fingers through your hair
Mojos workin' can you feel it
It's almost time to reveal it let's fly away
What do you say
……”
当锦听到鸿的歌声时,便不自觉一步一步地走近来,眼里仿佛只剩了台上那个人,挡在彼此之间的人影都自动退散。他
听到鸿的歌声那样淡然沉敛,一点也没有像原唱那样卖弄技巧耍花腔,但今天他仿佛从中听到一丝绝望的声音。记得从
前一些追求自己的男生女生,或故作矜持或热情奔放,两任女友分手时也是一个冷静清醒一个歇斯底里,直到现在他才
明白真正爱上一个人的心情。因为想要靠近而努力,因为无法靠近而绝望,因为已经相爱而努力,因为已经不能更加相
爱而绝望。
“Don't you worry about a thing
Everything's alright it's alright
See the smile upon my face
'Cause we're together, together
Let's forget about the past that was yesterday
But today is today, stay
……”
在这喧哗的酒会上,只是这一刻,锦对鸿来说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鸿眼中四周的一切人事都褪色成了布景,只看
得见他,仿佛连伴奏也听不到了。锦像一个天生的贵族,一个王者,依旧骄傲优雅却不再显得漠然,因为他属于他。
锦已经走到了台下,两人地目光紧紧地锁着彼此,一刻也不断。锦伸出手去,和鸿的十指交握,和他一起唱完最后一段
,然后当着全体下属的面轻轻的吻住他,全场顿起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
酒会后,锦每天只在家里写作、玩玩编曲软件、游戏、股票啥的,原本只是应ARRON之约过来看半年的畅游,现在和鸿
过起了安稳的小日子,就算在X城定居了。
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两年,两人就像普通的小两口过日子一样也偶尔会有口角,不过两人并不屑于花大力气争辩一
些鸡毛蒜皮的问题,诸如挤牙膏是打开上边的小盖子还是旋开整个帽子,又或者书房卧室的拼木地板一周要擦几次,因
为两人一致考虑到私密空间外人不好进来。于是小日子还算和和美美,几乎是幸福得一成不变。
偶尔一起上街时,锦会故意多看美女两眼以激起鸿的醋意,一开始鸿还会表现出很不是滋味的样子,冷眼哼哼,后来干
脆热情附和,反而让锦心里顿生危机感。偶尔一起去酒吧,更是要把鸿看住在身边半步以内了,不许他多喝一杯酒,不
许他和生人多说一句话。X城是什么地方,就算是自家的酒吧,也难免出错。
让锦觉得心里不平衡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见家长问题,自己这头老早就解决了,鸿那头却不见一点动静。每次催鸿说迟
早要坦白的,鸿就一脸郁色,烦躁不安。记得到X城的第一年,鸿还是每星期回一次家的,渐渐地变成两星期一次、一
个月一次,上次回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十一长假了。每次回来心情都很低落,锦也模模糊糊察觉到点什么,不再催他。
当年爸妈想要对于自己辞去安稳的教师工作去X城打工一事心疼过后便是支持态度,后来自己薪水见长、身上名牌见多
自然也是欢喜的,不仅将城里一百一平的套房房贷还完了,还买了辆大众POLO,方便周末时城里乡下往返。既然工作稳
定了,婚姻大事自然该排上议程,老妈念叨想抱孙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家乡的人都比较早婚,许多初高中同学的孩
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老爸还好说话,老妈最多再放任自己一两年,一定会押着自己去相亲的。
这种境况在和锦在一起前早都在脑海里排演过,然而排演只是排演,鸿并不是会做现实的长远打算的人,他的世界太单
纯太理想化,就像只是一首歌、一幅画和一个爱人。一些残酷的黑暗的东西到了鸿的面前,只要是不相关的,鸿就可以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像那些会自动绕开似的。等到真正避无可避时,鸿虽然会有些慌神,也总会用最简单最正直的方
法勇敢地去面对解决。
然而上次回去时,鸿陡然心惊地发现老妈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老爸也略微佝偻了腰背,原来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身为
家中独子,不能常在父母身边照顾,已是不孝,更因为逃避老妈想要媳妇孙子的催逼而渐行疏远,鸿更是自觉罪孽深重
。尽管自我开脱,大学时也是半年回一次家,鸿仍然因为自觉不孝而痛苦着,并把这种痛苦当做惩罚一般。
要自己放开锦是不可能的,只希望能够慢慢委婉透露,尽量请求,希望结果不会是最糟的那种。现在还不到避无可避的
时候,鸿也只能继续拖着。
这周周末恰是冬至,老妈打电话来催自己回去,听语气竟然有点强硬,鸿只好乖乖应了。本来周末答应和锦一起回C城
去的,这下得违约了。锦也不生气,只当晚在床上将鸿好好搓揉了一顿,害他上了车就只能一路歪着到家里。
进了家门却怎么觉得气氛不对,老爸瞟了他一眼就关注电视天气预报去了,老妈说了声“回来了啊”就开始绣她绣了大
半年的那幅鱼戏荷塘十字绣了。终于晚饭时间,小姨从厨房里出来喊“吃饭了”大家就吃饭去。
晚饭时,老妈照旧开始八卦,谁谁家的儿子娶了谁谁家的女儿,谁谁家又抱了大胖孙子,又说看鸿是找个大学的还是中
专就行,比往常几次都热情许多,但一停话头便像是冷场,热情什么的倒像是装出来的了。鸿从前还应几句说没心情谈
什么的,今天却怎么都出不了声。小姨接过话头道:“是啊,26岁也该交个女朋友了,男孩子就该主动点,看上眼就去
追,再等的话,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第二十一章:相亲
闷声不响地吃完晚饭,三姨来访,家长里短聊着聊着又聊到鸿的婚恋问题上,鸿不耐烦听便回房间去掩了门上网。
“这孩子回家就整天呆在屋里,也不出去找老同学什么的。”
“孩子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了。他现在在X城不是做得挺好的,凭鸿的条件还怕没女孩子喜欢?让他就在X城找一个挺好的
。”
“他能带个回来也不错,可这都快三年了,影子也没见着。按我说啊,X城也不见得好,压力肯定很大,不如还是回来
。我和他爸年纪也大了,就这么个儿子还是希望他常在身边。”
“回来找也好,不是有句话说‘好男不娶X城女’么,X城女孩子太娇惯了,刁蛮任性的,不懂照顾公婆。还是回来找个
本地的好。”
“别家男孩子可能初中就开始带小女朋友了,他这都工作三年了,一点动静没有。也怪我从小管他太严了,特别交代过
高中不准谈恋爱,大学也最好专注学业别谈。从前放假回家来整天在家里闷着上网,一个朋友都没有。现在好了,扔了
专业还是画画,能赚个生活也不算不务正业了,难得回家来却还是一个人呆着,我估摸着他在X城也不会主动去找女孩
子,”苏妈先把一筒子话豆子似的倒完才接着道,“你说X城女孩子娇惯,那有没有本地的介绍一个?”
“我是认得几个,只要先把鸿的条件亮出去,那头父母也有意思的话,倒是可以见见。”
“那你去走走风声,鸿后天又走了。”
“行!要不,我现在就约几个来打麻将?待会叫鸿出来转转。”
“也好,我也好久没下桌了。”
打麻将加点鸳鸯谱牵红线这种事,阿姨们最是热心,三姨一拨手机,半小时内,厅里两桌就齐了,阿姨们一边打着麻将
一边聊着各家单身的儿子女儿。
不时的苏妈就召唤:“儿子啊!去切盘哈密瓜来!”“儿子啊,厅里茶水喝完了,再烧一壶。”平时这些都叫苏爸做了
,现在只不过找借口把鸿弄出房间来让大家看一眼罢了。鸿心里明白,却向来服从老妈惯了,不好赖在房里不动,乖乖
去冰箱拿瓜再到厨房切了端出来,也取了水壶烧了水,一共在厅里转了那么三四圈,让阿姨们相了清楚,只是装不出笑
脸来,面瘫一般。
等鸿一回房里,阿姨们就开始小声夸赞了:“你有福气啊!生个儿子这么帅!又这么乖!”
“又有才也会赚钱!不如再等两年,我女儿也大学毕业了!”
“你若是有意思,可别等,明天我就带我外甥女过来!先下手为强!”
“你说认真的?”
“那当然!”
“那我明天带我小妹照片过来,要是觉得行,我先把她手机号给你儿子。”
“现在孩子都上网,QQ,有QQ号么?QQ号也加一个。”
“有有有,我打回去问下……”客厅内聊得如火如荼,声音越来越大,不时爆发出呵呵哈哈的笑声,鸿把耳麦声调大,
上游戏去打怪,一剑一个狠。西风无语见了,知道他回家又心情不好了,也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只在一旁护着。
过了半小时,换苏爸上,苏妈下了桌子,敲了敲鸿房门,递给他一纸条,上边有两女孩名字两Q号两手机号。
“妈~?!”鸿摘了耳机一付“彼苍者天,曷其有极”的摸样。
苏妈毫不退让,满是希望地劝道:“熟人介绍的肯定靠谱,你就先加个Q聊一聊发发短信什么的先做做朋友也好。现在
就加!手机号也先存了!”
鸿实在拗不过,只好点了QQ出来加人,苏妈拿过将他书架上手机帮他把两号和名字都输了进去。其中一个Q号看着挺眼
熟,鸿没放在心上,一搜索头像是灰的,点加好友,没有反应,再加了另一个,也是灰的,苏妈不走,道:“看你聊两
句。”
“这么迟了,人估计不在。”话声刚落,QQ敲门声响了。苏妈有点远视,将那个来系统消息的跳动的小喇叭看了个清楚
。
鸿无奈地点开对话框,输入:“你好!”回头无辜地看自己妈。
苏妈这才高兴了,取了十字绣坐在鸿的床头绣起来:“你们聊你们的,我不看,聊熟了要个照片我看。”
鸿郁闷无比,女孩回复了。
荞荞:你好= =。。
这表情,鸿一看明白了。
鸿:请问……你也是……被……
荞荞:是的= =。。
鸿:囧
荞荞:既然……不如……
鸿:……撤退?
荞荞:点头
荞荞:啊……不行……我妈进来了刷屏刷屏
荞荞手忙脚乱,鸿帮忙刷了个巨大的汗图。
荞荞:瞄了一眼她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