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容易受到惊吓,特别是被人侵害的时候,浑身的毛都会恐怖的直立起,异常可怕。所以,没有人愿意招惹它们,因为一只受惊的猫甚至比一只觅食的猛虎更加凌厉。
只是,李齐夕并不知道,猫又的长发还有另外的意义,不过那些,他现下绝不可能告诉他。
“所以,再试一次吧。”
“嗯?”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再坚持一下,怎么样?”
李齐夕没有回话,只是抱着那人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猫又轻叹了口气,仍是语气轻柔:“算了,我们先吃饭吧。”
然后便轻轻挣开李齐夕的手,又朝前走了几步。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猫又笑了笑,却没做回答,只是过了一阵,才慢慢转过身来。
黑发,绿眼,仍是清秀的妖瞳星目。
李齐夕看得困惑,可就在那瞬息之间,屋里的灯光一下熄灭了。
暗夜无光,只在黑暗中,依稀看见那人墨绿的眼。
“猫又……”
李齐夕下意识的叫道,却听一阵脚步声轻传而来。
“齐夕。”猫又的声音几乎近在咫尺,李齐夕伸手去触,却被那人反手握住。“现在,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说着,竟被他顺势推倒在沙发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具修长的身体便轻覆了上来。
李齐夕的手还被猫又握着,嘴唇半张着,似乎对现下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只依稀看到黑暗中似乎有谁的影子,然后,便是那墨绿的眼。
猫又身后是敞开的夜色,窗外灯光朦胧,映得屋内人影模糊。
李齐夕看到猫又轻翘起了唇角,然后,原本暗淡的眼里,倏地闪过一道绿光。
“你……你要做什么?”
“不是你问我‘为什么’吗?”猫又将空闲着的那只手移到李齐夕脸边,轻抚了一阵,“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然后,他轻轻俯下头——
“等……等……等一下……”
“嗯?”猫又也不着急,稍抬起头来,笑着看他。
很明显,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李齐夕的想象,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怎么了?”猫又扬眉问道。
“咳咳,”李齐夕咽了口口水,“我们先吃饭吧。”
猫又还是看着他,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丝毫不动弹。
“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
不等李齐夕说完,猫又便又俯下了身子。
淡淡的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弥漫开来,李齐夕浑身僵硬,眼睛睁大,嘴唇微张。身下的人紧张得无以复加,而上方的人却笑得更加得意了。
然后,一双温软湿润的嘴唇落在李齐夕耳边,潮湿的触觉,却也温热如暖阳。
“现在,你明白了?”
“……”
猫又抬起头,正对上李齐夕惊诧的眼。然后,一只手便落在了他颈前的衣扣上。
“猫……猫又……”
“嗯?”
仍是含笑的眼,而眼里的墨绿也越发深沉起来。
他的手在李齐夕身上摸索这一阵,最后还是停在了衣扣的地方。
李齐夕更是被惊得无话可说,他张口想阻止,这时,那手却慢慢解开了他的领扣。
“猫……猫又……”
“嗯?”
仍是含笑的眼,而眼里的墨绿也越发深沉起来。
他的手在李齐夕身上摸索这一阵,最后还是停在了衣扣的地方。
李齐夕更是被惊得无话可说,他张口想阻止,这时,那手却慢慢解开了他的领扣。
只是,果真是万事难料——
“猫……猫……猫又……你……”
“我还没开始呢……”
“不……不是……你……你后边……”
“怎么了?”
“你……你背后……”
猫又困惑地回过头去,才看见自己身后竟舞起了数条细长的尾巴。
“你……这是怎么回事?”
“……”
在猫又还在为修炼成猫又努力奋斗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在猫又才成人那段时间,一切“机能”都不稳定,所以,很容易发生意外。
其他的“副作用”不清楚,不过就现在看来,“在发生黄暴场面的时候,就会自动露出原型”,这绝对要算上一条。
不过现在发现还好,万一等下再深入下去,他真会变成猫也说不定。
猫又表情有点尴尬,李齐夕倒总算是松了口气:“我就说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尾巴很早就出来了?”猫又坐起身来,瞅了瞅那串尾巴,越发无语。
“不是,我也是刚看见。”李齐夕也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的是,位置。位置好像有点问题。”
猫又扬眉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位置?”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李齐夕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赶忙转移了视线,却还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屋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猫又坐在他旁边,还是斜眼瞅着自己的尾巴,满脸不快。
“什么时候能消失?”
“不知道,以前又没突然冒出来过。”
那样子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李齐夕忍住笑,摇摇头站起身来:“算了,我去煮饭。”
“等一下。”
“嗯?”
“你刚才答应过我,会再试一次的。”
李齐夕转念一想,才想起刚才说过的话,不过再试一次又能怎么样?无非仍是龙套龙套小龙套。
“早上看到论坛有人招募,说是差受音,我寄了你以前的干音过去。”
“嗯?”
“那边一看有人发音过去,就马上录用了。”
这也太随便了吧?李齐夕笑着摇了摇头,亏自己当时还有些期待。
“不管怎么样,你答应我的。”
“好,好。”李齐夕嘴上答应着,然后一边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提起袋子,就往厨房走。
后来李齐夕才知道,那个所谓的“个人剧”不过是一群高中学生策划的。拉朋找友的闹了一通,才总算凑齐了staff表。只是悲剧的CV组一直找不到人,愿意帮忙的同学本来就少,一听是要配耽美更是立马走人。
她那张招募帖在论坛挂了好几天也无人问津,本来已经准备跟死党反串演小受了,可没想到今天到是遇上了福音,不仅有人回复,竟还寄了干音过来。
虽然Cv名字她是没听过,不过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李齐夕就知道自己不会突然转运,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猫又,那录份干音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当做最后一次的纪念,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李齐夕在厨房切着菜,心里琢磨着往后的计划,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正想着,猫又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李齐夕回过头,就听那人说道:“说好了,等下你看了剧本,我们就找时间进去。”
“这么急?”
“嗯,策划说时间有点紧,他们日程的三分之二都用来找CV了。”
李齐夕耸耸肩,当做默许,猫又在门前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却一直不开口。
见场面有些尴尬,李齐夕便试探着问道:“你的头发,以后会长出来的吧?”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猫又停顿了一下才小声应道:“嗯。”
“当然会。”他又重复了一次,表情却有些奇怪。说完,他便转过身想出去,正欲离开,李齐夕忙叫住了他。
“怎么了?”
“呃……”李齐夕不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
猫又疑惑地看他一眼,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李齐夕完全对自己无语了,明明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实在是怪自己别扭。
他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可等他睁开眼,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猫又背对他站着,身后仍是舞动的猫尾。
只是,那原本应是九条的尾巴,为什么只有六条了?
那天晚上,猫又跟李齐夕吃晚饭,就火速上网看剧本。
李齐夕憋了一晚上,关于猫尾以及那乱七八糟的黄暴场面的问题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看剧本的时候有些分心,而猫又一边啜着牛奶,似乎也不大认真。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似乎都有话想说,却无人开口。
最后,李齐夕终于受不了了,正想开口,却不料猫又已经兀自点亮了绿光。
“齐夕,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呃?没有,没有。”
见猫又面有愠色,李齐夕便问他怎么了。
“没事,刚才看剧本的时候你一直踩着我尾巴,我忍着没说。”
“……”
李齐夕彻底无言,他只希望赶快换个地方,好赶快摆脱这满屁股都是尾巴的妖怪。
第四十六章:凤来篇(一)
太古时代,众神居于洪涯境。
火神祝融取榣山之木制琴,共成三把,名皇来、鸾来、凤来。
祝融对三琴爱惜不已,尤以凤来为甚,时时弹奏。
而后,凤来化灵,具人之形态,能说人语。
祝融心悦,托请地皇女娲,用牵引命魂之术,使此灵成为完整生命。
名为太子长琴。
——凤来篇·序——
古有多阴处,多生榣木,榣木之上再生若木,始有榣山一处。
榣山之上,常有一仙人奏乐于水湄之间。
仙人抚琴,但从不多语,更是无人相问。
浩浩榣山之中,只有弦音,而无人语。
一日,仙人又立于水湄间,兴起而奏乐,却忽闻一处有人低语。
“谁?”
仙人停下指间拨动的琴弦,轻声问道。
片刻的宁静,却是无人应道。
于是,他便继续抚琴,可仍听见有谁在水中游曳之声,仙人轻抬头,指尖琴音不止,竟看到了岸边一双金色的眼瞳。
“你是谁?”
“你是太子长琴?”
“嗯。”仙人颔首应道。
古人有曰,古有榣山,其上有人,名为太子长琴。
又有曰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榣山,始作乐风。
传说太子长琴精于乐道,能使五色鸟舞于庭中,是一位司乐的仙人。
“你为何识得我?”
“榣山上的人,又怎能没听说过太子长琴?”
仙人轻阖眼,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阁下……”
“我叫悭臾,是榣山水湄间的一只水虺。”
“哦?”长琴眼波流转了一阵,然后笑道:“悭,少缺也;而臾字,意为善也、时也。悭臾之名,莫不是‘欠时’、‘未尽善’之意?”
小水虺似乎心有不满,喃喃一句:“不是个吉利的名字。”
看似触怒了那人,长琴面有愧色,眉头轻蹙起,不知如何回应。
“你……你别皱眉……”水虺急道。
见那小水虺比自己还紧张,长琴不禁轻笑出来。
“这样才对。长琴就应该是这种表情,温和的笑着,不恼不怒,不愠不急。”
“此话何意?”
“我在这山边上看过你好多次了,每次都腾云而来,再驾雾而去,那么自在那么逍遥。抚琴奏乐时也是一副沉静温和的样子,展眉浅笑,真真是仙人模样。”
“悭臾莫不是也想修仙?”
“我只想遨游于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畅快自由。”
长琴看了看那长仅七尺的水虺,不禁有些疑惑。
“你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我正在努力修炼,等过些时候我就能化蛟了。”
听闻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再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长琴看着那水虺,竟不料他在这榣山呆上了近五百年之久。
“怎么,这种表情看我?”悭臾问道。
“长琴只是颇感佩服罢了。”
水虺看他一眼,笑道:“没有经历过‘弱小’为何物之人,怎么会明白其中辛酸?我只想成为能够通彻天地的应龙,让天地亦为我所用。天涯海角,无我不至之处。”
“悭臾果然志向远大。长琴眼光浅薄,只要这一隅榣山便足够了。”
水虺金色的眼瞳看了长琴许久,胸中不平似也有所缓和,它看着他,低声道:“长琴在这里便好。”
“嗯?”
“我只愿,无论我遨游至何处,再回到榣山之时,仍能看到那个抚琴奏乐的仙人。”
长琴笑而不语,只是又开始轻弄起琴弦,弦音似水如雾。
宁静的榣山,悠远的琴乐。
过了好一阵,琴音戛然而止,榣山水湄间恍若时间静止一般,万籁俱寂。
又过了好一阵,那巨石琴台间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笑声。
“哈哈哈——”
“……”
“哈哈哈,攻!这次我终于是攻了!”李齐夕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猫又在一旁冷汗直冒。
“哈哈哈——”
“别闹了。”
闻声,李齐夕忙停下来,瞅了瞅身边那不足二十厘米的小水虺,万般得瑟:“我就说风水轮流转吧,哈哈,无论什么受也总有翻身之日!哇哈哈!”
猫又似乎受不了了,一下窜上琴台,金瞳瞬间化作了绿光,他正想开口,但又怕打击到他,酝酿了一阵,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李齐夕也纳闷,心想这猫妖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妥协了。心里直觉得有诈,他疑惑地看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道:“难道……”
“嗯。”
“我X!”
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一下泄了气,高挺起的胸膛也一下萎靡了。
“你就不能专注于剧情吗?”猫又看着先前还温和沉静的仙人,一下变成这副模样,这反差实在让人不好接受。
“反正我们只看了剧本,只知道是个同人,我连原着都没看过。”
猫又有些无语,“我等下讲给你听。”
“……嗯。”
其实李齐夕根本就没把这次录音当一回事,他纯粹是因为觉得心里对不住猫又,所以才一口答应下来,但主观来说,他自己是再也不想碰麦了。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