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仿佛在说,主子别怕,等着奴才回来拯救你!!!
“那个那个……”年羹尧望着某个小太监赶着投胎的背影,整个胃在抽缩。
此时的他多想吼道:我的脚背只是伤口化脓了,你介个神马都不懂的古人可不可以不要像看命不久矣的望着我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他不能吼,因为他解释不清,这种无人信任的憋屈让年羹尧无比蛋疼(年糕:求拯救!太子:小灵子上刀。年羹尧:……不疼了)
“年羹尧先喝药看看效果,真若不行在说。”太子说完,起身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便对身边胤禛道:“四弟也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行程。”
胤禛想想也对,这个时候干着急也没用,只能等明日看看效果再说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年羹尧,没说只字片言。
不成想年羹尧被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给刺激了,某人在心里魔疯一般吼道:四爷!我伤成这样,你就不能给点反映给点反映给点反映给点反映嘛!
(胤禛:你要什么反映?年糕: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关心嘛。胤禛:……爷表达了。年糕迷茫:什么时候?胤禛:……作者轻轻冒头:踢刀的时……胤禛眼一横:掌嘴!作者:……被打成╭(﹊∩∩﹊#)╮猪头)
晚间风大,高福备了披风等在门口,见主子出来,连忙递上。
太子接过高福递上的披风,转身披在了胤禛身上,些微担心的道:“披上,出宫前你风寒才好,这山野风大,莫着凉了。”
胤禛身上一暖,回头见太子也被风吹的不轻,正想说什么,太子又道:“我送你回去,顺便在你那里借本书打发时间。”
胤禛不在坚持,因为他很清楚,任何坚持,在自家二哥面前都无需再坚持。
回去的半路上,胤禛想到年羹尧像是越来越不见好的伤势,有些迟疑的问:“二哥,依你之见年羹尧这伤势要不要去和阿玛说声?”
喝了药好了算好,不好,可就难办了,阿玛若知道,免不了训斥他们欺上瞒下。
“我想不用了。”
胤禛正低着头想着,听他这说,抬头问道:“为什么?”
太子眼睛往前方望了望,胤禛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是梁九功!两人对望一眼,不禁感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玛啊。”
“太子爷,四阿哥,皇上宣您们去前面……”
19、父子同寝
康熙的大帐前挂着夜灯,纸糊的灯被风吹的左右晃动,晕黄的灯光折射的弧度落在大帐一侧,让滚圆的大帐犹如天边隐匿起来的半月,散发着专属于夜的沉静。
两人到了帐前,胤禛解了披风让跟来的高福收好,便和太子相携走了进去。
康熙正站在案前写字,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笔,两人各自请了安,便自觉站在一旁,等自家阿玛停笔发话。
才站定,康熙头也没抬地道:“找椅子先坐会。”
两人听这话,也就知道这字是真的一时半会不会停笔,赶紧拉了张椅子一起坐下。
良久,当康熙落下最后一笔,抬眼便看见自己两半大的儿子坐在宽椅上睡眼惺惺相互靠着……应该说是胤禛倚在太子身上,被靠的太子上身挺的笔直,眼睛快闭上了还不忘伸手扶着老四的腰身,防止其会不甚跌倒。
康熙拿着笔,定定地看看眼前两个精精致致的儿子,心上动了动,不知为何看着这相偎相依画面竟让他有种无比艳羡的感觉。
无情帝王家,能如此相偎相依实属要不得,却又让人艳羡不已。
康熙望的出神,胸膛里那颗身为帝王坚硬的心也不自觉软了些许,脑海突然闪现一个念头——把这一幕画下来。
就当为自己留份心软借口吧……
康熙拿过案桌边备好的画纸,铺在案桌上,一笔一笔画了起来。
……
梁九功一直侯在大帐外,他抬眼从门口看了看帐内的更漏,觉得时间实在是有些晚了,太子爷和四阿哥还没出来,便端了壶热茶进了大帐。
帐内这一幕,让梁九功还是小小惊讶了下,但是良好素质让他快速收敛了眼底那抹惊讶,轻轻走上前打了个千儿。
康熙正好画完,便随口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回万岁爷,刚过二更天?”梁九功见康熙搁了笔,揉着眼角,小心翼翼的道,“万岁爷,奴才备了茶,您要不要喝点解解乏?”
康熙听都过二更天了,便道:“朕乏了。”
梁九功明白了,万岁爷这是不喝茶,要睡觉了。
“万岁爷,这太子爷和四阿哥……要奴才叫醒么?”梁九功看了看椅子上头挨头睡的香甜的两个小主人,有些不确定地问。
康熙正看着自己画的小人儿出神,听梁九功这一问,晃过神来,想了想道:“不用,今日太子和四阿哥宿在大帐。”
这话一出,梁九功可不是小小惊讶,那是不可置信。这大帐可就一张床,这父子三人如何睡?
梁九功心上这样想,嘴上却没问出来,有些话,不可问,就不问!有些事,不可究,便不究!这是梁九功能成为太监大总共必备的领悟。
“年羹尧那伤你让太医好生看着,朕带出京的,定要安妥带回去。”这话意思很明显,年羹尧不能有事,伤着来的,好着回去。
梁九功低眉顺眼:“回万岁爷,奴才已经知会张太医了,伤药也送了去,应该不会有大碍,请万岁爷宽心。”
康熙点头,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梁九功恭敬的行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望着椅子上俩个孩子香甜的睡容,在看看画上一样眉眼的两个小人儿,康熙的嘴角难得浮起一抹欣慰的笑,轻轻将还沾着墨迹的画搁置桌面晾干,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俩个孩子的小脸儿,那种作为父亲的满足感便突然在心头溢出,越来越浓。
他在心里想着或许传说中的幸福就是这么回事吧!没有家国,没有政权,只有父亲和儿子……
“唔唔…”睡梦中胤禛轻轻动了动,小手下意识地推了推太子压在他头顶上的脑袋,才推开,太子的脑袋点了点,又压了回来,他伸手又推……
康熙看在眼里,心上笑笑。
正准备将两个睡的极其不安稳的儿子抱回床上睡,被推了数次的太子终于决定翻个身,却不想这个翻身动作太大,到将睡在他身侧的胤禛硬生生挤下本就不宽的椅子,好在当父亲的反映快,连忙伸手接住,不然免不了头上磕个大包。
胤禛像是被惊醒,歪着头睡眼蒙蒙望着自家阿玛,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了两眼,然后将头往康熙怀里一蹭,又睡了去。
“……阿玛!”太子突然觉得躺的地方宽了不少,便想伸直腿,不想撞在椅子背靠上,痛的醒来过来。睁眼见阿玛抱着呼呼大睡的四弟,又想想刚刚醒来的自己,脑袋顿时一蒙,不觉懊恼起来,该死,自己怎么在阿玛大帐睡着了。
他连忙站起身,揉揉依然困乏到不行的眼睛,然后小声说道:“阿玛,我这就带四弟回去睡。”说完伸手欲接康熙怀里的胤禛。
“今晚你和小四就宿在大帐,赶紧上床休息。”康熙说完,不等太子有所反映,抱着胤禛侧身先往床榻走去。
轻轻将怀中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回头见太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康熙打趣儿般地说道,“怎么?保成莫不是也想让阿玛抱上床?”(不CJ呀)
太子百年难得一次脸红了,脸上满是小孩子的憨态(作者:太子!乃终于像个九岁孩子了,吼吼!)完全看不出以往那份淡定自若,“没……没想,我自己上床。”
眼见自家阿玛像是真要过来抱他,太子哪还敢在迟疑,连忙小跑至床榻,从床尾爬上了床。
康熙嘴角轻轻一挑,心上想笑却硬忍住,“往里侧睡,莫又将人挤下床了。
听了这话,太子先是一愣,后尴尬起来,像是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椅子空隙宽了,是他将四弟挤走了。
康熙虽然觉得逗弄儿子很有趣,但是已经是二更天了,再不睡两个孩子明早怕是难起,便开口道:“天色不早了,赶紧睡。”
太子无二话,紧挨着胤禛躺好,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可能是自家阿玛接着打趣他的理由,所以不搭腔才是防止被戏谑的关键。
夜更深了,康熙也累了,伸手拉过被褥为两人盖好,自己才在床外侧躺下。
不大一会儿,身边就传来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康熙闭上眼睛,又担心太子睡觉压着中间的胤禛,便伸手将胤禛揽在怀里,这才安心睡去。
大清早,胤禛醒来,一看自己在自家阿玛怀里睡着,整个人蒙了,怎么在阿玛大帐睡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背上的突然一轻,扭头一看,发现太子的脑袋正从他肩上滑下去,二哥昨晚也睡在阿玛大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胤禛也懒在伤脑细胞,反正天塌下来二哥顶着,他什么都不知道——轻轻从父兄中间爬了下床,赤脚走到大帐门口,往外面一看,天还没亮,梁九功卧在大帐外打着盹,侍卫们却精神奕奕的站着,应是才交过班。
胤禛又转了回去,见父兄还在睡,便找了张椅子坐着。他这一醒,也就无睡意了,所以回笼觉是没可能睡了。
坐了会儿,他觉得无趣,起身想在案桌上找本书打发时间,才走进案桌便看见昨晚康熙画的那幅画,黑色的墨迹构拟出两个孩子相似的轮廓,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贵气逼人,宛如一双玉人立于眼前……
“是阿玛画的。”太子的声音突然从胤禛身后响起。
胤禛拿着画纸的手微微一怔,嘴上却跟没事人一样说道:“是我和二哥。”
两兄弟相视一望,然后同时回头看向床榻上依然睡着的男人,他是一国之君,他是大清的顶梁柱,他更是他们的父亲,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先是君才是父,这个道理做父亲的明白,做儿子的也明白,可是人再如何明白,骨子里都有那么点不明白,于是,某个深夜,他纯粹的当了父亲,他们单纯的当了儿子……
“二哥,我来。”胤禛看着太子摊平画纸,伸手欲拿笔,便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太子将笔一转,放在了胤禛手上,挑眉道:“你来,爷为你磨墨。”
深知自己画工没四弟好,太子也不坚持要画,反正对他来说谁画都一样。
同等意义。
胤禛趴在案桌上,一笔一划地画着他心目中的父亲,深邃的轮廓,高挺的鼻子,锐利的眼眸,还有那微薄的嘴唇……很快一个男人的模样就被勾勒在画纸上。
“无需画扳指。”
这突来一音让胤禛正画手指的笔一拉长,细长的黑线从男人的食指扯至下方两个孩子交错的手腕,细看之下仿佛如黑线牵体。
“阿玛!”胤禛搁了笔,连忙起身。
康熙披着单衣站在两人身后,拿起画纸看着——白玉般的两个小人儿相偎在前方,后面站着一精瘦的男人,男人修长的大手搭在两个孩子肩上,右手本是带着扳指的食指被黑线划过,弧度拉了老长。
大帐里寂静。
胤禛看看太子,太子回望他,用手势比了个稍安勿躁。
良久,康熙收起画纸,对着身边的两人道:“回去准备,等会启程。”
胤禛本还在担心自家阿玛会不会因为自己画坏了画而责备他,不想却什么没说,只是让他们去准备。
心上虽然有些诧异一向不喜次品的阿玛收了画,却也没敢问。
太子拉了胤禛欲走,康熙背对着两人说了句:“老四的靴子在床边,先穿上。”
“四弟地上这冷,为何不穿鞋。”太子低头一看,胤禛还真没穿鞋,连忙拉人去床边穿鞋:“快穿上。”
胤禛早上起来,怕走路的声音吵到他们,遂一直赤脚。
胤禛这鞋才穿好,门口就传来梁九功的声音:“六阿哥,八阿哥,万岁爷这还未醒,您们看……”
20、无良父子
太子拉了胤禛欲走,康熙背对着两人说了句:“老四的靴子在床边,先穿上。”
“四弟地上这冷,为何不穿鞋。”太子低头一看,胤禛还真没穿鞋,连忙拉人去床边穿鞋:“快穿上。”
胤禛早上起来,怕走路的声音吵到他们,遂一直赤脚,本想等两人醒了在去穿鞋的,不想这一打岔就给忘了,“二哥,我忘了。”
胤禛这边刚讲鞋穿好,大帐门口就传来梁九功的声音:“六阿哥,八阿哥,万岁爷这还未醒,您们看……”
胤祚胤禩是算了时辰掐点来的,就算梁九功说万岁爷还未醒,他们也知道自家阿玛该醒了。
这不两人还没开口吵闹,大帐里便传来了康熙的声音:“梁九功,让他们进来。”
里面主子一放话,梁九功便不在说什么,侧身掀开大帐帘布,放了两个小主人进帐。“六阿哥八阿哥请进!”
胤祚和胤禩几乎是同时跑了进去,关于这点上,两个人永远都是那么的默契,就拿今早来大帐来说,他们两人一起床,又一起以给阿玛请安名义来大帐,然后掐点掐时来到大帐门口……默契程度可达五星标准。
“咦!四哥!”胤祚往胤禛面前跑去。
“咦!咦!四哥!”胤禩跟着往胤禛面前跑去。
此时的两人眼里除了宝贝四哥,没有阿玛,没有二哥。
太子本来站在胤禛旁边,两个小家伙跑来一人牵一只手的,直接将他挤到了天边。
太子的脸黑了!
康熙收好手中的画纸,就见两小的依偎自家四子那开心样子,面子里子都有些挂不住了,怎么说他们两来这大帐都是见他这个阿玛的啊,可是现在倒好他这个阿玛直接成隐形的了,他们两人完全看不见。
于是,康熙的脸也黑了。
可是,眼里只有四哥的两人完全没发现,依然我行我素。
“四哥,我不要跟额娘一辆马车,我要和你一起坐马车,好不好?”胤祚晃胤禛左手撒娇
“四哥,我也不要大哥骑马,我们还是一起坐马车,好不好?”胤禩摇胤禛右手跟着撒娇。
望着这一左一右两弟弟渴望的眼神,胤禛感到无比头大,他想和二哥骑马,不想坐马车呀!
胤禛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将决定权交出去,“若阿玛同意,我就陪你们坐马车。”
他是这样想的,六弟八弟才出京就传太医,自家阿玛肯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不然也不会派大哥回去接人过来照料,所以他赌自家阿玛不会同意。
赢了和二哥共骑马。
输了和两人将马车坐穿。
胤禛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总算想起此行目的本就是要让自家阿玛发话,让四哥和他们同坐一辆马车,于是又连忙往自家阿玛面前跑去。
胤祚先说:“阿玛,你让我和四哥一起坐马车行不行?”
禩跟着说:“阿玛,还有我,我也要和四哥一起坐马车。”
“不行!”基于刚才被他们两冷落,康熙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二人的想法,而且这两字说的不是一般坚决,貌似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
两人齐瘪着小嘴,一脸哀怨,那样子仿佛他们是自家阿玛抛弃的怨妇,委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