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卒扯嘴角:“我知道内情,是宫主新定的夫人。以前做侍寝的。”
戊小卒小小声:“那天我在船上,听那人说他是咱宫主的兄弟……”
钱乐拦不住左护法,被迫受了一礼。
小艇划出很远,钱乐还看到木护法带人在岛边目送他们。
“头,咱这就回去?”一银蛙看着海面,有些心痒。
钱乐点点头:“救人是私事。我答应六殿下办完事情就回去。”
船上一阵安静,只有轮浆划水的声音。
直到眼看左护法等人带刑海离开,钱乐才觉心里一松。这个时候,担心后怕、焦虑不安等等情绪,一股脑扑向钱乐,让他感到
一阵疲惫和眩晕。
超常发挥的镇定和精力,让钱乐心里有些迷茫。他知道自己与刑海关系铁,但是,这样的超常发挥,不是任何与他关系铁的人
,都能激发出来的。
穿越前,他身边众多血亲,待他极好,但能如此激发他的,恐怕只有叫他“乐乐”的小舅。
穿越后,与自己关系亲密度相当的,还有靳禹……
钱乐看眼靳禹,心想,若是这人也如此失踪,自己会怎么做?
心里只有一个答案——一样救!
这时有银蛙钓上尺长的鱼,惹一群人围观,都笑闹着把鱼放桶里。一半人要去再钓,一半人要马上剖鱼片。
钱乐看那些人轻松简单的笑容,心思微微一转:这么短的时间,能在这个世界交上两个关系“杠杠”的铁哥们,就是一件天大
好事!与其浪费时间纠结自己的超常发挥,不如去考虑怎样跟两哥们好好相处,方便日后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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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禹暗暗打量钱乐,看少年脸上,一会显着轻松、一会疲劳,转眼又是别扭……最后豁然开朗,复杂的表情轮番变换,与少年
面容似乎不协调,却也不显怪异,只是有几分可笑。
靳禹忍不住嘴角微翘。刑海屡次告诫他,凡事要考虑钱乐意愿。以往热血上涌之时,靳禹只把这话听个字面意思。
一直到这次跟钱乐出海寻刑海,靳禹都是想着消除钱乐因他告白而生的隔阂,顺便在钱乐和刑海两头赚点人情,目的比较刻意
。等到亲眼看钱乐为刑海忙前忙后,靳禹难免心里发闷,但见刑海身体有异后,也有些理解钱乐对刑海的心疼。如此,靳禹更
加注意到钱乐的可贵处——待人平等真挚!
钱乐的善良、热心、富有正义感等等,与钱乐相处的点点滴滴在靳禹心中淌过,钱乐的闪光点历历在目。这样的钱乐,也该得
到同样平等真挚的对待啊!
这一点,刑海比他靳禹明智,看的通透,做的彻底。大概正因如此,钱乐对刑海比对他,心态和行为上,才更显亲近?!
靳禹想通这一点,记起钱乐数日前那段“我是我自己的,不是别人谁的”的话,自嘲的笑了。心里那么喜欢钱乐,惹他不开心
,自己会难过,而看到他开心,自己也会快乐……以后,自己会认真的像刑海说的,凡事考虑钱乐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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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小暑时节。
京城一份圣旨入了军营。
六皇子被刺案已经侦破。
远在南营千里之外的京都,某个不长眼的六品卫千总的不长眼的儿子,曾与六皇子在街头为一卖身女子闹过矛盾,父子皆被惩
戒,从此两人怀恨在心。得知六皇子在天高皇帝远的南营水师后,父子俩人在京都雇佣好杀手,让其去刺杀六皇子……此案已
调查清楚,刺杀皇族是大罪,老皇帝批了斩立决。
此外,圣旨曰:……赵将军南营阻敌辛劳、有功,着十日内返都城,休养领赏……六皇子行和暂代赵将军,带领南营水师,对
战倭贼……
众将听毕圣旨,赵将一派心中“咯噔”一下。
刺杀六皇子的父子,谁都能听得出,不是真凶。皇子被刺,嫌疑人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他的兄弟。皇家内务,老皇帝必然遮遮
掩掩,这替死鬼的父子,便是牺牲品之一。
而作为大皇子的亲舅,后宫从嫔中新提的赵妃之兄——赵将军,忽然被召回京,并由六皇子暂代公务,就明显另有深意。
刺杀,是大皇子已经警觉六皇子的才干?还是赵妃与赵将军等人,已经按捺不住?
回到自己房间,六皇子冷笑:“父皇真是糊涂了,这次做的太明显,是帮我还是害我?”
白苍给六皇子和自己倒上茶,不以为然道:“行和,你自己已经布置好,将赵将军一系架空。你父皇这时的圣旨,自然是帮你
而非害你。你该高兴,你父皇对你很有信心。”
六皇子想了想,对白苍一笑:“多谢白叔叔提醒。我正有新的布防安排,若非如此,实施起来,还要费很多周折……”
六皇子成代将军,钱乐对此一副早应如此的态度,对靳禹直言:“……年纪轻轻送出来打仗,就是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皇
帝的儿子,天子的官二代,背景比珠穆朗玛峰还厚重稳当……临时代的?再过一阵,就是正的了!”
靳禹看着钱乐振振有词,只是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俩人这段时间仿佛都找回了离散前的相处模式,或设备改造,或人员训练,常常同进同出,做些合作。
第69章
银蛙小队的装备得到进一步改进。
潜水服上了一层涂膜,防水减阻,还触手滑溜,像鱼一样不宜被捉住。身上多了两个小药袋,一个是装驱寒药的,里面还有一
粒救命丸,一个是装害人药的,把敌人麻翻,也能麻晕水中恶鱼……
中等船只的轮浆改进了材质和尺寸,速度提升近一倍,并引入了远程投射装置……
钱乐当然想过长炮、炸弹类的强火力,但是,除了之前担忧打乱时空的代价无法承担,钱乐还希望在这个不同的世界,看看不
同的智慧群体的发挥。
靳禹根据他所知的药学,配出的强力麻药,能通过空气传播。小指盖大的一块粉末,弹在空气中,能于数分钟内,扩散至两个
足球场的范围,将范围内的百余人,麻倒36-48小时。
类似东西,钱乐在穿越前的世界,听都没听说过。
麻药已经配上小艇特攻队的连发箭。
靳禹的师父教授的一些合击阵法,靳禹挑简单的,略作修改,通过钱乐,交给六皇子。六皇子挑些可行的,让军士们排练……
就这样,靳禹和钱乐经常待在一起。俩人身体难免接触频繁,一个克制,一个适应,各有心得。
靳禹有几回,故意在钱乐来找他前,洗澡或脱换衣服,等钱乐进屋时,正好看到。钱乐初时尴尬,后来渐渐适应,如今已能和
靳禹互相边搓背边谈笑。虽然一身粉红遮不住玉菊少年身体的敏感,但钱乐的心理抗拒,已经如靳禹期盼,慢慢消退。
大暑前,六皇子率军击退倭贼舰队对南岸的攻击,并乘胜追击,将倭贼舰队的三艘大船击沉两艘,把倭贼打得个落花流水,逐
出五海里外。
南地民众一片欢呼,摆宴三日,感谢官兵。
六皇子夜召亲信,包括花当家、钱乐、靳禹等人,连夜商定计策,于一周后,整装行囊,率船队北上,援助已被倭贼登陆侵入
的东岸。
由花当家负责的山寨营,于入东岸前夜,摸清登陆倭贼船队、布营等情况,并顺手牵羊,提回两颗倭贼陆战指挥官的首级。
钱乐领导的银蛙小队,在得到停船图后,连夜潜海,凿穿大小倭船无数。
东岸不比南营,南营造船、修补的工匠、材料配备样样充分,这些倭船凿得轻了也修补、收编不了,索性都给沉海。
六皇子的船队在夜间悄然驶入东岸,发、改、组的数台机关车各由两匹裹了马掌的马拉着,冲入倭贼营地。
车中机关适时开启,投放迷药、火弹。待马车离开后,或是迷药开始扩散,岗哨尚未反应过来,营地中的倭贼,已于睡梦中不
知不觉被迷晕;或是火弹砰然炸开,火苗蹿上倭贼的辎重、军帐……
东岸的总兵将军大概知道南营要对他们施以援手,但是没想到六皇子带着船队来的这么快、这么低调。等一众南营官兵大清早
押着个把倭贼高级将领、提着一串倭贼将领脑袋,到东岸门口打招呼时,东岸总兵将军才慌忙披上外衣,鞋也没顾上穿,出了
军帐迎接六皇子。
此时钱乐跟着六皇子,而靳禹随着其他队伍骑战马冲击倭贼兵营。到了下午申时近酉时,靳禹所在的队伍才押着倭贼俘虏回到
东岸营地。
钱乐在南岸的时候,战况尚未延伸到陆地,没见过押俘虏这种场面,一时好奇,和其他战士一起看热闹。钱乐个子小,在营地
外找了块平整点的石头,站在上面。
靳禹骑着战马到了钱乐眼前五、六十米,钱乐才注意到。
枣红马的背上,靳禹腰身像杆标枪样挺拔,他穿着一身灰青色短打,腰间多了一把军刀,远看过去,一头灰白的短发最是显眼
。
钱乐一时间,觉得靳禹是那一队军人中最沉稳、最帅气的男人,忍不住勾着小指,对靳禹滴溜溜吹了声口哨。
一众士兵全朝钱乐看过来。不管是正进入东岸军营的,还是左右与他一同看热闹的。
钱乐还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处,见靳禹看过来,兴奋的踮脚向靳禹挥手:“靳哥,靳哥……”
靳禹看看钱乐,从马背上抽拔出一个细长布卷,直接抛向钱乐。
三针魔仙的手法,指哪打哪,东西自然直接扔进钱乐怀里。
钱乐感到布卷内坚硬,打开一看,竟是把武士刀。
钱乐抬头。
靳禹似看出钱乐疑惑,一拉手边绳子,靳禹马后那个将领样的倭贼俘虏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武士刀是战利品?!
所以,按军营不成文的规矩,已是抓获俘虏的军士的自有物品。靳禹当然可以随意赠送!
周围士兵起哄,有眼馋的巴巴凑过来,怂恿钱乐:“快打开看看!”
钱乐放心抓着武士刀的蛇皮鞘,握住刀把,轻轻向外抽。
青色的刀光,刹那闪过眼底,如一泓清泉。
凛冽的寒气,也迎面袭来。
钱乐倒抽口气,嚓的拢刀回鞘。
“好刀!”
有识货的老兵赞不绝口。
钱乐包起刀,喜忧参半。
这刀钱乐一见就喜欢,穿越前一把好武士刀随随便便几十万,还不一定能弄到,现在拿到手里,他是舍不得还给靳禹了。可是
这么好的刀,是
个贵重礼物,自己平白拿得心不安理不得……要不,找件能与这刀相当的战利品……
晚上东岸做东,大宴六皇子带来的南岸官兵。
总兵将军亲自安排,从市镇上现找了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做皮肉生意的,不论男女,不管卖艺或卖身还是都卖,带到营地外候
着。
酒过三巡,有东岸军官带着南岸军官陆续出营,寻乐子。
六皇子还在席上与总兵将军笑谈。
钱乐心里装着事,吃的心不在焉。
银蛙们看得清楚,一阵嘀嘀咕咕,有几个直接上前架起钱乐就走:“头,带你去玩点有意思的。”
老兵轻车熟路把钱乐带到营外,还帮钱乐选了一长一幼两女人,推进钱乐怀里:“东岸请客,不玩白不玩……”
钱乐没碰女人的日子,有半年左右,着实久了些。眼看自己左拥右抱,钱乐内心立刻蠢蠢欲动,心情随之好了几分。
可惜,钱乐高兴的早了点。
第70章
身体和灵魂的极大不相合处,在钱乐热切伸手触摸女人白嫩的肌肤、双眼贪婪临摹女人有致的曲线,而身体却毫无性致时,再
次凸显出来。
就好比,每次靳禹或刑海,将钱乐的身体翻来覆去,用那后方做承受地时,少年的身体会欢愉之至,钱乐却满心别扭,一样。
钱乐少年模样清俊灵秀,两个女人看他年少,却待她们温和有礼,心中喜欢,很快情动,一个就伸手去摸钱乐下身。
“小乐?”门咣的被推开,靳禹直冲冲走进来:“你果然在这。弄了匹马给你,走!”
两女人只着片缕,听见门响,惊叫一声往钱乐身后躲,再看进来的男人容貌英俊,体格挺拔,立刻心动。年长的女人扭腰上前
,就欲邀请。
钱乐正觉沮丧,又在为难如何对付两个女人,见靳禹出现,救他的场好比那及时雨,登时欣喜应声:“来了来了!靳哥找到什
么马?” 钱乐急忙跟靳禹离开,当然没忘记给两女人留点赏银,末了还故作潇洒的飞了两个吻。
不能吃,已经很遗憾,若是因此被嫌弃,不仅前世好男人的威名彻底毁了,这辈子做男人也没底气。钱乐丢两个吻,没打算让
两女人就此难忘,只盼着多少留个好印象,就心满意足了。
靳禹走在前面,沉默许久,忽然说道:“还记得,去年冬天,你跟我,一起南下。你坐着那只小灰驴,却想跟我换马骑。呵呵
……”
自说自话没什么,说些回忆也没什么,但是能不能在周围一片漆黑的夜路上,不要笑得这么萧瑟、瘆人?
钱乐打个冷战,勉强跟着笑两声:“呵呵……小灰还挺聪明的,我离开沙鹰堡找……”
“不许说!”靳禹猛然回头,急声喝道。
钱乐吓得后退一步:“靳哥……”
“不许说……”靳禹的眼睛有些亮,慢慢道:“小乐,忘了那里,好吗?”靳禹低下头:“我对不起你……”
钱乐登时明白,靳禹的眼睛里噙了泪。他急忙摆手,两步走到靳禹身边:“靳哥,别这么说。当初也是误会……好吧,我不说
就是。忘了,咱都忘了……靳哥,你别这样……我……”
钱乐看靳禹抹把脸,扭头就走,急忙追上两步。他见过男人流泪,可是靳禹这样,又让他想起在寺庙中重逢时,滴在自己脸上
的靳禹的泪滴,顿觉脸上发烫、心中酸涩,一时想要劝慰却手脚无措,只能吭哧道:“靳哥……你看,我嘴笨……咱们是好兄
弟,别说对不起什么的,没有的事……我跟你讲,当初我学游水的时候,跟一兄弟闹腾,把人脑袋摁水里,还得意着,结果那
兄弟没憋住气,溺水了,被我摁着挣扎不起来……嗯,后来旁边同学发现,那兄弟才被拉出水……差点闹出人命。后来那兄弟
跟我贼铁,嗨,每次找女朋友都先给我过目……”
“什么是……女朋友?”靳禹慢慢问道。
钱乐一咬嘴唇——竟然不留神说漏嘴了。“哦,就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亲密程度介于陌生女人和老婆之间的女人。”钱乐
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与眼下社会环境相适应的说法。
靳禹顿了顿:“你,跟你那兄弟很要好?”
钱乐冷汗,撒一个谎真的非要再撒一百个谎?“是很要好。不过,后来那兄弟一家子搬走,我再联系不上他了。靳哥,你说说
你以前的事吧。”事实上是钱乐我搬到另一个世界了,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