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了草

307房的，一小护士答。

“赶紧回去，一会儿打点滴了哈”护士长查看了一下病历。

“不，不，不，……”

姜原轻轻推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小川身上，回头跟护士长说：“能去公共区等打针么？”

“前面右拐就是”

扶着虚弱的上川坐到公共区，姜原将他最近的情况问了问，沉思片刻，又问：“景亮还在你病房？”小川点点头。

护士过来轮号到他给打上点滴。

姜原去了小川的房里找保暖衣。

果然看到有点憔悴的景亮正趴在那里休息，没有吵醒，返转回来。

“小川，这事，你看要不要跟你爷爷奶奶说一声，你上爷爷家住几天。”

“反正我是不回家了”吵哑的声音低沉的吼了句。

轻轻摸摸小川被勒得发紫的手腕，姜原又说：“你先在这儿把这些给养好了，再去，知道么？”

“否则，让老人瞧到了会很担心的，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对吧！”小川紧紧的靠向姜原点点头。

“回头，我找找张昭，看他能不能找几个你们田径队的队友上下学陪陪你，这还有一年的学要上呢，抬头不见，低头也能见。他这样确实很可恶！但是你瞧，那是你家，所以就算把事情闹大了，还是对你不利”

小川一手打点滴，另一手紧紧的抓着姜原：“我要你陪！！其他人都不要！”

“乖，你别怕，景亮这样的人，就是无聊，看着你身体不好，爱欺负人。咱先忍忍，把身体养好锻炼好知道么。如果他瞧你和我一块，估计还会更过分的对你不善”

想了想，姜原又说：“我一直都陪着你，知道么，咱们现在要打架打不赢他那个憨头，要离开这个所学校，肯定不如他更便利。”

小川想起那个帮凶，恨得牙痒。

“敌强我弱的情况，咱得迂回应对！有一天你会真正强壮起来，改变现状！”

小川点头，他可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知道你快受不了了，别怕，我时时都陪着你呢，咱们一起面对！”姜原轻轻的安抚着小川的后背。

离开时，姜原特别亲了亲小川的额头，鼓励他坚强起来！

很多事，身为一个中学生，真的很无奈，姜原现在自己也是个小小的弱势，怎么能硬碰硬呢。

第14章

出院时，景亮完全没预料到，小川的爷爷来了。

小川住院期间，再也没有对他展过颜。

他很怒，面对小川爷爷，又不便发作。

硬是跟着去了小川爷爷家，装成一个非常乖巧可爱的好同学。

单独关在小川的屋里，又逼小川一块回家。

“这也是我家！”小川冷漠的回答。

景亮怒：“这是要反了？！你走是不走？要是不走，相不相信我把这地给烧了！”

“你！”小川脸瞬间卡白，“你烧死我算了！”

景亮愣了一瞬，逼视他：“你他妈的这么想死？”

“跟你呆一地，吸同一片空气，就想死，就想死！”小川猛烈的摇头。

声音之大，引得奶奶的关注，推门进来问：“怎么了？”

景亮马上脸色变温和：“没事奶奶，小川和我闹着玩呢”

奶奶慈祥的笑笑又回去忙自己的。

她一走，景亮即刻抓住小川的胳膊，凶狠地说：“想死！？我不同意！你可以试试看！

事实上，小川也知道拗不赢这个疯子！

最后，还是乖乖的住了一天爷爷奶奶家，就回去了。

就象姜原说的，他现在是男子汉了，很多事得自己扛，不能因为自己的莽撞而连累其他人。

在网上，他和姜原保证，会好好应对，让他放心。

回家后，他只当景亮是空气，每天都能招来景亮的武力泄怒。

人也越挨打越皮实。在学校也常能瞧到二人不对盘的在课堂上扰堂。

小川每天坚持长跑，锻炼体质。

渐渐的，景亮用拳头招呼他，他也开始不示弱的回招。

有几次在家，憨头碰到了，拉开他俩，还被景亮吼不许插手！

于是，每每都能看到景亮温文而雅的在学校和同学聊天时，边上坐着专心看书满脸冷漠的井小川。在家，俩人互不相让，砸锅破窗的经常发生，楼上楼下的都报物业前来查看。

景亮挑来的那些有品味的家具摆设全都伤痕累累。

景亮竟慢慢地喜欢起这样打打闹闹的生活，看着那完全不听话的小川气喘呼呼的和自己干架，偶尔还在心里偷笑。

晚上乘着他睡着了，在他身上揉来揉去，也搞不醒这个越变越皮实的人了。

他都会自问一下，难道自己真的是抑郁症么？怎么会有点对这样的日子上瘾。

越来越痞气的小川似乎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人越弱就越容易被人欺。

暗地里常常会在网上和姜原聊到以暴制暴的好处。

“他让我手肿，我也让他永不能再拉琴！哼！装什么逼高雅！MD他就一烂渣”

姜原无奈：“你这么以牙还牙，还得搭上你自己受伤，不划算啊”

“那怎么办，我这是自卫反击！”

“他今天脚是怎么了？走起路来好象有点跛。”

“哈哈，我的杰作，谁让他踹我的！我给他鞋里放了图钉瓦哈哈哈”

“汗！ 照你这么下去，你可得专门去点自卫反击的散打了！”

“没事，今晚上，我给煮了饭，他还不是吃了哈哈哈哈，已经快把马桶当椅子歇了”

“这样真的不行，你这样做，他会以其人之道还到你身上？！”

果然，第二天，井小川在学校就拉得肚子抽筋，腿发软。

姜原悄悄让人给他弄了点泻利停才好点。

“你这么下去真的对自己不利！他们可是二个人”

“那怎么办，就算学散打，也得等暑假了，他成天跟着我真烦真烦真烦”

“中国古话说得有，以柔克刚啊，他硬，你就来软的。”

“不成，他会得寸进尺的！”

“还是得讲究和平共处，你政治都学到屁股上了么！”

“书上的和现实的不相通啊。”

“你不是说他爱吃你做饭么，你跟他讲讲条件！”

“问题是，不做的话他一样会动手招惹我”

“或者，你试着挑战一下他们内部矛盾，转移注意力？”

小川来劲了：“你是说刘憨头和景亮之间造点麻烦？”

“但只一条，你得做得隐蔽些”

“怎么做？”

“和无耻的人打交道就得比他们更无耻”

先是憨头穿过的内衣，在小川和景亮的起居室被景亮发现。景亮说了憨头一顿。憨头盯着家里冷脸峻颜的小川没吱声。

然后是，一大早上的，景亮起床发现身边的暖宝宝不见了，再一寻，竟被憨头正抱着！

气得景亮一把就将小川从憨头怀里拎出来，还踹了憨头一脚，憨头都没醒过来。

气爆的人，自然不会发现，他踹的那一脚很重。

吃小川煮饭，憨头的那份都会味道极重，怪味多多，唯景亮和小川自己的没什么。

令憨头有理难辩，因为他的经常是不照点吃。

憨头也怒了，拉着小川就要动手，偏巧被景亮撞见！

“警告你，这是我的玩具，不许抢！”景亮一开始和小川玩那警匪游戏时，憨头还掺和着拉扯过，经过几次在憨头床上发现小川，景亮的智力自然被蒙蔽。

“都是他使的诈！？”憨头急得脑门青筋直冒

“反正你给我离他远点！”

憨头憋气，回了爷爷家。

历时三个月的战斗，小川得意洋洋的向姜原摆出OK的手势。

暑假来之前，小川和姜原都顺利通过初中考试，进级本校高中。

景亮逍遥的日子却面临终结。

他那在部队当高官的爷爷，把他给绑了回去。

小川开心得欢呼：解放了！心道难怪那么变态，原来祖宗就这德性。

叫了姜原，一块收拾家里。

几个月没来，还真是大变样，满屋的破家具，有烧糊的抹布，有露出弹簧的沙发，瘪得难以辨别的煮饭锅，缺了腿的茶几……

“你这儿还真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啊”姜原笑

“没事，反正都是那个疯子折腾来的东西，等我爹妈回了，我全给扔了”

“扔什么，修修还能用啊，你小子别跟着把那糟践东西的习性给染上了”

小川不好意思的脸红：“不会，不会，那要不找你来做啥呢”

“哦，感情我是你的修理工啊”姜原大笑。

“不修也成，上你家去住吧，我太想念那张木板床了”

“啊，你不怕硌得慌么”

“不硌，直接躺你这肉垫上就成了”

姜原一听这话，轻踹他一脚，“你小子算盘打到我头上了”

“嘻嘻，谁让你是我最喜爱的哥呢”小川纯净的眼神里，不再现那曾经的忧郁。

第15章

小川跟在姜原屁股后头，喜颠颠的。

姜原敲他：“你别高兴太早，如果景亮已经转学过来，他下学期还会回来！”

“哼！我才不怕呢！我会很珍惜你的杰作的”

“您爱惜着点就算对得起父母了，搞得家里大闹天宫似的，少哭鼻子啊！”姜原笑。

“我妈说哭一哭能解压！”

姜原乐：“你还解压呢，你还是快快想想找个地方练练防身术”

“是呀，我怎么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听说少年宫那边有师傅教这个”

姜原端详一下正在粘连的茶几角，漫不经心的说：“听说挺苦的，每天6点起床锻炼呢，去晚了师傅还会用教鞭。”

小川凑倒姜原鼻子低下，盯着他峻朗的面容，说：“咱俩一起去学啊！”

姜原用胳膊肘儿轻轻推开他，斜一眼：“我还学画呢，上次余老说暑假会去外地写生”

“啊？上哪儿啊？”小川瞪大他那漂亮的眼睛。

“江南水乡呗，余老得意之作的产生地”姜原找来几个木衬将粘连的地方固定。

小川情急一抻姜原胳膊：“我也去！”哗啦那些固定用的木头全散了架。

姜原撇嘴：“喂，你再这么打岔，我不管了哈”

小川看看那散开的木头，哪有心思：“你是我哥们！你上哪儿，我也上哪儿！”

姜原随手一扔：“你瞧你这叫珍惜劳动成果么？还我上哪儿，你上哪儿，你想去捣蛋啊？！不成！”

小川慌忙去扶那堆木头：“谁说要捣蛋了！你做，你做，求你了”转头姜原上手，又不依不挠：“我绝对不捣蛋！真的，带我去吧”

“那你不练防身术了？景亮那混蛋，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杀回来呢！”

小川苦恼：“那我想和你一块玩怎么办”

姜原点点小川的脑门：“就知道玩？你瞧你家被你们玩的！都跟废品回收站似的”

“我也不想的。”小川委屈的低下头。

“我知道，”姜原轻轻揉揉小川的头发，“你瞧你，一个学期都没好好吃饭。正好暑假你去那边学武，我也放心。你好好把自己整好了，你说你要长胖的，瞧这细胳膊细腿的”拎拎小川的胳膊。

“我有努力的，你瞧”小川说着就撸起自己的短袖T恤，亮出他做俯卧撑的成果，摆了个健美的姿势。

姜原笑：“是的，是的，很有弹性！”转身去看那打破的床架。

俩人忙活了半天。

小川还在想着去江南：“不用收拾那么好了”

“你爸妈要回来看到这场景，你怎么交待？”姜原可比他要理智。

“怕啥，反正他俩的房间我锁着呢。而且一年到头都只闻其声。”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要住的地方，收拾好，住着舒服啊”姜原自小就很能整理，生活一向过得井井有条，瞧到被破坏的地方，就不舒服。

可听在小川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挪过去，从背后抱住姜原：“你对我真好！”

“喂，满身的臭汗，你抱着我怎么干活啊”

“不臭！让我抱会儿”

姜原也无奈，小屁孩打小就没享受过家庭的关注，有人这么关心，会把这关心放大无数倍。

“够了没有，抱好一会儿了”

“没够，‘”小川想着没几天姜原就要离开视线，简直比他和景亮相处的那段时间还难受。

“姜原，你再亲亲我，象上次在医院那样”小川靠在姜原背上小声的说。

“切，都撒上娇了”姜原笑，还是转身在小川额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了事，刚要说可以了吧。

小川就大胆的在他唇上印一个初吻。

姜原看着他，小睫毛还挺长的，密密的，眼睛黑黑的清如深潭，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就算再小川怎么不对路，被小川那么深深地凝视，姜原寄居的这个小身子也干柴冒火，蒸腾而上。

手上的工具掉到了地上，姜原轻缓的托起小川漂亮的脸蛋，温柔的吻上小川那鲜红的嘴唇，双手也象着了魔一般在小川那瘦削的柔滑的身体上擦出火花。

小川努力回应，幸福感充满了胸怀，激动莫明。

等他俩喘息着停下，小川迷蒙的双眼跟喝了一壶似的勾人，狂躁得发红的二个小青果，互相迅速袒呈、抚慰青春那迷魂似的躁动。

知了的声音不知何时在窗外响起，燥热的午后，俩人冲了凉，就那么光溜溜的，搂抱在床上睡了过去。

姜原首先醒来，夕阳西下，柔和的微光从窗外洒进来，折射在小川那漂亮的身体曲线上，散发着有如天使般的光芒，非常美妙。

枕在姜原胳膊上的小川长得越发精致的脸蛋，满是淡淡的安详，没了平日调皮捣蛋的锐气与急躁。

姜原轻轻的吻了吻小川的耳廓，只盼岁月静好如此。

开了荤的小川可没有姜原那么沉静，醒来，便是一顿索吻加索爱。

初嚐甜蜜禁果的他，完全没有发觉姜原对他的温柔是与年龄不相符的。

完全不同于景亮对他的各种粗暴的欺侮。

趴在姜原的胸堂上，强健于自己的体格弹性十足，抚在手下极其满足，听着每一次心脏怦跳都似乎是为了自己，令小川心有所属，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己似乎已经与姜原合而为一。

他的心象开了花似的舒服，圆满，里面填满了一种称为幸福感的物质。

更多的依恋，更多的舒爽，更多的自由自在。

一切都让他觉得姜原是他的。

七月是股市的荡得最低的时候，姜原安排好自己的操作，并不忘给刘老先生一些提点后，便带着缠人的小川奔向了美丽的江南。

余老的写生团，有三十来人。

每人的费用也是自理。姜原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挣到点钱，不能让小川再多花一分钱，于是他俩的费用全都是姜原来解决。

小川想要掏腰包的时候，多半是花在一些奇巧的旅游项目上，滑龙道或游清舟。

没有写生任务的小川，成天盯着画速写的姜原发痴。

“你怎么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有时他这样逗姜原。

遇上姜原用水彩，姜原突然不动声色的就会拿着彩笔冲着小川俊俏脸蛋就是一笔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