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都走不稳了还想去哪儿?回来,今儿在我这儿睡。”庄秦盛一步跟上,双手自腋下架住张越越,费劲巴拉地往自己屋里拖。
“你个畜生、混账!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害了他,害了他啊!是我不好,是我引狼入室,当初我就不该跟你这混蛋交朋友!我害了我弟弟,我害了他……害了他……”
“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我的发小儿搞了我弟弟……我怎么交代?”
“张家以后就靠我了……茂茂指望不上了……就靠我了……我要结婚、生孩子、传宗接代……扛起张家……明儿就结!我他妈明儿就结婚!后儿就生孩子!我不能再让爸妈失望……不能……我是长子长孙……长子长孙……”
“是,你长子长孙了不起,没你扛着,天都得塌了。操!我也是长子长孙,怎么就不像你活得这么累,什么都往身上揽?你以为你是神不是人?你以为你几个死儿?明儿你就结婚生孩子,茂茂交给我,我疼他,往死里疼,顶你疼他还疼。让他只认我不认你,气死你!能个儿大了,敢摔酒瓶子吓唬人了?你也就这点儿出息!”
庄秦盛一边伺候张越越脱衣脱裤擦身躺好,一边愤愤不平地咬牙叨叨。那凶狠劲儿,像要从张越越身上咬下一块肉似的,可手上的动作又反差极大地温柔到不行。
“张家、茂茂对你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可你自己呢?你把你自己摆哪儿?有丁点儿分量么?越越?”
拿毛巾的手停驻了,庄秦盛凝注张越越通红的脸庞,凝注聚拢在张越越眉心深深的褶皱,深深感叹。
“越越……何苦呢?这就是你要的?”
鹅黄色的灯光柔和了棱角,朦胧了淬炼,原来张家兄弟这般相像。像得令人恍惚,心神迷乱……
“越越……”
“哥!你在家吗?院里的玻璃茬儿和破酒瓶子怎么回事?哥?你在吗?没事吧?”
突然传来庄秦楚的呼唤,导正了庄秦盛迷路的心魂。
“没事,不小心cei了,你歇吧别管了,一会儿我收拾。”庄秦盛退到安全距离,毛巾扔进脸盆。
“真没事?”庄秦楚不放心又问。
“没事。”庄秦盛端盆出屋,发现庄秦楚还在向跨院内张望。“张越越喝多了,刚躺下。”
“你俩没打架吧?”
“我能跟他打架吗?诶?关小流没对你不规矩吧?”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俩又没怎么着。”
“小楚,茂茂跟我了,张越越已经认可,你就别惦记了,有合适的赶紧嫁了吧。女孩子青春短,耗不起。”
“哦。”庄秦楚落寞转身,覆下眼皮挡住水光晶莹。
“是我这当哥的不知道谦让,对不起你。”
“没事。本来茂茂对我就没那心思,我俩不可能。我就是……现在好了,能放下了,能心怀坦荡地正式和关小流交往了。”
“好好的,别怕,有哥在你背后戳着,没人敢欺负你。”
“我一母老虎,谁欺负我不是找死么?”
“最漂亮最善良的母老虎。”
“庄禽兽!我能说自己是母老虎,你不能说,当心我剁了你!”
庄秦楚回过头,挥舞拳头,凶悍威胁。尔后——
灿笑。
如花。
飘一抹夜来香。
【注:cei,四声,具体字不知。北京土话。大概意为摔了,碎了,打了。
例句:别找我cei你!(当心我打你)】
17.成全
火热的吻开始就不曾停止。
张茂茂犹如一尾烤盘上的鱼,纵容庄秦盛翻来覆去恣意摆弄。
白皙的肌肤渗出细密汗珠,泛起淡淡粉红。喘息失了平稳,急促但不急躁,撩人。
撩拨进行了不短的时间,庄秦盛暂停忙碌,抬起头,眉头打结,使得坏坏的笑容漾出苦味:
“祖宗,你这部件该不是摆设吧?忙活这么半天怎不见半点儿反应?”复又揉搓一把张茂茂那粉红色的不畏骚扰坚定萎靡的部件,证明所言非虚。
男性尊严遭到质疑,张茂茂倒很大方地不以为忤。推开面红耳赤,显然很在状态的庄秦盛,套上衣裤下床。
“看你一眼,避孕十年。”双脚着地的同时,话音也狠狠砸在地上。
“我哪儿有这么大功效?你也忒看得起我。”庄秦盛嘿嘿笑着,一把绉翻张茂茂,重新压回身下。“我就不信,凭我的手段今儿不能让你这部件精神焕发。”
“没用。我说了不想和你做。”
“哟呵!你这儿装了啥高科技装备?说不做就不硬,控制自如啊!”庄秦盛话里酸溜溜的,狼爪子不安分地又摸到那地方瞎胡撸。
“没意思,送我回家。”
“回什么家?你没意思,我这儿意思浓着呢。”下半身的欲望把淡定烧死了。庄秦盛按住张茂茂,像是要强攻。
张茂茂还是那副死鱼德行,打个哈欠闭上眼。
正常人对奸尸都不会有兴趣,庄秦盛欲念再强,也实在没法抱着一尾死鱼燃烧。“呼”地一下,性味扫空。
“能送我回家了?”
庄秦盛稍稍放松力道移开,张茂茂立即起身催促。
“真他妈没意思。”火药味,不浓,但足够引起注意。
“本来就没意思。”
“张茂茂,你又闹得哪一出?耍哥哥玩怎么着?”
“不跟你干那个就是耍你玩?你当我是路边的鸭子还是充气娃娃?疼我,宠我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当屁放出来的?”
“你他妈平时跟蔫儿萝卜似的,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敢情全攒着跟我这儿放呢!我还不够疼你宠你?该付出的我丁点儿不留,可你呢?给我点儿甜头能死啊?我喜欢你,自然想跟你干那事,不是你想得那么脏!”
“你不送,我自己走。我再废物,还不至于自己回不了家。”张茂茂小脸儿涨通红,几大步到门口,气哼哼拉开门就走。
“站住!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想我怎么对你好,全给我说清楚。我尽全力让你满意,也麻烦你开恩让我满意。馋了你这块肥肉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弄到手,你不能让我光看不吃一直这么馋下去。”
“你馋的是我吗?”张茂茂没甩掉庄秦盛的手,哪怕被他攥得手肘生疼。幽幽望进庄秦盛眼底,轻声问。
“你说什么屁话?”
“庄哥,我在你眼睛里看不见我。”
张越越带回家来一女子,号称是其女朋友。
张越越可是第一回往家带女朋友,张家二老乐得下巴都快掉了,拉着姑娘嘘寒问暖,热情至极。吃饭时一径儿往姑娘碗里夹菜,不管人家爱吃不爱吃,吃不吃得完,只见姑娘碗里的东西越堆越高堆成小山,摇摇晃晃随时要倒塌,他们干脆拿出新碗接着堆。
张茂茂一直很安静,从头到尾和平时无异。只是,张家二老兴奋过头,颇为着急地要他唤姑娘声嫂子时,撂下饭碗上楼回屋,再不露面。
张茂茂性子怪不是新鲜事,张家二老已是见怪不怪,根本没往心里去,继续与未来儿媳妇交流感情。倒是张越越,既没有堕入爱河的甜蜜,也没有女友深受父母肯定的骄傲,不改清明冷静,完全的置身事外,默默将宝贝弟弟的反应记在心头。
送走女朋友,聆听完爹妈的感慨总结,张越越前来关心受到整晚冷落的宝贝弟弟。
进屋时,张茂茂窝在被子里。然而,似乎在等待张越越,听到动静立马露头,直勾勾注视张越越一步步靠近,终至坐落在咫尺。
“不喜欢她?没关系,你喜欢什么样的嫂子告诉哥,哥给你带回来。”
“你的幸福取决于你喜不喜欢,我的意见无所谓。”
“那……就是她了。”
“你不喜欢她还要跟她在一起,就是害人害己。”
“总要找个人结婚生子,各方面比较合适,看得顺眼就行。至于感情,相处久了总会有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你说过安顿好我才考虑个人问题的。”
“多个人照顾你,不好么?”
张茂茂定定看着张越越,明显不赞成他的说法。
“好吧,本不想在家里谈这个,既然说到这儿……你和庄秦盛凑到一起,爸妈迟早会知道,我早些结婚生子,了却他们抱孙子的心愿,应该可以给他们些许安慰,不会太伤心,也不会太为难你。”
“你为我做某些事前,能不能先考虑我是否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事?难道你从没想过,或许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好啦。哥知道你乖,会心疼人。你能这么想,哥就特知足特高兴。可,毕竟我是哥,为你做什么都应当应分。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哥做什么都值。”
“是么?我和庄哥在一起你也愿意?”
“你愿意,哥就愿意。”
“我俩上床了。”张茂茂的语气何等云淡风轻,好像说的是吃饭喝水。
相反,张越越的震撼绝对够山崩地裂的级别,脸儿一下就黑了,不光阴云密布,还狂风闪电。若非仅存的几分理性顽强坐镇,非得雷鸣咆哮、凶性爆发。
“你说……什么?”张越越多希望是自己听错,理解错,多希望是他的宝贝弟弟单纯到以为上床仅仅是上到床上,不包括任何少儿不宜的后续。
可惜,张茂茂执意击碎他的希望。
“我俩干那事了,sex。”
“你和他……他强迫你的,对不对?好个庄禽兽,活腻了丫的!好好呆着,哪儿也别去,哥帮你宰了他报仇出气!敢强迫我弟弟……”张越越脑子烧成一团火,就俩念头:一,拿刀给庄秦盛捅成马蜂窝,再千刀万剐。二,赤手空拳打到庄秦盛吐出五脏六腑,脑袋进腔子。(╰_╯)#
“他没强迫我。”
“没……不可能!你一小孩子家家哪儿懂这个?那种臭流氓不值得包庇,活该见一个枪毙一个!”
“哥!我二十四,不是小孩了,该懂的都懂。他没强迫我。”
“你……”他乖巧可爱、天真无邪的宝贝弟弟,居然……他接受不了。TOT
“没成。我硬不起来。”
“没、没成?这就好,这就好。”张越越全身心地笼罩在宝贝弟弟尚未被玷污的狂喜中,丝毫想不起担心硬不起来所代表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还会尝试,直到无障碍成功为止。”
张茂茂慢条斯理、轻轻巧巧再出重击,不给张越越击到吐血死不休。
张茂茂绝非吓唬张越越,说到做到。次日到庄家,一头扎进庄秦盛屋里,不由分说,冲上去就啃。
庄秦盛给这飞来艳福刺激得心旌荡漾头发昏,以为梦里发春。随着体温上升,脱衣解裤的动作越发急切,张茂茂甚至急得咬到他舌头,才晕晕乎乎肯定艳福的真实性。
心说:小样儿的,昨儿还整恐怖片说从他眼睛里看不见他,害他以为俩眼里蹿出鬼,心虚胆寒一宿。今儿就绷不出抱他一起飞蛾扑欲火。忽冷忽热、别别扭扭,摆明吊他胃口,测试他的真心。本来嘛,真金不怕火炼,真心更得靠欲火检验。
小祖宗急成这样,昨儿回家指不定咋火烧火燎、孤枕难熬。待他好好发挥,狠狠疼爱,安抚小祖宗里里外外的火,吃干净小祖宗一丝一丝鲜嫩甜美的小肉肉。╮(╯▽╰)╭
庄秦盛纵情的摸,摸了满手青春的嫩滑。
庄秦盛放肆的吃,吃了满嘴纯净的甘甜。
庄秦盛得意洋洋的抢占上位,覆压住诱人的……
“你大爷的庄禽兽!让你教我弟弟坏,今儿我打不死你我就不姓张!”
庄秦盛被从主导位置击落,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挨上了疾风骤雨般的拳头。
“张越越,疯了你?!来真的?!我跟茂茂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干你鸟事?你、你……别打了……再打毁容了……不、不是……再打我还手了,真还手!真的真的……哎哟……还手!”
爆吼一声,庄秦盛冲翻张越越,反跨到他身上,一手按制张越越双拳,一手成拳高高提起。
迟迟不落。
四目相对,张越越是暴怒的血红,庄秦盛则是……
“庄哥,你倒是打啊!你不是说真还手么?你不给我哥点教训,以后别想跟我成就好事。”
“张茂茂!你说什么屁话?!这是你哥,亲哥,拿你当心肝儿疼的亲哥,他为你、为你们家付出多少,你知不知道?鼓动我打他,你良心让狗吃了?!我操……张越越,你个不识好歹的玩意,我替你说话,你、你倒……”一个头重脚轻,庄秦盛再次痛失上位,还挨了一拳。= =bbb
“王八蛋,你敢吼我弟弟?我都没对他大声说过话!”张越越不似庄秦盛处处对他留情,出手要多实诚有多实诚。
“我他妈护着你,你还打我?你们老张家遗传的没良心!我他妈真跟你急,信不信?!”
“庄哥,我信我哥打死你,你都不舍得还手。因为,从小到大,你喜欢的都是他。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从来只有他。”
“茂茂!吓傻了你?说什么胡话?”张越越难得严厉。
“哥,我不傻,所以看得出庄哥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张茂茂没停顿,不给张越越怒吼的机会,转向庄秦盛继续说:
“庄哥,我哥昨天带个女人回家说要结婚。你了解我哥的臭脾气,一条道走到黑。你再藏着不说,就真没机会说了。
哥,你也是。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坦诚面对自己,该说的都跟庄哥说清楚。就当是为了我,我不想一辈子做你的替身。”
“茂茂……茂茂!你干嘛?!”
张越越察觉张茂茂要干什么,立即从庄秦盛身上跳起飞扑到门口,依旧是慢了一步。张茂茂拿一把大锁,把门从外头锁了。
“茂茂,开门!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你想歪了。开门!”
“我把钥匙给小楚姐,你俩谈完,叫她给你俩开门。”
张茂茂说完,义无反顾的走了。
关小流自从养成喂流浪猫的习惯,尽管不能保证按时,但一天都没落过。
今天出动时,张茂茂已经在猫群里蹲着,爱抚一只只在他身边磨蹭的猫咪。
“早来啦?”温泉之行对张茂茂略有改观后,关小流不再排斥和张茂茂说话,打招呼一点都不勉强。
张茂茂反应还是慢,慢慢转头,慢慢抬头,慢慢滑落一行泪。
18.不言则已言则惊人
一场相声出来,关小流垂头丧气挺郁闷。
不是今天演出出了差池,而是张茂茂依旧不给面儿,大睡特睡疑似深度昏迷。这回没人叫,连散场都不知道,还是他把他领出来的。
平常演出完,苏畅都会搭关小流的车。这回苏畅被派去赶别的场,没来,就剩关小流和张茂茂相顾无言。张茂茂气场低落,气氛显得尤其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