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让步,怀柔政策。朱小小真的太喜欢自己老公,不愿意将老公推出去让给别人,努力想挽回,哪怕折损面子。和心爱的老公相比,面子算得了什么?
“我爱你。”踮起脚,亲吻迟卫紧闭的嘴唇,幽怨地走了。
抹掉粘在嘴上的唇膏,迟卫回到病房,继续握着苏畅的手,陪他,等他苏醒。
43.两清
公司聚餐,庆祝新发布游戏市场反响良好。
坐在庄家开门营业的前院,张越越想不透得知公司同事定下的聚餐地点是庄家私房菜,明明想找个托词不来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又坐在这里。
穿梭在桌位间上菜服务的大妈们都认识他,谁路过都跟他打招呼,公司同事这才知晓他和老板是发小儿,纷纷埋怨他为什么不早坦白交代,害得他们早就想来却苦于订不到位。张越越能说啥?苦笑呗。
心不在焉的吃吃喝喝,张越越思量着一会儿碰见庄秦盛该采取何种态度。其实多余,没什么事,后厨通常很少到前台。
思量间,他发现,上菜的服务员里多出一张生面孔,青春飞扬朝气蓬勃,在一群中年大妈里格外刺眼。不正是上次庄秦盛带在身边的小男朋友?敢情,两人都好到这地步,庄秦盛已经把人家带回家公开关系了。敢情,庄秦盛终于定了性,开始认真经营新引进的感情,与过去一刀两断。敢情,磨磨唧唧,还特把两人的交情,过去的事情当回事放不下的,只有他一个。
真是!连茂茂都说明放弃了,他还蘑菇个什么劲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犯贱啊!
心里发闷,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众人散去,张越越一人还坐在原位。模模糊糊,借着酒劲儿,看着高挂的灯火一一熄灭。打扫战场的大妈嫌他妨碍她们下班,不见外的轰他:要么滚蛋,要么上后边找庄秦盛,送他回家还是留宿都请便,就是别在这儿当坐佛,坑害她们加班。
大妈们最不好惹,张越越从善如流,脚下磕绊的摇晃到后院。
一盏相当有年头的老油灯,把树叶掉光的枯树枝子衬得跟鬼片主场景似的。树底下,一张摇椅盛两人,两个人映出来只有紧密相依的一个影子——这通儿啃哟!好像都没打过啵儿上这儿解恨似的。
至于这么饥渴么?屋都来不及进,冬夜里露天打野战。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怎么还不赶紧下?把这对狗男男以苟且之姿冻一块儿变雪人得了,也算稀罕景儿。拉到外头售票展览,估摸能赚个块儿八毛。
“大哥,最近怎么不上家来了?听说你在前头吃饭,现在才忙完,正要去给你请安呢。”庄秦楚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见到张越越笑盈盈迎上前,玩笑式的打了个福。
“前边营业,后边私宅,生人止步。”摇椅上的懒洋洋说开了。
“最近忙,没空过来,挺好吧你?”张越越亦不理睬绝了交的陌路人,就对庄秦楚一人关心。
“挺好。茂茂也挺好吧?我跟关小流和好,多亏他呢。”
“关小流?和好?哦……好。茂茂挺好,还那样。喂野猫,画画,跟家宅着。”
“嗯,天冷了,他更懒得出门了。我还跟关小流商量,过两天约他一起出去玩呢。”
“你们约会,茂茂不成了电灯泡?算了算了,你们自己商量自己约,我不干涉,省得你们嫌我啰嗦。晚了,走了,回见。”
张越越走路不稳,狭窄的小过道光下又暗,一没留神,差点自己给自己绊个跟头。幸好庄秦楚追上去,扶得及时。
“大哥,你喝多了。你跟后头坐会儿先,我帮你叫车。”
“不用,我开车了。”张越越笑呵呵拂开庄秦楚,踉踉跄跄往前门走。
“哥,大哥喝多了,你送送他,别让他自己开车。”庄秦楚跑回后院,向庄秦盛下命令。
庄秦盛就顾跟小男朋友亲热,好像没听见庄秦楚说话。
“哥!算了,我去送。”庄秦楚懒得和他废话,套上羽绒服自己出动。
这会儿工夫,张越越出事了。
途锐装上了石狮子。
庄秦楚目睹张越越撞车,吓得够呛。忘了应该先上前确认张越越实际情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家找她哥。
听闻张越越撞车,庄秦盛淡定不了了,撇下小男朋友三步并两步狂奔出来。张越越已经下了车,摇摇晃晃七扭八歪没走两步,倒了。
两三秒的功夫,庄秦盛已经浮想联翩,预备直接送张越越进火葬场了。跑到张越越身边,扶起一看,丁点儿伤没有,轻轻打着鼾,睡着了。= =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张越越拖进家,拖回自己房里,拖到自己床上。喘口气再看四仰八叉,四肢大张的张越越,愣是气笑了。
叫车送走了小男朋友,庄秦盛打了热水伺候张越越,热毛巾刚碰到张越越脸颊,人醒了。
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红丝,直勾勾盯着庄秦盛,害得他心脏狂跳口干舌燥。
“不是绝交么?还管我干嘛?”
“在我生意门口出事,你就是条狗我也不会放任不理。”
张越越没因为和狗相提并论气恼,翻个白眼坐起身。
“你男朋友呢?”
“走了。”
“抱歉,耽误你好事。”
“你耽误我的多了,抱歉的过来么?”
“那我收回。”
“你——滚滚滚,绝交了,以后别来我们家。”
“嗯,压根儿没想来。”张越越真配合,下地,穿鞋,走人。
“咣啷啷”庄秦盛一脚蹬了热水盆,几步追到屋门口,屋门落锁,强把张越越扛回床上。
“干嘛你?”张越越瞪眼质问,却不反抗。
庄秦盛一手解自己衣服,一手扒张越越衣服,腥红着两眼活似饿狼。
“要账!我一压人的主儿,就他妈让你压过,你还不领我的情,今儿我压回来,一压两清,然后彻底绝交。”
这回张越越反抗了,或者说反击,推翻庄秦盛抢占上位。
“跟我这儿,你就是被压的货。”
“我操你大爷的张越越,老子认识你多久,就吃了你多久的亏,那是老子让着你,老子现在不让了,还想压老子?没门!”
轰!
一拳打翻张越越,庄秦楚以惊人的速度骑了上去,快手快脚疯子似的把张越越双手捆在头顶。
“庄禽兽,你敢打我?!”
“我他妈就打你了,怎么地?!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不敢打你?不是老子打不过,是他妈老子不忍心!可你呢?我伤心难过,疼得要死,你在乎么?不在乎!我干嘛要对一个不在乎我的王八蛋不忍心?我今天不单打你,还要干你,干不死你不算完,让你知道知道老子这些年有多疼多苦!”
吼完,对称的,又是一拳,把张越越嘴角打出了血。
接着,捧着张越越的脸,吸他的血,一路吸到口腔,吸他的舌头。
张越越是吃哑巴亏的主儿?
不能够。
拳头用不了还有一口质量倍儿棒的小白牙,咬庄秦盛的嘴,咬庄秦盛的舌头。
咬得庄秦盛嗷嗷叫,愣还是不松嘴,和着血腥也要继续加深加大吸吮张越越的力度。
吸够了,移开唇,又给张越越一记勾拳。
“咬我?你他妈是娘儿们?!”
“庄禽兽,你他妈畜生!”
“还有更畜生的呢!”
七嗤咔嚓,张越越下半身就光了,庄秦盛自己的下半身也光了。两只大鸟,你瞪我,我瞪你,在空气中脉脉传情。
“你不敢。”张越越冷笑。
这时候质疑一个男人的勇气,无疑是火上浇油,庄秦盛这团火立马蹿上云端。
一句废话没有,拿出硬邦邦的实际行动告诉张越越他敢不敢。
行动了不知多久,庄秦盛在火与血交融的红雾之中,隐约看到张越越哭了。
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关小流发誓,他认得把喂猫的张茂茂按进黑色天籁并载走的男人——领头的那个绑匪。
眼瞅张茂茂又让绑匪劫走,关小流还能愣着吗?
回楼下开车,指定追不上了,马上打电话联系苏畅。
既然这帮绑匪听命于苏畅那位高贵的故交,那么,只有透过苏畅才有可能获悉张茂茂会被那伙人带去何处。
嘟嘟几声,关小流含糊了。上次绑架事件后,苏畅再没接过他电话,短信也不会,完全断了和他的联系,这次难保也不会……
正想着,对方接听了,传来的声音不属于苏畅。不等关小流发问,对方说出一个地址,告诉他想接张茂茂就过来。
挂了。
关小流迟疑片刻,辨认出接听电话的正是绑架事件的主使者。困惑之余,担忧更甚。
黄鼠狼给鸡拜年。
直视优雅的喝着咖啡的迟卫,张茂茂如是注解。
“放心,这次没有恶意,仅是诚心感谢你告密给我太太,我背着她金屋藏娇。”
这家伙如果没阴谋,就是脑子不正常。张茂茂心想。
“你想对了,我确实是不正常。”看出张茂茂想法,迟卫肯定道。接着,掏出一个颇有厚度的信封,推给张茂茂。“揭发举报都有奖励,这是你的。好了,就这点事。我很忙,先走一步。等下关小流会来接你。”
“多嘴问一句,你明明已经结婚,为什么还要回头纠缠苏畅?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要破坏他的安宁,加重给他的伤害?”
迟卫笑了笑,拍拍张茂茂肩膀,离开了。
盯着信封,张茂茂迷惑地蹙起眉头。
令人费解的究竟是感情,还是人本身?
是人吧!
感情明明是简单而直接的,是人复杂了它,把它变得使人望而却步,渴望又不敢深陷。
44.突变
张茂茂很乖很老实的(懒得动窝= =)坐在原位等来关小流。
张茂茂一人平安无事,四下张望没抓到苏畅故交的影迹,关小流轻手轻脚放下心。默默祈祷,以后千万别再听到那变态半点消息,千万别再和那变态沾上半点瓜葛,那变态就是一杀伤力极强的移动的不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炸不知道,哪儿炸、炸谁不知道。苏畅和那家伙搅和在一起……唉……他都不敢想。
关小流脸色一会儿一变,惊恐的,担忧的,烦恼的……令人应接不暇。
张茂茂越发觉得关小流这人挺有意思,挺值得人研究。按理说,吃过一次亏,别人都巴不得躲开八丈远,这家伙却着急忙慌,谁要放火烧他家后院般的赶来虎口边溜达,难道不怕又给老虎叼了去?是该说他情操高尚,热心忘我,还是缺心眼呢?
“还有心情笑?傻了你?”
高悬的心刚刚落地,关小流片刻不敢怠慢,将张茂茂拽出变态出没过的地方,免得错生出其他枝杈。要知道,变态的心思是很难理解的。
张茂茂的手一年四季酷暑严寒,总是冰凉的,此刻却反常的暖热了。视线凝结在被关小流牢握的手上,琢磨他是无心还是有意,或者压根儿没觉察错抓了他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牵手这事挺玄妙,不过是肌肤相触的一种形式,为什么会让人产生定终身的错觉?难道是因为十指连心,指尖的感触最容易传达入心?
大概是吧。这家伙的手热乎乎,传进他心里,也是暖暖的。
这家伙挺造孽,难道没人告诉他随便对别人付出关心,很容易沾染麻烦?万一惹上甩不掉的麻烦,纠缠一生,可怎么好?
唉,其实,被迫接受关心的人压力很大呢!
悄悄尝试抽回手,抽不动,懒惰的劲儿又犯上了。
唉,就这样吧!
“笑怎么了?用你批准?”
“刚才多危险啊,那是个疯子变态,你不晓得?万一又对你不利咋办?多后怕啊!”
“我都不怕,你倒怕了。我又不是你,跟他心上人勾勾搭搭,他干嘛凭白无故对我不利?”
“心上人?”
“你师弟啊!”
“好小子,消遣我?我跟我师弟那是纯洁无暇的同门情谊,纤尘不染,不许玷污!”
关小流一本正色换来张茂茂轻浮的白眼。
张茂茂在心里感叹苏畅倒霉一再眼神不济,遇人不淑。年少时惹上一个变态,祸患到现在。青年时倾心个迟钝的闭路电视,还是个直的,结合过去的阴影,表白都不敢,只能暗暗喜欢,默默仰慕。命苦啊……
“总之,那家伙不会对我怎么样。”
“怎么不会?变态的心理是咱正常人能揣测的吗?你忘了上回……”说到一半,关小流刹住车,心虚又迁就的观察张茂茂反应,耳朵可耻的红了。
张茂茂无动于衷,仿佛根本没在听关小流说话。
“反、反正那种神经病能躲多远躲多远。”不招他还惹了一身骚,要是招惹……就等于活腻了找死。= =
关小流内心比较激动,情不自禁的手上使了点力气,攥得张茂茂有点疼。
张茂茂情不自禁看向攥疼的手,关小流很自然的追随他的视线一齐看去,情不自禁的愣了,尴尬了。
慌忙甩开张茂茂的手,更尴尬了。= =
“我、我……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摸你手,我……”吱吱唔唔,利落的口条怎么都捋不直,帅气的脸蛋迅速涨红变身关云长。
“没关系,我知道我细皮嫩肉,对别人是挡不住的诱惑。”
“你……太臭不要脸了。”
哪有人这么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自夸的?= =bbb
自从进入青春期,庄秦盛似乎就没从发情期里爬出来过。
狠狠占据张越越一宿,虽然脸疼嘴疼眼睛疼,浑身青青紫紫淤痕抓痕咬痕,代价惨烈,可他还是觉得值。
特别值。
张越越那耿直别扭倔强的牛脾气,是轻易让人占便宜的?别管过程如何血腥暴力,最终结局被他压了,足够说明他在他心里的重量级地位。
证明这一点,之前受的委屈,漫天遍布的阴霾,扭捏含羞地迈着小碎步子基本都消散了。太阳公公钻出厚重云层,又开始普照大地了。
明明是风后暖雪后寒,积雪在阳光的抚触下恋恋不舍地融化,庄秦盛却一点没觉出气温被融雪拽低,通体顺畅得只觉空气清新,心旷神怡。不时痴呆傻笑,干嘛都特带劲,革命的小曲更是不离口。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
“哥,张大哥电话。”
“哦哦,我这就接。”矮油,张越越个闷骚死相劲儿的,这么快就想他啦?亏得憋了那么久装了那么久,害他差点绝望了。
“呃……挂了。”
“啥?我还没接他怎么就挂了?他说啥?”
“呃……他说他要结婚了,日期确定再发喜帖通知咱。啊——哥,你疯了?!”
刚坐上的油锅绉飞了,连油一起跟墙面来个亲密接触。
咣啷啷——坠地阵亡。
张越越的公司闯进一个匪徒,不打不砸不抢,高声呼喝就要找老总。
前台拦,秘书拦,保安拦,都没拦住。倒霉的保安还给打成乌眼青。
冲破层层阻碍,匪徒踢开会议室的门,横眉竖目,大踏步地站定在老总张越越跟前,好似黑道寻仇。
前一秒还在热议中的与会人员瞬间安静,集体屏气凝神做好看武打暴力剧。
张越越从容淡定,大手一挥,遣散闲杂人等,会议室里只剩他和庄秦盛。
庄秦盛脸上精彩纷呈这儿青那儿肿,张越越也好不到哪儿去。然而,和庄秦盛的凶暴明显区别,张越越依旧那么优雅沉稳。可见,个人气质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