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你放心,我还得操你呢,废不了。”
“死吧,王八蛋!”
关小流约好庄秦楚到新年嘉年华玩,两人同时考虑到张家目前的氛围肯定特压抑,一齐邀约张茂茂和他们一同去散心。
张茂茂懒,本不想答应,可鬼使神差的竟答应了,约定当天也准时起床,上了关小流来接他的车。
接下来,就是睡。在车上睡;关小流和庄秦楚玩游乐设施的时候,睡;甚至走路时,似乎都在睡梦里,若不是关小流和庄秦楚看得紧,不让人流挤丢了挤倒了才怪。
庄秦楚和张茂茂一起长大,从不嫌张茂茂扫兴。关小流估计和张茂茂相处习惯,也没意见。三个人玩得还挺好。
中午吃了快餐,站到鬼屋门口,庄秦楚打了退堂鼓,把票塞给张茂茂,要他代她进去别浪费,自己则生根一般站在原地死活不肯进去试胆。
张茂茂懒,却听话,乖乖按庄秦楚吩咐,跟关小流剪票进入鬼屋。
鬼屋这种娱乐设施无非是弄个破烂屋子,屋里黑黢黢,某些角落投射出含混不明的阴暗冷光,或者象征血腥的红光,嶙峋斑驳的墙上用红色颜料按俩血手印,写一两句吓唬人的话,房顶边角堆放些假尸体或者白骨,必须死得奇形怪状,骷髅上还得粘着血渍皮肉,最好再放几条假虫子钻进钻出,不时蹿出个把丧尸厉鬼,加上烟雾缭绕,音效烘托,再来点恐怖传说,营造心惊肉跳的气氛。吓唬胆小的行,胆大的基本麻木。
这种设施最适合两种人:
一,喜好灵异,自认为胆大,寻求刺激。
二,情侣。其功效如同恐怖片,女孩子假装柔弱吱哇乱叫,往男朋友强壮的臂弯里钻;男的假装威猛正义,实则温香软玉在怀占足便宜揩满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互相装逼亲亲热热,实现感情升温。
关小流原本计划与庄秦楚进来促进感情,不料庄秦楚临战退缩,由张茂茂取代。于是,原计划的拉小手就用不到了。
关小流一届无神论者,不怕牛鬼蛇神,一边走一边研究鬼屋里布置的各种机关。好像看恐怖片那样,预测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蹿出怎样的鬼怪,然后在心里批评道具做得太山寨,各种粗制滥造、滥竽充数,倒别有一番趣味。
走着走着,除去鬼屋里大惊小怪的音效,身后的张茂茂似乎没了声息。关小流暗自叫糟,心说张茂茂别又梦游,走丢了吧。连忙转头。
张茂茂可能没料到关小流会突然回头,好像吓了一小跳,已经很大很有神的眼睛又放大好几倍,黑白分明晶亮着差异。
对视几秒,松口气。
“也没个动静,以为你又睡着走丢了呢。”说完,很自然的拉住张茂茂的手。“把你弄丢,小楚非跟我拼命。”
张茂茂低头看看被拉住的手,抬头看看关小流被灯光照得光怪陆离的脸,眉头动了动,沉默。
“要不认识你,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走路都能睡着……着……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嚎叫贯穿鬼屋通道,魔音冲脑之际,整个鬼屋仿佛颤了几颤。
关小流说着话回头,偏巧一个长头张着血盆大口甩着长舌头掉出一只血眼珠的脑袋倒挂金钟突然垂下,和关小流来个脸对脸鼻尖碰鼻尖的近距离接触。那份震撼可想而知,关小流胆子再大也吓破了一半。
出于自保本能的向后一窜,非常不是故意的踩了张茂茂脚,撞了张茂茂一个跟头。关小流自己则没刹住车,扑倒在张茂茂胸前。
依旧是脸对脸鼻尖碰鼻尖的距离。
张茂茂睫毛很长很卷,眨动生风。
张茂茂眼睛很清澈很明亮,真个剪水秋瞳。
张茂茂身上有股奶香,甜甜柔柔。
张茂茂脚下无根,真的很容易扑倒……= =bbb
尼玛一个老爷们,干嘛白咪咪幼泡泡香喷喷,轻易就被另个男人扑倒?!
娘娘腔!同性恋!
对了!张茂茂是同性恋!张越越还说过张茂茂喜欢他……难道……张茂茂是故意站不稳,让他扑倒,然后……
轰隆隆。
一列火车豪迈滚过关小流脑海,飞沙走石滚起一路震颤。
关小流想立刻跳离,可就是动弹不得,八成是给震麻了震木了。
又是一个天翻地覆,关小流滚在了地上。
地面冰凉潮湿,一抹一把水。
张茂茂推开颇有些分量的名为关小流的这具人体,掸着衣服站起。
居高临下斜睨正狼狈爬起的关小流,鼻管中哼出两股冷气,口吻极尽轻蔑:“胆小鬼。”
捡起关小流掉落在地的手电筒,试了试没摔坏,走在了前头。
关小流面红耳赤羞臊得厉害,顾不得手上沾的水是脏是净,粗鲁地抹了两把脸,扫眉搭眼的低头跟在张茂茂身后。
丧气!
真他奶奶的丧气,电光石火之间,他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张茂茂睫毛长眼睛美漂漂亮亮香喷喷,关他什么事?张茂茂娘娘腔同性恋,关他什么事?他干嘛心尖子揪,脑浆子疼,喘气都乱了节拍?
好像,好像……老处女发骚……= =bbb
明明是张茂茂暗恋他,要紧张要心悸,也该是张茂茂吧?
他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和张茂茂亲密接触,睡都睡过了,为什么心里一劲儿乱撞?
吓傻了?
摔成脑震荡了?
果断是鬼屋里不干净,中邪了吧!
出院以来,苏畅就没跟迟卫说过一句话,经常性的目光发直,锁定某个位置一盯就是半天。
迟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表现出的还是那副招恨欠砍的相儿。
不过,偶尔还是会不小心让柔情呵护流泻而出,会搂抱着苏畅一动不动,两个人仿若合成一尊雕像。
“小亚,过年了,不想回去探望叔叔阿姨吗?”
“不愿意出门咱们就在屋里待着,可是,你该给叔叔阿姨挂个电话拜个年,他们会挂念你担心你的。乖,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很好。”
苏畅缓缓抬眼,从迟卫手里接过手机,用力丢出去。
手机撞在墙上,摔在地上,弥足顽强地没有碎。
“呵呵……和我一样贱,贱命总是活得特别久。死不掉,凑合活着,活着还不如死了。”
47.抗战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吓唬谁呢?死就死得干净点儿,既然活着,就好好活!哼哼唧唧,腻腻歪歪,越来越像个娘儿们!”
“我要是个娘儿们,还会落到这田地吗?”
迟卫没料到苏畅会如此一问,顿时一愣。
咂么过味儿,经过自己脑内加工,不禁喜上心头。才要予以回应,理智马上下达禁令,锁住窃喜。
“我要是娘儿们,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苏畅不理会迟卫什么反应,径自喃喃道,原本水灵灵的双眼又在呆滞放空。
迟卫太想叫苏畅不要再钻牛角尖,可他不敢。怕止不住柔情泛滥,坏了计划。
他只是想把他的小亚留在身边,直到那一天。小亚可以恨他,恨到入骨最好,这样,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小亚就不会再为他伤心。尽管,他内心如此期望能够旧梦重温。
事态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唯独他的小亚。
小亚被他逼得越来越不正常,他真怕小亚会就此疯掉。这不是他期许的,他怎么忍心?偏激,疯狂都是他在做的,他要补偿小亚,而不是要小亚跟他一起疯。
如果小亚真被他逼疯,他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那么想当娘儿们,就去变性!”
似是在跟自己赌气,迟卫不觉粗暴许多。
“你希望吗?”
原以为苏畅听不进,不想竟侧过脸来扑扇着眼睛询问。那样子,像是到了新家惶恐不安,又试探着想博得主人喜爱的小猫。
这世上,迟卫唯一承认的天敌就是他的小亚。所有自制在小亚面前都不堪一击,轻易溃不成军。会纵容,会忍让,甚至会低下头服软示弱。
如果谁要对付他,小亚绝对是他的要害命门。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该不该发生的全发生了。小亚,别乱想了,你还活着,就好好活,不然,对不起你死去的奶奶。”放柔了声音,放柔了身段,捧起苏畅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脸儿说道。
“是啊,后悔也没用,不该死的已经死了,不该活的为了让死了的瞑目,还得死皮赖脸的活。”
“小亚,你错了。该死的一定会死,而你,应该更好的活着。”
“可是,你怎么还活着?”苏畅轻轻的问,轻轻的笑,天真得好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迟卫顿了顿,也笑了,那么满意,那么释然。
低头吮吻苏畅唇瓣,柔柔叹息:“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我发誓。”
答应过朱小小,迟卫就会实施。
温三儿有个规矩,绝不在家谈公事,不欢迎任何外人到家里做客。拜年问候省了,摆下筵席宴请。
请客不是哪里高档哪里贵就好,也要投其所好。谁都知道温三儿最宝贝他的小情儿,小情儿的喜好,自然就是温三儿的喜好。
还好,温三儿的小情儿就在迟卫名下产业下属的出版社工作,拉关系还是很方便的。
“呵呵,迟老弟倒是比我有门路,这庄家私房菜我订了多少回都订不到,你随随便便一通电话就能搞定,早知道早央求迟老弟帮忙,省得听我们家还生埋怨我没本事。”温三儿说话的同时,斜觑了眼身旁的温吞情人,心情似乎很不错。
“哪里,之前与内人在此用餐,也是排了一个月的队。这家老板实在够脾气,谁的面子都不卖,生意维持到现在真不容易。”
“嗨!私房菜哪里没有,吃得还不就是一座难求的范儿?人家老板才是真正会做生意的,懂得端起身段,提升身价。”
“三哥也说了,私房菜哪里没有?身段这东西,只怕断得越高摔得越狠。毕竟,不是谁都吃他这一套,失了耐性毁他挺容易。对吧,三哥?”
“呵呵……谁会小家子气到跟个小菜馆过不去?相反,我倒很欣赏老板的小脾气。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家还生都等不及了。我们家还生就这点不好,别人不动筷子,他就不敢先动,宁可馋死自己。”温三儿拿起筷子,夹了块东坡肉放进情人面前的青花瓷碟。
“我才不馋呢。”声如其人,温温润润,属于治愈系,让人听了就无比清爽舒畅。而顾盼之间,又流出几分媚气,可见温三儿调教的功夫。
“是是是,馋也闷在心里偷偷馋。”眼波含情,温三儿并不避讳在外头表现与情人间的亲密。反而处处展示情人对他的重要,让周遭人看清楚这个温吞男人归谁罩,敢图谋不轨,要先垫垫自己的份量。
“温哥,你真是……迟先生还看着呢。”
温三儿的小情儿显然是个脸皮薄,容易害羞的人,温三儿不过是递去几个挑逗的眼神,立即就羞红整张秀气脸孔。犹然不知,已媚态横生。
“你还以为迟老弟不知道咱们的关系?”
“你……”
“我不久前才听说洛老弟在我手底下的出版社工作,不晓得洛老弟工作是否顺心。倘若有任何不如意,尽可以告诉我,凭我跟三哥的关系,一定不能亏待你。”
“温哥是温哥,我是我,若真要讲温哥的关系,我倒要辞职不干了。”
“哦?呵呵……有骨气,难怪三哥如此看重洛老弟。”
“我们家还生这股清高劲儿,走到哪儿都得罪人。之前那家报社,也是因为他专讲实话,不肯阿谀低头一味唱高调,才干不下去的。他也不想想,这年头哪个允许你说实话?你有良心,你见义勇为仗义执言,你当英雄?英雄全是追悼会上那张黑白照片。”
“现在的传媒缺的就是良心和实话。洛老弟不肯同流合污,倒是很可贵。”
“你还夸他?他这傻劲儿,吃多少亏都不嫌多。”
“今天是出来吃饭还是开我的批斗会?”小脸儿一冷,温吞水也不是没脾气。
“一说这个你就急,还不是替你担心?别人我说得着么?迟老弟,你不用看我面子特别优待他,他不会领情,反倒会跟我过不去。”
“我多嘴问这一句,却枉做小人了。”
“迟先生,你别往心里去,是我不好,我不会说话,我不识好歹,我……”
“打住!洛老弟,你千万别往下说了,再说我这小人就真做扎实了。三哥要拿我问罪了。”
“不会的。温哥公私分明,光明磊落,宽容大度,仗义助人……”
“三哥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呃……”又羞涩了,低头狂扒饭。
一会儿,觉得风头已过,温三儿的情人终于肯抬起头见人。
“迟先生结婚了?迟先生问温哥叫三哥,想必令夫人也不是外人,为什么不带夫人一同来呢?”
“岳丈重病,内人在医院照顾。”
“哦?朱老病了?我真是才听说。迟老弟今日宴请,莫不是要兴师问罪吧?”
“生意场上输赢怨得了谁?我那岳父原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偏又急进贪力,总以为打打杀杀逞凶斗狠的老一套走到哪儿都管用,风光到现在已经是他运气好。”
“迟老弟明白这些就好。做生意靠的是脑筋和手腕,能打能杀充其量做个保镖杀手。朱老风光几十年,是时候退下去享清福,给年轻人让开路了。迟老弟会接朱老的班?”
“三哥说笑了。我虽是朱家的女婿,可在生意事业上与朱家分得干干净净,毫无牵连。况且,我自己的事业已经铺得够大,实在也没精力去过问。今日邀约三哥,纯粹联络感情,绝不沾染任何杂事。”
“迟老弟出国多年,确实疏忽了联系,如今回国,定要常聚。今日迟老弟请吃饭,下回做哥哥的请喝酒。”
“一言为定。”
“不过,下一回迟老弟可要把心肝宝贝儿带出来给哥哥观瞧观瞧把把关,不能单我们家还生叫你看了个够。”
“不瞒三哥,我正准备办离婚,只怕……”
“我说见你的心肝宝贝儿,什么时候说见弟妹了?”
温三儿笑得优雅,迟卫笑得了然,温三儿的小情儿看看脉脉含情相互淫笑的两人,恪守置身事态外的原则,低头专心吃东西。
过了正月十五,庄秦盛伤愈出院。
庄秦盛是标准的健康宝宝,活了三十来年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是他第一次住院,竟住了一个月,仿佛要把前三十年欠的份一并补回来似的。
好不容易逃出荡漾来苏水味道的惨白地狱,庄秦盛那是手舞足蹈欢欣雀跃,恨不能公然违反限放条例,放他一捆麻雷子以资庆祝,顺便崩干净过去一年的晦气。
休养生息几天,不死贼心活力更盛,战备齐全,跑到张越越公司门口展开新一轮抗战。
【同性恋不是罪,请支持庄秦盛牵手张越越冲破世俗,共度余生。】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哥大姐弟弟妹妹,帅哥美女们,请发扬你们的爱心,劳动你们的小手,在上头签个名吧!每一个签名就是支持我们冲破世俗枷锁,获取终生幸福的一份力量!感谢,感谢,万分感谢。”
48.围观家暴
“张总,祝你幸福。”
“张总,祝你成功。”
“张总,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