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重奏俱乐部——香月宫子

"来，卯月，为了让你比较好睡。"
"难不成又是OrangeBlossom？"我警觉地问他。
"不对不对，你看颜色跟香味都不一样吧？"
闻了闻气味的确不太一样……那就不客气了，我一口气把杯子喝干。
之后……我于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还——做了梦。
这里是，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附近是一大片青绿色的水池。
没有太阳以及月亮的照耀，但不知为何水竟还闪闪发着光。
在古怪的风景当中，我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时，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我坐在水中央。头发好长好长。那黑发飘飘荡荡地在水面漂浮着。
"好悲伤，我好悲伤。"维持着背对我的姿势，女人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悲伤呢？"
我忍不住问她。
"我好想见他……但是，以这样的状态根本不能见他。这种……惨不忍睹的状态。"
蓦地，女人回头转向我。
那脸……那肩膀……由黑发间隐约显现的肌肤，全部都覆盖着鳞片。
漂
亮地发出翠绿色光泽的鳞片。
"鸣……我好悲伤……"
龙公主哭了起来。从没有睫毛也没有眉毛，因为鳞片而无法眨眼的眼睛里……血般红的泪珠滴滴落下。鲜红色的眼泪滴进水里，把青绿色的水全部染成赤红。
"……是你的错。"
"咦？"
蓦然间，她对着我低声呢喃。
"这全部都是你的错啊——！"
接着她伸出那翠绿色的手腕，鳞片干泠的触感……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肘。
"哇啊——！"
我猛然张开眼睛。
紧接着映入眼廉的是——
"海棠学长。"
"你好像在呻吟，没事吧？"
"啊……嗯，抱歉。"我迅速地坐起上半身。
"做了一个有点可怕的梦。好奇怪喔……明明都这么大了。"
封着带了满脸担心望着我的海棠，我嘿嘿地故作开朗的笑着——
"卯……月？"
——但却好像不太成功。
我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流下两行清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没、没什么。请别看我。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也……"
拼命掩饰着咬紧牙根想忍住泪水，但怎么忍，不管怎么压抑或握紧了拳头，还是……
"卯月。"
看到眼前伸出的大手……我不加思索地便一把抓住。
"呜……呜呜、鸣呜呜……"
已经忍住了，伹由我紧抓不放的手腕内侧，眼泪源源不绝地由我脸颊滴落。
一直单独承受的某些东西，似乎一口气完全塌陷了。
尽管被零背叛，但我依旧强忍受伤的心，努力扮演好一个学长以及一个主唱的角色。
一直……一直以来，连放开胸怀大哭一场也做不到……
"好悲伤，我好悲伤。"
我的心，现在正如那个公主般地不停反复呢喃，不断地哭泣着。
海棠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
"卯月……"
海棠的手把我的脸烦包覆起来，温柔地轻吻我的眼睑。
他的吐息柔柔地吹拂在我的颈项，接着又是……一个轻柔的吻。
他的手指托起我的下颚，嘴唇缓缓靠近，微徽地碰触我的唇……
"卯月！？"
但是在最后紧要的一瞬间，我却猛力把海棠的身体推开。
"啊……对、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我……"已经有零了……
对扑倒在被窝上的我，海棠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我身上盖上了毛巾被。
就算零说他已经不需要我，但对我而言……我依旧只有零一个人而已——！
"呜嗯……"
深沉的暗夜里，我独自一人压抑着声音持续饮泣。
第二天早晨，睁着一双肿得不像话的眼睛起床换睡衣的我突然……停止了动作。
由自己的袖口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淡绿色的，而且摸起来粗粗的，由手肘一直延续到衣袖里面……
"——难道说！"
一个诡异的想象瞬间掠过脑海，我迅速把睡衣脱下来。
"骗人！竟会有道种……事！"
看到镜子里自己裸体的煞那间，一阵寒意上涌，我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这绝不是夸张的形容，确确实实是因为震惊而使得全身毛发直立起来了！
胸口仅存的一点痛苦舆悲伤，及对海棠感到的过意不去。全在瞬间飞到九霄云外了。
"难道说……？"
我紧张得口干舌躁对着镜子咿咿啊啊了半天，镜子里的影像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的身体由手肘到肩膀的部分——全部都被鳞片覆盖住了。
由窗帘的缝隙间照射进来的晨光而闪动着翠绿色的光泽，那的确是浅绿色的鳞片。
这……太扯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是梦……没错！一定是一场梦！
但……这却让我联想起昨晚的恶梦。这么说来，这是……
（被那位龙公主抓住的地方……）
这一天我完全无心于练习，只是压着左手肘，不断地思考着。
（一定是看错了吧？最近我常常跑到外面去乱晃，搞不好是撞到了什么奇怪的树而受伤的。
一定是因为我太惊慌所以才看错……再一次，静下心来好好看清楚的话……）
早练结束后，我立刻带着些微的希望飞奔回自己房间。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朝仓学长？"
才刚出练习场，零难得地叫了我一声，伹我却没有心情理会他。
但是回到房间以后，站在镜子前面，不管我怎么看，不管揉了几次眼睛、再怎么凝视，看到的东西依旧和早上所看到的一样。
怎么办？我开始陷入了惊慌失措。
"朝仓学长，你怎么了？"
"今天你好像有点怪怪的。"
对学弟们关切的询问不断地装傻……好不容易把一天例行的功课给结束掉，晚上就算钻进房间里……也还是辗转难眠。只要稍微陷入浅睡，就会立刻被恶梦给惊醒。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
浅绿色鳞片的范围……又在我的皮肤上扩散开来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在早晨的滑雪场上，我像个幽灵似地茫然伫立。
到了这个地步，我竟还会乖乖出席早操练习，想来也还真是好笑。
高原的风吹拂过长袖的衬衫。
我现在只能穿长袖了，因为……鳞片已经蔓延到手肘附近了。
（像那梦中的公主般……大概会变得和长乃公主一样吧？全身都被鳞片覆盖……
尽管可能还有一段时同，但等到另一只手也开始长鳞片的话…………）
我看了看右手。但，那双手被某人握住了。
"咿……！"
我战战兢兢地抬起目光——
"零。"
"你来一下，卯月。"
环顾一下四周小声地对我说话，零牵着我往前走。
"要、要到哪里去？零？"
"不要多问，来就对了。"
在零的牵引下，我们来到鲜少人迹的大白桦树附近，他放开了我的手。
"你还好吗"
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他又问了一次。
"你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身体……因为你的样子真的有点奇怪。是不是感冒了？"
"零……！"
好高兴。因为接连不断的震惊，使得我的理性舆感情都已无法正常运作……然而，听到这句话，我依旧能够直率地感到高兴。
"啊……嗯嗯。我……没事。"
"那就好。你最近真的好奇怪，晚上也不回房间睡觉，到底到哪里过夜了？难不成……是在海棠学长那里吗？"零这么说。
是不是在海棠学长的——其它男人的地方过夜？
听到这个疑问时，啪喳——
我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
由我嘴里流泄出来的声音，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低沉……而且冷淡。
"卯月？"
尽管零用充满讶异的表情看我……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用力瞪着那张俊脸。我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我爱做什么你管不着。你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我……你只是想到我可能被其它男人抢走才开始觉得可惜，不是吗！"
"什么？我做了什么……"
"问问你自己的心！我已经受够了……总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是我，会感到嫉妒的也是我，看起来愚蠢、吃亏的人、主动表示喜欢的……一直都是我！这……算什么嘛！你这个……可恶！"

"卯月，够了！"
我激动地面对着零依旧不肯住口。
"如果当初没有喜欢上你就好了……！如果没有喜欢上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此的痛苦……胸口好像快要爆裂开来一样！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的错！零，要不是你和樱泽那样……我也不会打开祠堂的门，因为这样被辰乃公主诅咒！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部都是因为你……晤！"
"笨蛋！卯月，快点吸气！"
在喘气的时候。一时换不过气来。可是我还是不停地咒骂。
尽管知道自己因为太遇激动，产生了类似缺氧的情况。但如果不把话说出来，源源不绝地喷泄而出的思绪和言语的浊流好像就会逆流回到体内把自己撑破。因此我忍不住继续怒吼。
"这算什么嘛，零是笨蛋！大混蛋！你简直……最讨厌了！我讨厌你！唔嗯……！"
"卯月！"
突然被亲吻……不是，是人工呼吸。
"嗯嗯……零……"
"卯月，你没事吧？"
松开嘴唇，零询问还在喘息的我。
被漆黑晶亮的眼瞳近距离贯穿的瞬间——
（喜欢你。）我的心在低语。
不论重复了多少次我不想再理你了，不论我如何大叫着讨厌，心里依旧不顾一切地诉说着喜欢他的心情。
"零……"
将我紧紧拥抱在怀里，零的双唇在我的唇边犹疑，我稍微催促似地一动……接着双唇便紧密地贴合了上来。
"嗯嗯……零……"
"卯月……卯月！"
零灼热的唇瓣栘向我的脸颊，接着往下巴、头项，然后胸口——
"不行！"
——正当嘴唇轻微碰触到时，我突然大叫着将零的身体推开。
因为……我想起来了，那恐怖的事实……
我的胸口……连胸口也是，那浅绿色的鳞片！
（这样的身体……不能让零看见。死也不可以……！）
看到我拼命地抓住胸前敞开的衣襟，零皱起眉头。
"卯月？你怎么了？"
"什、什么事也没有……你别管。"
"卯月！"
"住手！我……你不要碰我！"
把零伸向我的手挥开，我抱住自己的身体不断颤抖。
"……是吗？"
不知他把我的反应解读成什么了？
零用低沉得好像由地底傅来的声音呢喃着。
"零？"
"你果然和海棠……！"
口气迟疑地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零的语气突然激烈的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零开始拉扯我的衣服，只是他扯下的不是我紧紧拉住的衬衫，而是裤子！
"零？零，住手！"
无视我猛烈的抵抗，零抽掉我的皮带拉下我的裤子，直接把我的身体压制在后面的白桦树杆上，抬起我的一只脚——
"不要……啊！住手！啊！"
对着依旧紧缩的后蕾，零一股作气地贯穿，连滋润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痛！不要、不要……零……！"
身体被激烈摇晃，反复猛烈地抽插，我只能反手抓住身后的树杆不断地哀求着。
这时——
"今天的早餐不知道是什么？"
"我好想吃荷包蛋喔！"
听见回到旅馆的众人的声音，我立刻咬住左手忍住叫声。
远远地听着团员们愉快的交谈声……小心隐藏着袖口的鳞片咬住自己的手，承受着零的侵犯。
（这种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卯月。"
释放在我身体里之后，零松开了手，我则沿着树杆滑坐到地上。
从我腿间……白浊的粘液与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大腿渐渐流下……
我，被恋人加贺谷零，给强暴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阴暗的房间里，跪坐在地上的我无力地自言自语着。
我把练习翘掉了。
已经……没有余力管其它事情了。
"好过份……长乃公主。"我喃喃自语。
其它人的恋爱都可以顺利……为什么就我的恋爱没办法？
为什么呢？我……只喜欢零一个人而已，只是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而已……
你破坏了我的恋情……长乃公主，就好像我破坏了你的神像一样地……
看到阳光从窗廉的缝隙射入，那刺眼的光芒让我皱起了脸。
想去把窗廉拉好时，却发现窗户可以看见练习场。
零。在那里。
从这边可以看到练习场的指挥台，可以清楚地看到零指挥的背影。
不可思议地……我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愤怒与怨恨。
只是单纯地想着，他的指挥看起来是多么的有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