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竟然违抗我的命令,给我逃跑?!”
“呼啦啦。”
大美人话音掷地的瞬间,五六个保镖打扮的人不知从何处围拥上来,挡在两人中间,围住钱观涛。
“宝贝儿,我逃都逃出来了,你就依了我的心愿让我陪着你吧!我实在放不下心呐!你看,你看,这两天都把我都急瘦了。”真倒霉,还是没躲过保镖挡道这一遭。/(ㄒoㄒ)/~~
“你们是谁?”大美人没理会钱观涛,阴森森盯着将钱观涛包围的几个人,冷声质问。
钱观涛从大美人的神色中看出事态不妙,立即受起耍赖的模样,同时给大脑急速降温。
“不要紧张,他们是我的人。”
只有一个人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
“撤回你的手下,我的人由我派人看守即可。”大美人眯起眼,朝信步踱到他身边的文鸢命令道。
文鸢笑意轻松,轻佻的摇摇食指,拒绝大美人的命令。
“你我何时分过彼此?”
“文鸢,你想干什么?!”
“你最了解我,难道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放了他,一切好商量。”
“鸾,你一心只为他,可知我心里有多难过?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我叫你放了他。”
“此时的形势,你觉得咱们谁听从谁比较好?”
两柄枪适时抵到钱观涛腰间。
大美人眼尾抽了抽,重重沉口气,视线牢牢锁住文鸢,沉声道:“说,你想怎么样。”
“鸾,你终于肯把视线锁定在我身上了。”文鸢的笑容变得有些病态。
“少废话。”
在大美人冷硬的催促下,文鸢收起了笑容,恢复正色。
“我要你跟我走。”
“好,先放了他。”
“鸾,别拿我当孩子耍。我们都知道,没他做筹码,我根本制不住你。你跟我走,到了目的地,我自然叫他们放了他。”
“你觉得我该信你?”
“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大美人眯着眼,凶狠的盯了文鸢半晌,终于松开攥得咯咔作响的拳头,走到文鸢车旁。
“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文鸢朝钱观涛轻轻笑了笑,遂跟过去,开门,上车,狂飙而去。
“宝、宝贝儿——”
钱观涛才一动,又多出四把枪指向他。
他错了,他不该自诩聪明,不该轻举妄动,反帮了暗藏的敌人,变成要挟他的心肝宝贝儿的人质。
他真没用,一丝一毫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
废物!
“你带我去哪儿?”大美人隐忍着暴戾咬牙问。
“把这个喝了,睡醒一觉你就知道了。”文鸢递给大美人一小瓶饮料,温柔笑答。
大美人痛痛快快将饮料喝个干净,眼皮都不带眨。
接着,等待睡梦降临。
混合着草木和泥土香气的清新,伙同曼妙的鸟叫,催开了大美人紧闭的眼睛。
睁眼,入目的是文鸢的笑脸,大美人微微蹙眉。
“鸾,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再演戏了。”
63.绝境
钱观涛很焦急。
都是被囚困,感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禁锢在大美人那儿,是大美人对他的保护;此时关在这个好像藏娇金屋的鬼地方,则是绑架威胁,而且还是携带枪支的武力威胁。
怕什么来什么。怕给大美人添乱,到头来还是帮了倒忙。他讨厌成为别人的后顾之忧,讨厌只能懦弱无力的躲在别人身后,他应该还能做很多事,不该只是拖累人。
可他此时真不知能做什么。对方有枪,他没有。对方一看就孔武有力,他空有好身材却不能打又怕疼。素来的自负都给现下这些悲惨的对比挤兑跑了。= =bbb
心慌意乱。
不晓得文鸢会把大美人带去哪儿,不晓得文鸢会对大美人做什么。照这种情形推断,屡下杀手想要谋害大美人的家伙就是文鸢。如此一来,他倒宁可文鸢仅是单纯的想要和大美人重温旧梦、重续前缘。他失恋,总比大美人丧命来得强。
可恶!跟外界断绝了联系,得不到半点大美人的消息,这么一味的胡思乱想,迟早给自己的想象吓疯、吓死,恐怕最后反成了大美人给他送葬。
他得冷静,得想对策逃出生天。不能干等救赎,更不能天真指望被释放。按他刚来时,大美人的说法他家的那些乱子也是文鸢所为,由此可见文鸢有多么嫉恨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好过?
他好不好过无所谓,他不认为文鸢会置他于死地,顶多让他吃点皮肉之苦,给他点教训,令他知难而退。关键是有没有人发现大美人被文鸢绑架,有没有人知道大美人被文鸢绑去哪里,有没有人着手实施救援。想到大美人和文鸢多待一分钟,他就多一分心惊肉跳。
希望他的心肝宝贝儿脱离危难之前,千万控制好脾气,千万别招惹文鸢那个危险的阴谋家,免得那家伙恼羞成怒、狗急跳墙。若是有机会逃,立马逃,千万别顾及他。
他头脑聪明,有的是自救的招儿,不用大美人牵挂。
只要能甩开焦躁,凝神静气的想。= =bbb
“鸾,我知道你气我、恨我,可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
大美人立于窗前,了向窗外绿色美景,对文鸢的说辞压根儿不予理睬。
文鸢无奈,落得叹息连连。
缓了会儿,走到大美人身边,尝试拉起大美人的手,给大美人冷漠甩开。
“鸾……”
“我按你的要求跟你来了,你可以放过钱观涛了吧?”
女佣敲门进来,放下餐点,见文鸢没别的吩咐,便恭退出去。
“你就这么在乎他,甚于在乎我?”
“他和整件事都无关,不该被牵累进来。”
“只要他在你心里,就别想撇清关系。”
“你想把他怎么样?你敢把他怎么样?”
“如何处置他,随我高兴。”
“你没那个胆。”蔑视。
文鸢注视着大美人冷蔑的双眼,但笑不语。
“别忘了,他是你姨妈唯一的儿子。”
“你我都舍得下手,何况是他。况且,我不认为我姨妈有多在意这个儿子。”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宰了你很容易。”
“好啊,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就怕你不忍心害他给我陪葬。”把柄在手,有恃无恐。
“你怎么知道我不忍心?”
“那咱们就试试看。”
正这时,文鸢的手机响了,接通,传来女音——文鸢的姨妈。
文鸢的姨妈似乎很激动,斥责声大到大美人都把内容听得一清二楚。文鸢没告诉她他和大美人人在哪里,亦寻不到平素面对他姨妈时的唯唯诺诺。文鸢的反抗激起那边更大的怒火,训斥益加严厉,文鸢失去耐性,回道:
“只要拥有鸾,就等于拥有文家的一切,您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请您不要再干涉我的人生。”直接关机。
“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你看,无需依靠文家我一样有能力拥有这样规模的度假村,将来还能拥有更多。你觉得我会把文家的一切放在眼里?”
“那你费尽心机做这些岂不白费?”
“怎么能是白费?我证明了我这个没有继承权的庶出长子的能力。”
“只想证明能力,何须一而再再而三妄想取我性命?”
“我那时糊涂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后悔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觉得我会同意?”
“你必须同意。”
笑脸相对。
一是隐忍压抑愤怒,一是胜券在握的志得意满。
忽然,又有人敲门,送上已接通的手机一支。
文鸢看了眼来电,独自到里屋接听。
隐约间,大美人听得【杀】字。
眸色变暗,深沉阴暗中迸射出寒芒凛冽。
钱观涛拼尽全力要自己镇定,给大脑下达指令全速运转。
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想镇静,心绪越是浮躁;越是想想出脱逃办法,思路越是混乱,搞得他不止烦躁,恐慌也莫名的越发狂暴。一波接一波,迅猛侵袭他的神经。
叮叮咣咣,噼噼啪啪,依稀传来混乱的声响。
且距离他越来越近。起初在楼下,然后上了楼,再然后停驻在囚禁他的房门外,再然后——
破门而入。
指向他的枪口好像无底的黑洞,吞噬人命。
掌控手枪的人一袭黑衣仿佛送葬的抬棺者,面容冷峻,双眼明明藏在黑超墨镜之后,依然轻而易举的将目光中的冰冷无情传达给他。
杀手,杀手,杀手……好像写满了这个人全身。
杀手,杀手,杀手……跳跃回转占满钱观涛大脑。
冷酷的黑洞压抵钱观涛脑门,扳机扣下的同时,钱观涛认命的闭上眼。
他低估的嫉妒的凶残——
命休矣。
“鸾,他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还有什么好犹豫?你该记得我们过去有多么幸福,今后只会更幸福。你我,注定永远属于彼此。”文鸢的热忱已然到了痴狂境界,炽烈的爱火在双眼中狂燃。
与文鸢的狂热相反,大美人眼眸里的温度降至前所未有的低,倘若拿温度计测试,定要冻爆那显示刻度的细柱。
大美人用自己的寒冷,一寸寸冻结文鸢火热,当冰柱进犯到文鸢眼底,文鸢被大美人扼住咽喉,压制身下。
“对你而言,死亡才是永远,我要你给他陪葬。”
“原来,你都听见了……”文鸢却笑开了。
“砰——”
又是破门而入。
进来的不止一人,而是一伙人。
“大少爷,以为你尽在掌握,谁想到竟把自己逼到如此绝境。”
为首的,
华叔。
64.败露之后
“您还是来了。”
文鸢适时挣开大美人的压制,稍稍整理领口,朝率人闯进门的华叔淡淡说道。
大美人端端望着华叔,眼中的嗜杀不减反增。
华叔的视线在大美人和文鸢身上游走一圈,抿出淡薄笑容。
“看来鸾少并未把救援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您认为我会信赖这所有事件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么?”
对大美人的说法,华叔似乎不怎么意外,仅只挑挑眉而已,便豪放的大笑开来。
“不愧是鸾少。辛苦鸾少特地为了我这个老头子演了这么久的戏,害我这个老头子当真以为获得鸾少的全心信任。”
“我真的很信任您。”
“我也真的最欣赏,最疼爱鸾少。不过,鸾少实在太不好操控,我不得不忍痛放弃。”
虽然气氛不对头,华叔表现得倒是挺真诚。只是,这样的真诚无法令人感动,大美人用他的眼神充分表明他的愤怒。
“鸾少是聪明人,看得出目前的形势,就不用再麻烦我的手下动手了吧?”
文鸢先大美人一步提出反对。
“华叔,咱们说好的,鸾归我。”
“倘若大少爷可以控制鸾少,何须我再动手?”
“鸾一时还不能接受,多给我些时间,我一定可以说服他。”
“大少爷,我都这把年纪,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给你浪费。鸾少是你我最大的阻碍,既然有机会就要毫不留情的铲除,永绝后患。”
“您答应我不再对鸾下手。”
“大少爷,你意见太多了。”华叔蹙起眉头,表示耐性已所剩无几。“鸾少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也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你的身手都是我教会的,我很清楚,但是,再好的身手怕是也敌不过子弹。”
齐刷刷,十几支枪的枪口对准大美人。
“鸾少,你动也不动总不会是被吓呆了吧?或许是急着到下头去给你的心肝宝贝作伴?”
华叔的耐性又流失了一点,随扈们随即拉开手中枪支的保险栓。
“你把钱观涛怎样了?!”
“鸾少莫心急,等你失去利用价值,我马上让你去陪他。”
“鸾,别过去,你还有我,我们在一起。”文鸢拽住大美人不放。“华叔,这是我的地方,我不会让你带走鸾。”
“大少爷,你今天拥有的一起,都是经由我铺路才获得。”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鸾。”
“醒醒吧,大少爷。鸾少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他记得当日是你命人扔他下海。”
文鸢仍旧死死拽着大美人,不肯把他交给华叔。
于是,一半枪口掉转向文鸢。华叔的耐性终于消磨干净,准备解决掉已经毫无用处的文鸢。
“既然大少爷这么看不开,我也送你先走一步。等鸾少助我最后成事,便会过去与你和姓钱的小子汇合。你们三人的纠葛到那边再解决。”
大美人扒开文鸢的阻拦,走向华叔一伙儿。
华叔身后一半的手下刚要去拿下文鸢,“噼里啪啦”——毫无预警的突然出现一阵脚步声,华叔手下立即做出反应,却为时晚矣。
举枪的家伙们也被枪口对准了。
转眼间,情势扭转。
“宝、宝贝儿……”
热情的熊抱飞扑着将大美人牢牢包裹。
“大少爷,我们来晚了。”
先前带人突入关押钱观涛的房子的,要射杀钱观涛的冷峻男子走到文鸢身畔,微微颔首,恭敬报告。嗓音低沉性感,语调却平淡刻板。
“正是时候。”
无论文鸾的声音还是表情,乃至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骤然归于冷静,除了从大美人身上调离的视线是那么不自然,调离的轨迹由难以自持的痛苦铺设而成。
“阿青,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重量级大牌总是最后登场,文灿正是这个站在所有人身后统观全局的最大牌。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风风雨雨一辈子,文灿对这句话理解得十分透彻。
人性贪婪,追名逐利是人的本能。名利两个字可以令至亲骨肉反目成仇,也可令仇敌化敌为友。利益挂帅,谁做出任何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然而,华叔的阴谋背叛还是往文灿心口狠狠戳了一刀,害文灿自以为历练得无比强硬的心破了洞,流了血,疼得苦不堪言。
几十年来,华叔陪伴文灿走过多少风雨,经过多少磨难,一起挨过刀,一起中过弹,一起流过血,患难生死。如非事实置于眼前,文灿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华叔会背叛他,而且还要除掉他的两个儿子。
文家有今天,华叔有一半功劳,如果华叔问文灿索要,文灿指天发誓可以将文家的一切拱手相送。
华叔没有要,却选择走了篡夺的道路。文灿真的想不明白,究竟什么原因促使华叔这把年纪突然舍弃几十年的生死交情,耗费心机设下这种计谋。
“没有理由。事已败露,随你们处置。”
“你我交情几十年,单凭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随时都有机会除掉我。但你偏偏选在我意欲退位之时才来篡位夺权,怎么可能没有理由?你不满意鸾将来继承文家?”
“我对鸾少没有任何不满,凭今日之事,更证明老爷子和你的选择没有错,无论隐忍力,还是其他鸾少都具有十足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