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是个加拿大人,喜欢他很久了,送他到家的时候顺势把他弄上了床。
十六岁被父亲送出国念书,十九岁认识林祖栋,之后聂辰便这个亦兄亦父的男人过了整整四年,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里
,从来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队友年纪不大,却是个老手,趁着他比较亢奋的时候连着用嘴给他做了两次,直到他完全瘫软下来才开始试着侵入他的
身体。
因为之前是个纯1,队友的入侵并不容易,疼痛很快让昏昏欲睡的他清醒过来,虽然身高体力都没什么优势,他还是凭
着一股狠劲把试图上他的家伙弄了下来,面朝下压在床垫上。
尽管没有被彻底进入,身体还是疼痛的厉害,这让年轻的他火大透了,在压倒了那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以后,毫不
犹豫地反过来上了他。
在泄了两次以后这么干当然并不舒服,亚洲人的体质明显有别于欧美人,看着聂辰撑在身边的胳膊都微微有些颤抖,队
友在他身下还不忘揶揄:“不要勉强自己,还是我来吧。”
“见你的鬼!”聂辰恼怒极了,对外国人他并不感兴趣,在他疯狂崇拜李小龙的父亲的熏陶下,即使在美国生活多年,
他还是不能融入这个强大的国度,逞论接受异国男人。
但这个时候另当别论,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没有被定义为“做|爱”,在他心目中这只不过是一次泄愤,甚至只是一场搏
斗。
林祖栋回来的时候他完全呆了,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对方低声说了一句“Sorry”,沉着脸退出了卧室,他才清醒过来
冲了出去。
“你抽了大麻?”林祖栋站在昏暗的过道里,平时温和的面孔隐在灰色的阴影中,只看到指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抱
歉,提前回来没有通知你……不过,换人之前也请先通知我一声。”
“John……”聂辰还没来得及组织出适当的语言来解释,队友就赤|裸着身体从卧室跟了出来:“嗨,做到一半干嘛走
了,他是你的朋友?要不要一起来?”
“我晚点回来收拾东西,会尽快搬走。”林祖栋飞快地说完,便拿起车钥匙往门口走去,“打扰了,你们请继续。”
之后的一个多月聂辰都过的完全没有真实感,在他出去上课的时候林祖栋搬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给他的语音信箱留了
言:我走了,保重。
后来聂辰在医院找到了他,他像对待普通朋友一般请聂辰喝了咖啡,告诉他自己申请了去南非援建:“两年后也许还会
去别的国家,或者去中国西部看看,Alex,照顾好自己,祝你好运。”
解释和道歉的话自始自终都没有说出口,聂辰被他平淡的态度几乎激怒,冷笑着接受了他的祝福,很快就和另一个中国
留学生交了朋友。
接下来的半年多里他过的很空虚,换了几个床伴,爱情却始终没有回来,公寓里一直保存着原先的摆设,就好像潜意识
告诉他一切都没有结束一般,直到那年秋天他确定了林祖栋的死讯,才彻底明白他已经葬送了自己的初恋。
聂辰在左臂纹上了他的名字,John,别人问起时他都解释是上帝的门徒,只有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一个男人留给他的印
记。
一年了,他想要重新开始,却发现没有那么容易,林祖栋成了他心头的标杆,衡量着他身边出现的一切人,然后告诉他
,没有一个人能替代那个位置。
直到霍子南的出现。
回头看看,车窗上隐隐能看出霍子南低垂的面孔,从他第一次喊出Alex,聂辰就产生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测,虽然明知
道这个想法太过荒诞不经,他还是说服自己相信直觉,只要是与阿祖相关的一切,哪怕可能性接近于零,都不能放过。
更何况,他和阿祖是那么相似,脾气性格如出一辙,笔迹分毫不差,打球的习惯也十足十地像。
他的一颦一笑,他眉梢眼底淡淡的忧郁,甚至连偶尔偷偷凝视自己时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抹幽怨,都能让聂辰失神。
总有一个办法能确定的,聂辰想,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保护好他,让海盛那个混蛋离他远点。
舒了口气,聂辰拨了老宅的电话,管家老刘睡的有些迷糊,半天才听出聂辰的声音。
“我要回来住一段,半小时后到。”聂辰简洁地说:“我带了一个朋友回来,他病了,你打电话让马医生赶过来。”
“好的。”鲜见聂辰如此严肃的语调,老刘不敢怠慢,“我这就去办。”
“我带人回来的事,不要张扬。”聂辰又嘱咐了一句:“马医生那儿你也叮嘱一下。”
回到车里,霍子南还昏沉沉睡着,聂辰轻轻抱起他放平在后座上,无意间发现他触手冰冷潮湿,身体几乎失去了温度,
摸摸额头,却是烧的烫手。
“子南。”聂辰轻声唤他的名字,完全没有反应,显然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
聂辰当下真正担心起来,飞快地发动了车子往老宅奔去。
抵达老宅时霍子南依旧昏迷不醒,老刘和马医生倒是已经等待在了前厅里。
聂辰抱着霍子南进了客厅,心急如焚地也没有什么客套:“马医生,快看看他,已经昏迷了有一个钟头了。”
马医生示意聂辰将霍子南放在沙发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应该超过三十九度,不行怕是要上医院了。”
“白天他还好好的,晚上淋了大雨,山上温度又低,大概是着凉了。”
“只是着凉的话应该问题不大。”马医生看了看霍子南脸上青肿的指印,“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好像有。”在车里聂辰只是瞥了一眼,这时也不太确定,掰开霍子南紧握着毯子的指头,将毯子整个揭开了一看,登
时倒吸一口凉气,怒火腾一下冒了起来。
跟胸前的伤痕一样,他腰上也有一道极重的鞭伤,四周都破了皮,又被雨水泡过,已经红肿了起来。
除了这两处大伤,他胸口肩胛都遍布青紫的吻痕,有些甚至能看出细细的齿印,情|色极了,让聂辰愤恨的几欲发狂。
真不该让他去参加什么该死的派对!
聂辰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柜子上,一声巨响将马医生和老刘都吓的一哆嗦。
“我……我去准备些宵夜。”老刘见聂辰面色不善,呐呐说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马医生做了十几年的黑道医生,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很快镇定下来,拿出听诊器细细听了霍子南的肺音,又给他把了脉
,说:“大概是急性肺炎,脉象也不太好,应该是受了惊吓,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
聂辰也渐渐冷静下来,压着火气问:“严重么?”
“还好。”马医生写了几个药品的名字,说:“年轻人恢复快,打些消炎药,好好调养一段就没事了,这些药家里都没
有,要出去买。”
聂辰接过了,马医生又从药箱里拿出酒精和脱脂棉,开始清理霍子南身上手上的伤口。
纵然身陷昏迷当中,酒精的刺激还是让他感到痛楚,睁开眼睛迷迷茫茫地看了半天,他似乎认出了聂辰,嘴角微微上翘
,显出一个暗淡的微笑,便重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夜霍子南睡的极不安稳,刚打上吊瓶的时候还好,马医生走了没多久他就开始浑身颤抖着说胡话,聂辰以为是药物
反应,后来才发现他是一直在做噩梦。
一开始他一直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反反复复说不要死不要死,接着又惊恐万状地挣扎起来,喊着别碰我别碰我,力道
之大几乎扯下了手上的针头,连聂辰也差点压制不住。
好不容易拍着他的背安抚下去,不过睡了一个钟头,霍子南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整个蜷成了虾子一般,
原本没有血色的面孔涨的通红,不一会嗓子也咳劈了,听的聂辰胆战心惊。
凌晨的时候,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他停止了咳嗽,烧也渐渐退了,浑身却又开始汹涌地出汗,被褥里外浸了个透湿,
睡在他旁边,聂辰都能感觉到淡淡的潮气。
聂辰一宿几乎没睡,天光微亮时起来洗了个澡,出了浴室发现霍子南又开始说梦话,起先嘟嘟囔囔地听不清楚,后来却
清晰起来,居然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带着佛罗里达口音,断断续续叫着他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他紧紧蹙着眉,状似愤怒,语气却一片苦涩,“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背叛……”
聂辰惊诧莫名,丢下手里的毛巾冲到床前,轻轻拉住他缠满绷带的右手,试着叫他:“John……阿祖。”
“Alex。”睡梦中霍子南回应似的叫他的名字,隽秀的面孔表情凄惶无比,“别走,别走,求求你留下来……四年了,
我不想失去……”
聂辰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呆住了,虽然早就起了疑心,但当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终被证实,他还是陷入了巨大的震惊。
来不及梳理眼前复杂的情况,房间门忽然被大力拍响,管家老刘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阿辰,大清早的,几个堂主忽
然都过来了,还带着保镖,请你立刻下去见他们。”
第二十三章:会审·出柜
聂家大宅前厅,聂辰坐在主位上,身旁是阿蟹和垮仔,四周的沙发上散坐着老刀、老梁和几个13K的堂主。
“昨晚没什么事吧?”阿蟹凑近了问聂辰,“你走的急匆匆的,半夜又打电话说早上的会议改在这儿举行,我还以为出
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聂辰在阿蟹烟盒里掂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只是这儿有点事离不开,所以才让大家过来。”
阿蟹帮他点上烟,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下眼睑有一圈浓重的黑影,看似十分疲劳的样子,便问他:“昨晚没休息好?
”
“嗯,有点事。”聂辰叼着烟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只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默默地抽烟。
“都他妈的快九点了!”老梁照例第一个沉不住气,“查飞他到底来不来啊,要等到什么时候?”
“会议通知的是八点半。”聂辰看了看表,拍了拍身边垮仔的肩膀:“不早了,给舅舅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能到。
”
垮仔的脸色阴晴不定,闻言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响了两声后被挂断了:“应该是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开了,査飞带着一个妖娆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大家久等了,塞车啊。”
众人都不说话,只有老梁冷哼了一声。
査飞搂着女孩的腰坐到了聂辰对面,阴戾的目光扫过他身边的垮仔,后者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去。
“既然舅舅到了,我们就开始吧。”聂辰取下嘴角的烟,清了清嗓子,“可研报告大家都看到了,我想给力诚追加投资
,不知道各位叔伯有没有兴趣。”
“力诚原先是搞保全的,运行一直还不错,有必要追加投资,搞成你说的什么物业公司么?”老梁问。
“现在房地产业这么火,搞物业公司肯定有前途。”聂辰的话很有煽动性,“上次你不是说过帮派里有些老人要安置么
,我想了想,现在13K这么大,将来需要安置的人越来越多,是个大拖累,物业公司最能放人了,到时候把他们都安插|
进来,就可以通过公司买社保,又省心又省钱。”
“这倒不错。”严坤最是算计,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问:“阿辰,力诚做大了,能不能帮大家装一些利润进去?”
13K有一半的营生都是违法的,严坤专管走私高档汽车,洗钱一直是个大问题。聂辰知道想要说动这帮人,清清白白做
生意是不可能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可以,公司越大,帐越好做,具体数值么……要等融资完毕后让财务总监估算一下。”
“有钱赚当然好。”听得聂辰松了口答应帮他们洗钱,老梁也高兴起来,“你说能把力诚做上市,以后大家吃股民的钱
,那再好不过,可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啊?”
“力诚过去四年的盈利都非常好,我的财务顾问认为完全有可能做上市。”
“力诚的盈利当然好。”査飞冷冷一笑,“虽然名义上是个保全公司,但力诚一直干的是收账看场子收保护费的事儿,
利润自然比一般公司要高,可这事儿上市后要是一披露,谁还敢买它的股票?”
“既然要做物业公司,当然要转正行,这也是爸爸在世时的意思。”聂辰说,“前一段我大动了力诚的架构,就是出于
这个考虑……说起这个,还要多谢舅舅和垮仔的支持,不然赵魁他们还真难安抚。”
査飞阴测测瞟了一眼垮仔;“阿辰管人很有一套,垮仔跟你学,长进也不小。”
垮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下头不敢答话,査飞哼了一声,又说:“你说转正行就转正行,哪有那么容易?”
“力诚的物业评级已经下来了。”聂辰微笑着说,“上周M市最大的两家地产公司已经和力诚草签了合同,让我们进驻
他们的六个社区,其中两个是高级别墅区。现在力诚的人力资源基本足够,只有硬件设施需要投资大约四千万,舅舅,
您怎么看?”
査飞阴没有回答他的话,忽然问了一句:“阿辰,你怎么签下来的那几个地产公司?又是怎么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拿到了
物业评级?”
“地产公司都是惠氏麾下的。”聂辰坦然说:“物业评级是因为我在管理局有关系。”
“哼。”査飞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兰安对你还真是不错,把他舅舅他老爹都帮你摆平了。”
聂辰摊了摊手:“舅舅你都知道了,那该更放心才对,我跟阿安是过命的交情,车队又是我们俩的……您也不用担心我
全是靠的关系,要不是公司管理好,有实力,人家也不愿意这么帮我。”
“我当然信你。”査飞嘴角翘了翘,却殊无笑意,“有钱为什么不赚?我也决定追加投资给你呢,不过……”
凑近了聂辰,假意放低了声音,却恰好控制到全场人都听得到:“阿辰,听说你金屋藏娇,弄了个男孩藏在老宅里,就
不怕兰安吃醋吗?”
聂辰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恢复了镇定:“舅舅你误会了,我和阿安感情好,跟亲兄弟也差不多,有什么吃不吃醋的。
”
“那被你藏起来那个呢?听说很抢手呢。”査飞一脸嘲讽的猥琐的表情:“带出来让大家见见,现在不是很流行带男朋
友出街的嘛。”
聂辰的性向,大家多少都知道,可现在的年轻人,胡天胡地地玩玩也并没什么要紧,再说M市的有钱人圈子,玩这个的
人也不算少。
但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是一码事,当面锣对面鼓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聂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仍旧保持着应有的平静,淡淡说:“舅舅,他的事和力诚无关,我们还是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