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夏接着轻咳了几声,“萧暮歌看起来很喜欢你的啊,怎么可能去结婚,我是说成亲啊?”看那天萧暮歌的样子,就是爱惨了唐雪衣啊,而且那人长得那个样,和唐雪衣配起来算是捡到便宜了!李初夏这会完全忘记自己好像和大祭司比起来差别更大了。
唐雪衣擦擦眼泪:“是太后指的婚,他是不能违抗的。”太后?李初夏脑子一热,怎么太后也来插一脚,却又听唐雪衣说:“暮歌是太后的侄子,太后将二公主指给他,半月后完婚,我该怎么办……”说完,唐雪衣又呜咽起来。李初夏忽然想起大祭司的身份尊贵,忙说:“那太后是不是对大祭司很尊敬大祭司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说不符合天象,是不是就成不了了?”唐雪衣不知李初夏为何这么说,仍旧点点头:“那是自然吗,大祭司身份尊贵,太后不敢忤逆。”李初夏拍掌:“那就好办!等我家问天回来了,我和他说说!”
唐雪衣大吃一惊,难道李初夏的那一位竟然是大祭司么?可是前些日子进宫也看见了大祭司,身边人并不是李初夏啊,那人年纪和李初夏差不多,但是却是个傻子,样貌也是憨厚可爱的,和李初夏没有半点相像。唐雪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李初夏比自己的遭遇就凄惨多了。
李初夏见唐雪衣不说话,还以为他不相信,起身说:“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别难过了,我保证帮你!”唐雪衣支吾着答应,心思却是绕起来。李初夏也算自己的朋友了,还这么仗义,如果自己这么瞒着,根本不是军资所为。唐雪衣琢磨着,开口说:“初夏,其实前些日子上朝我见过大祭司,他身边已有有人了,应该……不是你。”
李初夏没有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愣了好一会,“什么?不是我?”“那个少年一直跟在大祭司身边,我和暮歌出宫时,瞧见大祭司抱着那少年,很是亲昵。”不可能,可是李初夏却不是日日和大祭司在一起的,他消失的半个月李初夏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初夏猛的拍桌叫道:“不可能!你骗人!你自己男人要结婚,为什么要说我男人有小三!”李初夏的吼声惊得外头的无影闪身进来,见李初夏脸上毫无血色,身子一直发抖,还以为是唐雪衣做了什么。
“初夏!”唐雪衣惊叫一声,就看见李初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无影欺身上前,将人一把接住。“唐侍郎,不要命了么!”
书拾捌·纠结的感情
唐雪衣自然是不知道李初夏有心脏病,见李初夏在自己眼前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又被一个人接住,那人还对着自己叫嚷,一时间有些晃神。无影寒着脸将人抱在怀里,临走时说:“侍郎似乎放肆了!”唐雪衣这会倒真是有些委屈了,凭什么啊,李初夏自己这么激动,自己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唐雪衣不认识无影,被他这种态度气的拍桌冷言:“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这么无礼!”无影嗤笑一声,根本没有搭理他就走了。
唐雪衣心情变得更糟,索性甩起袖子回家去了。而李初夏这会是心情过于激动,老毛病犯了,本来养的差不多的身子又倒了。无影将人飞速的带回别院,吩咐了下人好生伺候着,就匆匆往皇宫赶去。
澹台绝这会正坐在雅妃的寝殿里,用指尖轻轻地划着桌面。而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正是地位尊贵,六皇子的生母雅妃。“怎么,爱妃这会怎么不自称皇后了呢?”澹台绝清冽的声音响起,雅妃身子一抖,含恨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若贵妃。若贵妃优雅的掩嘴一笑:“皇上,妹妹也是为了六殿下,倒真是一个好母妃啊!”
澹台绝并未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跪着的女人。既然是太后的一颗棋子,自然是要好好下了。雅妃擦着眼泪说:“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昨夜一直在寝宫,侍女们皆可作证,臣妾没有去害五殿下啊!”五殿下澹台易灵是已故的娴妃之子,一直养在皇宫内的琴鸣园,虽然说是没有母妃,但自小聪颖,若是有澹台易轩这个年纪,只怕也是有能力继承皇位的。
雅妃其实心底有些害怕,但太后说这皇后之位一定是自己的,那皇上也就不会处罚自己了。这么想着的雅妃轻舒了一口气,此刻就等侍女去通知太后了。澹台绝勾唇一笑,这个女人大概是不知道太后是不会来的吧,先是赫连雅,再接着应该就是后宫其他孕有皇子的妃子了吧。纳兰若,才是真正要后位的那枚重要棋子吧。
既然太后是这个意思,那做儿子的自然不会逆了她的意思啊。澹台绝眼眸一抬,“来人,赫连氏雅妃意图残害皇嗣,罪无可恕,贬为庶人,其族男子充军,女子为婢!”赫连雅一愣,随即扑倒澹台绝脚下,大哭道:“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是六殿下的母妃啊!”而此时,殿外的小太监高声道:“太后口谕,雅妃枉顾妃嫔德行,残害皇嗣,致五殿下形同痴呆,赐白绫一条,以慰皇孙!”赫连雅脸色顿时惨白,一直说着不可能,连拖她走的宫人都被抓烂了手。
纳兰若不动神色的勾起唇角,这皇后之位指日可待。而自己的两个儿子中澹台易轩又是这些个皇子中最为出色地,日后她还不是皇太后。澹台绝自然没有看清楚
了纳兰若的神色,只是并表示,而是笑着说:“若贵妃贤惠,甚得朕心!”就在纳兰若想央求着今晚皇帝能歇在自己寝宫时,澹台绝眼眸一转,转身走出了殿门。“朕还有奏折要看,若贵妃回宫歇息吧。”
纳兰若见皇帝走了,恼怒的将雅妃宫中的花瓶摔在地上。皇帝已经许久没来后宫,又不翻牌子。今日好不容易因为雅妃毒害皇子的事来了后宫,却仍旧走了。纳兰若阴毒的笑出声来,不过几年了,她的儿子已经成年,只要将司天监那位大人所说的人禁锢在身边,皇位自然是她儿子的!
澹台绝连轿撵都没有做,而是疾步像御书房走去,甚至动用了轻功,远远地将随行的宫人甩在后头。因为他听到了无影吹奏的独有笛声,那声音也代表初夏出事了。刚踏进殿门,就见无影跪在地上,“主上,公子又晕过去了,似乎和中书侍郎有关。”
澹台绝见无影神色并不是很慌张,也放下心来:“御医过去了么?”“已经去了。”
中书侍郎?不就是太傅院的唐书墨之弟,唐雪衣?好像这个名字也曾在初夏的口中听到过,青楼……唐雪衣倒是风流!澹台绝见无影再没有说话,显然是知道无影不清楚这件事的缘由。只是现在宫中局势正风起云涌,根本不能将初夏接到宫中来。而自己也不能出宫,若是那女人盯上了,初夏肯定有危险。
“初夏的心疾总是隐患,冷情在着手太后的事,你护着初夏。影阁中的第三大影卫此刻该出来了!”澹台绝轻声道。无影略微吃惊,当年皇上登基时多重困难都未曾动用影三陌殇,难道要为了李初夏用了吗?主上的心是想去印证天道可违,还是真正已经爱上了那人?不过这都不是无影所要考虑的,他只要恪守这澹台绝的命令,去保护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那位七皇子罢了。
就在澹台绝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闪身出现在殿内,也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但样貌却生得好看的紧,正是影阁中第三大影卫,陌殇。“你去雾隐教请上官清漪,他还欠着朕的人情,不会不答应。记住,一定要将他连同百里花颜一同请过来。”若是没有百里花颜陪着,只怕那人也无心思在此久留,澹台绝自然也相信时间足够了上官清漪的独门医术能治好李初夏。
李初夏是在当天夜里醒来的,浑身没力气嘴巴还发苦。不知道是是第几次感叹自己的破身体,李初夏轻叹一口气。想不到自己激动成这样,再来几次小命不保啊!说实话,李初夏真的没有安全感,也不能怪他,澹台绝这么优秀,人家就紧紧说了一句喜欢,自己就菊花连同一颗心都送了上去任君采撷。平常没有甜言蜜语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失踪。这时代没有什么男男不可相恋
,也没有世俗舆论的谴责。但最要的是两个人要相爱啊,不然再怎么宽松的环境,两人看不对眼也是没用的。
李初夏撑起身子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现在想想,他好像对大祭司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年纪,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自己现在住在什么别院了,就好像那人在外面买了个房子养着他一样。一股酸涩的感觉袭上心头,李初夏擦掉落下的眼泪,忽然觉得很想回家,想姐姐们,想父母。如果那个人真的不要自己了,自己还能回去吗?还是以前那个李初夏,心里没有住下任何人,可以了无牵挂的走,再也不去想那个人吗?
做不到!李初夏恼怒的捶着床板,为什么自己这么弱,一直等着那个人,一直被动的接受一切。或许这些对那个人来说轻而易举,但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快乐幸福的时候啊!是不是他不在的时候,其实是面对另一个人,和那个人也说着做着对自己一样的事呢?
李初夏从来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面对感情,却很容易放弃。之前秦暮歌的事也是,发现那个人有女朋友,即使心底有眷恋,但绝对不会再去想了。如果唐雪衣说的是真的,无论他李初夏是正牌,还是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是正牌,李初夏都没有勇气去将大祭司夺回来。
纠结了好长时间,李初夏见外面的天似乎亮了,揉揉发酸的眼睛下了床。这么瞎想也不是办法,大祭司没有开口和他说,一切都是未知数!李初夏自己打水洗脸后,穿好衣服,见无影没有在自己身边,也没有在意。趁着天蒙蒙亮,悄悄出了门。
无影在屋檐上看了一眼,一个闪身,也消失了。
古人起来的很早,这会街上虽然人不多,但是店铺大多都开始准备了。李初夏晃悠悠的走进一家酒楼,点了一盘素饺子。这时,酒楼大堂里坐的应该都是住店的人,三三两两的在聊着。
“听闻这次大祭司回来是要成亲的,我叔父同大祭司的一个记名弟子交好,那人亲口说的。啧啧,想不到大祭司这般的人物,也想着娶妻生子啊!”
“哟!你这话就奇怪了,人家大祭司身份多尊贵啊!难道还不能娶个小娘子回去乐一乐?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啊!”
李初夏端着杯子的手一抖,茶杯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堂里的人纷纷看了一眼,又继续说着刚才的事。李初夏深吸一口气,转身笑着对那几个人说:“请问,大祭司就是独孤问天吗?他真的要成亲了?”那几人先是一愣,其中一人说:“是啊,小兄弟,你也知道这件事啊?皇上赐的婚,那还能有假啊!”
“那是和谁成亲?”
“这个倒是不清楚了,听说是大祭司在外游历遇见的,回到咱们海澜就一直住在大祭司的府邸。我们哪里见过啊!”那人笑着说。
“不是别院吗?”李初夏扣着自己的手掌心,略微发疼。
“哈哈!小兄弟一定很少出门吧!大祭司就一座府邸,就在不远的南门街上,哪里有什么别院!”
不可能,李初夏踉跄着跑出了门,也不顾身后小二的喊声。南门街,对,那人的府邸在南门街!浑不知此刻自己脸色有多么吓人,抓着一个人就问路,那小贩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的将路告诉了李初夏。
已经忘记自己的身子不适合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到了人,李初夏粗喘着气,绕过几条街,来到了一座府邸前面。不是很华丽的朱色大门,蓝底金字,书;国师府。李初夏奇怪为什么现在心跳得这么厉害,头也晕的厉害,身子也没有力气,为什么不昏过去呢,说不定醒来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切没有发生。
李初夏慢慢的走向大门,门口的侍卫见到李初夏并没有搭理。这时,门被打开了。一个侍从打扮的少年走了出来,手提着一个篮子,他见到两个侍卫,展颜一笑:“公子今早又做了好吃的,让我拿来给你们尝一尝!大祭司说了,公子若是问起来好不好吃,一定要说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那两个侍卫点头接过,弯着腰闻了笑着说:“公子的东西是真的好吃,闻气味就流口水了!”
李初夏知道那公子绝对不可能是他,因为他根本不会做饭,唯一会做的那香油腊肉面,也没有机会让那个人尝一尝。可是心底却是根本不敢相信,那个人就这样把自己给骗了!李初夏握紧拳头,气呼呼的冲上去问:“喂!你家大祭司什么时候成亲?”
哼!他李初夏是没那个本事抢人,但是他总有本事捣蛋!有了那两个便宜哥哥的玉牌还怕进不了大祭司的府邸参加婚宴吗?反正被抛弃是活的没意思不如一死百了,说不定还能穿回去!雄纠纠气昂昂的李初夏其实本是是个二货受,一改早上的郁闷哀怨,彻底的黑化了!
那个侍从一愣,见李初夏衣着精贵,不像是来闹事的啊。“这位公子,是要来参加喜宴的吗?”李初夏猛点头。哼,喜宴?我倒是要去看看你那个小狐狸精长什么样!“大婚是在八月初二,五天后。”那侍从见李初夏眯着眼不知在嘀咕什么,忙退身进门,重新将大门关上了。
书拾玖·不是我男人
李初夏赶紧舒缓着心跳,这破身子动辄就晕倒,搞得他是弱受一样!明明就是阳光少年一个,变成这幅模样,也不晓得能不能陪他家男人滚完一生的床单呢!要是半路翘了,岂不是便宜了哪个小妖精!李初夏转身往回走,既然这件事大祭司没有和他说,就说明还顾及着他的感受,还是在乎自己的嘛。兴许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三是皇帝逼迫大祭司的也有可能,不能就听信别人的话就否认了他家男人之前的一切。
打定主意的李初夏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却不知道这也是自己安慰自己,为自己找一个一直留在大祭司身边的理由。而此刻,一直暗中保护着李初夏的无影也慢慢隐去身形,往皇宫方向赶去。
屋中用久了熏香,因而有一些烦闷的气息。萧太后叫人灭了香,问:“皇帝这么多日不临幸后宫妃嫔,是何意?”站在萧太后身侧的是贴身侍女怜惜,她皱着眉头思索道:“回禀太后,奴婢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萧太后双眉一挑:“哦?你且说说。”怜惜点头道:“如今皇上已经有多个皇子,但成年的却只有三殿下和四殿下,且皇上又是看重三殿下。太后既然有意让若贵妃成为皇后,那这后宫之中与之争宠的妃嫔自然是越少越好。皇上不临幸妃嫔,妃嫔们又如何孕有皇嗣呢?那么自然也无法和若贵妃抢夺皇上的恩泽,那加上三殿下,若贵妃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
萧太后笑了开来:“你倒是机灵,说得很好。让你办的那件事怎么样了?”怜惜闻言却是犹豫了,半响才开口道:“皇上似乎未对当年的事有所怀疑,只是听沧澜殿的小太监说,皇帝这些日子经常出宫,却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萧太后垂目一愣:“竟有这样的事,会不会是宫外面养了个女人,因此才不临幸后宫?”想到可能如此的萧太后也有些慌乱,她从执掌后位到将兰妃的儿子据为己有,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萧家的权势,只可惜到这一脉却一直没有女儿,纳兰若虽然是纳兰家的人,但纳兰一族却人脉单薄,一直依附着萧家,若是她成了皇后,萧家也可继续延展荣耀。
怜惜见太后神色慌乱,忙又去将安神的熏香点燃:“太后,你的病还未好,先歇着吧,奴婢会继续派人盯着的。”萧太后轻叹了口气,重新卧躺在床上。
而此时,沧澜殿的澹台绝正听无影说着李初夏的事。“看来,朕的小猫儿有所怀疑了呢。快了,也该接他回家了。不知道到小猫儿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咬人呢?呵呵……朕很是期待呢……”无影暗自留下冷汗,自己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家的主子除了将人玩转于手心外还很腹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