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葛,起初似乎是帮着武林正义的一方。”
“师父的话莫不是在说此人非邪非正,全屏着自己的兴起。”张青衣倒出玄七子话里的玄机,师兄弟们分分转头看他。
“二师兄也知道此人?”叶琦挤到张青衣身旁赶忙追问,师父总爱卖关子兜来转去弄的人心痒难耐,如果二师兄知道那
么问他要容易许多,可张青衣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青衣猜的不错。”这次玄七子似乎想把知道的都当故事说出来,于是继续道,“那人在魔教刚刚崛起便偷了魔教四宝
之一的正元宝镜,使得魔教一时教中混乱,暂且打消了入我中原的念头,而这段时日正好让中原的武林人士有了准备应
对的机会。”
“那为何说他非邪非正呢?”讲故事的是师父,但三师兄华荣转头看向的却是二师兄张青衣。弄的张青衣在一旁耸了耸
肩,无奈地对他苦笑。
坐在一旁的元穆易已经恢复原本淡然悠闲的神态,接着玄七子的话道:“想必他之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认为反常的举
动,使得当时武林中的人摸不清他究竟站在哪边,或是哪一边也不站。”
玄七子继续道:“那人在盗取了魔教的正元宝镜之后,又在三日后盗取了当时武林盟主白慕瞳的佩剑——青山绿水。仅
仅两天之内,武林正邪两派的镇派之宝,分分被此人盗走。”慢悠悠地将茶又送于嘴边,玄七子如同街边的说书先生道
着古今趣闻天方夜谭。
“啊!那剑现在不是在大师兄手上吗?”忍不住又插话的五师弟叶琦,惊呼出了一句人人皆知的废话。
“所以此人的行踪才让人猜不透。”张青衣和元穆易同时说道,俩人笑着互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十日之后,青山绿水剑便又回到了白慕瞳的手里。”玄七子继续说着故事的后续部分。
“难道那日来的人就是此人?大师兄竟与他认识!不对呀!照师父刚才的话讲,此人已有一定年岁,而那天我见此人的
身形发色因于我们差不多!”叶琦的好奇心已经被勾的上了云霄,不问清楚怕是他自己今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据说当年魔教丢失的正元宝镜,有保持人容貌不衰的能力。”张青衣话一出口,除了玄七子和元穆易外,众人齐齐又
向他看去。
“二师兄果然博学广闻,那你可知大师兄是怎么与他认识的?”五师弟叶琦再次向二师兄张青衣身边靠去。
“不知。”张青衣摇着头又露出一个苦笑,他只是那日在正殿门前看到大师兄与那人对决时,动作和神情似乎与往日不
同,看上去非常的享受。虽然白慕容当时只是背对着他,但他们的一招一式他还是看的很清楚,招式间行云流水洒脱不
霸,却又游刃有余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这种状态根本不像是在对付一个武林神秘高手应该有的样子。
张青衣简单的一句话把大家的情绪又打落下来,五师弟叶琦和三师兄华荣又把目光转回师父玄七子的身上,期待着下文
。
“还是待慕容回来,你们自己细细问他吧!”这是玄七子对这篇故事的最后收尾,然后便摆出闭目养神的姿态,暗示着
身旁的徒儿们可以各自回屋去吧。
第二章:今朝有你
掀开纱帘,绸被包裹下的白慕容气息平稳,纤长的睫毛微微眨动,他睁开双眼待慢慢适应屋内的光线后,道:“什么时
辰了?”
早已穿戴齐整的弘影立在床头盯着他瞧了半响,方缓缓地开口:“你还想起身?”
动了动身子,沉重的仿佛使不上半分力气,白慕容嘴角上挂起了无奈:“前辈无论在哪方面都是永远的独一无二啊。”
说着,双手撑起两边又打算试着坐起身来,却刚起了一半突然又向下倒去。弘影趁势将他搂在怀里坐在床侧,从腰间取
出一个白质瓷瓶递到他的嘴边:“玉蜂浆,喝了它。”
甘甜的蜂蜜自喉间滑入,立刻使白慕容有了些许气力,空空已久的肚子仿佛也苏醒了般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脸上却无半
点羞涩的痕迹:“等会儿前辈给我做几个精致小菜,再配一壶前辈酿的竹叶青。”笑意满满的双眼望着头顶上的人。
“我暂且让你回去,如果三日后我见不到你,龙潭虎穴我也要把你抓回来。”放下怀中的白慕容,弘影起身往厨房走去
,身后的人还不忘补充一句:“酒要暖的!”
秋日微寒,阳光透过竹梢斑驳地洒入石亭,刚温好的酒冒着热气,握在手里暖意自指尖传入四肢到达全身,抬头一饮而
尽,白慕容回味似地抿了抿双唇:“好酒!便是为这酒三日后我也要回来!”说罢,又执起另一手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
。
弘影扫了一眼身旁的白慕容,这人永远不懂慢慢细品他自酿的酒。夹起一筷洒上白芝麻的手撕鸡放入白慕容面前的小蝶
内,又夹了一筷送入自己的嘴里细细咀嚼,带着双唇缓慢地上下蠕动。白慕容放下酒壶,用手背随意地抹了下嘴,不待
弘影的反映倾身上前一把将他拉向自己,趁着弘影因惊讶而张开的唇灵巧的探入,夺了他口中的食物却不急着吞下,也
学着慢慢在口中咀嚼其实已经变烂的鸡肉。
“好!”满意地舔了舔嘴,白慕容眯着双眼得意的看着面前因微怒而泛起红云的人,“便是为这,三日后我也要回来!
”低沉的嗓音索绕在弘影的耳侧。
弘影脸上的怒气消退,换上轻轻的笑意:“慕容。”
“嗯?”白慕容将脸凑近几分。
“你师父没教过你什么叫玩火自焚吗?”一只手下一刻已经在点火之人的腿间。
“啊!”白慕容故作大梦初醒,急急地向后避开,“师父好像有教过,我差点忘了!多谢前辈提醒!”接连着几句多谢
,人便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向弘影行了一礼。
房内四周只有一扇窗半敞开着,桌上一根烧了大半截的烛火微微晃动,玄七子静静地盘坐在案上运气调息。而此时房门
外的白慕容迟迟不敢动作,半个时辰已过,他仍旧站立在原地,若是换做过去早已是提着两小瓶玉蜂浆大呼小叫的敲门
而入,师徒二人畅谈一夜的情景。
“你打算还要站在门外多久?”玄七子苍老浑厚的声音带着威慑力从屋内传了出来。门轻轻被推开,白慕容跨步走了进
去,背手将房门合上站在门边。屋内又是一片寂静,两人只听到各自细微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走?”玄七子问道。
“今晚。”白慕容低着头,淡薄的烛光照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大半张脸完全陷在了阴影之内。
“那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来给师父辞行。”白慕容终是将头抬起,看着眼前养育自己八年的老人。
“不敢劳烦。”淡薄的一句话,仿佛此刻便要划清俩人多年的联系。
“师父!”白慕容倾身向前唤着面前的老人,神情抹去了往日的嘻哈模样,只有一副弟子对恩师深厚的敬意之色。
“你既已选此路,从今往后我便不在是你的师父。”
“弟子紧记!”
“走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告辞!”白慕容走上前恭敬地单腿跪在玄七子的身前,磕头请辞,再站起将两瓶玉蜂浆放在
了玄七子身旁的案几上,至始至终老人都没有睁开过眼。
白慕容身形隐蔽与梁下,默默地看着身下谈笑着走过的三师弟华荣与五师弟叶琦,一个翻身往南侧的厢房而去。
此刻,透过投影在窗纸上的人影,不难猜测二师弟张青衣正在油灯下凝神看着手中的书册,白慕容轻敲了下门扉。
“师兄请进。”凭着多年师兄弟间的默契,张青衣说出来者的身份,“今晚就启程吗?”张青衣放下手内的书,起身走
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水,再将其中一杯递于面前的白慕容。
“嗯!”白慕容接过茶杯,一口饮尽,道,“你呢?”
“过几日。”张青衣转身又坐回原位,端起书册细看起来。
“你不要跟他们一样无情,毕竟我们多年师兄弟一场,即使很快便会再见,也多少说点什么嘛!”白慕容转到书案前抢
下张青衣手内的书,不满地抱怨同门们对他即将离去表现出的冷漠态度。
“哦?他们怎么了?”张青衣眼看书册被抢,也不恼,抬头满眼笑意的看着面前装出一脸委屈的白慕容。
“我明明就在梁上,他们倒好装作看不见我,当我不存在!”白慕容口气像是在生气,动作神态却是一派悠然自得,掀
起衣摆坐在了一边。
“师兄,今日一别,你我日后已非同门师兄。”张青衣随手又从桌旁拿起一册书,翻看起来。
“去要比过去更近一层……”白慕容凑上前,欲言又止的把话说了一半,双睦中划过一丝狡黠,随即又恢复清明。
“古琴重出江湖,师兄可真是有幸。”张青衣清幽地倒出话来反驳,眼神未曾移开手中的书页。
白慕容不语,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桌上的烛火隐隐跳动,只留下张青衣翻动书册的声响。凸的白慕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师弟!师兄就此拜别!他日再见必定与你和师弟们痛饮三日!”说罢便身形一闪,屋内已无白慕容的踪迹,却独留
他的声音,“师弟你的书看反了!”
张青衣被此话似惊醒梦中人,哑然地失笑道,“唉,开门走出去便是,这会儿还要显耀一下白家独门的鬼影神功。”说
罢再自嘲似得遥遥头,翻正书册。
待白慕容一走,三个早已在后窗假山后面屏气多时的人影,立刻窜进了屋内。
“一直想让大师兄教我这功夫,这下可好人都走了!”叶琦望着白慕容离去的方向,哀叹一声长气。
“青山派就数你轻功最好!大师兄若是真教你那还不让你更长气焰!”三师兄华荣也跟着看向那个方向,“不过可惜呀
,这功夫我也想学!”
“切!”叶琦不屑的瞥了一眼师兄华荣。
“可惜什么?我就不信你们真能在这里带的住一月。”元穆易渡到窗前,抬头望着夜空的冷月道:“一月之后,便是五
年一次的比武大会。”
闻言,一旁一直保持沉默凝神看书的张青衣,抬起头来道,“你们几个也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向师父辞行?”
“……”站着的三人互看一眼,看来各自早就心知肚明,便就无需再反驳装傻,各个露出了然已久的笑容,“十日之后
便可启程!”三人同时齐声答道。
此刻,青山派南厢房二师兄张青衣的屋外,一袭身影悄无声息地也自一座假山后一晃而过,空留下带着怨气的声音回荡
在夜晚的风声之中:“哼!一个个都翅膀长硬了!”
深秋的山林中落叶纷纷自枝头飘落,叶片伴着风动,风卷着叶子飘散。弘影抱着古琴穿过层层密密的林间,五彩的落叶
时不时的轻抚过他的红衫,轻点过他的面颊,而他的眉宇间却不曾为此所动。
几个旋身,脚尖点过苍翠的枝干,红衫迎动狂舞,再片刻,人影已立于一处高高的悬崖之上。盘腿就地而坐,一张做工
精致的古琴驾驭腿上,十指拨弄之间流畅的琴声如流水般滑溢而出,伴着阵阵云风响彻山谷。琴声时而平缓,时而急切
,时而悠扬,时而轻点,如同抚琴人随风舞动的罗衫。
“白慕容,我已等你三日。”一曲完毕,弘影望着周身茫茫云海,挑起古琴重夹与腋下,再纵身一跃而起,身后便只留
下突然空茫的山谷回荡着还未消退的琴音。
名满京城的女儿楼此刻正是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时候,酒楼内外喧哗的宾客声此起彼伏,楼柱上的大红灯笼随着渐暗的天
色越发红光满面,饭香酒香弥漫四散吸引着楼外过往的人群。
弘影站在女儿楼高高的青瓦屋顶上,若有所思的向下俯望,记得白慕容曾对他说过京城里那个看上去最气派的建筑便是
皇帝居住的皇城,每天都有无数的文武百官来此朝拜天子,那这个看上去便应该是了吧。心理这么想着,可总觉得哪里
不太对劲,皇城就只是吃吃喝喝,唱唱闹闹的吗?怪不得人人想着做皇帝。
片刻,弘影悄无声息地夹着被粗布包裹起来的古琴,头上带着一顶黑纱斗笠,自附近的一个小巷口走了出来,往街对面
的女儿楼走去。
“客官这边请!”酒楼的店小二儿热情地招呼弘影进酒楼,似乎是每天人来人往间见多了奇人异事,对他奇怪的装束并
没有露出丝毫的好奇之色,依旧是客客气气的询问,“请问客官,你是打尖还是要住店?”
“……我找人。”弘影环顾四周自顾自地说道,似乎没把小二儿的话听入耳里,也或者是根本没弄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
“找人!哦!您找哪位?在楼上还是楼下?”
“我找白……”话还没说全,弘影一只手被人拉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向楼上的一间雅室而去。
关上雅室的门,对方急不可耐地掀掉弘影头上的斗笠,同时挑起怀抱在弘影手中的古琴,将它投向身后的圆桌。弘影整
个身体被抵在粉白的墙面上,那只握着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握着,敷在脸上的面具被另一只手慢慢掀开,眼前出现白慕容
一张嘻笑得意的脸。
“这里是酒楼,不是皇城。”白慕容轻吹着热气在弘影耳边低低地说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弘影面不改色地质问,伸出自己另一只还未被牵制的手想要推开白慕容。
“我们不是约好三天后见吗?”再加了几分力道,将弘影重新按回墙与自己之间,白慕容脸上的笑容加深。
“你一直跟着我?”弘影的脸色开始变暗露出一丝不悦,却没有反抗那双再次牵制自己的手。
“不跟着前辈,让前辈在酒楼里找当今太子?”白慕容低下头一口咬住弘影的耳垂,回味般地吸吮起来。
“你的青山派闭气神功看来已练到无我的境界,连我也没发觉你就在近旁,为什么不显身?你想玩什么把戏?”弘影摆
动着头想要避开那张快要引火的舌。
“若是我现身,前辈还肯来京城吗?”再次紧追上那块让人欲罢不能的嫩肉,放于自己的舌尖舔舐。
“…不……不会。”弘影一向不喜人多的地方,但此次若不是为了白慕容,他可能永远不会踏足京城,而他到过城镇的
次数几乎可以用五根手指数出。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发出的声音同样断断续续难成一句。隐约记得自己最近一次
来城镇,是十年前第一次遇到白慕容时。
白慕容倾身向后退离几分,眼神迷离声音沙哑,“前辈,你再不点我的穴道,我可要……”
弘影收回思绪,对上白慕容清亮黝黑的双眼望见里面的自己,也是同样一片迷离之色,“今晚,就让你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