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试试。”
“还好,就是使不上力气。”也跟着淡淡回了一句,白慕容依旧拿起酒壶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就是手突然微微地打着颤
。“皇弟饶皇兄一命,不知该如何感谢!”
“杀了你只怕那妖孽找来要了我的命,留着一来自保,二来……”咔嚓一声响,来不急闪躲一只手已经被废在了白慕容
手里,眉间一皱,痛的直冒冷汗,嘴角的寒意却丝毫不减。“二来还有好戏在后头……皇兄果然武艺精湛,中了‘无影
’还能使力废了皇弟的一只手……”俯下身凑近,贴着已经在无半分力气的白慕容耳边说道,“一只手换你自己乖乖听
话,值!”嗖地站起身,姬子婴左手扶着被折断的右手,转过身跨出门栏再不看身后的人,“把他给我带回去!”狠狠
地落下命令,三五个精装的卫士立刻从门两侧拥进雅间。
套在身上的黑色布袋被拿走,感觉身边的人都一一退去,白慕容张开眼慢慢地适应光线,入睦的是这几日进宫来再熟悉
不过的景致,看来皇弟对自己还真是不错,没有把他请去阴暗的牢房。动动身打算坐起,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被捆绑地
严严实实动弹不得。无奈转过头向一边望去,姬子婴正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不过估计不会是张让人舒服
的脸。“皇弟有什么好戏等着我看?皇兄我可是非常期待!”白慕容嘻笑道。
“不急,好戏要慢慢看才好。”姬子婴慢慢地渡着步子走近,那只被折断的手已经被复了原,一张儿时就熟悉的脸落在
白慕容眼里,那上面却已经多了一份嘲讽。 “最近几月西北正闹着旱灾颗粒无收,我想先让皇兄饿上几日,体会一下黎
明百姓的疾苦,也算是当今太子体恤百姓的又一佳话。”语速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淡,俯下身贴近白慕容耳侧,“臣
弟的建议,皇兄你看可好?”直起腰,脸上挂着别有意味的笑。
白慕容皱起眉,好似一脸为难的样子,“哎呀呀!怎么能劳烦臣弟如此费心!”
“哼!”姬子婴冷哼一声,向后一甩衣袖,“当年父皇就是太纵容你的母妃,同意将你留在民间!”收起暴怒,再次换
上一脸嘲讽的冷笑,“父皇将太子之位一直空着,现今既然给了皇兄,皇兄也就不必客气,臣弟会好好辅佐太子的!”
两日里,除了饮些清水,颗粒未进,白慕容虚软的躺着,比起那一天天逼近的饥饿感,体内的毒似乎更加难熬。之前动
用内力伤了姬子婴,没想到却招来自食的恶果。唉!无奈地在心中叹气,前辈啊!前辈!真是世间独一无二!
白慕容冒着虚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夜晚,全身血液如同被无数的火石子点燃,热痒难熬。有时又如
同全身浸泡在寒潭之中,丝丝寒气没入骨髓,冰火两重交替煎熬。恨恨咬着牙,白慕容不知是该责怪自己那个同父异母
的唯一皇弟,还是该抱怨丢下自己跑去不知哪里的前辈。恨来恨去,还是怪自己儿时惹下的祸根。
清晨,一缕晨光斜近太子的寝宫,外头细碎鸟语秋菊盛开,蜷曲的花瓣上晨露还不曾化作云气袅袅飞升,远处早有晨起
的宫人在各个殿间忙碌。
“二皇子!”侍卫恭敬地行礼道。
“如何?”姬子婴透过窗间的镂花,看着躺在里面被绑成蚕蛹的人。
“启禀二皇子,西域的‘无影’果然厉害,恐怕太子殿下再不过几日就要熬不住了。”训练有速的侍卫脸上看不出情绪
的波动,尽职的如实禀报。
“你们下去吧。”眉头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隆起,推开寝宫的门姬子婴负手跨步入内。走进内室,站在床前,身下的白慕
容衣衫早已汗湿一片,额头上冷汗还在往外头冒,看来果然是极其痛苦的样子,姬子婴不自觉得又轻皱了下两道上挑的
浓眉。此时却见受万般煎熬的人缓缓睁眼,对他露出那副越看越叫人恨的笑脸。身体不由一颤,撇过头,姬子婴急急离
开太子寝宫,快步走往自己的正殿。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只是让他暂时失去力气动不了内力,现在为何他会如此痛苦!?”姬子婴一脸怒气的坐在书
案前,对着面前一身青衣的人质问道。
青衫虽是青衫,却不是朴素的粗布衣衫,水晶缎面下暗花的翠竹隐隐在每次摆动间显露出来。只见那人不急不缓地继续
喝着手中的香茶,片刻才慢慢开口道,“二皇子莫急,太子不会有事。”
“怎么会没事?你给我说清楚!如诺皇兄有任何闪失,我立刻禀告父皇诛了你张家九族!”姬子婴看着面前的人一副事
不关己的样子,话语口气不自觉得重了起来。
“这不正合二皇子的意吗?”像是有意跟对方作对,话中透着一股轻蔑之味。
“张青衣!”啪!的一拍案桌,姬子婴顿时气的站起身来,怒视着面前的人。
“二皇子如诺没事,臣这就告辞了。”说着人已经走到门边。
“你给我站住!”
“二皇子难道也想将我捆起来不成?”转过身,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
“……”姬子婴还真想将面前的这个人捆起来,每次看见他一脸闲淡如常的样子,却总能把自己自由地握在掌中翻来覆
去,丝毫不把二皇子这个身份放在眼里,现在真是越看他越比他那个当今的太子皇兄还要可恨!
“如果二皇子殿下对‘无影’有所疑惑,大可请太医院查实。”师兄武艺精湛,远远在他之上,他原本就不相信区区的
西域‘无影’能不被师兄发现,也因此就同意拿出身藏的此药给这位二皇子使用。如今此番模样,恐是另有原因,能够
无声无息地给大师兄下毒,或者说大师兄心甘情愿地被下毒,那这天底下除了那人也就再无第二个人了。
张青衣已经将话说道这份上,姬子婴再是想问,恐怕真要惹恼了他。他是皇兄的同门师弟,两人感情甚好,刚才自己脱
口而出的急话,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小人之心的意思,于是放柔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我让人从杭州特意寻来了上好的
西湖龙井。”
“哦,二皇子好好享用,臣府中还有事先告辞了。”张青衣假装没领会其意般,脸上还是淡淡如常的样子,拱了拱手转
身往殿外行去。
“张青衣!”还没跨出殿门,就听到身后唰唰噼啪之声,想是可惜了一副上好的端砚,还是之前自己从南方得来,交给
殿内宫人放在他案上的,于是更加快了脚下离去的步伐。
清晨,白慕容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寝宫内,身上依旧绑着粗绳,体内那股冰火交替的难耐似乎已经退去,两股力量逐渐融
合相通产生一股莫名的气流在全身的血液中流窜。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感叹,前辈这次又想到了什么新玩法?他的前辈真
是世间无双啊!
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通报声,这几日里他这个皇弟还真是不辞辛劳,日日来看他,日日来三回,早中晚,一次也
没拉下,一次也没晚来,也一次比一次眉头皱地厉害。而每每总到了晚间,就听他才转身走出去便对着身边的人怒声高
喊:“把张青衣给我叫来!”张青衣,当朝张丞相的公子,满腹锦纶却不愿考取功名。三年前,放下孔孟老子跑去青山
派当了他的二师弟,对外自称是暗中保护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实则对他这个当事人也这么说,再追根问究
底恐怕要得罪这个外表看似温温和气,内里却暗藏不见底的人。
姬子婴一走进内室,便看到床榻上的人气色远比之前好了许多,玩世不恭的笑容正向他一贯的露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
气。却又突然心中一紧,想起前晚上自己对着那青衣锦缎的人大声质问,结果那人才坐下还没把椅子焐热茶没喝完就甩
袖走人,自己当场气的把一张上好的端砚拍翻在地,砚台摔成四分五裂,那人的脚步也跟着走的更快。再之后就见身旁
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收起地上的碎片,再吱吱唔唔地说了一句:“这是张公子前些日子带来的。”之后,心生愧疚,第二
日再要找他,却得到宫人这样的通报,“张公子府内的人说公子闭关练武,不便走动。”
前两日,皇兄的情况始终不见好转,一会儿额上冒着热汗,一会儿又冒着冷汗,再去让人找来,那人还是始终不肯入宫
见他。好不容易盼到他下山一趟,为何又是这样的不欢而散。虽说这次是自己的意思,但突来的异样怎么能叫他不担心
呢!不过是想报复一下这个久居民间的太子皇兄,待日后他登基为帝自己就再无这个机会了!于是一会儿愧疚,一会儿
又化作怒气,再到今日,心道真是自己错怪了他失了态,反反复复说不清的五味掺杂。
白慕容看着面前的姬子婴脸上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摇头对着自己叹气,立在他的床前不动,眼神虽是盯着他,却
好似神游太虚不知道已经游到了哪里。想起儿时自己戏耍他时也是这般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戏谑道:“皇弟这
是在想谁呢?”
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姬子婴蓦然回过神,冷着脸道:“皇兄看来气色不错,不知道‘无影’还合不合皇兄的趣味。
”
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半死不活的样子,是自己的那个举世无双的前辈给弄的,白慕容嘻嘻哈哈地符合道:“不错
!不错!皇弟真是越来越懂我了!这滋味真是不错!皇弟可要尝尝?”
“不必!”
说话间,白慕容就见门边一丝熟悉的红影闪过,原本守在外侧的几个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昏睡在地,于是提高了声音,“
这毒颇合我的胃口!几日来冷热交替好不舒爽!”
红衣盈盈舞动火热一片,背着日光圈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修长人影,长发依肩自垂,眉目清冽,嘴角勾似笑非笑,如淋
晨光!
好一个绝世无双的人!我的前辈啊你终于来了!
第四章:任由纠缠
感觉身后有人,姬子婴猛然回首脱口道:“妖孽!”
啪!的一声挣脱捆绑的粗绳,白慕容突地弹跳起,一把楸住面前又失言人的衣领:“一只手没好全,是不是想再废一只
!”
“你!”
“什么你啊!我的!叫前辈!”白慕容斜眼向弘影的方向示意,命令姬子婴改了不敬的称呼。
“前……前……”鬼使神差的差点就叫了出口,姬子婴才猛然转醒,刚想恼恨的对白慕容怒吼,却被白慕容先行打断。
“前辈是你叫的吗?那是我叫的!”说着一放手拿过搁在一旁案桌上的青山绿水剑,人又跳回到红衣人的身边,换上一
张嬉皮笑脸,道:“前辈!慕容想你想的好紧!”一边说着,一边从红衣人腰间取下一张白皮面具,“前辈怎么没带它
?”
“忘了。”看着面前一蹦一跳的人,弘影淡淡地道。
“说好的!这张脸此生只得我白慕容一人看!”白慕容嘟囔着,将面具重又罩上弘影的面颊。
“看样子是已经好了。”弘影透过白皮面具,仔细地打量着面前嘻笑的白慕容。
终于等来多日未见的美人前辈,白慕容正美滋滋地拉起弘影的手握在掌心,忽听到这么一句,一时尽没明白什么意思,
愣了一下方醒悟道:“我的好前辈,这次又是玩的什么花样?”暧昧地看着白皮面具下那双清透的黑睦,眼神里透着一
股坏坏地笑意。
不理会白慕容的调笑,弘影的视线落在一旁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姬子婴身上,“之前你给慕容下的西域‘无影’对他是无
用的。”
“……”
“不过为了慕容能落在你手里,我暗中用琴音对他施了另外一种毒。”
“……”姬子婴的脸色微微泛红,看了看弘影身边的白慕容,道:“为何?”
“慕容曾跟我提过他小时顽劣,当初他被白家收养之前,在宫里常常欺辱你这个弟弟,我想这次让他受点教训也是应该
的。”
姬子婴脸上一会儿红一阵,又一会儿白一阵,“你就不怕我真的对皇兄心怀不鬼?”
弘影眼内露出隐隐的笑意,“除了我谁也伤不了他。”白皮面具遮住的是一张绝世的脸,却遮不住在它之下透露出的狂
妄之气,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阵阵袭向姬子婴。“不过我也的确小看了你,那些江湖异人并非泛泛之辈,尽能
被你所用。想当初,白慕瞳与武林纵派合力抵挡魔教入你们中原时也未能请的动,要不是我那时窥探白慕瞳姿色已久,
也不会同意去帮他暂时牵制魔教。”
弘影说的面不改色,姬子婴阴阳怪气地往白慕容这边望了望,白慕容似乎吃味的撇过头,看向另一边不发一声。“想来
一晃已经十年间,没想到能与他们再次把酒言欢!畅游湖光山色之间!”弘影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不经感慨万千,眼内闪
烁着阔别旧友多年再次得以相聚的喜悦。
“那此次前辈擅闯皇家禁地是要带我皇兄走喽?前辈难道不知道皇兄已被父皇立为当今太子!”说着,姬子婴看向已经
转过头来的白慕容。
“他不适合做太子。”弘影直言道,丝毫不估计身边的人,白慕容于是又将头瞥了回去。
“……”
“据说你数次亲自披挂上阵替你父皇平定边疆蛮夷之乱,且常微服出巡体查民情。如此忠孝两全替江山黎民百姓着想的
人,才真正配的上当今太子之位。”听着弘影一字一句说的字正腔圆,白慕容在一旁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他的前辈真是
说谎也是世间无双啊!
“多谢前辈的夸奖!”姬子婴向前跨上一步,怒道“一朝的太子岂由得你说了算!皇兄适不适合父皇自有论断!”
周围气氛顿时变的有点诡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面具的关系,姬子婴一双怒目依旧望着白皮面具下的弘影,一旁的白慕
容也静静地观望着,心道这小子还是一副老样子,过去无论自己是如何欺负他,他都不肯屈服求饶,好省些苦头吃。
静默片刻后,弘影在面具的遮掩下微露笑容,似乎对面前的姬子婴刚才地冒犯根本没放在心上,还隐约对他多了一份欣
赏,“不亏是未来的太子人选,有胆识,几位旧友也对二皇子赞赏有佳。”声色却是不高不低,听不出究竟是真赞赏这
面前的二皇子,还是又多了份其它意味在里头,话锋也就这样行云流水般地转了过去,“不过,如果下次二皇子对弘某
依旧出言不逊,弘某定会以一还十,好让你这等晚辈知道怎么敬重长辈。”说罢便一转身带起身边的人,轻功一展如同
飞燕,直往宫楼高墙而去。
白衣红影顷刻间消失,仿佛之前这太子殿内原本就不曾有这二人来过。姬子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背脊声寒,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