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何其 下——顾思乱

人在做宣传，还有一些好似是社团的cosplay的在做演出秀。

苏羽看到那些人就笑开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当年我也做过这样的事。” “跟我讲讲吧。”我笑着拉过他坐在了一旁的长凳上。

今天也许是借了圣诞节的光，午后的阳光特别的舒适惬意，这种温度让我想起了那日在去求职后与苏羽同在公园里探讨阳光的颜

色问题的情形。那日也是阳光明媚，但是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了那么多月。

“初到A市，我身上携带的钱也不够多——那时候叛逆心很重，根本不想要唐安琪的任何东西，假如换做现在我肯定不带到百万

就不出走。”说到这里他用手撑着下巴“吃吃”地笑了起来。

“然后我就到处找工作做。但是艺校美术学院出来的除了混艺术行业你还有什么出路，然后就遇到了一些朋友。我随后做过洗碗

工，宣传员，甚至还有人邀请我去做coser.”他笑着指指那边的cosperform对我说：“诶，你说是那个coser好看还是我好看。

”我无奈地摇摇头：“你太自恋了点，不过，你毕竟也有资本。其实，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说是你看得入眼的。” “只是看得

入眼？”苏羽揶揄我，我但笑不语。

他突然低头一笑：“刚开始我根本就没有觉得我有多少容貌上的优势，因为一直窝在家里，而到了唐安琪那也没有多少的走动，

在学校里因为冷漠和疏离也没有多少朋友，所以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什么。”我对他的话很诧异，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独自

来到这里，一个人沉入社会，你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优缺点。而容貌是我最好的优势。渐渐地，我也开始利用了这一优势。”他

苦笑一声。

“曾经我做过红极一时的coser，零是我的代号吧。一切从零开始。那时我很疯迷这个，将所有的面容都伪装在重重的化妆品后

，露出来一张连自己也不认识的面孔。有时候看着网络上疯传的照片，我会问自己，他们会知道这个人是著名画手苏东城的儿子

么？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后来，父债子偿，那些人找到了我。”他直起身体看向远方：“为了正常生活我不得不离

开cos届。” “那你后来呢？”我问他。

他苦笑着摇头：“但是为了生活我还是得工作的不是么，但是那些人总是捣乱。我忽然觉得，那可能是唐安琪的默许。曾有一度

，我想，我是不是要去当一个男公关。”我猛地抓住他的手，紧张地看着他。他拍拍我的手对我安抚说：“但是秘密花园收留了

我。” “所以我现在也还是会在那友情演出的。”他对我眨眨眼睛，“但是我不卖身。除非你情我愿。” “苏羽……”我讷讷

道：“总觉得你说的故事像小说或者电视剧一样神奇。让我不可置信。我只能庆幸你没事。真的，我真的庆幸我可以遇到你。”

“有事还会遇到你么！”他用拳头捶我的肩胛骨，我握住他的拳头。他对我微微一笑。

“哎，小伙子，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如何？”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递给我们一个相机，然后指指身后的家人对我们说

，“我女儿要和那个喜羊羊拍照，一定要我和他妈一起拍，你帮我们拍一张如何？” “好呀。”我说。

调整好镜头，看着屏幕里三个人幸福的笑容，我笑着说：“茄子！”苏羽在旁笑着说：“你还真古董。” “茄子！”三个人都

笑得乐呵呵的，眉眼稍上都带着幸福的荣光。

爸爸妈妈中间是公主一般的女儿，女儿抓着身后庞大的喜羊羊，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此刻都笑得眯成了缝，但是嘴巴一咧就露出

一个黑黑的洞，那是换门牙时的状况。

一张幸福的照片就在我手上定格。

苏羽在旁羡慕地说：“真好。”我转头对他说：“我们也可以的。”将照片给他们，苏羽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道：“你难道要

变性去生孩子。”我的脸顿时一黑：“说什么呢？”苏羽捧腹大笑：“不是你说的么！” “我说的是我们也可以这样子幸福的

。”我推了他一把，他笑着抓住我的手：“行行行，我错了。” “不过，假如你怕两个人太寂寞，而且老无所依的话，我们可

以到时候养一个孩子。”我建议。

他继续笑着点头。

“然后我们还可以养一只狗，或者再不行猫也是很可爱的。” “不用，狗吧，我们养只狗。”苏羽说。

“为什么？”我问。

他一脸期待笑着对我说：“因为我想要以后假如有人也入侵我们的世界，那只狗会像胖胖一样狠狠地咬他。”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挑眉会望我。

忽然他扑哧一笑：“看什么，我那么好看么。”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我的手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经过一番艰难交涉，那些cosplay团体才勉强同意将衣服借给苏羽试试。苏羽兴奋地穿上那些靓丽复古的服装，因为他原本穿的

单薄所以现在看起来刚刚好不是很臃肿。他想了下就转头找化妆师，女化妆师惊讶地想要给他化妆的时候他自己动手拿过粉饼。

“先别偷看。”他孩子气地对我眨眨眼。我好笑地转过身看着大型玩偶人。

秋天特有的清新气息自公园的各个角落里散发出来，阳光拂过每一处的草地。气球点缀在矮树丛间，毛绒玩偶人在远处跳着与小

朋友们一起做游戏。不远处还有cos社团的古典悠长的歌曲在循环，一点点击鼓声都敲击在我的心头上。

身后有苏羽吸引我注意力的细碎的声音，还有他独特的气息。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我看着身后的影子慢慢地向我靠近，一点点，一寸寸。我的心跳得异常欢快。

身后有人尖叫，有人感叹，这些声音都纷纷扰扰地灌入我的耳朵。我看到我身前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向这里，然后我看到那些人瞪

大而惊艳的神情，一丝一毫不做假。

突然想到了婚礼现场，那里也有矮树花草，五彩的气球和欢乐的情景。

亲眼看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自身后拢过来，慢动作地覆盖住我的眼睛，然后他的声音诱惑一般喷在我的耳

边：“Willyoumarrythisman？”但是所有的声音都比不过他的来得更为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慢慢转过身，他的身形缓缓映入我的眼底。

一分一毫，都是惊艳。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苏羽是一身女子装扮。

冷艳至极，风情万种的眉眼此刻被眼线画得无懈可击，略施粉黛的面孔更加得剔透无暇，而略显冷色的嘴唇此刻上挑成了一道线

，薄唇更显绝情。下面是一身奢华的裙子，裙角篷篷，艳丽的蔷薇一朵一朵绚烂地绽放。

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女王陛下。

但是——“为什么要扮女的呀？”我摸摸这个衣服，他哎哎一声拍掉我的手：“小心，弄脏了我可是要付大价钱去买的，你看那

些人虎视眈眈的样子。”我被他的语气给弄得哭笑不得：“他们是惊艳你的装扮，不是伺机等待着你弄脏衣服。”他顿时挺直身

体微微抬头以睥睨的眼神看着我，用冷硬的不辨男女的假声问我：“猎人，让你去杀白雪公主的计划完成了么？”你瞧瞧他那语

气那调调那神态，简直是被狠心的皇后给上身了一样。

我无奈地正要说话，一个社团里的人跑了过来用眼光扫荡了好几遍苏羽才开口说：“你、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我好笑地看着苏

羽，苏羽对我耸耸肩一脸“谁叫我太优秀了”的模样。苏羽马上拒绝了。周围的人好似都在此刻反应过来，我们周围闪光灯和咔

嚓声不断，苏羽马上变了脸色。他不待那个社团的人说话就立刻去换了衣服。

换好衣服他迅速拉了我的手跑走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逃走。他说他不想要惹麻烦。至于什么麻烦，我没有问下去了。他找了个地方匆匆洗了脸，我在旁笑得说不出话

来。

不过等他洗好脸，苏羽再三问我那个女装扮相如何。我中肯地直点头：“很好看。” “就这样？”他不服气。

我扫视四周，见没有人就拉过苏羽的手低头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抬头对他笑着说：“Iwillmarrythismanintheend.”苏羽的眼

眶一？那红了起来，他直愣愣地盯着我，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直起身子，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猛地回神，吸吸鼻子，别过头又转过来皱着眉头对我不满地抱怨：“在厕所旁说这个，你真是太有雅趣了。”说完就扯着我的

手大步走开。

晚饭的时候爸爸出场了。苏羽一脸拘谨的模样，端正地坐在我身边。我爸看了几眼苏羽说：“苏羽？他有些面熟呀。” “爸你

确定看到过这么优秀的人？”孔绮立即接口。

苏羽在旁尴尬地笑，我对孔绮的话表示赞成。我妈妈也点点头说：“苏羽这孩子长得俊又投身艺术是个画家，真是一个好孩子。

” “苏羽是个画家？”我爸问。

“我只能说是个作画的，还不是家。”苏羽点点头。

“这话听着像孔言说的一样。”孔绮啃着肉偷笑。爸爸瞪了眼孔绮：“吃饭就吃饭，说话就说话。吃着饭说话像什么样子。”孔

绮不满地吐吐舌头。

妈妈连忙帮忙：“孔绮还小，不要那么凶哪。”爸爸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小？高三了还小，是不是等到她自个儿当了娘才算是

长大了？我在她那个年纪的时候……” “爸——苏羽在呢。”我无奈地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要将当年的一番能干的事情

翻出来给我们说一说，让我们学习学习。

无奈地转头正要跟苏羽说几句却发现苏羽偷偷弯着的眼睛，我错愕地怔住，他对我眨眨眼睛。

“对呢，爸，人家苏羽哥在呢！你说我这个年纪应该懂事了，可是哥不是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做过许多蠢事么！”说完就“嗤嗤”

地笑，“比如说突发兴致给我们做饭，却将盐与糖混错。还有……” “咳咳咳咳咳咳……”我急忙咳嗽。

苏羽笑着帮我拍背，不动声色地倾身低语：“原来你还有这种蠢事。”我瞪他一眼，他笑咪咪地坐回原位。妈妈温柔地说：“孔

言慢点吃。”孔绮在旁嗤嗤地傻笑个不停，爸爸铁了脸。

晚上安嫂给苏羽安排了客房，房间离我的没有多远。

我刚让安嫂拿走一些我明天要穿的需要熨烫的衣服，门关上还没有多少时间就敲响了。“安嫂，你动作好快……”开门一双手就

套上了我的脖子，然后是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魅惑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安嫂了？”他对我挤眉弄眼。

我迅速将他拖进来：“你怎么过来了？”他对我抛了个媚眼，打量了番我的房间，漫不经心地开口：“啊……”一个“啊”字在

他的口中绕了起码三圈才完全出来，我夸张地做出一个抖落全身鸡皮疙瘩的动作。

他笑得轻佻地对我耳朵吹气，气流里满满是酒精的气味：“来让你兑现你在夜店里的话呀。”我的脸顿时一红。

“什、什么话？”我反手锁上门，按着苏羽的身子坐在了床上。

苏羽按下我的身体让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很是不适这个动作。

起了起身，他牢牢地固定住我的身体。

他桀桀地笑声怪怪地响在耳边，我的耳朵连着脸庞顿时烫成了一片。

无奈地看着他那张发情了的脸，我深吸了口气，对他轻声说：“不要闹了好不好？”他抬头，用着充满无辜神情的眼睛对我眨巴

眨巴，可怜巴巴地说：“我没有胡闹好不好，孔言，这可是你刚才在夜店里自己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承诺的。” “你还说，那还

不是你逼我的，我迫不得已……”想到刚才在夜店里的场景我好不容易凉下去的脸又滚了起来。

他故意恶作剧地顶顶我，我面无表情看他。

他笑得爽利：“但是你承诺了的。”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还有开门的声音，但是这切都断在了锁的咔擦声中。

“孔言？安嫂我来送衣服了。”门外传来安嫂特有的略显沙哑的声音。

我立即起身的势头被苏羽给重重地压了下去，我低头用着轻音着急地问他：“你到底要干嘛？” “你答应我。”他红着脸发酒

疯一样。

“你实在醉了。”刚要站起来的动作还是被禁锢在他的力道下，甚至他抱住了我的身体。

“你答应不答应？你答应不答应？”他一连串地问我，说着说着还越来越响，我都要被他的声音给吓死了。怕他此刻的声音被安

嫂听到，我急忙回答：“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么！”说着，急急忙忙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第三十章

刚将衬衫拿进来，苏羽就砰一声关了门，落了锁。嘴唇急忙找到我的，他就凑了上来。

我拼命推开他，刚放好衣服他又抱住了我。

“你答应的。”他在我身后重重地呼吸。

我看着齐整的床铺机械地说：“没有准备东西。”瞬间，一管润滑油就被扔在了床上。

我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倒在床上。

今夜在夜店里喝酒，混着多种口味的软饮喝在口里带来奇异的感觉，有些辣又有些甜。在舌头上卷了几圈最后顺着流了下去。今

夜的夜店特别热闹，而人群的密集程度也恰好是在我可以接受的程度范围内。

期间苏羽频频灌我，我也贪图酒的醇厚而贪杯不停。最后整个脑子都逐渐混混沌沌的。

和苏羽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有三个女人走了上来。

黑夜勾勒的眉眼特别妩媚特别艳丽但是也特别的虚假，像是一张张面具，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

苏羽对来者的问候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十分喜欢：“嘿，各位美女。”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不是没有来过夜店，也不是没

有遇到过美女搭讪，所以此刻我也没有多大紧张。

“两位帅哥，我们在那看你们一直呆呆地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活动，所以来请支舞。”其中一个美女说到后来的时候对着我身

边的苏羽暗送秋波。

苏羽先没有说话，只是眉眼表情格外丰富而且格外动人。

“哦？”他后来说。

美女大胆主动伸手，苏羽看了看那只伸出来的手没有动作。原本好好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剩下的两个美女中的一名开口对我说：“帅哥，不知你可以请我支舞么？”看着也同样主动伸在我眼前的手掌，我愣了愣，不知

该说同意还是婉拒。

而这个答案也在我愣了之后迅速解决了。

苏羽突然亲了我一口，抱着我的肩膀对那些变成木头的美女得意而骄傲地说：“这个帅哥是我的。”可以清晰感觉到我额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