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也不是真瞧见你,而是瞧见一只,全身布满刺青图文,和……一只鬼……野合……」搅着手指,西川荷不知该如何说,吞吞吐吐。
「刺青??」齐飞一更为困惑,睁大了眼,呆望着空无一人的前面,突然又激动起来。「不!不可能,我早就好了!是师父给我治好的!你瞧,我夜里也没成兽,诅咒分明好了!」前后不对文,也不理西川荷听懂没。
「齐大哥,你冷静点!」西川荷抓住了齐飞一。
「我……看过你身上的图文,那是上古文字,世上没几个人懂,明大哥术法超群,我再猜……会不会是明大哥给你下的咒呢?」怕刺激到齐飞一,西川荷轻声问道。
齐飞一总算稍稍冷却下来,摇摇头:「不,不可能。」便把他所知的种种,有关这咒所发生的事全都说出。
西川荷听完只是沉默,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但……昨夜,我在林子里瞧见的……确确实实是你二人。」一顿,小心翼翼问:「齐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根本没将诅咒驱走,天女的诅咒岂那么容易被破坏?」
齐飞一沉默,一会儿才说道:「我知诅咒应该被师父给镇压,或许……今日之事,只是场意外,体内的诅咒突破师父的咒术,才会发生此事吧?不好意思,荷姑娘,让你瞧见不该瞧的东西。」苦笑。
西川荷抿着唇,不知该如何把自己所感受到之事说与他听,虽然自己也还没确定是否为真……
她猛然抓住齐飞一的手,双手包覆住置于胸前,闭眼感应。
「荷姑娘?」齐飞一不明所以。
不久,西川荷缓缓睁眼,凝重说道:「齐大哥,你师父真是个天才,但他不是镇压了你的诅咒,而是以咒为纲,在你体内,养着一只兽。」
齐飞一皱紧了眉,一张俊脸第一次阴暗了起来。
「荷姑娘,请你别再说我师父的不是……」声音暗哑,忍耐着什么,突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顺势将人甩了出去。
「阿!」西川荷跌了出去,怀中的木盒跟着滚出在地。
「那是什么?」齐飞一一股灵敏的直觉,那木盒内有强大之力。
或许因愤怒让他不正常,或许是那木盒内散发的强大吸力,他不似平日潇洒有礼,不等西川荷回应,拾起那木盒,自行打开了木盒,一股柔光透了出来。
「阿,别碰!那明珠会吸力!」西川荷出声阻止。
那光的确吸引着万物,齐飞一仿若被迷住,伸手缓缓地握住了那珠子……
三日后。
东山山脚下的一间客栈,热闹非凡,房房客满,客人们都是为了参加东山比艺大会。这是东山比艺大会第一次举办,举办方乃建宫于东山山顶的东芝巫女。
西川明在这客栈待了三日,每日皆坐于最近于门边的桌椅,进门就可见之处,什么也不作,只专心地等待。
三日来,他等着心焦,知那二人若平安无事,定会上东山来,且他们散离之处离这东山不到一日的光阴,却迟迟不见人影,究竟发生何事?
难道受伤了?西川明忧虑。
不,不会的,那家伙的武艺是自己教的,有几两重,自已在清楚不过。
莫非……飞一,被那家伙绑婚!的确有极大的可能!
想到这,西川明无法静坐于店内,起身走至店外等,又嫌此处视野不佳,遂往前走至来东山必经的小坡上,定坐于大石上,等待。
这一等,竟等了一日一夜,西川明表面定然,心中却烦躁不已,直觉有事发生。直至隔日清晨大雾绵绵,二道人影缓缓从坡下走来,一男一女,正是二人。
西川明见是二人,激动站起,放下一块心石,待那二人走近,身影越来越清晰……
西川明脸一沉,握紧了双拳,又默然坐下。
西川荷拉着齐飞一的袖子,躲在其背后,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明大哥。」
齐飞一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也喊了声:「师父。」
西川明阴沉地看着二人相依相偎的模样,心中千万把刀在霍霍而动,不知是要砍掉那女人的手还是齐飞一的手。
三人对看无言,一股危险的气氛漫延,西川荷忍不住又靠近齐飞一近了些。
西川明双眼一眯,冷冷地道:「上东山顶,去东芝宫。」他要越快解决这件事!
齐飞一犹豫道:「但……小荷拿了东芝的宝物,就这么上去,危险吧?」
小荷!叫得那么亲热!
西川明双眼一瞪,再也无法忍住,伸手一抓,紧紧握住了齐飞一的腕,一双眼冷的吓人,对着齐飞一说:「过来!」
齐飞一静静扒开师父的手,淡淡道:「师父,大庭广众之下。」其实眼下野地三人,那来第四人,又何论大庭广众?
「你不听师父的话,是吗?」西川明低下声音,极度不悦。
齐飞一皱紧了眉,双手握紧又松开,极不情愿地离开西川荷走向西川明,经过西川明耳旁时,一声极度不满的怒语:「这时后,才摆出师父的架子!」
西川明眼暗了暗,低语回道:「我从来不想当你师父。」
「你说什么!」这话儿刺得齐飞一大怒,想也不想,一拳就这么飞去!
西川明被打得偏过脸,不发一语。
「总这样!三不五时就拿师父的威赫压我、要求我,事情过后,又不想认我!怎么?当人家徒弟,就得这么犯贱!」齐飞一终于爆发。
他恨死了西川明对于师徒关系上的反覆!
天知道,这五年来,自己是时时刻刻害怕这家伙像那夜一样,带着包袱说走就走,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他不过要个普通关系的师父,有那么难吗?
西川明尝到嘴里的一点咸味,静静地回看这他:你又何尝不是以徒弟的身分让我为难呢?
「齐大哥,明大哥……」西川荷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
正当三人站在小径中央冷战,一群人快速地从山上下来,瞬间便包围了三人!
一个带头的人站了出来,对着西川荷大喝一声:「请跟在下走一趟吧!」
「小荷!」齐飞一紧张,转身就要出招。
「别出手!」西川明冷下脸,又抓住齐飞一的腕,这一抓使上了术法也使了内力,齐飞一不得动弹。
「你!」齐飞一怒极,瞪着这个男人。
「这些人根本不会伤她!」西川明冷声道,转首盯着西川荷,一字一句道:「不是吗?东芝的二小姐。」
明大哥知道?西川荷咬咬下唇,不敢看齐飞一,不发一语。
齐飞一一愣,也看着西川荷,不能回应过来:「小荷?」
「没想到你敢冒名西川之名,东荷小姐。」西川明冷道。
齐飞一眼神暗了暗,低声说:「想不到,连你也骗我。」
「齐大哥……」东荷美目蓄泪,不能辩驳。
带头之人本不想暴露东荷身分,想无声无息将之带回,看事态暴露,也就顺势跪下,说道:「二小姐,属下护送您回宫吧。」
东荷忍不住瞧了西川明冰冷的脸,咬咬唇,大喊一声:「齐大哥!我不是有意隐瞒!」见来人不回应,只能黯然又道:「若你他日有事,可以上东芝宫,我一定会帮你。」她挺直了背转身,默默地走上山,众人包围着她,渐渐走远。
独剩二人无言,清晨的山岚吹得小坡一阵一阵的大雾,似二人间模糊的关系。
「你早就知道小荷的事了?」齐飞一开口。
「不难推测。」语气冷然。
「为什么不告诉我!」皱紧了眉,全身颤抖,怒道:「你要耍我到什么地步?」
西川明瞪了他一眼,也怒:「别撒娇了!如此浅显之事,只有你才看不清!你当人人都是傻子?前因后果都需跟你报告?这里不是和福齐门!齐大少爷!」
齐飞一咬紧了牙,无法辩驳,但他以为,在西川明心中,是疼惜他这个徒弟,二人之间,是无话不谈的。
「身为西川人,怎可能不曾听闻西川少主之名?又依她的武功、术力,也不可能只身盗得东芝秘宝!除了内贼之想,岂有其他可能?她一身大家闺秀之质,不是小家碧玉而已。齐飞一,别说你没想过!」西川明利刃般一一点出,。
「是又怎样!我是没想过!我只道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又怒又羞,齐飞一大吼。
是吗?可爱的小姑娘!西川明的心忍不住颤抖。
忽地,西川明快如闪电地出手,想再抓住齐飞一的腕。但这一抓,已是今日第三次,齐飞一岂能又中招?当场就拍开西川明,反手直取那人纤细的颈子。
「虽你是我师父,但我武艺不知高过你多少,若不是我忍让,你奈我何?要知道,过去是我敬你一声『师父』。」齐飞一冷笑。
西川明再也无法忍耐,抛开理智,双眼一瞪,齐飞一遂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你!」齐飞一怒吼。
西川明低柔的嗓音飘渺又危险:「飞,我不是不习武,是武功对我没有太大得作用。你认我做师父,我自然有办法,要动你就动,要你定你就定!」
他粗鲁地抓住齐飞一的下巴,狠狠吻上那张唇,另一手探入衣内,肆意游走,直到那唇变得红肿,他贴着他的耳,喃喃细语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做,我偏要这样,武艺高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压在身下戏弄?飞,你注定是我的。」
不对劲,眼前这男人不对劲
这一身鬼气,眼神狂热的男人是谁?不是他认识的冷然平淡孤傲不群的西川明!
「你放开我!谁是你的!」齐飞一心底第一次对西川明有了恐惧。
「不,我怎会放开你,我怎会放开你?我要将你绑起来,永远不离开我身边。」西川明自语似呢喃,又飘渺一笑,轻轻对齐飞一吹了一口气,轻柔道:「睡吧,飞。」
永远不离开你身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飞一想睁大眼,却无法抑制突来的睡意。
当醒来时,齐飞一发现自己衣裳半褪,全身似给人绑着,却又不见一寸绳头。眼前一个半醉似的西川明,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醒啦。」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情绪。
「你放开我!」怒气依然。
「不放。」说着,西川明贴近了齐飞一的身。
「你醉了?」闻到一股酒味。
「没醉。」邪邪一笑,伸出了小舌,缠上了耳。
「别碰我!我不会再让你碰了!」齐飞一压低了嗓音,别过头去。
西川明暗了暗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更加放肆,小舌顺着耳滑下颈子,在胸锁骨那区留下密密麻麻地痕迹,毫不留情,一片紫红,又顺着路线,含住左胸的小花,轻轻地舔弄,或允或咬,一手抚弄右胸,一手却握住了那人的分身。
「阿……」身上的男人太清楚自己的弱点,齐飞一只能无助地颤抖。
「真是好看极了!这模样!」男人呢喃似低语,舌尖缓慢拖行,在结实的小腹间嬉戏,这一直是齐飞一的罩门,他无法抵挡小腹间搔弄,忍不住频频颤抖,无法言语,只能不断地呻吟,无意识地扭着腰。
男人满足于底下人的反应,挺直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猎物,一手继续套弄着,一手则抚上了大腿细致的内侧,他双眼眯了眯,细细感受那处感滑嫩,让他一阵飘然。突然,他一个弹指响声,齐飞一猛地被什么拉开了双腿,脚踝被高举至空中,股间的一切毫不留情地被看得一清二楚。
「放……开……」或许是舌尖离开了敏感的小腹,齐飞一有瞬间的清醒。
可恶!这家伙用看不见的绳子绑住我!还拉得这么开!
「嘘……安静。飞,你这张小嘴太煞风景了,这美景只能配合你的叫声阿!」男人笑得邪魅,盯着齐飞一股间不放,一手抚过那人的喉,封住了语言。
「呜呜呜!」你放开我!西川明你这个王八龟孙子!你敢上我,你就给我试试看!
西川明嘿嘿一笑,俯身吻住了齐飞一的分身,顶上的挣扎的声音有一瞬间软弱。
他太喜欢齐飞一现在的模样!自己想怎样就怎样,那些看不见的绳子只有自己才看得见,飞一自己都不晓得,现在被绑得多撩人吧?
西川明嘴角一裂,笑得邪气,不再给底下的人儿反抗的机会,唇舌缠上了齐飞一的,手指也探入了……
「呜呜!」齐飞一一边抵御着快感,一边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粗暴?
一股耻辱感涌上了心头,明明脑子就这么不愿,但长年被熟悉的身躯却臣服在之下,同时也想起东荷对他的言语……
「齐大哥,你师父真是个天才,但他不是镇压了你的诅咒,而是以咒为纲,在你体内,养着一只兽。」
我是真心认你做师父,对你毫不隐瞒,为什么要骗我?小荷说得都是真的吗?
他脑中一片杂乱,又混着不甘与不解的情绪,二道泪水就这么流下。看这那二道泪水,西川明愣了愣,鬼气去了不少,酒也省了大半。
齐飞一很瞪着那人,心里一股情绪爆发!
突地,他感到身子一股力量涌出,四肢充斥着术力,他低吼一声,身子一使劲,居然冲破了西川明的咒缚!
下一刻便是给了西川明一巴掌!
这巴掌本想扇得西川明满脸红肿,谁知却多了五道细小的爪痕!
二人对当下的情形皆一愣,无法做出思考,呆着望着彼此。
「兽儿……?」西川明率先出口。
「谁是你的兽儿!」可恶,他知道自己变身了!齐飞一怒然。
西川明大惊,双眉一皱,神色复杂,先是惨白,而又怒红,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多变的脸色。
见西川明的神情,齐飞一心中一阵刺痛,本停住的泪又流下,断断续续地抽气声,一个高个儿,竟哭得像小孩。
「可恶!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你真的在我体内养了只兽吗?」漂亮的兽眼蓄满泪水,有丝可怜地看着无法言语的男人。
「东荷对你……做了什么?」化兽时怎能保持人的意识?
「你是不是长年将咒力灌入我得体内?」齐飞一不理西川明得反问,捉住了他的肩喊道。他多么希望小荷说的都不是真的,他无法想像是怎样的想法,才会在人体内养兽?
看着眼前痛苦的人,西川明心扭痛了起来,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他能说这一切都不包含自个儿的一点私心?
「是。」他认了。
齐飞一抹掉泪,瞪着他问:「你……是不是和变化后的我……做过?」
男人垂下眼帘,低声道:「是,许久之前便做过。」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把人变得跟你一般脱离人道很有趣吗?」齐飞一怒极,一句话想也不想就冲出口了。
西川明身体一僵,觉得瞬间冷了起来,就跟那年看着齐飞一毫无血气地躺在床时一样,无法抑制的冷,一种绝望。
他狠狠一抬头,瞪着齐飞一,吐出狠毒的言语:「不错!我就是要把你变得跟我一样!届时,你体内的兽将不再是在夜晚才能出现的幻物,连白日也会现身,你不再是你,只不过是一只受人恐惧的兽!」
齐飞一胀红了脸,心底又怒又羞又酸楚,怒的是那人强硬不认错的态度,羞的是那人早将自己吃干抹净,酸楚的是那人对自己的欺瞒。
但这一切情绪,或连齐飞一本人是一点也搞不懂。
「西川明!」怒吼一声,齐飞一一拳击上西川明的腹部,这拳带了五成力,心想西川明武艺不高,内力却不错,只拳顶多打个半死!
没错!他若不将这男人打个半死,他心有不甘!
西川明被打得趴地,一动也不动。
「起来!我知你不弱!西川,你给我起来!」
齐飞一大怒,捉住那人的衣襟,想使劲拖起,却发现那人全身无力,嘴角一道血痕流下,显是受了内伤。
「你这家伙!故意不运内力!」齐飞一又气又惊,不知该对这家伙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