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零钱放进钱包里的苏幕柽手顿了一下:“……”
骆杨搁在苏幕柽肩膀上的胳膊滑下来,抿着嘴看着厚颜无耻的于北辰,半晌:“他一直这么……”应该是在斟酌用词。
“无耻。”苏幕柽总结。
骆杨非常赞同地点头。
回宿舍离他们宿舍还剩下几步时刘畅就忍不住说出来:“你同学都是男的。”
路笃频频点头。
苏幕柽:“……是的,理科班,女生少。”
刘畅一把搂住路笃的肩膀,对他们说:“你们两个以后跟我混吧。”他一副得意的表情:“我有两个女生同学在这里呢,以后搞
个联谊我们宿舍的还不够分。”
苏幕柽:“……”不是一个老乡都没有么?
路笃直接甩开他的手,走到门前开门:“草,我也有两个!”
苏幕柽:“……”你们要不要这样?
不过他们一直就这样。
刘畅看到美女那小眼睛都直起来了,路笃一般来说是不轻易出宿舍的,除非饭局或者娱乐活动里面有美女。
宿舍的灯开着,里面的帅哥听到声音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轮廓分明的脸被白织灯照的看起来有那么点冰冷的意味:“嗨。”
26.
徐鞑是位典型的帅哥,身高一米八五,体重正常偏瘦,按照他们系的女生的形容来说:那线条跟刀刻地似的,简直就是会笑会跳
的艺术品。
他暗中猜测这是个理科女生的形容,因为记得同学中有位文科的女生听到这种说法很不屑了嗤了一声,表示对这种形容的无限鄙
视。
徐鞑有个外号就叫艺术品。
刘畅一下子反应过来:“你就是宿舍最后一位帅哥?”
徐鞑自我介绍。
苏幕柽是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对着徐鞑看着路笃的帅气的脸微微笑出来。
记得最近的一次和徐鞑通话,徐鞑还在抱怨家里面那位又跟他闹脾气,一直打游戏不理他,家里的网线被藏起来又找出来,晚饭
没有着落。
“苏幕柽。”
想起来一起四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会因为一个女生好不好看吵得不可开交,会因为一场球赛跟另一个系打起来,会因为今晚
谁去打水而踢过来踢过去,会因为“嫉妒”玩笑着讽刺,会在考试周来临一个宿舍的全部蹲图书馆。
青春,哪是可以重来的?
而现在,确实是在重新来过。
有些东西失去后便能知道它存在时的重要。
不想重新浪费这四年,但是不能否认,这四年也是最美好的时光。
“你吃晚饭了没?”刘畅拿着脸盆准备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
“吃了。”徐鞑在装计算机:“在家里吃的。”
路笃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放下手上的书本,将柜子里面的箱子拿出来,再默默地打开计算机,问:“学校的网络是不是要开才能
使用?”
苏幕柽想了一下,点头,网速慢得他都不想买计算机。更不想开网。
路笃又默默地将计算机放回计算机包里,盯着徐鞑看了半天,准确地说,是盯着他的计算机看了半天,才问:“你会不会打游戏
?”
徐鞑头也不抬:“一般般。”
“网游?”
“单机。”
路笃失望的坐回椅子捧起书在宿舍不大的灯光下看起来。
洗漱完毕,手机两块电板都充满了电,上好电池,没有舒轻微的短信回复,或许是已经习惯,竟然没有很失望的感觉,反而觉得
有些轻松。
第二天宿舍的四人在去见习班主任的通知下去参加班委选举,路上有学长学姐在卖手机卡,流畅硬是拉着他们到一个长得不错的
学姐面前,用徐鞑的美貌引诱,最终以每张卡便宜了5块钱每个人换了新的卡。
后来的几天就是以班级为单位到达以系为单位的活动中心听各种讲座
,对大一新生的洗脑。
然后就是军训。
每天早晨6点钟就要起床,跑早操,早操跑完吃早饭,女生很多都围着操场边的阶梯坐着不吃早饭,男生就不行了,在拥挤的人
群里挤进食堂,再挤出食堂,啃着不好吃的包子,还能有碗冷粥都是好的,可惜几乎没有吃到过一次。幸好军训期间伙食不错,
午饭晚饭总是吃的不错,食堂里的鸡鸭鱼肉味道不是非常好,却也是可以吃的下,饿的时候还可以饥不择食的说很好吃的那种。
午饭一吃完回宿舍洗洗就睡,起床下午继续。晚上理论课上完,快速洗完澡就躺回床上,睡眠不是一般般的好。
学正步的第二天吃完午饭刘畅就鬼鬼祟祟地揣着什么最后一个进入寝室,大家都看着他。
刘畅心虚地摊开,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白色的卫生棉。
顿时徐鞑笑出来。
而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从隔壁宿舍多借了几个,苏幕柽和路笃坚持到第三天,默许了刘畅将那个垫在他黄球鞋里的行为。
两个星期下来,每个人都黑了一大圈,刘畅对于那些专门围在操场边的长椅上抱着西瓜啃得无限惬意地学长们表示非常的鄙视,
路笃懒懒地看眼操场那边的远方,只说那些求暴晒求淋雨的学长学姐们太狠心。
苏幕柽对自己现在的肤色很是满意,照着镜子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怎么看路笃都离小白脸这个词更近一点,路笃当然不
知道他这个想法,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苏幕柽只能对着镜子看自己毁容了的脸了。
期间打了个电话回家,中午的时候打的电话,是管家接的,意料之中。
偶然在食堂看到于北辰,人家身边已经有个美女了,说是美女,那真是美女,穿着军装都能一眼辨认出来是美女的那种,于北辰
眼睛看着人满为患的队伍,没有注意到他,他不想三人行,就没有上前打招呼,只在晚上整理好准备睡觉前给他发来条短信,但
是他没回。打过去才发现,那个号码是关机的。
骆杨来宿舍找过他一次,还带着很多水果和零食。这边的水果价格,刘畅一直说这边卖水果的小贩一定赚疯了。水果价格只高不
下导致全寝几个人几乎没怎么吃水果,看到那么多种水果,刘畅直接就将袋子接过去了。
骆杨是来问他准备参加什么社团的。
这个其实可以在电话里或者短信里解决。他当然知道骆杨为什么回来。
随随便便说了几个社团。
军训结束的当天中午四个人都没吃饭,直接回寝室睡觉,睡到晚上大家都起床了,说是还
没有四个人一起在外面吃过饭,便打算去聚餐。
刘畅一顿也少不了美女陪伴,虽然从没有美女陪伴,便提议叫上几个女生一起。
根本没有共同熟悉的。
“不熟悉就不熟悉,吃着吃着就熟悉了。”
不知道最后刘畅怎么就想到骆杨和于北辰的,说是要请回去,叫他们一起过来吃吧。
苏幕柽在心里郁闷,上次明明就是我给的钱。
骆杨很快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刘畅他们都好了起来,一直跟他们说话,有说有笑的,让他一个人坐在包间的椅子上等着于北
辰。心里郁闷地要死。
从前,骆杨也是很有办法将他们哄的服服帖帖的,在他们分手后,徐鞑知道了,他被徐鞑骂得想找哥地洞钻进去。
他怕于北辰会带着另一人过来,但是没有,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去周围最好的KTV续摊,苏幕柽坐在于北辰旁边,问:“谈恋爱了?”
于北辰放下一直捧着的手机:“算不上。”又问:“你换号码了?多少?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才想起来拿到卡的时候是有群发给他们告知新号码的,“我不是群发了么?”
“没收到。”于北辰也很无辜。
“学校信号差吧应该。”
“你也不登QQ。”
“军训哪有时间。”他的眼光已经开始闪躲了。看向电视屏幕上的歌词,徐鞑的声音很有磁性,跟……
“打电话回家了没有?”
“当然有。”
“中午?”
这都知道?低头。
“故意的。”
差不多。“故意?什么故意?我可没有,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也打回家了,没接到又不关我事。”
“是不想让他接吧。你是怕我把号码给你哥所以才没有发给我的对不对?”
“滚蛋,发了,你没收到!”
“木头,你以前不是很勇敢的吗?说喜欢就喜欢他,只喜欢他一个人,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你都认定了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舒轻微竟然会打电话给他,真是他想不到的。
“苏幕柽。”骆杨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嗯?嗯。”
“刘畅叫你过去一下。”
苏幕柽逃似得几步走过去了。
于北辰垂下眼睛:“对不起。”
骆杨看着蹲下来跟刘畅他们说着什么的苏幕柽,笑了笑:“我懂。”
于
北辰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骆杨坐下来,“谈恋爱了?”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看到的呗,英语系的系花,不看到也会听到。”
“也不算。”
“认真点。像我们,还不能公开谈恋爱呢。”
“靠,你还没追到了,别就我们我们的了!”
“你嫉妒?”
“滚!”
骆杨笑笑:“你说能追到么?”
于北辰眼睛滴溜溜地转:“要不,你去把他哥暗杀了?”有自顾自地摇头:“不行不行,他要是知道凶手是你,你这辈子都不会
成功的。”
骆杨还在感叹于北辰脑子的结构,于北辰突然一拍他的肩膀:“让木头失忆,让他失忆吧,你就展开疯狂追求,保准可以获得美
……美男的芳……心?那也不对,失忆了不一定还喜欢男的。”
骆杨默了几秒,决定不跟于北辰聊下去,否则会受内伤,“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看你碰一鼻子灰。”
骆杨:“……”
苏幕柽参加了滑轮社,空手道社团,跟对骆杨说的XX青年报社,魔术社差到了天边。
国庆节要到了,除了徐鞑其他人都不回家。
于北辰和骆杨也是。
打了个电话跟管家说不回去,又打了个电话给远在S市的老爸,问问身体,问问近况,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国庆的第一天,路笃和刘畅带他去逛街,最后买了一大堆东西,他充当提包的。
第二天,于北辰说带他女朋友给他看看,叫上了骆杨,三个大男人一个大美女一起吃饭。有女生在,什么话都像是不能说了,吃
得极其沉默。
这位系花绝对绝对撑不了一个月。
最好现在不要把关系弄得太熟,要是非常熟还好,要是见面会笑笑那种,以后相见会遭受白眼冷眼鄙夷的眼神的。
骆杨要送他回去。
“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被强奸?”
“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兽性大发。”骆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草!”
苏幕柽一骂出声,于北辰粘在他女朋友脸上的眼睛终于移开看相他俩。
“木头!”
搞什么?!有在女生面前叫这么挫的外号的么?!非常非常不爽地用眼神瞪他。
“过几天你生日的时候我来找你。”
“知道了。”
等到一男一女走远,他们才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说不要送了么?”
骆杨
显然没有听他的废话:“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
“生日啊。你跟于北辰约好,那我怎么办?”
可以一起的嘛。
不对。
“你要干嘛?”
“给你过生日啊。”
“我不喜欢过生日。”眼神转向前面的一对情侣:“你生日什么时候?”
“12月。”
咦?“你比我小?!”
骆杨眨眨眼:“就年龄来说,好像是的。”
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年竟然都没有发现,也没有问过他生日更没有给他过过生日。
好歹也是三年高中同学,四年的大学校友。
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恋人,后来的算得上的好朋友。
“那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再说吧,我的生日……”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生日。
骆杨叹口气,想要拉他的手。
虽然是晚上,路上的灯光不甚明亮,苏幕柽快速的收回手插进口袋里,不自在地说:“你看前面那对。”
在昏黄的灯光下接起吻来。
“我们这样的,永远都不能那么光明正大。”
苏幕柽表示赞同。
“这可是自己选择的。”
“所以我不后悔。”骆杨深深地看他一眼。
他看向别处。
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他才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骆杨却突然眨眼,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我没说话喜欢啊。”
苏幕柽一直看着他。
看到骆杨没有了笑。
“喜欢很多。”
苏幕柽在心里吼:“我们根本就没有非常熟,既然都不熟,你突然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说喜欢我是什么意思,好像还是在高考前,
你一个17岁的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喜欢么?还喜欢一个男人!”
但是心里想的到了嘴边:“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骆杨沉默地望着前方,缓缓开口:“现实里,男女谈恋爱也不是全部都很了解对方的。好歹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不是我不了解你
,而是,你对我一无所知。”该是悲哀呢,还是悲哀呢?
“我没有想过要了解谁。”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不了解你,在一起也不合适。”
骆杨笑笑:“因为我了解你,才知道我们是最合适的。”
“我不喜欢……”
“哈,这个我知道。”骆杨摸摸他的头,借着身高的优势,“我不是一直在努力么?”
“你是因为周围没有和你一样的,所以才……”
“不是。”骆杨温
柔的眼神忽而坚定:“不是的。有些事情靠的是感觉。感觉对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感觉那是错的,大错特错的。
“凭感觉,也太不靠谱了。”
“你最后会发现,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不靠谱的。”
也对,不然他也不会现在站在这里,早就在坟墓里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讨论“为什么喜欢”这个话题。
“你到了。”借着树投在地上的阴影,灯光被挡住,骆杨快速地在他脸上轻轻地触了下。
27.
5号的时候徐鞑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去他家吃饭。
路上路笃心虚地避开苏幕柽的眼睛,跟刘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到了徐鞑家楼下,路笃用他那正太的脸圆圆的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是我透露的,可是我不知道你今天有约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