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今晚会把林赛还给我,然后和查瑞殿下回国。那才真是求之不得。”
希尔恭谨地行礼:“殿下英明。”
侍卫官上来禀道:“殿下,蓝尉少将正在马车旁等您。”
“好的,我就过去。”
蓝尉居然和皇太子结伴同行,希尔很是吃了一惊,难道两人私下有什么联系?却听弗洛随口问道:“希尔,今晚蓝尉他们要陪我
要去古森林行猎,你去么?”
原来是范吉斯、伊罗男和他俩在一起,希尔心里好受了些。他本要一口应允,但又想起那个科托。此人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去
古森林狩猎至少也得三五天,通讯不畅,一旦有变故没法应付。他表面放荡,其实内心小气多疑,想了想终究没有答应,只说:
“我还有事,殿下,祝您玩得愉快。”
“是吗?那太可惜了,不过以后还有机会。”
弗洛当先离去,另外三人的马车紧随其后。弗洛挑起车帘,见蓝尉的马车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若有所思地一笑,回过身
,看向正对面的侍卫官:“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科托已经投奔霍维斯,目前正在探查他女儿的下落。”
弗洛支起手臂,大拇指托住下颌,食指在面颊上轻敲两下,问道:“他女儿的照片弄到了么?”
“弄到了,用寻人启事的照片进行技术还原。”
“那好,请技术部的人员继续弄下去。他的女儿早就被虐杀了,你明白么?”
侍卫官猛然领悟:“是的,殿下。”
送走了皇太子等人,二皇子查瑞彻底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叫道:“莫顿,你这里太舒服了,我真是很嫉妒。”
“那你可以搬过来,不回国。”莫顿干巴巴地说。
“唉,恐怕没有你这么好命,大皇兄看我看得很紧,都是借你的名义才能溜出来。”查瑞目光流转,瞄向林赛,“我说莫顿,你
这个宠奴还真不赖,新收的吗?”
“是弗洛皇太子送给我的。”
“啊,啧啧,可惜。”查瑞很遗憾地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本来我还想要玩玩。”
莫顿的目光扫向林赛,那人神情恭顺地站在那里,毫无反应。莫顿突然觉得异常愤怒,冷酷地说道:“不过是个奴隶,你喜欢给
你好了。”
“真的?”查瑞眼前一亮,拉过林赛,隔着薄薄的轻纱上下摩挲,眯着眼睛说:“他们都喜欢美少年,哈哈,其实我跟你说,年
龄大些的才有味道……”
莫顿端起酒杯,眼睛却时刻没有离开林赛。林赛在查瑞触摸到自己时,轻颤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任对方放肆地上下其手。
莫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砰”地把酒杯敦在桌上。
查瑞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莫顿的异样,直接拉开林赛的衣襟,伸进手去抓摸:“你瞧,这肌肤,啧啧,一样极富弹性嘛……”林
赛面颊微微发红,像个玉雕的人抹上一层胭脂,他窘迫地别转脸,却不肯看向莫顿。
查瑞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手上一空,那个人早被人拉了过去,紧接着耳边传来莫顿的声音:“这里的奴隶随你挑,这个人不行。
”
还没等查瑞反应过来,莫顿紧紧扯住林赛的手臂,转身没了踪影。
查瑞呆呆地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喷笑,拖长声音说道:“好,好。”他怡然自得地背负双手向外走,曼声长吟,“我要去找一个
凌霄花一样的少年,有着星子一般的眼睛……”
莫顿面色铁青,加快脚步向前走,吓得两旁奴隶不停地闪避,躬身下拜。他一直把林赛拉回卧室,用力将他推进去。林赛脚步踉
跄了一下,又站住了,他抿紧唇,透出几分倔强和清冷。
莫顿指着林赛的鼻子冷笑:“好,你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假装到什么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吩咐,“把这个人带下
去,今晚就让他侍寝!”
Chapter 50
莫顿从未叫过奴隶侍寝,因此竟变成了一件大事。奴隶往浴缸里倒进热水,加了凉水,水中还洒过芬芳的油,将林赛身上每一分
每一寸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带到了莫顿的卧室里。
那里已经燃了熏香,点了昏暗的烛火,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朦胧的、旖旎的味道。奴隶们让林赛穿上蝉翼般透明的薄纱
,跪在床上,双腿大大地分开,脸贴在光滑冰冷的锦缎被衾上,双手缚在床头,塌腰耸臀。四周系在铜柱上的床帏,要等到莫顿
来了才能落下,因此,林赛这种屈辱的姿势,毫无遮掩地落入四周跪在墙边奴隶们的眼里。
林赛像一个无助的祭品,甚至连轻轻动一下都不被允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那些目光。突然,他后悔了。
也许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莫顿,那人表面冷硬,其实内心柔软得像潮湿的沙滩。也没有人比他更懂得,莫顿是多么希
望有一个全心全意相爱的人,有一处和普通百姓一样温暖的家。
以往所做的一切,林赛没有选择,他的命早就给了皇太子,如果没有皇太子,他也不可能遇见莫顿。他只能去做一个间谍的本分
,更何况他认为,那些并没有给莫顿带来很大的损失。他知道,真正令莫顿难过伤心的,其实是自己的欺骗。
所以,当皇太子对他说,要他留在莫顿身边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总得有人先迈出这一步,先低下头。于请于理,这个人都
应该是他。
莫顿还是爱着自己的,哪怕只剩一点点。从小到大,林赛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东西。快乐、健康、自由,对别人来说与生俱来唾
手可得,对他来说却是奢望。因此,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幸福,他都要抓在手里,都要竭尽全力去争取。即使莫顿再如何羞辱他,
林赛都能容忍,他知道,那只说明莫顿的心更痛。
可现在,他后悔了,他忽然对莫顿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屋子里很静,静得连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都听不到。长时间的沉默的等待,使得林赛有一种幻觉,那些奴隶落下的目光,像一
把把刀,刺得他体无完肤。这种姿势,这种场景,让林赛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一拥而上,让他整个人不由自主轻颤起来。如果不
是双手被缚在床头,他一定会一跃而起,但现在,他只能等待,等待。
林赛紧紧地闭上眼睛,感受那种无边的黑暗和凝重,心里忽然升腾起强烈的愤怒和痛恨。就这样,他想,算我欠他的,从此以后
,两不相干!
莫顿很长时间之后才出现,他一推开门进来时,连沙曼夫人看了他的样子都吃了一惊。她从未见过莫顿喝酒喝成这样,事实上,
在她记忆中,莫顿一向冷静自持,滴酒不沾。但此时,莫顿的眼睛都红了,目光混沌而迷茫,胸前的衣襟敞开着,简直像变了一
个人。
莫顿脚步踉跄,跌跌撞撞走向床榻,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眼睛直直地看向当中的床榻。沙曼夫人微微蹙起眉头,略摆一下
手,带着奴隶们默默退出卧室。
林赛早就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猛地一凛,浑身肌肉都紧张起来。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莫顿已然逼近。
林赛不由自主屏住一口气,他能想象得到莫顿看着他的眼神,一定充满嘲弄。他攥住拳头,强自忍耐砰砰的心跳,等待着即将加
诸他身上的凌辱和肆虐。
一只手掌抚摸上林赛的后背,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纱清晰地传递过来,令林赛身上一僵。然后他感受到莫顿喷到耳边的带着醇
厚酒味的气息:“林赛,等我很久了么?”
这气息如此熟稔,这声音如此低沉而温柔,恍惚之间,林赛好像又回到以前,那些充满着醇美和宁静的时光。只这一句话,他心
头刚刚筑起的堡垒轰然倒塌,变成一堆齑粉,风一吹过,飞散得无影无踪。
林赛咬着唇,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莫顿解开他的双手,轻笑:“谁这么欺负你?林赛,告诉我……”
林赛顺势转过身来,对上莫顿的眼睛。他立刻看出,莫顿喝醉了,也许只有喝醉了,他们才能忘掉以前所有的事,像什么都没有
发生过。
莫顿低下头,亲吻林赛的额头、鼻尖、面颊,然后是嘴唇,这个顺序从来没有改变,仿佛进行某种仪式,某种象征宠溺的仪式。
在这过程中,林赛随时可以示意停止,而莫顿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他尊重他。
林赛仰躺在柔软的床上,在莫顿亲吻他双唇的一刹那,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的烛光是暖黄色的。他很奇怪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
己会去注意这种事情,但他还是看到了。这种暖黄温馨而诱人,像是阳光的余韵,一直照耀到心里去。
林赛伸手揽住莫顿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久违的沉溺一般的感觉重新笼罩着他,他不停地吸吮舔舐,显得有些急切。
莫顿离开他,轻笑了一下,目光温柔得像暖黄的烛光。
“林赛……”莫顿低声呢喃,“林赛……”他每呼唤一声,就在林赛身上落下一个吻,耳垂、脖颈、肩头、锁骨,然后是胸前的
凸起。莫顿隔着一层轻纱含着那里,细细地啃咬,濡湿的布料衬着鲜红挺立,显得异常淫靡。莫顿继续向下,在小腹上流连打着
圈,最后伸出舌尖,在轻颤着的顶端慢慢舔舐。林赛紧紧地咬住唇,把几乎冲口而出的呻吟压下去。
莫顿是从后面进入他的,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莫顿迷乱而疯狂地律动着,他说:“林赛……别离开我林赛……”
林赛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慢慢滑落。
那一晚,他们缠绵地相爱,温柔地相拥,同以往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又好像再也不必在意将来。
古森林是奥莱国皇家狩猎地,有专人负责照料,但为了增加趣味,一切顺其自然。古木参天盘根错节,珍禽异兽俯拾皆是。皇太
子弗洛狩猎一向不带随从,只和蓝尉、范吉斯、伊罗南四人走进去,侍卫官从另一条路上抵达前站,为几人安排夜间下榻之处。
他们在古森林边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起身走进去。范吉斯给伊罗南使了个眼色,对弗洛说道:“殿下,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
如何?”
“哦?”弗洛一挑眉,“说来听听。”
“我和伊罗南一组,您和蓝尉一组,咱们分别前进,日落时到林中的驻地汇合,看谁的收获更多。”
弗洛先不回答,微笑着问蓝尉:“你看怎么样?”蓝尉看出弗洛对这个主意很感兴趣,颌首道:“听从您的吩咐,殿下。”
“那就这样。”弗洛曲起马鞭指着范吉斯,“要是你输了,得为我们烤肉。”他的父亲是莫提家族的长子,论辈分弗洛是范吉斯
的表哥,因此说话极为随意。
范吉斯哈哈笑道:“当然,原为殿下效劳。要是我们赢了,可不敢劳您烤肉。”他想了想,“赐给我们一人一张虎皮。”
“好,一言为定!”弗洛兴致颇高,催马当先奔了出去,蓝尉对另两人示意一下,随后跟上。
伊罗南锤了范吉斯一拳:“你小子,真会制造机会呀。”
“高岭之花啊,我得不到送给皇太子也是一样,反正他也流着莫提家族的血。”范吉斯遗憾地长叹一声,“反正玩不到了,真可
惜。”
“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少将,而且说不定还要继承蓝氏军团。”
范吉斯冷嗤一声:“行不行还得看他的命,听说蓝廷那小子跟霍维斯勾搭上了,我看蓝尉想得到蓝氏军团,还得费点功夫。”
“不是还有皇太子嘛,而且希尔也对他一直虎视眈眈,你瞧昨晚演的那场戏,哈哈,逗死我了。”
“希尔?”范吉斯不屑地一撇嘴,“那就是个草包。”甩手一鞭打在马背上,“走!”
蓝尉和弗洛在林中转了整整一天,“砰砰”两声枪响,惊起飞鸟无数,一只山鸡和一只獐应声倒下。蓝尉跳下马跑过去捡起来,
递给弗洛。
“谢谢。”弗洛接过来挂在马鞍旁,“今天收获真不少,我看要把那两个给比下去了。“
“只可惜没遇到大一些的猎物。”蓝尉说。自从上次弗洛帮他处理好莫顿的事情之后,经常邀请蓝尉参加一些私人的活动。规模
不大,不过认识的几个人,恰好又都是蓝尉比较爱好的事情。蓝尉承皇太子的情,不好意思拒绝不去,硬着头皮参与几回,发现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甚至可以说相处愉快,渐渐也就习惯了。
弗洛用手挡在眉前,看看天边夺目的晚霞,说道:“天快黑了,今天就到这里,路程还远,我们得快点赶回去,别让那两个人抓
住把柄,说我们故意拖延时间。”
蓝尉一笑,他也感到身下的马匹有些疲累,点头道:“好的,殿下。”
弗洛系好猎物,快马前奔,蓝尉跟在他身后,刚开始只差了一个马头。但蓝尉的马年龄已经很大了,打了一天猎物十分疲劳,慢
慢落后下来,跟不上弗洛的速度。眼见两个人相距越来越远,弗洛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蓝尉忍不住高喊:“殿下,慢一点行吗
?”他一连喊了两声,弗洛似乎没有听见,反倒骑得更快了。蓝尉没有办法,只好加鞭催马追赶,盼着快点赶到驻地。
没想到他们打猎时已经偏离方向很远,眼见天要黑下来还看不到头。蓝尉第一次来古森林,根本分不清路径,完全依靠弗洛。越
往林子里面走越不平坦,到后来连路都没有了,弗洛勒住缰绳放慢下来,回头望着他,蓝尉这才松了一口气,催马奔近。
眼见要到弗洛的身边,蓝尉的马前蹄突然被树根绊倒,一下子跪下去。幸好蓝尉反应快,身手敏捷,甩脱脚蹬,纵身跃下。饶是
如此,还是被粗大的树根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弗洛连忙下马抢上去扶他一把,问道:“没事?”
“没事,谢谢殿下。”蓝尉不露痕迹地避开一些距离,回身检视自己马匹的马蹄。原来两个马前掌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已经松脱
了。蓝尉爱怜地抚摸马长长的脖颈,露出几分痛惜。弗洛一眼看出这匹马对蓝尉意义非比寻常,说道:“都是我走得太快,没有
顾及到你。”
“不是,殿下,它太老了,可能是过于疲累。”蓝尉从怀中拿出一个苹果,塞到马的嘴里。
“是啊,看上去有年纪了?”
“它是我父亲送给我的。”蓝尉清澈的双眸掠过几分亲切的怀念,“也有别的马可以骑,但是我怕它会不高兴。”
蓝尉一向冷淡得像冰山上的雪,难得见到如此真挚的情感流露,弗洛凝视他好半天。蓝尉发现自己的失态,向弗洛微一颌首:“
对不起殿下,让您见笑了。”又是那副恭谨而疏离的模样。
弗洛在心里暗叹一声,望望天边逐渐淡去的晚霞,说道:“看样子咱们天黑之前赶不到驻地,这样,附近还有一处休息的场所,
是平时进去喝水歇息的。今晚就去那里,只是简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