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时代 三——爬墙的星红

又伤的不轻啊，要不要告诉Cherubim让她手下留情一点。

突然，明辉月突然睁开了眼，锐利的冰蓝色眼眸直直望向Cherubim的双眼，就好像在透过着极远的距离看着东方忆一样。

东方忆一惊，马上像是做贼一样把水晶关掉藏了起来。

明辉月坐起身，看着Cherubim道：“我刚刚好像感受到了东方的视线。”

“从某种程度上你是正确的。” Cherubim面无表情地回答，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盯着篝火。

被她的话搞得有些发懵的明辉月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重新躺下睡了。

而在训练营这边。

“好危险……”东方忆拍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个时候月学长看着的就是自己。但是仔细想想，应该不可能啊。

绝对是错觉。

颇有阿Q精神的安慰了自己一下之后，东方忆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开始发呆。其实这样单人的小房间还不错，只要和他关在对面禁闭室的不要就是造成他骨裂的罪魁祸首就更好了。

当然，那个人脸上的青淤和熊猫眼也是他东方忆的杰作。

“你在看什么？”对面的人瞪了过来，眼神依然不是善意。

“没什么。”东方忆针锋相对地瞪回去，只不过他的眼睛瞪起来没有对方有气势罢了。

但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觉得自己都是一身伤，还在这里呕什么气啊？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对方问道。

“问人家名字干什么？再说一般问人家名字不是应该先白报家门吗？”东方忆有些戒备地说。

“只是觉得你的身手还不错，而且下手也挺狠的。”对方摸了摸自己淤青的眼眶，道：“我是蓝色军团第2师第1旅近战加强团利剑营的士兵，名字叫严虎。”

“呃……”没想到对方真的自报家门了，东方忆一怔，挠了挠头道：“我叫东方忆，阿特拉斯军事学院一年级学生。”

“阿特拉斯军事学院？”严虎一惊，“是上京的那一家吗？”

“难道还有分院？”东方忆回忆了一下，貌似他们学校没有分院的。

“真好，真的令人羡慕，我读完高中就来当兵了。”严虎露出怀念的神色，道：“我现在正打算去报考上京指挥学院，怎么样也要把大学读完。”

东方忆静静地看看严虎，也靠着墙坐下。

“不过你们这些在校生怎么会在这里？”严虎话题一转，扭过头来问东方忆，“你们都未满十八岁吧？”

“就是未满十八岁才要来这里啊，除了这里，我们没有任何方法上战场。”东方忆叹了一口气，道：“倒是你们，为什么总是那么敌视我们。”

“倒也……算不上敌视。”严虎一愣，低下头道：“只是心中有些不满罢了。”

“嗯？就为了第一预选的事？”东方忆追问道。

“是的，我们都在奇怪，为什么我们无法通过第一预选？明明……”严虎咬牙，忽然用力砸了砸透明的隔离板，“明明我们的成绩在团里是最好的，明明我们的训练是最刻苦的……”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第一预选没过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东方忆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懂什么？”严虎吼了过来，眼睛凶狠地瞪着东方忆，“你知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荣誉胜过一切！就因为没有通过第一预选，我们的营长、排长在团里受了多少白眼和嘲讽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们不行？给个理由啊！”

“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是个男人就不要老是那么纠结于过去的失败！”东方忆沉下脸，毫不示弱地反诘，“精英是什么？你们认为自己是精英就一定能过第一预选？不过是一次挫折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你……”严虎瞪起眼睛就想说话，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气势竟然被东方忆压住了。

“我的一生，经历过的失败无法计数，有时候一个实验就要失败上千次才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成果，但这样那个实验终究还是完成了！难道只是一次失败，你们就完全颓废了？那么你们没有通过才是正常的！”东方忆在训练营这里淤积的怨气得到了抒发。

“我……”严虎被说的有些发怔，却觉得心中一直无法散去的阴郁散开了少许。

“再说了，不是还有第二次预选吗？”东方忆忽然觉得刚刚的自己太过激动了，不由得恢复了平时的语气，“第一次预选也不是以平时训练成绩为标准挑的，主要还是对太空的适应度和兵种的平衡。”

严虎一愣一愣，他只是个最底层的士兵，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是因为兵种的原因而没被选上，他心里也就舒服很多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严虎问。

“呃……这个……”东方忆犹豫了一下，道：“你听说过阿特拉斯学院的Princes制度吗？”

“那是什么？”严虎果然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他想了一下，还是耸了耸肩，道：“算了，算是安慰我也好，这样一想就舒服多了。”

“所以你以后也就别老针对我们了。”东方忆笑道。

“针对你们也不光是因为第一预选的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你们这些人都太懒散了。”

“咦？不是吧？”

“哼！和你讲讲我们每天是怎么过的吧！”严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的生活，讲到一半就发现东方忆挨不住睡着了。

不过这样聊过了之后，两天的禁闭时间也不算难过，两个人偶尔聊几句，看起来反而更加像是老朋友。

只不过东方忆觉得严虎只要一提起他的排长营长就会变得异常亢奋，所以果断的避免这个话题。但是严虎他们的对于长官的服从、严格的训练、严密的纪律性，都让东方忆十分的敬佩。

两天禁闭的时间过了，东方忆刚从禁闭室出来，就接到通知让他去找a教官。

吊着骨裂还没好利索的手臂，东方忆来到了a的办公室，大声地报告，得到允许后进入办公室，这才发现a一脸复杂的表情。

“教官，有事吗？”东方忆问。

“东方忆。”a念出他的名字，狭长的眼眸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东方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特莱斯公司的药物研究也是你主管的吗？”

“是。”东方忆点了点头，a早就知道他是特莱斯公司的首席研究员，所以也没必要瞒着他。

“你过来。”

东方忆走过去，这才发现a把他左腿的裤子卷到了膝盖之上，还在疑惑这是要干什么？但是目光一触及a颜色惨白、像是死肉一般的小腿，就再也移不开来。

“这是……”东方忆蹲下身，伸手用力按压a的小腿肌肉。极硬，极其用力才会凹陷，而且凹陷许久才会恢复。而a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东方忆在用力按压他的小腿一般。

“这是被复杂而且集中的宇宙射线辐射导致的，如果是七年前的伤势，教官你能活到现在真的不容易。”东方忆皱眉道。

“能治好吗？”a完全不抱希望地说。

“不可能，时间太久远了。”东方忆果断地摇头，“但是如果截肢重生，倒还是有可能治愈的。”

a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既然治不好，那我就以个人名义向你提出一项请求吧。”

“嗯？”东方忆站起身，疑惑。

“前一段时间我见识过了你的技术。”a指的是那天的强化外装，“所以我……想要请你……” “为我这幅身躯特制一架机甲。”

第十章：成长的契机

“咦？”听到a的要求，东方忆一愣，“现在不是有脑电波控制系统了吗？又何必这样？”

“我有自己的理由。”a看着自己的腿，道。

“但是……这种事也不是这样说说……”东方忆抱胸，机甲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向他要，他就随便做的啊。不说成本，每一台机甲都是各种技术的结晶，如果被间谍窃取了，那可是相当可怕的损失。

“我知道，所以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一些秘密。”a早就知道东方忆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所以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本来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是这是我唯一的办法……”

“或许在这里认识你，是上天给我的机会。”a顿了顿，伸手拉下蒙面黑布，“我的真名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我叫阿库洛诺迪亚，阿特拉斯军事学院十年前的毕业生。”

“阿库洛……诺迪亚……”东方忆复述了一遍，大脑里模模糊糊的信息碎片一下子全都串联起来了。

参加过战争、被地安局监视、差不多的年龄、藏蓝色的头发……

脑海中想起的，是从伊万那里看到过的，而且只看到过一次那张照片。

“你就是阿库洛诺迪亚？”东方忆惊叫道。

“你听过我的名字？”阿库洛诺迪亚对东方忆的反应反而有些惊讶。

“我从两个人嘴里听说过你的名字。”东方忆想起了洛兰的那份档案，明亮的眼眸沉了下去，这个人这些年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战友的战死、最后连身份都被抹消， 被软禁至今……

如果是东方忆的话，他说不定早就自杀了。

“谁？还有谁知道我的存在吗？”阿库洛诺迪亚微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空白。

“伊万和洛兰·皮菲特……”东方忆有些迟疑，该不该提起洛兰的名字。

“那两个人啊。啊，的确，也只有他们两个了。”阿库洛诺迪亚空白一片的眼中亮起一点光彩，有些急切地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伊万现在在逃狱，是通缉犯，但是人很精神，壮得和熊一样！”东方忆比了一个很壮的姿势。

“伊万啊，听他是通缉犯我却完全不觉得意外啊。”阿库洛诺迪亚笑了起来，成熟英俊的脸上是真心的愉悦。但他顿了顿，语气饱含着复杂的感情，问：“那……洛兰呢？”

“洛兰……”东方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现在他是猎犬座驻地球大使馆的武官，中校军衔。”

“已经中校了？看来当初的约定会是他先达成啊。”阿库洛诺迪亚对于洛兰表现出的感情并不是痛恨，有失落、有迷茫、也有祝福。

“那个……阿库洛诺迪亚前辈，让我帮你做机甲没有问题，但是……”东方忆抿了抿唇，道：“你要告诉我理由。”

“理由我不能告诉你……唔！”阿库洛诺迪亚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捂住了右腹。

东方忆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扯开阿库洛诺迪亚的衣服，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就算是在这种天气还要一身裹得严严实实。

因为除了脸上，阿库洛诺迪亚全身都是仿佛白斑病一样的斑点，摸上去和左腿一样都发硬，只不过只左腿的症状比较严重，而且此时看来右腹的器官也被侵蚀了。

东方忆一脸严峻，因为这种状况，就算是他也治不了。

“我这只有镇痛药。”东方忆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片白色的药片，犹豫了一下还是倒出了第二片递给阿库洛诺迪亚。

他没有拒绝，抓起手边的水杯把药吃了下去。

看着阿库洛诺迪亚的神情渐渐恢复，东方忆抿唇，道：“今天教官就好好休息吧，机甲的事……我考虑一下。”

“嗯。”阿库洛诺迪亚低着头，还在为刚刚的剧痛而喘息。镇痛药可以阻碍痛觉，但是他的身体，却在悲鸣。

在离开房间之前，东方忆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他双手握拳，低垂着头的姿势，那么让人心酸。

晚上，天刚刚黑下来。

结束了一天的追杀之后，明辉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通讯器处理今天一天的事情。这里虽然是深山老林，但是这里也是有信号的。

但是刚刚拿出来，就有蜂拥而来的无数邮件。大概是知道白天的时候他是没空接电话的，所以未接来电倒是没有多少。

一封一封打开邮件，这时，东方忆的电话打了进来。

“嗯？”明辉月有些疑惑，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东方打过电话过来，突然就打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东方，怎么了？”按下通话键，明辉月把耳麦戴上。

“月学长……”

一听这个迷惘的声音，明辉月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出了什么事？”

“我……”东方忆直到拨出这个电话之前都还在犹豫，但是一听到另一边传来的永远那么清清冷冷处变不惊的声音，便安定了下来。

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遇到了阿库洛诺迪亚、以及他请求自己为他做机甲的事情。当然，为了不让自己秘密来到训练营的事情曝光，叙述有了很多的篡改，但是主要的部分并没有变化。

“月学长，我想不清楚，该不该帮他做？总觉得如果做了，会发生什么事……”东方忆很纠结地说。

“如果是阿库洛诺迪亚的话，你就帮他好了。”明辉月闭上眼，道：“从各种层面上来说，他都是可信的，只不过因为洛兰的缘故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但是，就算是身体残疾了，但是有脑电波控制系统的话，根本就不是问题。那又为什么要专门设计机甲？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吗？”东方忆皱眉道。

“这个啊……理由应该有两个。”明辉月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繁星，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一个，应该是自由吧。”

“自由？”

“嗯。自由。”明辉月说道：“如果是使用脑电波控制系统，阿库洛诺迪亚的身体却依然是被囚禁的，他不想要这样，他想亲身去到战场。所以他才想让你帮他制作一架强大到当局不舍得放在后方的机甲，一架就只有他才能驾驶的特殊机甲。”

“自由啊……”东方忆点了点头，却觉得自己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失，“那第二个理由呢？”

“第二个理由……你自己好好想想。”明辉月淡淡地说道。

“咦？告诉我嘛！”

“不行，这就当作是一个课题，你自己好好思考。不要着急，慢慢想。”明辉月循循善诱，“你不是说要变得成熟吗？如果能够弄懂这个，那你就向成熟跨出了一大步。”

“唔……给点提示啊！这样我脑子很乱，绝对想不到的。”东方忆颓丧地说。

“你真是……好吧。”明辉月无奈地笑笑，道：“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想想，什么事是脑电波控制系统做不到的，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