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他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心情大好,“怎样,是不是很自卑,放心吧,像你这种武林正道子弟也会有魔教妖女来爱的,好好养伤,加紧练功,这样才能收复妖女。”
陉漠顿时什么伤感的心情都没了,他真恨不得告诉这傻妮子,其实魔教本来就没有什么妖女,至于教主,更是不要想了。就在你面前被你眼睁睁的拒绝掉。
“其实,我也不见得会比魔教中人差啊。”
方艳艳鄙视地瞟了他一眼,“我明白,只要你换个地方重新投胎就好了。”说完蹦蹦跳跳地离开。
方艳艳前脚刚走,后面陆家的大公子陆安协便出现了。
“安栾,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痛。都是哥哥没用,害你受苦。你放心,要是你真心喜欢艳艳,我,我会帮你的。”
陉漠一看他神色黯然,满是不舍的样子就明白几分,这位大哥天生体弱,本就与武林无缘,再加上这文弱书生的模样,想要打动方艳艳,实在是难。不过他这个临时做弟弟的也不能坐视不管,怎么着也是个乐趣。
“大哥,你放心吧,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疼,爹下手可真狠。”
陆安协并不赞同,“安栾,这件事是你过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身上的责任,断不会如此莽撞,是不是有人撺掇?”
陉漠并不回答,心中暗暗叫苦,这不是撺掇,是无知。无知你懂吗,关键是这苦还得自己来受,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切肤之痛了。
“大哥,我知道,你喜欢方妹妹,对吗?”
陆安协闹了个大红脸,再也坐不住,从床边的椅子上腾地站起来。“你,你别胡说。此事爹爹自有定论。”
他不过比陆安栾大了三岁,从小身体不好,自然是小心养着,吃穿用度也不会短缺,但这脸皮可就比不上陆安栾了,更加比不过没脸没皮的魔教少主陉漠。少年的心事岂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更何况他明知这辈子是配不上方艳艳的,除非有奇迹,能让他重新习武。
陉漠心头笑得打跌,却又顾忌着伤口,不能乱来,着实不痛快。但他的这个大哥却是个可以解闷的所在。
“大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他学起了陆安协方才的口气说话,但态度坚决,十分真诚,最起码在年轻的陆安协眼中是如此的。
陆安协心头大震,“弟弟,我的好弟弟,真是苦了你了。哥哥对不住你。”
这不对啊,应该是感激涕零才对。陉漠好不郁闷。
又听陆安协接下来说道:“安栾,你的苦心我直到今日才明白,难为你小小年纪就想得这般周全。陆家庄有你,我也就可以放心了。看来爹娘他们全都被你蒙在鼓里。”
此话怎讲啊,哥,你倒是说明白点。
陉漠满眼问号,“大哥,你别这么说,我承受不起。”
“不,大家都认为你私自前往洛城花柳之地是胡作非为,可我却明白,你这全都是为了我啊。为了帮助我和艳艳,你竟然,竟然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还受了这些皮肉之苦。我,我这就去和爹娘说出事实。”
陉漠赶紧拉住他,心头真是起伏万千,自感责任重大,这陆安协恶心人的程度当真是一流,从这一点来看,他陆安协和方艳艳简直就是绝配啊。
“别,大哥,你现在过去,我做的一切不就是白费了吗。总有一天爹娘会明白的,只要他们肯原谅我就好。”
陉漠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出了一个稳妥的借口。
陆安协一想的确如此,他温柔地拍拍陆安栾,“那好吧,你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乱来了,懂吗?”
陉漠赶紧点头,生怕他再次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恐怕对他的身体健康不利。
陉漠窝在房中养伤,等到伤好之后,陆老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陆夫人和陆安协在一旁诉说他以前是多么的懂事,所以父子之间关系也好转了起来。
于是,陉漠就开始了从前固定的练武生涯。
7、各自打算
这让陉漠痛苦不已,武林盟主陆老爹的教育方式实在是太不适合他了,每天雷打不动的训练套路,每个时辰都塞得满满当当,这还不算,陆老爹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似乎对他很是不放心,所以还加入了精神摧残,不时地叮嘱他要以维护江湖安宁武林和平为己任,不得松懈,不得推诿,更不得为非作歹。
这让一向随心所欲惯了的陉漠如何能够忍受,关键是武林正道的武功套路似乎也带着刚直,来不得半分投机取巧,这让陉漠的进益总是很缓慢。
他早就习惯了魔教的练功套路,毕竟那和他的性格比较符合,练习来也不痛苦,可是一想到上次陆安栾的走火入魔,陉漠就有些担忧。
所以,他不得不继续修炼陆家的祖传功法,并且严于律己,不能有丝毫逾矩之处。
他已经向李叔打听过了,陆家的功法虽然说是童子功,但只要练到最高层,达到一定的境界还是可以破例的,不然他和陆安协怎么会出生呢。
所以,陉漠如今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拼命地习武,争取早日修炼有成,摆脱这种苦哈哈的无聊日子。
第二个愿望就是能够找到办法让陆安协那个弱鸡恢复身体健康,说到底那货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大,陆老爹的亲生儿子,他和陆安栾说到底还是有些来路不明的。
由陆安协来继承武林盟主的一生宏图再合适不过了。
到那个时候老二只要负责吃吃喝喝就完美了。
最后一个期待就是和陆安栾把身体换回来,他宁愿回到魔教去,最起码不用苦练武功。
老天,他可真是命苦,最后两个愿望完全就是奢望,只有第一条才行得通。
陉漠举起武林人士的标配,一把锋利的长剑,慢吞吞地挥舞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到点感觉,这种郁闷,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偏偏一旁还有个跟班在唧唧歪歪。
“二公子,你最近武功退步很多,是不是,呃,还想去洛城?”他悄悄地对着陉漠说道。
陉漠不理会他,看得到吃不到才会让他更加疯狂吧。
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李叔,你就不要打扰我练功了,到时候爹可不会放过你的,你确定要陪我一起受苦受难吗?”
李叔败退。
不同于陉漠的苦日子,方艳艳每日里有陆安协这个好人陪伴着,还可以去往洛城放风,日子别提多逍遥了。
“喂,臭小子,我们来比试一场。”
陉漠注意到她的武器是长鞭,那玩意好像自己用起来也比较顺手哎。
“好啊,你要是输了,那鞭子就归我了。”
陉漠到底是有着前世的经验在,能力和悟性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很快就收获了战利品。
方艳艳哭着跑远了。
陆安协过来为方艳艳打抱不平。
陉漠很是无奈,他就知道陆安栾是个好说话的正人君子,只要他大哥一摆出柔弱的可怜样子,他就会心软。
可是这会子陆安栾根本就不在,陉漠可不吃他这一套,于是,陆安协败退,但他找来了陆夫人做帮手。
陉漠无可奈何,最后决定再也不和这群孩子玩了,真是没劲透了。
为了排解苦闷,他又将老教主传给他的魔教心法拿出来耍耍,小心翼翼地练习着,希望等到有朝一日回到魔教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说到底,不论是身在魔教还是在陆家庄,陉漠都不打算亏待自己。
他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而远在魔教的陆安栾却是勤勤恳恳地收拾着魔教的漏洞和管理不恰当的地方。
他试图以此来说服魔教的护法长老们,把魔教的名字改一改。
但是每次他们总喜欢拿出老教主的名号出来,陆安栾是个尊老的,知道此事不可为,只好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管理上。
至于魔教的武功心法,他很是不喜欢。
反正在他的心中,陆家庄才是他的家,这里不过是暂住地而已,如果中途能够换回来最好,倘若不能,他也只好等到十五岁之后立即下山,去找陉漠商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身在武林,没有武功是万万不能的,所以陆安栾继续尝试着练习那套自小学习的功法。
他并不知晓上次昏迷的缘故是由于走火入魔,但也发现了一点小问题,所以练得很是小心,他也不希望露出太多行迹,恐怕会不好解释。
只是,他太小瞧了那群老家伙,到底还是被孟长老发现了端倪。
“这是我在书房找到的,多学一门功夫总不会错的。”
孟长老半信半疑,并且劝慰他还是将魔教功法练熟了再说吧。
陆安栾只好又将魔教功法捡了起来,但是到底还是从小被陆老爹摧残教育的后遗症,他对魔教的功法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违背了陆老爹的教育。
他已经决定抛弃过去,安安心心地在这里过上一生,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做不完的任务,平心静气就好。
所以,他只是将陆家庄放在了心上,那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以后也将会是他养老的地方。
只是,难道真的要学习魔教的功法,然后将魔教也背在身上吗?他有正义感是因为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但是他并不希望背负太多的责任,一旦背上,他就会全心全意,不会轻易放弃。为了自己能够轻松点,他不想背负太多。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魔教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胡作非为,也不是江湖中传闻的那样不堪,所以这魔教功法又有什么问题呢。
他摇摇头,发觉自己陷入了误区。
他对着镜子又是一声叹息,陉漠的这张脸他也快要习惯了呢。只是这种转换一辈子都不会停止,不可控制,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既然是这样,陆安栾决定就顺其自然吧,身在魔教则为魔教考虑,身在陆家庄则将武林和父亲的传承放在心上。
如此以来便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呢。
就算一辈子都换不回去了,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真是个绝妙的好点子。
陆安栾心头一阵放松。
左护法见状不由和右护法嘀咕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少主最近很老实呢。”少主已经很久没有折腾他们本人了,当然做事情不算,这是本职工作。
右护法叹道:“是啊,少主长大了啊懂事了,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你有什么不习惯的,真是操心的命。”
“……哼,彼此彼此。”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陆安栾收拾好行囊,打算出门探险一番。
两位护法很是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教主,你不知道,江湖险恶啊,有我们两个老骨头跟着,最起码安全哦。”左护法忠心耿耿状。
“我看两位是因为要出去游玩吧,就不用找借口了,我给你们放假。随意就好。”
陆安栾根本不理会他们这一套。再说,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成了老人家了,真是童心未泯。
“多谢教主。”右护法高兴地说道。
眼见着教主一人孤身下了山,左护法很着急。
“你怎么这么不淡定呢,教主自尊强,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只管答应让他放心就行,之后偷偷跟着呗。”
“此计甚妙。”
8、江湖再见
陆安栾下了山,一路直奔洛城外的陆家庄。
别看他和陉漠灵魂转换的时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换算成实打实的路线,那可就是遥远太多了。
陆安栾足足用了两个月才来到繁华的洛城,一路鞍马劳顿,好不辛苦,哪怕一路都有魔教的分部为他打点行装,但还是很疲乏,唯一能够安慰的就是不用担心银子不够,吃穿用度都还是不错的。
他虽然上辈子早就习惯了奔波劳碌,满世界的出任务,这一刻还是在自己的国家,说不定第二天就到地球另一面去了。但是这种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赶路的日子他还真是吃不消呢。
不过他本身意念强大的很,早就习惯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而是忍耐了下来。
但他本就是以巡视魔教分舵的名义出来的,也不可能绕过他们,这样一来更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过很快就要见到陉漠了,陆安栾反而不着急了,他只是在努力想着如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没有想过趁机解决掉陉漠,因为他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成为魔教教主,也是无所谓的,只是,他不忍心让陆老爹失去那个儿子。
至于要等到两人再次转换身份,谁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这个是谁也不能够保证的,事到如今,他只能够妥协,和陉漠商量好接下来的打算,但这并不是最终的解决方案,陉漠行事诡异,心思难测,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如果他下定主意要对陆安栾下手,他只能一辈子生活在防备之中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呢。
陆安栾想了一路,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防备并且谈判是现在他唯一的选择。
只不过,陆安栾还没有赶到陆家庄,就在洛城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武林大会提前了。
陆安栾正是因为得知武林大会即将在陆家庄举行的消息这才急匆匆地赶路,好不容易达到了正准备休息几天,却又发现大会提前了。
整个洛城都人满为患,陆家庄虽然占地面积广,但能够入住的肯定也是来头不小的武林人物,其他想要凑热闹的就只能在洛城落脚了。
从这里快马加鞭赶到陆家庄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
陆安栾有魔教的分舵为其接风洗尘,倒是不用担心没有客栈借住的问题,饶是如此,他也难以安心下来。
陆老爹对他的期望到底有多高,陆安栾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说,这次的武林大会,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表现一番的,陆安栾不敢想象陉漠会如何做?
乖乖地参加比赛,在武林大会上一举成名,从而成为陆老爹和整个陆家庄的骄傲吗?陆安栾表示怀疑,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大会之前找到他,并且两人达成一定的协议才可。
想到此处,陆安栾不得不快速赶到陆家庄去。
陆安栾拿着分舵主不知哪里得来的拜帖进了陆家庄。
他形貌出众,一身白衣不胜潇洒,更重要的是一身正气,看起来也比较温和,这无疑让众多江湖武林人士对他心生好感。
陆安栾虽然着急,但还是与不认识的众人胡乱打了一通招呼,胡乱编了个世外高人的门派,还要应对江湖侠女们的示好,实在是烦不胜烦。
最后实在是受不住,这才施展轻功,一溜烟的不见了。
但是基本上大家也都知道了有个不错的少侠,姓云,很是出众,看来武林后继有人啊。
陉漠也面临着相同的苦恼来着,他被陆老爹带领着像展示商品一样在各大门派或者前辈高人的面前溜来溜去,得到的无非就是虎父无犬子之类的谬赞。
他好不容易才脱了身,就被人拦住了。
陉漠抬头一看,愣住了。
他没有照镜子的喜好,因此对于自己过去的容貌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眼前人的气势让他莫名有些熟悉。
同样是个少年人,和他一样的年纪。不同于自己方便打理的一身黑衣,对方竟然是白衫在身,看上去的确是赏心悦目。
陉漠有些心动,这样出众的人物必须要结交啊。
只是在刚才接见客人的时候分明就没有看见这么一位年轻人啊,不知道师出何方啊。
不过不要紧,人都到了面前了,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跑掉了。
“兄台真是英俊潇洒。”陉漠一出口就是今日萦绕在耳边的赞美之语。
不料对方竟然是面露嫌弃之色,冷冷地说道:“陉漠,别来无恙。”
陉漠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有些陌生呢,因为在魔教的时候,陉漠总是被唤作少主,直呼他姓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