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上——泽仁唯色

“呃，那咱们把那段录音再回复了，两个人一起再听一遍？”杨高峰忽然觉得自己好聪明，何必纠结抹去不抹去记忆呢，直接听秘密就是了。

李斌却是摇头：“我设置了自毁程序，只要是临时存储内存里的数据，一经删除是没办法复原的？”

“怎么会这样，传说只要内存条没被烧毁数据都是可以恢复的吗？”杨高峰这是在鄙视李斌技术不行。

“嗯，就是这样。你没见经常这条电脑换内存条吗，就是临时存储经常被烧掉的原因。只要是临时存储的数据，还没有备份到永久存储空间的数据，只要删除对应的内存空间就会自毁，所以数据是没办法恢复的。”

“靠！”杨高峰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要不要这么高级啊。这么经常性的烧内存条警局一定不给报销的，可恶的土豪莫寰，这都什么事呀。

“这个不管了，咱们换一个方向思考。就我当时的表情分析我是真的发现了了不起的事情，然后萧玉很快意识到了，起码他在那么一瞬间可以想到是什么事情。然后找个事情不适宜公布，就萧玉那种唯恐天下不乱而且没有传统道德观的人都认为不适宜公布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涉及到他在意的人的东西，所以其实范围并不大。高峰，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呃……斌哥，你原来可以一次性说很多话啊！”杨高峰的重点明显关注错了，被李斌这么一分析，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大好奇了，不过这个推理还要继续下去，为了配合李斌说这么多话也要继续，“萧玉这家伙在乎的人只有莫宇吧！”

“不不不，萧玉在乎的人很多，起码我们都在里面。萧玉是最鄙视儒家传统道德的人，可是实际上他也是最实践亲近疏远关系的人，他一点普世价值都没有的。我查了那个电话是张局给莫先生打的，再结合这些东西是从慕云前辈那里拿来的，所以可以肯定是涉及到上一辈人的恩怨。再分析一下慕云回国的时间，刚好差不多是莫先生彻底转头白道的时间，所以我觉得是可以让莫先生他们入罪的一些东西。”李斌已然开了话匣，有一个长篇推理。

“嗯，结合你当时的表情，你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些。不过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萧玉应该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让我们知道，所以该是可以牵扯出一些别的事情吧……是不是让我们三观尽毁，心底之恶激发的东西？”杨高峰也就进入了推理模式。

“而且，再结合萧玉很小就辍学去混江湖的历史，我想基本上是这样没错了。这样，萧玉当年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磨练！”

“哈——斌哥这是心疼你这妯娌了？”李斌呈现出了一种悲悯，一种因为可怜萧玉当年遭遇的悲悯；杨高峰是医者，监管了撒生死的人，他不愿意承认他现在还会有这种情绪，于是从调侃伪装着自己。

“……”李斌不言语，对于别人的吐槽他不习惯还击，而且激发他长篇大论的事情已经有了结论了，也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寡言。

“真是可爱！”看到这样的李斌，再结合刚才的李斌，杨高峰觉得他还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当然不是萧玉的那件啦。

不过这个惬意的下午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出了个新的命案，要他下去帮着验尸去。

办公室留下李斌一人的时候，李斌又陷入了沉思。窃听的电话听到的那句，他当然记得，张局跟莫父说的是“当年的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后面的话没来得及听。

究竟要不要去调查，李斌有些犹豫。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正义，大概无需纠结在意老一辈当年究竟做过什么吧。法律从来不是评判世间事情的标准，因为如果是标准，那么创立法律本身就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事情。

所以，真的就忘记吧！

萧玉拉着那人一直跑到了NJ最大的河畔红树林边上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却笑得很畅快。

“要命了，要命了。”这人体力也确实好，竟然还可以说话。

“嗯，确实要要你命。”萧玉说完占了三角之一，另外的两个是早就赶来的莫宇和龙泽仁占据着。

“好徒弟，这个就是你那学长么？”龙泽仁笑得跟只狐狸似的，也跟一只捉到猎物的猫咪似的。

“不是黄头发蓝眼睛吗！”莫宇记得萧玉跟他说过，他这个学长是西方血统的，不是华人。

“那就看他怎么说了！”萧玉切传承肃杀的模式，似乎只要这人说一句假话就要让他见不到明天日头。

“哎呀，真是的。果真先人说的对，越是漂亮的人越毒辣，我以为你拉着我要做什么呢，却原来是要把人家抛尸荒野。呜呜呜，不可以把人家送到雪山里埋葬么，这红树林太多烂泥了，都不好看！”所谓艺高人胆大大概就是这样的了，这人一点都不惊慌。

“好徒弟们，这人看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不会老实的。你们说让他尝一尝哪种极乐呢？”龙泽仁闲得慌，其实他是真的想和这位以生死为赌注切磋一下的，而不是按着萧玉说的只给这人压迫。

“……”萧玉此时选择了沉默，意思很明显，若是真的不说实话，那么他不建议采取非法手段。这种没有人来的地方，杀个把人毁尸灭迹根本无妨。

“好啦，好啦。学弟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么——”

“……”

没人接他的话，这人摸摸鼻子好不尴尬，也只好继续说下去：“你们都是C国的人，想来对魂魄一事不陌生啦。学弟帅哥，那次大火中丧身之后不知怎么的魂魄就来了这具躯体上来，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哇塞，听起来好厉害，好徒弟这么好的实验器材一定要给为师了！”

“唯一的一次机会你浪费了，那么别怪我不顾学长的情面。”萧玉这是说自己一点都不相信这人最里面说出来的关于魂魄的事情，“师傅既然感兴趣，那么孝敬您了。小宇，咱们走。”

萧玉既然说一次机会，那么就是一次机会。已然不再给这人机会了，而龙泽仁却也拳脚不含糊的上去切磋了。

对于事实真相是如何，莫宇没有问萧玉，因为萧玉打电话给展志确认一下接触他们的那个是华人之后，萧玉就一直闷闷不乐。莫宇估摸着知道萧玉不高兴的原因，所以也就不劝说了。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真的令人很痛苦的！

于是，晚些时候龙泽仁回了中山路13号的院子，还带回被那个人脱逃了的消息之后，可是被萧玉又狠狠的损了一晚上。不过龙泽仁也乐意被萧玉损就是了，尤其是在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仗之后，好久没有这么不顾生死的打一场了。

纠结了差不多一个夜晚，凌晨鸡鸣过后，萧玉笑了，笑地竟然还哭了出来。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呢，现在有一个人能够完全继承了他学长的学识，他应该为他的学长高兴才是呢。

“玉儿？”萧玉一晚上没睡，莫宇自然也陪了一晚上。

“没事了，起床吧。顺便买份报纸，看看小记者这次故事写的怎么样！”

这次的故事没有再打死渲染多事的不负责任的媒人，而是把焦点放在了同性恋不被世俗之人在意的点上，自然又是触发了一群人的暴怒点。不过报社已经习惯了，它自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它东西南北喷子。

不过有些喷子也真是有毅力，说这个报社出版同性题材的出刊物，直接举报到了相关部门。可是萧玉是做什么的，早就给某些地方打过招呼了，打招呼的方式还有点奇特就是在他们准备要干涉的时候给他们发了一份邮件罢了，至于邮件的内容那可是真正的爆料呢。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被小记者得知了，小记者只是沉积在他工资涨了的喜悦之中。

当然除了喷子还有革新一派，对于报社这样的行为是给予赞美的。当然更多的是只把他当做一个故事看，看完或是记不住，或是冷笑一声，顺手把报纸扔进垃圾桶罢了。

21、【还需要药】

【01毒色蔓延】

NJ是六朝古都，长久的慵懒王朝节奏让这个城市也成为了美食之都。每三年都要举办一次美食大赛的，若是能在这场比赛中拔得头筹那么这个厨师接下来的日子却也会好混很多。

决赛是直播的，其实鲜少有比赛敢于直播的，不过时代在变，为了抢占话题性，抢占收视率也不得不做一些改变。事实上，这样的改变确实是成功的。

正午时间本该是午间新闻的时间，一般人们都是吃过饭歇会儿的，可是今天电视台的收视率却直线攀升，甚至直比卫视黄金时段。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直播厨艺决赛。

这样的时段不插播广告可真是会被友台笑话，所以当最终决定性时刻来临的时候，让人深恶痛绝的广告进来了。当然为了不激起观众怨怼，也保证没有黑幕，还是在屏幕右下角的小窗口直播着。不过具体做菜的过程大家其实也并不关心的，所以这时候倒也是人们从目不转睛转为交谈的过程了。

特案组的一群人可是也不例外的，因为都是爱吃的。

“来，下赌注吧，猜猜三位谁是冠军。”如此紧要时刻坐庄的到不知是萧玉一个人，不过萧玉只跟特案组其他人赌罢了，而且最底下注金额还有限制，最少十万。

“真凶残，拒绝参赌。莫宇，我报警！”杨高峰绝不参赌，尤其是萧玉坐庄的时候。杨高峰不参加，君琪自然也不参加，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右下角，很享受看直播。

“老大，太大了，玩不起。”展志是真的穷呢，他现在的工资连他买的那栋别墅的物业都不够的。

“嗯嗯！”赞成的还有婷婷，她也很穷呢。

“韩风，你家肃刀最近又赚了不少吧，来玩一把？”萧玉转而勾搭有钱人，韩风笑笑摇头，十赌九输，想要不输就得坐庄。

“斌哥……”萧玉最后的希望了。

“赌博从概率而言却是有一定机会因小博大，但是就起获得期望的角度分析其实和投入的本金是一样的，很显然参与赌博是一个很不科学的行为，所以对不起了斌哥。”

“……”萧玉翻白眼了，要不要这么都不给面子啊。好在直播切换回来了，倒也懒得和这些不赌博的人说闲话了，不参与赌博的人生是不畅快的人生，这些凡人不懂。

三个人的菜肴已经做好了，正摆在评委面前，第一口是要给主评委尝的。评委有七个，主评委的投票在最后比重中占百分之三十，所以相当重要。

“坏了！”杨高峰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咋了，神医？”展志歪头问杨高峰，不会太激动了吧，那菜色看着确实香啊。

“快，联系场内的……”杨高峰着急不解释，只是说该怎么做。

“来不及了。”萧玉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大家就看到吃了一口菜的主评委已经七窍流血。

接下来直播被切断，网络上各种猜测，以及人们从现场直播回来的图文资讯。

“氰化物吧！”是萧玉问杨高峰，杨高峰点头，这种毒物太快了，入口就抢救不过来了。

“眼力不错，这都能看得出来。”萧玉是笑着赞扬杨高峰的，目的也不外乎其他，不要让忏悔的情绪萦绕罢了。

“好啦，都去吃饭吧。”直播这样切断肯定是不会继续了，莫宇便提醒该去吃饭了，这些人饿着肚子非要看美食节目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心态。

“人肯定多，不去了。展志你去食堂给我们带些上来吧！”萧玉懒得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能吃饭的地方一定是坐满了人看直播的。

“也是，走吧，君琪弟弟。”去警局食堂打包就是这样不好，得自己带着餐具下去，人家没有。

“我去吧。”倒是韩风主动接过，因为明显看到杨高峰的自责情绪出来了，君琪一刻不停地守在身边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查案都成习惯了，这案子根本还没给他们特案组，李斌就把受害人的信息一览无余的罗列了出来。资深美食家，也是很毒舌的一个。虽然毒舌，但是却一直是粉的量远远超过黑的量，直到转基因食品甚嚣尘上。

这人竟然非常激烈的反对转基因食品，甚至不惜“自费”去世界各地考察，只为证明转基因食品有危害，吃不得。至此，弄得粉黑各占一半了。

“有趣儿！”萧玉翻着网上爆出来的咨询，看着李斌查不来的资料，觉得这出杀人事件蛮有趣儿。杀人动机若是炒一炒，真的可以是一则地动山摇的大新闻呢。

“老大，你是不是在想‘恐转’人士可以借机诋毁支持转基因的人群了？”婷婷看到萧玉阴森森一笑就觉得萧玉在想恶趣味很浓的事儿。

“哇哦，你也今天功能爆棚了，百分之百感觉到了我的想法，赞一个！”萧玉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潜台词还又把杨高峰刚才的好眼力又赞扬了一下。不过，此时杨高峰是不是这样想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案子我们要过来吧？”杨高峰被萧玉的话这么一激，竟然说出了有请求语气的话来。

“……”弄得莫宇好尴尬，不过也便只能答应了，队友都这般请求了，能不答应么，“好！”

“咦？”萧玉恍如发现了新大陆，“斌哥，查一下死者和咱们的神医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无聊！”杨高峰白了萧玉一眼，“是我的启蒙老师罢了。”

“性启蒙么？”不能怨婷婷脑洞大开，实在是单纯的小学启蒙老师的话不该这样感觉，而且若是那个年代的小学老师很难转行做美食评论家的。

“是让我学会思考的人——”杨高峰还是给大家解释了，本来么让大家一起查一个原本不是他们该负责的案子就该有个说法的，“不至于停留在对古圣贤盲目崇拜之中和照搬学样的下乘之流。”

“这样的话，确实送他一程也是要的的。”萧玉微微点头，不过嘴角也呈现了一丝鄙视之色。

“萧玉，你是在嘲笑他吗？嘲笑他自己教导别人的时候学会思考，轮到自己的时候却在对待转基因食品的时候又呈现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那一笑自然瞒不过杨高峰的眼睛。

“嗯，这只是表象了，深层次的吾以为他是沦为顽固派了。不过这也是人老了的通病，自以为自己吃的盐比后辈吃的饭都多，就开始倚老卖老罢了。对了，莫宇，那边怎么说？”这是萧玉问刚打完电话的莫宇，这案子要过来的还顺利不，应该不至于得罪人吧。

“还好，目测这命案牵扯好多人物，所以他们也还乐意给我们。”

“谢啦！”杨高峰的感谢。

“不客气。”萧玉代大家回复。

展志和韩风从食堂里把饭菜带上来的同事自然也带上来了八卦，说做出那道有毒的菜的人其实是这次大赛主要的赞助方的小儿子，而且基本上冠军也该是他的，可是氰化物却是从他自己带来的着料里面检测出来了，所以明明最没有作案动机的人却是最大的嫌疑人现在。

“嗯，不错，都很敬业。吃完饭，君琪和展志去把疑犯带来，韩风和婷婷去跟疑犯的老爹交流，告诉他我们这边的条件不错，不用担心。斌哥实时搜寻一下疑犯的关系网，看看谁最机会给疑犯的食材动手脚。”萧玉这般吩咐，意思就是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证明疑犯不是凶手了，不然不会这么客气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