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上——泽仁唯色

于是展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出去这么一会儿，案子就轮到他们了，他刚才还在下面嘲笑接案的队友们又捧了烫手山药呢。

“萧老大，你确定不是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是真凶么？”虽然每次压力不用自己扛，但是展志也烦了和有钱人打交道了，总是喜欢用钱来诱惑他们动手脚，也不看看特案组这些主事的人个个都是真土豪。

“确定！”

“那就好，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展志也就不说了，赶快抢饭吃。吃的稍微慢点，自己那份的肉就会被抢光的。

“为什么？”倒是君琪又发文了，每每牵扯到杨高峰情绪的事情，君琪总是会主动一些，可真是夫夫相随。

“一目了然的事情，杀人手法太不优雅了，这根疑犯的气质不符。”萧玉的解释依旧这么欠扁，都是不能作为证据的逻辑。

“这个不能……”君琪自然要说不能作为证据。

“当然不能，所以我们还需要以对待疑犯的态度对待他，这次我貌似没做不合规矩的事情吧。”让萧玉不调戏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君琪本身就不会说的话的孩子又哑口无言了。

“收敛点。”看着杨高峰要爆发了，莫宇赶快制止萧玉，这个两大难缠人物真要动真格的，他们谁都制止不了的。

“OK！吃饭……”总算是一顿饭平安吃完，大家再一次决心以后绝对不在这两人同桌的情况下进餐。

疑犯老爹在婷婷表示了警局待遇还不错之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各种表示，不过都被婷婷友好拒绝了，当然说了那么点令人误会的话，就是等案子结束后再说。

至于了解的信息确实和萧玉推理的不差很多，这位老爹也对自己的儿子又信心，这次赞助这次比赛充其量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黑幕击败罢了，没有跟任何评委说照顾自己的儿子。他儿子的厨艺可不是一般，早在F国那边就拿到很多大奖了，只不过他儿子想在中餐上面也要得到认可，才会去参加这样的比赛。

其实他虽然从事的是餐饮业，但是并不想自己儿子做厨师的，不过也扭不过自己儿子喜欢，也就同意了。至于企业接班人的事情，他不急。他自己还年轻呢，等着自己儿子玩够了也对亲自做食物的兴趣消退了，自然会帮他搭理企业的。

说道肯定有人陷害他儿子，可是他实在想不到是谁，任何一个食材他儿子都不会假手其他人的，所以不知道别人哪里的机会在着料上动手脚。按说最有机会的应该是他儿子身边的小助理，可小助理是他儿子小时候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很是粘着他儿子，所以也没太可能陷害他儿子。

至于得罪什么人，这位老爹说他儿子人比较单纯的，平时也没什么过多交往，应该不会。当然，最后可能陷害他孩子的应该是同时进去决赛的另外两位。因为在半决赛的时候，主评委就表达出了对他儿子厨艺极大的赞赏，所以不出现失误这次的冠军肯定会是他儿子的了，这般闹一下肯定最大的得利者就是另外两位了。

疑犯在审讯室里很优雅，就如同萧玉说的那般，这是长久积淀的气质。

萧玉没有问，只是欣赏眼前的画，即便是喝一杯咖啡，也有贵族般从容的气质。倒不给人装逼的感觉，确实骨子里有了贵族应有的自信了。

“没有证据，我需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长久沉默之后，这孩子的脸皮比不上萧玉先开口了。

“看我们怎么说啦，也看我们能不能找到新的一些作证。我倒是可以肯定人不是你杀的，不过只是我以为，所以需要委屈你一些日子。说说死者吧，你怎么看他？”萧玉这次审讯没有录像，他经常不录像的。

“哦，这样呢。他么？我倒是觉得该死呢。当然我不是死神，没权决定谁的生死，可是让像他这种愚昧的‘美食家’掌握话语权简直是整个人类社会的悲哀。他们根本不懂吃的原始奥义，一味的追求口感的快感，简直是罪恶。”

“哈，你这样说可是只会加重你的嫌疑，你就不怕我是故意诱导你说错话么，真是太单纯了。”

“那你会么？”

“你猜？”

“猜完了。”

“哦……”

“你怎么不问我猜的结果。”

“我问了的话你就会反问我，你猜，我不上你的档的。”

“……”

倒是愉悦的对话。

22、【还需要药】

【02转不转基因】

疑犯简直是心大，所有说辞都会让其更具嫌疑，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该庆幸死了的人是杨高峰的关系户从而遇上了萧玉这等明智之人，还是该庆幸他真的没有杀人。

这疑犯的老爹能怀疑到进入决赛的另外两个人，萧玉他们自然也能怀疑到，可是问了的结果是一问三不知。倒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展志他们就自己多年办案经验，觉得这两个人起码知道些什么的，因为他们表现出了故作镇定的紧张了。

用萧玉的话来说，在一个领域取得一定成就的人其实都是有些本事。无论这个领域是什么，他们都会向气定神闲这个境界靠近。这两个人也算是厨师界的佼佼者了，这般紧张不太像单纯看到死人的表现。

李斌那里查看现场的监控也没有查到更多线索，很正常的一次比赛，也在预料之中。鉴证科已经给出了一个大概判断，着料里面的毒药已经充分渗透了，按着时间分析毒药肯定是在最起码前一天就和着料混合在一起了，所以问题还在疑犯那里。

尸体送到了，杨高峰把自己关在了验尸房，没有验尸，而是扮演了一次殓葬师的角色。

“萧哥，高峰他不会有事吧？”君琪都没被允许进去。

“没事，偶像破灭而已，你们难道没遇到过么？”萧玉自己没有偶像，如果不算他学长的话，所以没经历过，但是世间凡人应该很容易经历这个啊。

“经历过呢，小时候一直喜欢的一个男明星最后竟然卖胶原蛋白云云的青春还原剂什么的了，就满幻灭的。”展志幻灭都不想提那个男星的名字了。

“哎呀，我也有。可嫩可嫩的一个美少年，到了中年竟然发福了，好丑的。”婷婷这边也有，也没提名字，真的不想把现在的那个人和过往的美好名字划等号。

“我没有。”韩风干脆利落，他的经历没有太多躁动的情绪，所以没有倒也正常。

“我的不会幻灭。”只是莫宇在萧玉看过他这边来这么说的，萧玉听了顿觉舒畅，因为他知道莫宇说的就是他。

“君琪，斌哥，你们两呢？”萧玉自然要一一问过去的。

“没有。”君琪也摇头，或者说一直不知道罢了。

“有个女星，最近刚幻灭……”

“哇，竟然是女的。哈哈，这话要跟莫寰说，快快，是什么原因幻灭的。”展志也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嗯，就是这个转基因的问题。她给一个标榜非转基因健康食品代言了，就幻灭了。”李斌说起来也是一阵无奈，倒也惯性不说出名字，大家都没说他也不用说了。

“这么说啦，斌哥也认为转基因食品是无害的了？”萧玉不知道这女星是谁，只关心大家对于非转基因食品的看法，毕竟这次的凶杀案可能和这个有关，起码疑犯的令人出奇的态度和这个牵扯甚大。

“嗯，不过幻灭和转基因本身没关系。莫寰在SC省那边包了一个山头，他专门试验了一下种植‘纯天然’食品。结果却吓了一大跳，种植出来的农作物成本却是普通种植出来的二十倍。尽管是刚开垦地荒地作物会产量高，尽管那边的人工便宜。”

“所以是说那个标榜非转基因食物卖的价格那么便宜，其实是作假？”

“嗯，而且因为非转基因的作物对现在的害虫抵抗力明显下降了，所以要保证产量其实需要更多的农药激素和化肥。所以即便转基因食品有害，害处也没有非转基因的害处大，除非他们真的像莫寰那样种植‘纯天然’作物，不过我想除了像莫寰这样的真土豪别人根本吃不起。”

“哎？斌哥，是不是进来传说的一斤二十块的西瓜就是你家莫土豪种的？”

“呃……”李斌又说太多，这时才觉得尴尬。“嗯，最后销量还不错。很多有钱的老土豪说那西瓜让他们吃到了回忆的味道，所以万幸没有赔本。不过我自己去吃的话不好吃的，一点都不甜，而且心疼。”

“好的，我们不跟土豪说话了。”萧玉不承认自己嫉妒了，二十块一斤的西瓜他又不是没吃过，虽然那是在M国的时候着算了人民币之后的价格。“你们呢，怎么看待转基因的问题？”

“我一直觉得这是个阴谋，国民对这个问题的讨论有些过分的热情。如果看一下过往，会发现没转基因的时候我们的食品问题就很严重，毒奶粉、假馒头、地沟油等等，都是传统食品。这样一想，就会发觉人们近来说起食品问题的时候会聚焦在转基因上面了，我就猜这是不是利益相关人士转移焦点的剂量。别的不说，就拿国内那个经常被曝光的的奶企吧。曝光了那么多次，可是现在去搜新闻依然是寥寥无几，很显然是通过公关手段处理掉了，到如今现在很多人依旧喝着这家公司的奶饮。”婷婷从感性的事实上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倒是没说具体转基因有没有问题，也是一种谨慎的认知，不知道的领域不乱作发言，自是比网上盲从的人高端一些。

“哎，现在的草本性粮食作物怕是找不到非转基因的了吧。就像刚才斌哥说的，转基因的作物抗寒抗寒抗虫性能都很好，最终直接的结果就是产量高，这对缓解全球粮食危机作用相当大的。另外我觉得跟转基因没什么危害，转基因本质上是一种遗传物质的杂交，分化出阴阳的生物繁衍靠的都是这个，能有什么危险。马和驴杂交出来的骡子，国人也吃了几千年了，怕什么呢？”展志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最种植饲养倒是比别人看得清。

“是这样的，莫寰他们为了找非转基因的西瓜种子可费了好大气力，最后是在SC那边一个交通闭塞的老村子里才找到的。”被孤立的李斌可是要插话进来的，怎么能让大家真的生气呢，“那西瓜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吃的，你们要是想吃明天我让莫寰送几个过来，还不如吃黄瓜呢，真的！”

“哈，斌哥，真可爱。”韩风也忍不住调侃了，“我依稀记得中学生物时候学过很多抗生素都是诱变微生物变异生产出来的，还有就是可以通过枝条直接繁殖的植物繁殖代数多了会积攒毒素还是什么的，必须有变异才能更好适应环境，这般想来这么对人类有益处的技术不会有害吧。”

“这个不合逻辑。”萧玉对于韩风的说辞不做肯定，倒是对着君琪挑眉，“小飞警怎么看待转基因呢？”

“高峰说，这个根本不是问题。他说怕吃转基因食物的人去花高价钱去买非转基因食物就行了，他还说现在厂家一定乐意在他们生产的食物上标非转基因。”君琪当然很赞同杨高峰的观点，杨高峰又是神医，这方面的事情他愿意丧失独立思考。

“不过按着这些人的不信任心性，他们根本不信商家标榜着的非转基因字样也就是了。小宇，你呢，有什么看法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觉得依旧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罢了。我看过那些爆出来据说是转基因食物危害的报道，其实根本不是转基因本身的危害，只不过刚好把转基因的爆出来就是了。如果就盲目的说转基因有害，那么还爆出很多非转基因有害的事迹呢，是不是也就要认为非转基因也是有害的，那样人类就直接等着饿死就行了。”

“竟然神奇的统一，你们都认为非转基因不该被禁止。”萧玉啧啧称奇，“当然，我也不认为应该禁止转基因。”看大家正要露出一副询问的神色，萧玉赶快表明自己的看法。

“不过理由跟你们的不一样，我是单纯从他是一个技术本身考虑的。一个新型技术无论有利有弊都不该被禁止，也不是工科人士该考虑的问题。有利如何让它对社会发展发挥利益，有害如何正确使用让其对社会也发挥利益，这是文科人士应该考虑的问题。即便他们没有好的办法将一个看似有害的技术转换成有利的技术，这也只是文科人士的悲哀，他们是没有权利禁止这一技术的成果。”

“老大，说了这么半天转基因，这对破案是不是很有帮助？”展志学乖了，不问这对破案有什么用了，而是问是不是很有帮助，因为他现在心底里十足相信萧玉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有绝对意义的。

“原本是想听到一些过激的言论的，可是大家都太理性了；还一边倒了，没办法通过辩论激发出过激的言论。所以，算是没什么帮助，我自己去上网看——哎，果真这个新闻就出来了！”萧玉笑着把新闻发给大家。

一看就是‘恐转’人士弄出来的，通篇新闻都是据说，据说这次的美食家被杀事件就是支持转基因的人做的，据说他们是怕了这个支持非转基因的有很大啊影响力的老人家，据说支持转基因的人已经开始组织‘邪教’了……

“这个也太低端了吧，不会‘恐转’人士智商都是这样的吧？”展志都开始嫌弃别人智商了，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新闻恐怕正常人都会知道这是沉寂造谣打击报复吧。

“斌哥，查这个新闻最初出现的IP，另外查一下很极端的粉的IP看看水军是哪里派出来的。”

“玉儿，这次会不会是连环杀人案？”莫宇自然知道萧玉这么关心转基因食品话题是为了破案，但是深怕走这条路线为了抓幕后大鱼而忽视了真正执行的小鱼儿，从而造成了不必要的牺牲。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即使是连环杀人，在这次话题热度下去的时候不会发生第二条人命，所以我们有至少两天的时间。当然，如果杀人的事件已经是长久前计划好了的话，最迟明天肯定还有发生，而且应该死的还是很知名的人士。”

“老大，那我们是不是先要筛选一下‘恐转’的知名人士？”婷婷弱弱地问，不过就他自己感觉萧老大不会让查，因为快下班了。

“你自己都说了，这个话题的热度出奇的热，很有可能是转移焦点所用。所以行凶的目标又何曾只会局限在‘恐转’人士，你要搜的话也是该搜讨论这个话题的现实生活比较出名的人。”

“但是呢？”展志知道萧玉有但是，因为太明显了。

“嗯，但是如果这出事件本身是为了炒话题的话，根本无需局限在我们NJ市，你们还能全国的一起查么？当然不可能，而且也没必要，这个新闻炒热了，那些名人自己就会警觉的，但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理论上讲没错，但是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这个幕后之手就是针对萧博士呢？”韩风提出了一个很小说话的情节，热播剧《暗黑者》就是这么演的。看似无关联的好多案件，其实都是一个幕后BOSS操弄的，而这个幕后BOSS必然是警局某个厉害人物的宿敌。

“确实有这个概率，不过这个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为了这个概率去耗费精力，这样得不偿失的……”然后萧玉看到大家似乎不认同，“这个概率算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