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小札——李永生

“颜风。”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没有一点精神。

“是张琛啊，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我——我——”不知该往后说什么，泪水不听话地冒出来。

“你——”收回手，不能再做出伤害他的动作了！“你怎么来了？”

“我？你去问你爹就知道了。”

“什么事？”

“没什么，我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了，一直。”

“颜风，我知道我不该欺骗你。我错了，不该把你当做小烈的替身。可是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是什么反应，“我这么做？”

“颜风，为了你好。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看远去的背影，眼睛有些刺痛。连看——都不可以了吗——

28.颜凡有孕

身体很难受，躺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办。身体上大片的红印都向自己抗议，已经背叛了风儿——

摸着隐隐疼痛的小腹，在这里没办法喝安胎药。孩子，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没有你，娘会活不下去！

叩叩，“二夫人，您醒了吗？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您要沐浴吗？”

被陈峰碰过，自己的身体已经脏了。要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才有脸见风儿——“好，你帮我准备好干净的衣物。”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泡在热水里，身体上的红印怎么也洗不掉。怎么办？会被风儿知道我不干净了！怎么办？拼命搓着每个印子，“擦不掉！擦不掉！怎么办？怎么办啊？”

“二夫人！”抓住颜凡的手，“您这是做什么？皮肤都出血了。”

“让我把它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才行——让我洗掉它！”

“二夫人，这个——这个是洗不掉的。您别再使劲搓了！”

“洗不掉？！那该怎么办？好脏——怎么办——”

“二夫人，您不知道吗？这是印子啊，过几天就好了。放心吧。”

等等，“你叫我二夫人？”

另一个房间里……

“相公，喝点酒吧，妾身亲自给您斟的——”

“好，好，我喝！哈哈——”一口喝下抱过画眉，将嘴里的酒喂进她的嘴。

“咳咳——”拍打着陈峰的胸口，“相公，你好坏啊！”

“我坏？大清早就让我喝酒，是你坏吧！”

“才不是，相公以前不是在早上要喝酒的吗？”

“我看是你想对我使坏吧！怎么样？我猜中了吧。是你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想骗我也该到床上啊。”

转身背对陈峰，“相公，你还说！昨晚明明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却让我一个人守在这里。”

“别生气嘛，画眉。”

“我知道相公昨晚去了那个女人的房间，可是——”

转过画眉的身体，“可是什么？你在吃醋吗？”

“明明我才是正妻，为什么相公要去她的房间？难道是因为我的出身是花街吗？那何不让我做小妾！”

“呵呵——还以为什么呢。画眉，以后不要再说花街两个字，明白吗？”

看着陈峰严肃的脸，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是——妾身不会再说了。”

“这就好了，你是我的正房，她是小妾。没来你的房间是我不对，可是她欠我的，我才会去讨回来。”

“昨晚下大雨，妾身一个人好怕！”

“别怕了，以后什么事都归你管。怎么样？”

“嗯——相公最好了！妾身喂您喝粥，来——”

“啊——”

砰！“陈峰！”

“少爷，奴婢——奴婢怎么也拦不住——”

“没事，你下去吧。”

“是。”关上门出去。

看着满身怒气的颜凡，心里很痛快。摸着她脖子上的印记，“这么想我？都找到这儿来了。”

“放开！陈峰，你是什么意思？”

“坐回木凳，我怎么了？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已经答应和你成亲，你还这样对我！太过分了！让我爹娘的脸往哪儿放？”

“我怎么对你了？不说清楚的话，我可不明白啊。”

“还装蒜！你为什么要娶她？还让她做正房！”

“这个嘛，因为我愿意！”漫不经心地走到颜凡身边，“你是气自己明明是大小姐却做了小妾而生气吧！”

瞪着眼前的陈峰，“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故意的吧，故意让我下不了台，让我丢脸！”

“呵，你都知道啊！真聪明，不愧是大府出身的小姐。自己就猜中了，事实就是如此。”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哪里都对不起！我本以为你会是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才向你提亲。谁想到，你竟然让我在颜府所有人的面前丢脸。不可原谅！”

“是你自己不走，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这么无赖好不好！”

“我无赖？”蔑视着颜凡，“我就是无赖。可你是无赖的小妾，你更无赖。”

“你混蛋！”

抓住颜凡的手，“最好别惹我。如果我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让颜风下地狱。”

“你敢！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准伤害风儿！”

“啧啧啧，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才是你的丈夫，对一个外人叫得也太亲热了。我会伤心的，所以，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和你没关系！陈峰，你没资格管我！你最好现在就休了我，不要让我告诉我爹你对我做的事情！”

“好，你去说啊。我不会拦你的，想说什么尽管说。”

“我让你休了我！”

“不要！我还没折磨够你，怎么能轻易放你走，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有，以后不准再说休了你的事。不然，我就告诉你爹娘，你偷恋颜风——”

“闭嘴！”他不会知道了吧——“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

“哦？这么听话？还有，画眉是正房。以后不准再让我听到什么不该说的，不然饶不了你！”

“好——我知道了——”忍住肚子的疼痛，走出门外。头好晕——

颜凡怎么晕倒了？慌忙抱起她放到床上，“来人呐！大夫，快去找大夫！”

“是！”

一阵手忙脚乱，握着颜凡的手。心里后悔刚才对她说出那些话，一定是被气到了。

“来了来了！少爷，大夫来了！”

“大夫！大夫快看看她，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放下药箱，“公子别着急，待老夫看看。”

“好好，您看看！”

手中的脉象是喜脉，但是很微弱。“恭喜公子！”

“怎么了？”

“令夫人是有喜了！不过胎像不稳，怕是动了胎气。待老夫开个安胎的方子——”

“等等。”看着床上的颜凡，“你说她有喜了？”

“是啊！”

“可是我们昨天才成亲啊！怎么会这样？”

“这——胎儿都半月了呀！公子，你们——”

该死的！使劲摇醒颜凡，“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

“放开我——”

“孩子是谁的？告诉我！”

“我不会告诉你的！死心吧！陈峰，让你休了我，你自己不肯。现在后悔来得及！”

啪！

看着愤怒地陈峰，捂住脸。“呵呵，恼羞成怒了？不想丢人的话就休了我！”

“孩子是谁的？说清楚，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啊——！”

将颜凡拉下床，“我最后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是谁的？”

努力忍着小腹的痛，低头不语。

“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是谁的！告诉我，到底是谁的？是谁的！”

“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一脚踢向颜凡，“贱人！贱人！”

29.风被利用

晃晃手中的空酒瓶，啪！没有了。

“少爷——”

“怎么样？是谁的？”

低下头，很犹豫。“少——少爷，死人是说不了话的。”

“什么意思？”

“之前属下安排在颜府的人都被杀了！颜老爷为了盖住事情，把所有的下人都换了——所以，属下也不知道。”

“是嘛。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她还是不吃不喝，什么都不肯说。”

“绝食，呵呵。以为这样我就她没办法了吗！”揉揉鼻梁，“换个机灵的丫鬟伺候她，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是，属下明白。少爷还有什么吗吩咐吗？”

看着门边的人，“你觉得孩子是谁的？”

“这，属下——”

“大胆说没关系，猜谜而已。”

“那就恕属下直言了。与颜小姐走的进的只有颜少爷和张琛，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你说的对，只有他们。”

“那少爷打算怎么做？”

“那个贱人让我受到这么大的羞辱。不管是谁，我都要在她面前亲手解决。让她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哼。”

“是要把他们抓来吗？可是属下不是张琛的对手——”

“不是抓，是让鱼儿自已游过来。人多才热闹，这场戏我一个人是唱不起来的。”

“属下该怎么做？”

“颜风，他现在在张庄里。你去把他带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是！”

吱呀，“颜小姐，奴婢给您送饭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天了。孩子，不要怪娘。与其让你爹受伤害，娘情愿跟你一起死！

走到床边，“颜小姐，让奴婢伺候您用饭吧！”

“不是告诉过你让陈峰别再送来了吗，我不会吃的！”

“颜小姐，您误会了！我是春霞，是颜少爷派奴婢来救您的！”

“什么？！”哼，躺回床。“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吗？你走吧。”

“颜小姐，奴婢没有叫您二夫人吧！而且奴婢真的是颜少爷派来的，他现在在张庄里。等您身体好些，就带您离开这里！”

“真的吗？风儿真的这么说？”

“真的，你不能让颜少爷担心啊。这样对孩子也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风儿会来救我和孩子——”

头好痛！撑起身子，自己明明在后院里。这是什么地方？

“颜公子，你醒了。”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哎，颜公子怎么一脸防备的样子？难不成陈某的家里有鬼不成？”

“你就是陈峰？那我姐呢？”

成功转移话题。靠近颜风的脸，“颜公子果真是貌若天仙。连我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是龙阳的张琛呢！”

“不准提到那两个字！”抓住陈峰的衣领，“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容易就生气，真是没出息。拿开颜风的手，“颜少爷别生气，陈某只是觉得替你不值。”

转身走向门口离开。

“环烈！”看颜风顿住的动作，心里不屑。“是张琛身边那个人的名字。”

“我知道，这又怎么样？”

“张琛那样对你，你就不想报仇吗？”

“我说过不准说那两个字！”

“他把你当猴儿耍，是我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还有环烈，他们两个人简直是禽兽。骗了你的感情不够，还成天在你的面前，故意让你看着他们有多恩爱——”

“你想让我怎么做？”

还有一堆的话没说，就上勾了。“简单，只要把环烈骗出来。把他带到我家后面的山上就行，这样张琛发现他不见了就会找来。到时候，他就随你处置。怎么样？”

“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我？！我喜欢看热闹，仅此而已。要不要做是你的事，我只要看戏就好了！”

“好！我答应你。”

看着颜风远去，可惜了。我是主角，你们都得死在我手上！

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怎么让他乖乖跟自己走？拉住过路的丫鬟，“环烈在哪儿？”

“回——回二公子的话，环少爷在前面的回廊里。”

“张琛呢？在一起吗？”

“没有，环公子一个人在那里。”

松开手朝着回廊走去，都是你的错！不要怪我——

“小烈！”

“啊？！怎么了？”

“我跟你说话，你发什么呆？”

“哦，你说的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不要了，今天不想出去。钱庄一点也不好玩，你自己去就好了，我有事回杨府一趟。”眼角瞥向身后，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好吧，媳妇回娘家可不能空手，记得带些东西去。

“你又来了！”

“好了好了，我走了。”抱过环烈，“我会早点回来的，在家等我。”

“嗯。”

张琛最后一抹背影消失在门口，“他走了，说吧。”

打开门出来，“这里不方便，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来了不就不知道了，走吧。”

走在林荫小道上，天气有些阴沉。微微感觉不安，“到了吗？快说吧。”

“到了。陈峰！”

“办事效率还不错啊，颜风！”转向身后的人，“把他们两个都绑到树上。”

“陈峰，你！”

“颜风，这是怎么回事？你骗我！”

“没错，他就是在骗你。因为你害他和张琛分开，所以要向你和张琛讨债！”

被紧紧地绑在树干上，动弹不得。“陈峰你这个混蛋！你快放了我们！”